宠物天王 第512章

作者:皆破 标签: 玄幻仙侠

  张子安戴上胶皮手套,这手套是为了在海边野采准备的,因为不少生物可能有毒,他尽量避免直接用手去捡。

  他啪地一声再次点燃打火机,将瑞士军刀里的小刀横置于桔黄色的火苗上炙烤,嘴里解释道:“鱼叉是带倒刺的,在里面勾住了它的肉,必须把伤口再划开一些,才能取出鱼叉……但是这个过程肯定很疼,我怕它剧痛之下挣扎伤到你们,所以让你们后退一些。”

  老黄一听,赶紧拉着小志后退到礁石边,“老弟,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张子安点头,“我会的。”

  老实说,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如果是给小猫小狗处理伤口还好,即使它们挣扎也不过是在身上抓挠几下,但面对这头体重差不多三吨的半成年鲸鱼,他同样忐忑不安,因为它只要一个翻身把他压住,绝对能把他的屎挤出来……

  给它动手术时,他必须打起120分的精神,随时准备撒手后撤。

  张子安把小刀正反面都反复用火焰消毒,蹲到小须鲸的头部旁边,对它说道:“你受伤了,我现在要把伤害你的东西取出来,这个过程会很疼,但这是为了帮你,你能坚持一下吗?”

  他说话时专注地盯着小须鲸的眼睛,手掌按住它的皮肤,神情非常认真,令旁观的老黄和小志父子俩心里直犯嘀咕,觉得他是对牛弹琴。

  但是张子安能感觉到,这头小须鲸是一头有灵智的动物,虽然它的智力相比于人类可能只相当于婴幼儿,但即使是婴幼儿也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善意。

  鲸并非冷血动物,而是与人类一样的哺乳动物,还拥有一块很大的大脑,这令它们的智力拥有超越其他动物的资本。

  小须鲸的眼睛也注视着他。

  鲸的视力很差,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可以看清的。

  张子安把同样的话说了几遍,小刀已经被烤成了暗红,热度传递到手柄上,几乎快让他握不住了。

  小须鲸没有反应,他拿不准它是否听懂了,但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熄灭打火机,抛还给老黄,左手撑住小须鲸的伤口边缘,观察了一下鱼叉的走向,把心一横,右手握着的小刀向他认为埋藏着倒刺的位置划下去。

  鱼叉刺中它的时间应该不是最近,部分肌肉已经重新长在一起,把生有倒刺的鱼叉尖端埋进肉里,如果不先割开肉,而是直接硬往外拔鱼叉,就算它有钢铁般的意志也无法忍受。

  当医生必须要心狠手辣,下手越是迟疑就会给患者带来越多的痛苦。

  张子安一刀下去,肉被割开,血立即涌了出来,同时他为了防止它挣扎而迅速后退。

  小须鲸疼得使劲用尾鳍抽打水面,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尖而扁的头部在沙滩上左右蹭出了一个扇形的弧面,足见痛苦之剧烈。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痛苦,它的身体却没有太大的动作,胸鳍和背鳍只是忽闪了两下,然后就不断颤抖。

  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顺着它的皮肤汩汩流下,很快染红了一小片沙滩。

  张子安等了几秒,见它没有特别剧烈的挣扎和反抗,便又小心地走回旁边。

  由于血流不止,伤口深处的情况无法看清,这时候最好有人帮着用清水冲洗掉污血,但老黄和小志父子俩全都吓得不敢靠近。

  刚才那一刀,他似乎感觉到小刀的刀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受到前进的阻碍,应该不是小须鲸的骨头。

  他用钳子夹住鱼叉的断柄,试着往外拉了一下,能够感受到鱼叉已经松动。

  小须鲸挣扎得更加剧烈,全身都在颤抖。

  张子安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用最大的力量猛地将断柄往外拔!

  噗!

  鱼叉连柄带尖被从伤口里拔出,一串晶莹圆润的血珠在阳光的照射下连成一道弧线。

  张子安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沙滩上,带血的鱼叉也斜插进沙子里。

  小须鲸疼得连连用头部和尾鳍拍打沙滩和水面,身体也痉挛般抽搐不停,强劲的气流从它头顶的鼻孔里喷出,吹起一片沙子,差点迷了张子安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张子安真觉得它可能会活活疼死,但是几秒后,它渐渐停止了挣扎,变得平静下来,出血也不像刚才那么猛了,但仍然没有止住。

  张子安重新站起来,观察了一下伤口。

  鱼叉虽然被拔出来了,但这伤口必须立刻止血才行,否则这么一直流血,小须鲸恐怕会很虚弱,撑不了多久。

  但是,怎么止血呢?

  像电影里一样用烤红的刀子来烫?但伤口这么大,估计要来一把四十米长刀才行……

  他的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小志和老黄父子俩扔在一边的风筝上,长而结实的风筝线盘绕在h型的拐子上。

  “小志,借你的风筝用一下。”他扬声说道。

  父子俩被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半响说不出话来。

  “风……风筝?”小志嘴唇颤抖,“叔,要风筝干嘛啊?”

  张子安没时间纠正是“哥”不是“叔”,解释道:“只要风筝线就行,用风筝线缝合它的伤口。”

  老黄和小志面面相觑,分明是在心里说:这也行?

  小志想把风筝给张子安送过来,但被老黄按住,老黄怕出他出危险,由自己小跑着把风筝和风筝拐子放到张子安身边,又快步退后。

  “就算是有线,但是没针怎么办?”老黄问道。

  张子安用瑞士军刀割断风筝线,把金鱼风筝放到一边,用手搓了搓,知道风筝线是棉线,用棉线缝合伤口,即使棉线长在肉里也没关系。

  他取下钥匙环,用大钳子夹住一端,再用瑞士军刀自带的小钳子夹住另一端,双臂用力一拉,将圆型的钥匙环拉成弧形,说道:“这不是有针了?”

  老黄心里一声卧槽,自告奋勇说道:“我来帮你拉直。”

  “不用拉直,做手术用的针都是弧形的,这样更方便缝合。”张子安比划了一下钥匙环的两端,选了一端较为尖锐的,又在瑞士军刀的指甲刀上磨了几下,磨得更尖,然后把风筝线绑在另一端上。

  老黄干站着不好意思,想帮忙,但实在没找到能帮的地方。

  张子安侧眼看出他的窘状,正好自己还真需要帮忙,就示意道:“老黄你拿着风筝拐子,我给小须鲸缝针,你给我放线,注意线上别沾上沙粒。”

  “好。”老黄依言捡起拐子,站在几步外的安全距离待命。

  小志也跑过来,跟老爹站在一起,用手指清除风筝线上的每一颗沙粒。

  张子安用打火机给钥匙环稍微炙烤了一下消毒,又同样给瑞士军刀的小钳子消毒,因为鲸的皮肤很厚很结实,用手指捏着针来缝线,一是不卫生,二是手指的力量很难穿透鲸的皮肤,所以他要用小钳子夹着针来给伤口缝线。

  在动手之前,他再次蹲到小须鲸的头部旁边,如刚才一样专注地盯着它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你刚才做得很好,现在,再坚持一下好吗?”

第876章 涨潮

  小须鲸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张子安,而他则以镇定温和的目光予以回应,同时用手掌摩挲着它光滑柔软的皮肤。

  张子安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是眼神交流,是语言声调,还是肢体接触?但他很肯定它刚才在极力克制自己,尽量避免在挣扎中伤到人,这证明它明白他们是在帮它解除痛苦。

  缝合伤口单次的疼痛不及割肉和将鱼叉拔出来时的疼痛,但至少要缝十几次甚至几十次针,这样连续的疼痛它能否忍得住呢?

  张子安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孙晓梦叫过来,毕竟她是执业兽医,在给动物缝针这方面驾轻就熟,比他强得多。

  他转念一想,她固然缝过很多次伤口,但那都是给猫啊狗啊之类的小动物进行手术,给体型如此庞大的鲸鱼缝合,她恐怕没有类似的经验。

  再说,她想取得小须鲸的信任还要一定的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至于注射麻药,这么大这么重的动物,麻药的剂量她可能也拿不准,少了没用,多了它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张子安的脚踝一凉,低头看去,海水已经没过了脚面。

  涨潮了。

  “呀!涨潮了!”小志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张子安站起来,远眺海面,心里暗暗焦急,“渔政拖船怎么还没来?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涨潮是将小须鲸重新拖回水里的最佳机会,一旦错过,等落潮时就麻烦了。

  哗!哗!

  潮水由于月球引力的作用而一波波涌来,每次都比上次更高。冰凉的海水令小须鲸比较舒服,但会对人类的行动造成阻碍,等潮水没过腰部,他们就在海里站不稳,必须要后撤了,否则可能出危险。

  老黄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听。

  “你们两个跑哪里野去了?还回不回家吃饭!”一道彪悍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河东狮吼令一旁的张子安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黄尴尬地向张子安笑了笑,把风筝拐子交给小志,自己弓着腰跑远几步接电话。

  “马上回去!马上回去!我们在海边遇到一头搁浅的鲸鱼,而且它还受伤了,我们正在帮它返回海里……”

  老黄的声音远远飘来。

  “受伤?谁受伤?小志受伤了?我告诉你姓黄的,小志要是受伤,我就跟你拼命!”

  “不!不是小志,是一头鲸鱼受了伤,在海边搁浅了……”

  “放狗屁!你以为这理由我信?”

  老黄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得不对着小须鲸拍了张照片传过去,才令老婆的怒火稍息,让他弄完赶紧回家。

  张子安不禁感叹,还是单身好啊!

  小志则对父母的日常已经习以为常,缠着张子安询问各种问题,因为他觉得张子安能用瑞士军刀变出很多花样来,令他觉得非常神奇。

  老黄匆匆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满脸尬笑地走过来,“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我不屑跟她一般见识就算了……咱们继续吧。”

  眼看潮水越涨越高,确实不能耽搁下去了。

  张子安已经叮嘱过父子俩要做的工作,不再多言,又拍了拍小须鲸的头顶,准备动手缝合。

  伤口边缘附近的皮肉已经有些化脓,必须先割除这部分烂肉才能缝合,这个步骤很疼。

  张子安每一刀下去,都能感受到小须鲸的颤抖,可能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不断上涨的海水令它感到安心,它虽然痛苦,但挣扎的力道很有限,只是甩头或者摆尾,躯体尽量不动。

  好在,鲸的皮下脂肪很厚,而脂肪是不含神经的,化脓的皮肉没有多少,伤口本身的面积相对来说也不是很大,较深的位置没有化脓,割了几刀就把烂肉剔除掉了。

  海水继续上涨,转眼间已经没过半个小腿,他们脚下的水面已经被鲸血染红了。

  张子安又累又紧张,满头是汗,汗水湿淋淋地挂在眉毛上,痒得很,却没时间去擦。

  割完烂肉,小志拎着风筝线把针递给他。

  张子安的右手用瑞士军刀上的小钳子夹住针,左手尽量将小须鲸的皮肤聚拢在一起,像缝衣服一样把针扎进了它的皮肤。

  小须鲸越来越适应痛感,也可能是疼得已经麻木了,针线穿过皮肉并未令它表现出更剧烈的挣扎。

  老黄和小志在割烂肉时已经偏过头不忍卒睹,光着看就觉得自己的皮肤也跟着疼。

  张子安没做过针线活,再加上小须鲸本身也在微微颤抖,针脚缝得七扭八歪,难看得要死,也根本谈不上对称,如果是医学院里的考试一定会被判不及格。

  然而,伤口缝合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随着伤口的收拢,流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少。

  鲸的皮肤太滑太坚韧,而这根“针”又不怎么锐利,张子安的缝合技巧更是差劲,时间一长,右手虎口又酸又麻,好几次随着它的颤抖,他的针从小钳子里滑落,甚至连瑞士军刀本身也险些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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