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皆破
嫌疑犯Y今天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纯棉短袖衫和纯棉牛仔短裤的组合。她是先坐公交到最近的车站，然后骑着共享单车来的，天气热，骑到这里出了不少汗。
她充满怨念地瞟了一眼张子安……手里的扇子，心说这人真没风度，明明她热得全身是汗，他不说帮她扇扇风，至少应该主动把扇子借给她吧？
张子安装作没看见，是你自己要骑车来的，既要装逼又要舒服，好处还能都让你占了？
“这么多……都是流浪狗？”
当嫌疑犯Y看清楚狗群的数量时，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在她之前的想象中，所谓“一群”流浪狗，可能最多也就二三十条吧，但入眼之处却是茫茫多的流浪狗，数量远超她的想象，几乎令她怀疑这里是不是某家犬类繁育基地。
“走近一些看吧。”
张子安招呼道，而她却迟疑着没敢跟上。
“这么多狗，不会出危险吗？”
她敢于赤身果体站在闹市区任由上百人围观，却不敢向狗群方向靠近一步，本能地站在五菱神光旁边，像是随时可能躲进车里，即使是她最厌恶的汽油车。
“没事的，虽然它们都是流浪狗，但盗亦有道，它们算是……非典型的流浪狗，会自食其力的那种。”张子安解释道。
“自食其力？”
“嗯，它们会捡空瓶子，等捡多了之后，我会帮它们卖掉，然后买狗粮喂给它们。”
“什么？”
嫌疑犯Y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狗很好训练，特别是这种成群的流浪狗，稍加引导，就会模仿它们头领的行为，并且最终形成条件反射——尽管它们并不清楚其中的逻辑，但明白空瓶子可以换来吃的，这就够了。”
张子安半真半假地向她吐露一些详细情况，从长远来看，他还是希望有人能分担自己的压力，尽管现在正值酷暑，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立秋，再眨眼就入冬，而他精力有限，如果她能帮流浪狗们找到容身之处就再好不过。
他以身作则地走向狗群，狗群们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且现在不到通常的开饭时间，对他的到来没什么反应。
小白已经提前跟他沟通过，率先跑到路的另一边，叼起一个空瓶子，然后放回到这里。
其他狗井然有序地学着它的样子，跑到垃圾场里各自叼回一个空瓶子，然后又重新趴回阴凉处，吐着舌头休息。
嫌疑犯Y看得目瞪口呆，这真的是流浪狗吗？
她早就怀疑他是训练猫跳舞的那个宠物店主，看到这一幕，更加确信自己的怀疑——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为什么其他人做不到？
“我必须要提醒你，你看见的最好不要往外传，否则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听说这里聚集着这么多狗，可能会招来流浪动物管理中心，也可能会引来图谋不轨的人，你懂吧？”张子安说道。
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不敢在彼此不了解的情况下让对方看到流浪狗拾荒的完整过程，但对于这位极端的环保和动保支持者，他觉得她不会向外大肆宣扬，因为那会给这群流浪狗惹来麻烦。
果然，她稍加犹豫之后，神色坚定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张子安与小白互视一眼，暗暗点头。
“过来吧，走过来试试，它们不会咬你的。”他再次招手。
她壮着胆子，小心地一步一步靠近，每走一步都会胆战心惊地观察流浪狗们的反应。每靠近一步，越来越浓烈的食物腐烂酸臭味和屎尿味道就涌入她的鼻子，令她不得不忍着反胃，捂住鼻子用嘴呼吸，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口罩，不过这么大热天，戴口罩也很难受。
张子安和小白已经跟狗群们提前演练过，要求所有狗绝对不能突然起身或者大声吠叫，以免惊吓到她。别说她这么一个女人，就算张子安第一次来的时候，都差点被吓尿。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等走到狗群旁边，见它们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胆子就越来越大，还试着蹲下来，抚摸一条土狗的头。
土狗有些应激性的焦躁，屡次想起身，但被小白一瞪，又乖乖趴下来。
呜汪~
几条毛茸茸的小奶狗欢快地互相追逐，从她的脚边不远跑过，这些小奶狗就是张子安刚来这里进出生的那一批，现在正是最顽皮的时候。
嫌疑犯Y被这几条可爱的小奶狗吸引了注意力，弯腰蹲在地上，把它们逐一抱起来逗弄。相比于大狗，小奶狗们的身上并不脏，也没什么异味。
趁她跟小奶狗们玩的时候，张子安低声问小白：“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去美国？”
小白沉默地望向东边的大海，大海的另一头，就是美国。
“我挺想去，但这里更需要我，我还不能离开。”它遗憾地摇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张子安点头，安慰道：“没关系，肯定有机会的，去年我们刚去了一趟美国洛杉矶，这次的旧金山其实离洛杉矶也不远。等这些流浪狗们彻底安顿下来，肯定还会有去美国的机会。我跟洛杉矶的一家猫舍还有合作关系，等天气凉快一些，我打算再去一趟帮他们训练一下新的一批布偶猫。”
“好。”小白伸出一只前爪，“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张子安蹲下来，跟它握了握爪子，“我应该不会去太久……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格外注意，不要让流浪狗吃那款美国狗粮。”
小白注视着他，“你这次去美国，跟那款狗粮有关系？”
“怎么说呢……我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美国，在一切变得太迟之前……”
张子安叹了口气。
第1452章 再次出行
以前出远门的时候，往往需要张子安连哄带骗，否则精灵们更愿意宅在家里，但这次不同，反而是精灵们巴不得赶紧离开潮热的滨海市，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能避暑就行。
“旧金山……这名字听起来是不是跟黄金有关？”
菲娜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倒是也没错，很早以前的时候，美国兴起过淘金热，早期移民到美国的华人劳工把那里称为金山，后来又改称为旧金山。当然，这只是华人的叫法。”张子安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解释道。
菲娜眼睛一亮，“金山？那为什么又加个‘旧’字？”
“其实也不算是金矿吧，当时的淘金热，是地下河流经地下金矿，携带着金砂涌出地表，然后大批淘金者就在河床边用自制的滤网等器材筛取金砂，经常有某人捡到一块狗头金而一夜暴富的传闻，而这也是激励了更多人涌入那里淘金，最后把金子淘完了，而其他地方又发现新的淘金机会，于是那里就成了旧金山。”
张子安转头对老茶说道：“说起来，李小龙就出生旧金山的唐人街，现在唐人街里也有一些武馆，听说里面还有外国人当教练的。”
老茶闻言哭笑不得，“外国人……教中国武术？”
“嗯，不止是武术，听说还有老外在那边的针灸馆里营业呢……毕竟这年头都是全球化了。”张子安笑道，“当然，我是不敢让老外给我针灸，除非……”
“除非是个大帅锅！”理查德抢答。
它激动地扑腾着翅膀，在屋子里转着圈乱飞，“嘎嘎！旧金山，大概是世界上最棒的城市了！依本大爷看，你这个白痴干脆黑在那里得了，别回来了，在那边开个宠物店也不错！每天赤着上身推开店们，向路过的帅哥们绽露笑容，期待一段来自异国的邂逅……还有什么比追逐真正的爱情更美好的呢？”
“闭嘴！”张子安向它抛出毛巾，不过被它躲开了。
决定前往旧金山之后，理查德就变得格外兴奋，虽然它口口声声是为了张子安的性福，但他觉得，它可能是因为能够再赴美国而兴奋，毕竟那里算是它的故乡了，而且旧金山与洛杉矶很近，说不定还会与某人邂逅……哪怕仅仅是远处的一瞥，也足以慰藉思念，只要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了。
“另外，旧金山也有蜡像馆，虽然不如洛杉矶的蜡像馆那么出名。”他又对飞玛斯说道，“奥黛丽·赫本的蜡像也在里面，造型同样是经典的《蒂凡尼的早餐》。”
飞玛斯悠然神往。它想成为像她那样的天使，现在，它觉得离目标更加接近了。
他又转向星海，“旧金山人很多，毕竟是一座大城市，但旧金山市区里没什么可玩的，精华在于周边地区，比如说一系列森林公园。到时候咱们租辆车，除了少数时间以外，不用担心跟别人挤来挤去。”
“喵呜~森林公园？”星海好奇地睁大眼睛。
“嗯，可能还有很多徒步时间。”
张子安查过，生产乐世狗粮的那家公司就位于旧金山附近，加工厂也在那附近，靠近森林公园。
不过，那里显然是私人领地，而美国对私人领地的保护很严格，领地拥有者甚至有权架设电网、饲养恶犬、雇佣配枪保安，擅闯者就算被击毙也怨不得别人，而人家显然不可能欢迎他去调查……他没有把握安全进入，只能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了。
上次在埃及之行里立过大功的无人机，这次同样也要带上。
其他精灵也对旅行充满了期待，特别是世华。
他已经订好了机票，单人的，没有像以前那样再给精灵们订一两个位置，毕竟这次是纯自费，能省就要省，再说精灵们也不想在酷暑天气里经历坐车、候机、登机、转机等一系列麻烦事。
把精灵们收入手机，他拎着行李箱和随身背包下了楼。
“店长，这是我的简历，英文的。”蒋飞飞把自己的简历递给他，补充道：“电子版的也发到你邮箱里了。”
“好，我去了之后一定尽量帮你联系下。”
张子安把她的简历塞进随身的背包里。
对于旧金山及附近地区的海洋馆会不会招收一位来自中国的实习生，而且不是亲自前去投递简历的实习生，他完全没把握，而且也没有熟人可以帮忙，只能尽力而为了。
蒋飞飞的心态倒是挺好，只把这当成一次勇敢的尝试。
“我之前交待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吧？”张子安不放心地问道。
“记住了。”她点头，复述道：“如果有台风，要提前加固门窗，提前储备冰块，并且租用发电机，保持水体循环和氧气充足。”
“嗯，最重要的是注意人员安全。如果真到了必须租用发电机的时候，我会把钱打给你。”张子安最不放心的就是台风过境的可能性。
以前，滨海市也经历过台风过境，但那时他家里只经营着宠物店，没像现在一样还开着水族馆，台风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停业几天。
水族馆里那些从德国弄回来的生物，像冰海葵和冰海天使，已经成了水族馆的招牌，只是并不对外出售，本市的鱼友经常慕名而来参观。这些生活在冰冷海域的生物很怕热，非常娇贵。平时它们所在的水族箱都要正对着空调，水族箱外面堆放着制冰机冷冻出来的冰块，生怕热着它们。
一旦因台风而断电，这些珍贵的生物可能就会死亡，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美国的重要原因之一。
“师尊，记得给我们带纪念品啊！上次的护身符大受好评，椰枣也不错，这次弄点更有意思的，就当是弥补我们去不了的遗憾。”王乾和李坤愁眉苦脸地说道。
“知道了，想要纪念品就老老实实看家，别给我捅篓子。”张子安不耐烦地挥挥手，拎着行李箱推门而出，踏上第二次前往美国的旅程。
第1453章 同机
由于是自费出行，一切从俭，张子安订的机票肯定是最便宜的经济舱，然后在机场的自主值机设备上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尽管他没有订多余的座位，理查德却坚持要一起坐飞机，其他精灵则选择回到手机里舒服地度过漫长的飞行旅途。
张子安本不想答应，因为长时间的飞行，它的吃喝拉撒是个问题，万一拉到他肩膀上，那就恶心了，还会被空姐和周围的妹子误认为是变态。
最后它保证在飞机上不进食并且尽量少喝水或者不喝水，他才勉强答应。
“你为啥这么想坐飞机？”他在候机室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隐身的理查德站在他的肩膀上。
夏天衣服穿得薄，它的鸟爪抓得他皮肤疼，而且在外人看到会觉得他的衣服肩膀部位很皱，显得邋遢。
“你又为啥想坐飞机？”理查德梳理着羽毛，歪头瞪了他一眼，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是不得不坐，我也想一觉醒来就到达目的地。”他说道。
理查德嗤笑，“得了吧，你这个白痴是为了看空姐值回票价吧！”
“那你是为了……看机长？”
一人一鸟心照不宣。
过了一会儿，开始登机了。
果然……对经济舱的空姐质量不能抱有过高的期待。
张子安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
每次乘机都像是一张可以开奖两次的彩票，即使空姐质量不够赏心悦目，至少还可以期待一下邻座会不会是一位美女……当然，因为是彩票，所以中奖机率肯定……比较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