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第29章

作者:芙蓉三变 标签: 玄幻仙侠

  她总不能每天都拼命把自己的妖力控制在能抗药但是不变身的程度,别说她没那个能耐,就是有那个能耐,总这么控制下去,没准儿什么时候她就忍不住爆发出来,把这欠揍的男人生吞了!

  江行舟不知道静侯心里的痛苦纠结——毕竟,此二人同种不同类,别指望他们能沟通。

  他很有耐性的拿着筷子,“无害”的看着静侯,安静的等着她向食物屈服。

  动物总是对陌生的人怀有戒心的,本来他是打算把饭放下就走,再静静的观察就好了。但是,成功了几次之后,静侯就再也不肯吃了——昏了一天又拉了一天,长脑子的都知道有鬼了吧——没办法,他只能亲自来诱导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可惜从那一次之后,静侯吃了药的反应就和普通人没有差别了,但是,江行舟依然肯定,这个人(?),和其他的人一定有什么不同之处,因此,锲而不舍的坚持着他探寻奥秘的旅程。

  

  ————————————我是肥猫的尾巴————————————

  

  江行舟夹着一筷子的菜,慢慢的朝静侯逼近过来,脸上自以为“和蔼”的表情,看在静侯眼中,和追命无常一样“可亲”。

  退退退的缩在墙角,抱着个椅子,死都不肯张口。

  这个人每次来的时候,确实,外面那个困死人不偿命的阵法都会被关掉。但是,她现在真的没办法分辨,被这个阵法一直关到大师兄回来,和每天看着阵法停止机会降临但就是抓不到,哪一个让她更不甘心。

  何身为异类的自己相比,她遇到的这些怪胎反倒一个比一个更像是妖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她不要啊——————

  如果可以呼喊出来,静侯的凄厉叫声一定足以感天动地,使得六月飞雪连天落。可是她哪里敢开口,只要一张口,那个伺机而动的男人绝对会把那筷子菜硬塞进来的。

  

  “行舟,别对我的客人太热情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江行舟的动作一顿,脸上虽然不明显,但是看得出不太情愿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回身行礼,然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单云栖高大的身形立在门口有一阵子了,但是屋里面的两个人忙得很,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而他也就看了好一会儿的笑话。

  答应步青衫把静侯放在这里不过是一个交换条件,加上周围又有阵法阻拦,他本来就没放多少心思。既然步青衫说这个师妹擅长用药,要格外小心,他就干脆把照看静侯的任务交给了药师江行舟,自此甩手不管。等到得到消息,知道一向不与人打交道的江行舟反常的每天亲自出面“照顾”静侯的时候,静侯已经被他“照顾”了两天,快要生不如死了。

  “云栖哥哥”啊————

  静侯乍见这个男人出现,如蒙大赦,现在是完全心甘情愿的在心里呼唤着这个美丽动听的名字了。只要能让这个叫什么“行舟”的家伙再也不把船划到她这里来,别说是区区的“云栖哥哥”,就是让她叫“云栖心肝宝贝”她也愿意啊!

  单云栖看看桌上已经放到没有一丝热气的饭菜,再看看静侯眼含热泪,重见天日一般的表情,心中了然,惊讶之余也不禁好笑。

  忽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被困在阵法里一步也动不了,这个女子都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被行舟的“热情”弄成这样,行舟也真是……有才干……

  不过也难怪,江行舟的眼里一向没有别人,应该说,除了与药有关的人事物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这样单纯而固执的心无旁骛,让江行舟成为了云楼历代以来首屈一指的药师,也让他成为了连云楼中的杀手们见了都要抖一抖的,名符其实的“鬼见愁”。

  本来只要不过分,他也不准备过问,但是再让江行舟这样下去,只怕步青衫回来也只能看见一个要死不活的师妹了,那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这些菜都凉了,怎么好怠慢客人,来人,拿下去重新做一份上来。”单云栖的长相很是性格,棱角分明的脸型宛如刀斧凿出的一般,五官虽然俊朗,却带着冷峻的霸气。现在为了表达一下他身为主人御下不严的歉意,狭长而飞扬的眉目难得的温和下来,看得静侯感动到几乎哭出来。

  苍天有眼啊——

  终于有人收妖了————

  “在下的手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恩恩,恩恩恩。

  静侯猛点头,手里的椅子忘记放下来,额头一家伙撞倒椅子面上,扣扣有声。

  单云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遮掩了用上的笑意,毕竟这个时候笑出来难免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面前的静侯,似乎有尾巴在她身后猛摇,眼睛亮的几乎飞出星星来,也让人看了怪不忍心的。

  主人亲自下令,当然没有人敢怠慢,不多时,重新做好的饭食就被送了上来。

  侍从一样一样的把菜肴摆放上桌,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让好久没有好好吃饭的静侯看的垂涎欲滴。

  江行舟看看静侯盯着食物的脸,虽然很奇怪她对着完全陌生的楼主,居然会比对着有些熟悉的自己更为信任,但是心里更在意的却是这次说不定可以成功地让她把“试验品”吃下去,手下一动,忍不住就要动动手脚。

  静侯也是行家,焉能看不出这家伙要干什么,当时脸色就变了。

  单云栖敏锐的发觉了这两个人的心思,低低的哼了一声,江行舟身形一僵,极为懊恼的强迫自己收敛起心思,一双眼睛还不甘不愿的盯在静侯身上转来转去的。看得静侯一身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集体起立共舞。

  “那个,云,云栖……公子……可不可以请你留下来一起用顿饭~”颤颤巍巍的声音弱弱的问着。

  单云栖了然的一挑眉,唇角微动,忽然有些明白步青衫的“乐趣”所在了。

  静侯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就像是马上要被宰掉……狗仔……似乎他要是有一点拒绝的意思,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还真是……有趣……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静侯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单云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行舟,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干脆就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江行舟眼前一亮。

  静侯乌云照顶。

  ……………………………果然天不容她………

  

作者有话要说:肥猫的身体到了每个月最差的时候,今天几乎昏睡了一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努力挤了一点点,先塞个牙缝吧。

看到亲们说故事扭曲,进展缓慢,出场人物过多没有主次,恩,肥猫这次的故事很长,预计会写一个系列三篇文,所以开始的时候会比较慢一点,把大概的设定和缘由都交待一下,肥猫会慢慢写完这个故事,希望喜欢的亲亲能陪肥猫到最后~

肥猫的身体不是很好,经常会出点问题,么么大家,只要没有特别大的问题,肥猫会尽量多少都每天更一点出来的。

ps:肥猫超喜欢伊尔邦尼,甚至为了他留了一头的长毛。。。

晚些时候,肥猫再加更一点,么么大家,先去趴一下。。。。

第五章

  江行舟——后来静侯才从单云栖那里得知,那个奇特到和师兄不相上下的男人全名叫做江行舟——这男人似乎是被好好的叮嘱过了,所以最近她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简直让她热泪盈眶。

  但是,平静下来之后,没时间考虑的问题就都涌了上来。

  除了在山上共同生活过的日子,和平日里交谈中知道的那些不太打紧的零七八碎,静侯对师门这几个人的了解相当于无。

  师兄在山下的这些时间都在做什么,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坐在窗台上,把窗子推开,夜晚的风吹进来,整片的星光银屑一般的洒落。

  眼前是一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山水。

  要很仔细的想,才能想的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她见过的景色。

  她的记忆开始的很早,幼年的很多片断至今都还记得清楚,甚至清楚到有些不可思议。片断中的人,光影,声音,颜色,甚至气味,只要闭上眼睛,都仿佛就在眼前。

  但是,即使是这样早的记忆里,也从没有出现过双亲的影子。

  从最初,她就和祖父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走遍山河大川。从一个地方,跋涉到另一个地方。有时是有目的的,有时,就单纯的,只是为了离开。

  小的时候她不能明白这样的漂泊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世界里单纯的除了祖父,就只剩下了广阔而寂寥的山河天地,没有朋友,也没有别的亲人。

  后来,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所继承的血脉和这血脉中深藏着的秘密,她终于明白了,祖父为什么要远远的避开过深的牵扯,却又不停的伸手帮助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

  离群索居,却又不得不在红尘里打滚。祖父这样的小心,小心的在这个人世中谋求着颤颤巍巍的平静,为了自己,更为了她。祖父把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但是,终于还是算不过天命。

  摸过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久违的辛辣滋味顺着喉咙流下去,热热的,让紧绷的身体,微微的放松下来。

  这是她特别向单云栖要来的。

  可能是见到她被江行舟整的毫无还手之力,觉得她也不过尔尔,单云栖很轻易的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呵呵~

  不能还手吗?

  那可很难说。

  江行舟下毒用药的功夫确实非同一般,若是放在平时,她的确很难发觉,所以开始几天才会一直中招。但是这男人后来就变得太过明目张胆了,只要长了脑仁和眼仁就知道,他明摆着就是动了手脚,这样还中招,哈,她当然是故意的。

  没错,她在赌,赌那个名叫单云栖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对她不了解而被迷惑,从而露出一丝疏忽的缝隙,让她钻过去。

  手里没有半点“武器”,想要还手也是个问题,但是,只要给她哪怕一丁半点儿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就可以制造“惊喜”了。

  当然,这种把戏唬过那个行径诡异的比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眼儿却明显没长全的江行舟是绰绰有余,但是,能不能同样麻痹掉那个单云栖,她就不敢肯定了,毕竟,能和师兄打交道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不小心是不行的。

  老酒鬼师傅,爱臭美的师姐,事事追求完美的师兄。

  她很想相信他们,也愿意相信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她和这个人世最后的一点牵连。她宁愿固守着那片世外桃源一样的山林,安安静静的等他们从天南海北飞回来,一起嬉笑怒骂的过一段短短的时日,然后再送他们离开。

  她唯愿如此,单纯的守着一片山水,几个人,一间茅屋一壶酒的安安生生。这样,她还可以把这场幻梦一样的人生,当成一场梦,好好的过完它。

  她还是恐惧的,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她一直恐惧着。这种信仰被撕碎的裂痕,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究竟这世上,有谁是可以真正相信的?

  又有谁,能永远都不背叛她,遗弃她,可以永远都守护着她,接受她?

  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只见微笑,却不见笑意。

  即使是这样温暖的夏夜,静侯的手依然冰凉。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柔软的小腹上,感受着,那虚空里的脉动。

  曾经在她身体里孕育着的血肉,如今,以另一种形式回归到了她的身体里……

  这样,似乎也不错。

  即使是这样的血缘,也终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就算是世上最紧密的联系,也会被就此割断。分离开来了,就是两个人。就算再怎么血脉相通,也已经是毫无相干的两个个体,总会有分离的时候。

  这样很好,永远,永远的,和自己同呼吸共命运,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闭上眼睛,听着血液流淌的声音,唇边的弧度渐渐下弯,酸涩的湿意在闭合的眼皮下被禁锢,直到干涸。

  

  她得离开这个地方。

  大师兄这个人在想什么,她从来都看不透。

  他明明知道她就算是在这个世间多停留片刻都有着潜伏的危机,更不要提,她根本不可能在人群中安然无恙的度过冬天。

  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关在一个完全莫名其妙的地方,甚至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照看”她。

  她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有本事挖出来。她一早就已经死心了。但是,这一次,她没办法由着大师兄的性子来。因为这个风险,她担不起。

  师姐据说被丢回山上,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却不会就这样了结。以师姐的性子,吃了那么大的亏,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虽然,出手的那些人也差不多都被她灭的干净了,但这只能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就算师姐能屈能伸,肯忍一时风平浪静,那些人也不见得会放过师姐。势单力孤的师姐和那些人对上,绝对没办法全身而退。

  还有,她自问记人的本事还不错,也确定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过那个单云栖,但是却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身上隐隐的有种熟悉的味道。想不起来,又放不下心,只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能御使江行舟这样的高手,那男人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树大招风,坑大招堵,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放到哪儿都行得通。她可没有兴趣做一条被殃及的池鱼。

  林林总总的担心挂在嗓子眼儿,让她在这个地方乖乖的等着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领取”,抱歉,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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