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容华一直于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这时,方从桌下握了白筱的手。
白筱呼吸一紧,他竟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不顾忌,向他看去。
后者面不改色,浅浅的睨了她一眼,手指轻撩她的掌心,道:“我找人算过,五日后便是吉日,你觉得如何?”
“甚好。”白筱脸上笑的僵硬,掌心中像有蚂蚁爬过,又不敢动。
知秋更是喜得忘了身在何处,望着白筱和容华一味傻笑。
容华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平日有机灵能干,一到这事上就成了这幅模样,“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帮我备些野味,经议案我自己下厨。明天带些人过去,吧院子收拾出来,该怎么备的,我们不能缺了,省得到时公主嫌我们礼数不够。”
知秋一叠声的应了,屁颠屁颠的奔了出去。
白筱低头笑了,斜看向他,放在自己怀里,手掌似有意,又无意的落在她小腹处,脸庞埋进她颈间秀发,闻着她浴后的幽香,柔声道:“你来去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他们正郎情妾意,他哪能欺负 三梅去。”
他手掌温度自她腹间传开。
大半年吗?白筱身子微僵,心里苦涩。
项间温热的呼吸慢慢让她身子软了下去,手覆在他的手背,轻压在自己小腹,依在他怀里也不愿离开,“你不怕有人进来看见?”
他将揽着她的手臂放松,容她能舒服的半躺在自己怀里,望定她的眼,伏下身,轻吻她的唇,“这会儿不会有人来。”
白筱向外间瞥了一眼,心跳加速,转开脸,僵了身子想避。
他也不迫她,唇只是顺着她转开的面颊,滑到她耳垂上,轻轻含住,舌尖轻舔她的耳珠。
白筱的面颊随着耳间的湿意越来越烫,不知他为何今日何如此不避忌,欲起身离了他怀里,转念一想,过几日一别,将不知以后会是何种情形,将唇一咬,反往他怀里滚进了些。
抬脸见他看着她头上的血瑚珠发钗,眸子里清清澄澄,亮如星辰,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绵绵情意,柔如春江之水,然而并无别样欲望。
白筱的眼眸也随着他温柔神色黯了下去,斜睨了他,故作不满的道:“你送女人东西也太懒了些。”
“呃?”容华不明她话中之意,回眸向她看来。
“既然珠儿有一对血珊瑚耳坠,送我钗子,难道就不能用用别的东西?如怕是根草荆也强过你这东西。”白筱撅着小嘴,甚是哀怨。
“怪不得你那日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肯要这钗子,原来为了这个。”他摇头轻叹,眼角笑意荡开,心间满是浓情蜜意。
白筱沉来呢嗔怪,“难道我还不该恼你?”
容华又轻摇了摇头,苦笑了笑,“筱筱啊,筱筱,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哦?”
容华从贴身怀里取了织锦荷包,将那对耳坠倒在掌中,血红的珠子在他白皙的掌心中格外鲜艳,“你好好看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
白筱满腹迷惑,从他掌心中拈起一只细看过去,脑海中浮过一些画面,尽是在玄冰洞中所见情景,隐约有一两个清晰些的片段中,她耳边像是坠着这血红的珠子。
瞳仁瞬间大睁,惊看向他,失声道:“难道这是我......”
容华轻声一叹,她总算回过了神,取了白筱现在所戴那粒耳珠下来,将手中血珊瑚耳坠小心的给她戴上,“这时你送我的,又一次我中毒昏迷,醒后便丢失了一只,好在托小狐的福,代我寻回。”
余辉撒在他侧脸上,让他的五官分外柔和,明明就眼前,却像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有的只是他黑无边际的眼。
白筱将他看着,心中砰然在跳。
怔迟了半晌,才轻声道:“那钗子上的珠子......”
“那是我这一世寻的,想与你这对耳珠配上一套。”
他看着白筱项边血珊瑚轻轻晃动,血红晶莹的珠子一下一下的敲着她血白的粉颈,每一下都像撩着他的心,煞是诱人。
浅浅的笑意自唇边慢慢晕开,他爱极幻梦中她戴着这耳珠的模样,然幻梦终是不能清晰,看不真切,只能无数道的幻想,现在总算看到了。
白筱被他这样看着,一时竟然无言,心间酸楚,他心里到底将她储了多深?
有他这般的深情,他与她却注定有缘无份。
第二卷 第040章 抱怨多多
白筱眼上慢慢袭了水气,不愿坏他的心情,将脸转朝向他,埋进他胸脯,轻轻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强忍着说出怀有他的孩儿的冲动。
他取了她手中的另一只耳珠,冰凉的手指触向她另一只耳垂。
白筱忙将他的手拦下,“别。”
“怎么?”容华微微一愣,话已经到此,难道她还不肯信他?
白筱取下他为她戴上的那只血瑚珠耳坠,接了他手中那只,合在一起,放入他掌心,覆手上去,与他掌掌相贴,两粒冰凉的珠子压在掌心,一阵清凉传开。
就算蠢人这时也能明白她是何意,然这不是他所愿。
自己收着这对耳珠,睹物思人的苦,他已经受够。
白筱抬手抚开他微皱的眉心,身子前倾,仰脸轻咬他的唇角,“你暂时再保管些日子,我们能在一起时,再给我。”她心间黯然。前世记忆化得只剩那一点点的残渣幻影,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给他。
他身子一震,险些窒过气去,一个极远的声音飘忽传来。“喂,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可要好好收着,等我们各自出了那门,能在一起时,再给我。”
苦笑了笑,一这收,便收到了现在......白筱视线落在他唇边一闪而逝的苦涩上,心里一慌,“怎么?”
“没事。”他深吸了口气。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头发尚有些微湿,发梢带着水润的墨黑轻抚着她瓷白细腻的肌肤上,清雅秀丽的如同一幅幽宁的水墨画。
那双眼却格外的亮,令窗外斜阳也失去了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