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青儿脸上更红,“还有哪个人家?你家大小事务不都是你那内侍官曲峥管着的吗?自然是他打发下人送来的。”
白筱故作吃了一惊,“我府里的大小事务确实归他管着,进出的不聊也全经他过目,但至于做什么式样的衣裳,就另有内务宫人管着,他从不过问。
而女人家的发饰这些私人物,他就更加不理不问了,怎么到你这儿,他就管上了?啧还是与你以前的同一色调。”
青儿被她一大趣,俏脸更涨红得像打了鸡血,沉下脸,“喂,白筱,你什么意思?”
白筱对她的脸色视而不见,又‘啧啧’两声,接着道,“让我想想,这东西好像是前些日子哪个使臣进贡来的,嗯……对了,是最精通织绣的羌族的使臣。后来曲峥在北皇的那事上立了大功,幕后才赏了给他,他信心矮矮的存了这许久,不舍得用。到了你这儿,却是给你用着,当真好舍得……”
青儿当初见到这发带就知道是好东西,只是当曲峥是做官的人,手上东西好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来历。
现在被白筱一顿数落,羞得无地自容,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要他的,堵着气,伸手去扯了那发带下来,掀了车帘,就要往外抛。
然想着这是他不舍得用的给了自己,自己这么丢了,也太没心没肺,手伸出窗外,攥着发带,却没舍得放手。
白筱忙扑上前,伸手橱窗,去拽那随风飘飞的发带,仍笑,“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怎么能就这么丢了。”
“我跟他清清白白,为了这条破带子,白白给你诋毁,丢了也罢。”青儿以为她攥着了,试着性子当真放了手。
就在这时,两匹马从身边驰过,其中一个人,白筱音乐记得是在‘熙和轩’当差的,心里不由‘扑通’一跳。
隐隐听见其中一人道:“珠儿这么急寻公子,有什么事?”
另一个道:“公子的事,哪是我们下人能问的……”
珠儿明明在南朝宫里的后山照顾莫问,她急着寻容华,难道是莫问出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当真有极为紧急之事,容华又岂能在他们分别之际,一句话也不跟她说,便匆匆离开。
白筱心里狂跳不止,有些慌神,手中发带没能攥实,被风一吹,飘了开去,在半空中高高低低的翻卷。
青儿不是有心要丢那发带,见发带被风卷走,‘哎呀’一声,见白筱只顾发呆,不知想些什么,急得掀了车帘,叫道,“快停车。”
不等车停稳,便跃下辇车,使着轻功飞越向车后,几个漂亮的起落,将仍飘在半空中的发带攥在手中,才松了口气。
正要回神嗔怪白筱,见她已经离了辇车,正挽着马缰,翻身上马,愣了愣,喊道:“喂,你去哪里?”
第二卷 第057章 回马枪
白筱纵马到青儿身边,低声道:“城外另有车马候着,马夫是容华的人,他知道地方。到了地方,你上那辆车,寻个地方等我一阵。我有点事要办,你留下记号,我办了事便去寻你。”
说完不等青儿回答,纵马飞奔离去。
“喂……”青儿握着发带朝她扬了扬手,转眼便只见卷起的烟尘,垂下手皱眉一跺脚,“这丫头,总这么神神怪怪的,也不知又抽了哪条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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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回到‘熙和轩’看向焦急等在门口的婉娘,眉头微皱,神色凝重,“何时发现的?”
婉娘神色慌乱,六魂无主,见他回来,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公子离开不久,妇人实在害怕,才唤人去寻公子。”
容华轻点了点头,“你等我一等。”进屋除下身上宽大的外袍,随手搭上一侧屏风,换上行动方便的束身箭袖窄袍,束了腰带,背了药箱,吩咐药童,“你去药圃,拿热水袋给玄草棚加温,就在那儿守着,大约一个时辰,玄草开花,你采上七朵加茯苓捣汁候着。我一会儿会叫艾姑娘过来取。”
药童应着去了。
容华回头望了眼掩着的房门,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时却也顾不上,大步出了院门向后山方向而去。
婉娘匆匆追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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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到了南朝宫外,一个供采办宫人出入的偏门附近,见守宫门的几个护军都是陌生脸孔,心里已有了盘算。
带马绕开,寻了个无人处,下了马,将马赶开,摸出以前进出宫所用的腰牌捏在手中,泰然走向宫门。
护军见她面生,上前拦下。
她亮出腰牌。
护军虽然认不得白筱,但见她貌若天仙,持的又是太子亲赐的玉牌,只道是在太子面前受宠的负责采办的大宫女,哪敢相拦。
这腰牌是容华离开南朝前给她的,已经许久不曾用过。
后来她离开南朝,容华也不曾向她索取,她也就一直留在了身边,不时拿出来看看摸摸,就象他仍在自已身边。
不想今日倒又派上了用场。
白筱于宫中住了不短的日子,对宫中道路很是熟悉,避着多宫人过往的大路,专捡少人的小道向后山绕去,眼见要到山前,停了下来。
这么撞过去,也过不了容华布下的花瘴,调头向‘熙和轩’奔去。
容华和古越从不在‘熙和轩’藏有秘密,所以他们不在时,也不担心有人前来查探,自也不会有更多护卫看守。
白筱轻车熟路,进了院子,步上台阶,正要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里面一阵男子沉促的呼吸声和女子的呻吟声传出,细细绵绵,时急时哑,让人耳红耳赤。
白筱微微一愣,摸了门的手僵住了,浑身血液瞬间凝住。
脸色瞬间白了下去,‘熙和轩’只得容华和古越居住。
前两日古越接到急报,有紧急战事需要他去亲征,第二日便匆匆带兵离京,此时并不在京中。
那屋中之人,只能是容华……
一时间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不知是何种滋味,只觉得有千百把刀刃在心间割过。
在门口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