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看着那半盒子的信笺,今天的收到的信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心里的不安却没能化去。
收了锦盒,向后山母亲的石墓而去。
自古越离开后,他一个人身兼二职,忙里忙外,难得空闲,已有多日没来。
走到母亲身边,看了良久,方抽了玉箫依了玉床脚坐下,“娘,孩儿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怪孩儿吗?”
他背抵着玉床,望着对面的明珠,过了一阵又道:“这两天,我心里慌得很,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娘如果地下有知,给孩儿指个明路。”
轻拭玉箫,“孩儿最近谱了个新曲,娘要不要听听看?”
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问什么,都不会得到回答,仍是等了一阵,才将玉箫凑到唇边。
就在这时,他眼眸回转,视线落在母亲平放在胸口上的手上。
那双手,平日里白如玉石,没有任何一点血色,这时竟隐隐泛了些红。
心脏瞬间提起,定眼看着,眨也不敢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确实并非自己眼花,心砰砰的狂跳开了。
喉咙紧了紧,飞快转身过来,把向他母亲脉搏。
一探之下,刹时间睁大了眼,满脸的诧异,这十几年来,没有动静的脉搏竟隐约象是有了脉动之相,大有将醒之态,不敢相信的轻唤了声,“娘!”
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他养着母亲的这宿体,不就指望着有一日,能将她救活。
按理这时他该高兴才对,却不知为何,竟生不出一丝喜悦。
低头沉吟,难道那眼跳,并非因为筱筱,而是娘?
如果当真是娘将醒,不该是这种莫名的心慌。
他再探母亲脉搏,却又没了脉动,方才一切好象只是一个幻觉,然母亲手和面颊上泛出的浅红之色,并没褪去,诏示着他方才所见并非幻觉。
慢慢收回手,凝视着双眸紧闭的母亲,薄唇慢慢抿紧,将手中玉箫猛的握紧,“如果当真能让娘亲醒来,孩儿再剥一魂,又有何防。”
说完深深看了母亲一眼,然身离去,要剥魂就得吸够月光精华。
在石门关闭的一刹间,他未能看到,母亲覆在眼上的长睫慢慢湿润,在珠光下泛着浅浅的光华。
一个痛苦的声音在她体内嘶喊,“孩子……不要……不可以再剥魂 ……”
然而无论她如何痛苦扭曲嘶喊,都没有人能够听见。
第二卷 第116章 剥魂
一团红色的光球将白玉床上的秋菱团团罩住。
容华静立在一侧,手掌轻贴光球,光华在掌心上游动,将光球厚度一点点增加,到了后来红得耀眼,亮得刺目。
渐渐光球将秋菱的身影掩去,他才慢慢收了手。
照香巧打探来的消息,明知不该这么做,却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或许能让母亲复活的机会。
静看了一会儿,慢吸了口气,跨入光球,凝看着床上母亲如同熟睡的面容。
“娘,这可能是一个计,是他们给孩儿设下的计,但孩儿不悔。孩儿只有一个请求,如果娘尚有感知,就算这是个一计,娘也要全力冲上一冲,或许当真能将计就计。”
容华为母亲续魂多年,那时母亲体内便再无魂魄,而这时探得她体内竟有一魂,而且确实是母亲的原魂。
以此可见,当年母亲生生被人扣下了一魂,并未散尽。
散魂如果没有蓄体,必会化到八荒,在人间不能久存,而母亲这脉魂魄十几年后方回,这里面自是另有文章。
对方出于何目的,他已然明了。
他浓睫轻垂,不经意的蔑视从眼角泄出,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至于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猜不到。
既然猜不到,便不去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双手合十,掌心间化出一个蓝色光芒,渐渐成球,越来越大,形成一个琉璃光晕慢慢将他罩住,光晕随着他掌心中不住流出的云彩般的光华越来越蓝。
古越引着金镯到了宫门口,也不下马,只是将只有太子才有的金牌一晃,便径直进了宫,直奔着‘熙和轩’而去。
进了院门,方跃下马,往里直冲。
知秋没见过古越这人装扮,陡然一惊,他服侍容华和古越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外生人敢这么硬闯‘熙和轩’。
急奔了出去,正要吆喝。
古越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容华在哪儿?”
知秋听了他的声音,才算将他认了出来,瞥了眼他身后的金镯,又是一愣,“太子,您怎么回来了?”
“容华呢?”古越没有时间与他多说,又自追问。
“公子昨天在山顶坐了一夜,天亮回来换了衫,早饭也没吃就去看娘娘了。”知秋见他神色匆忙,不敢相瞒。
古越心里一紧,暗道了声糟糕,终是晚了一点,转身就走,回头见金镯惨白着脸愣愣的看着他,才又忙向知秋吩咐,“把她安置在太子殿,叫你老婆进宫来陪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金镯是北朝宫里的人,与三梅自然相识,而三梅办事又是个极为稳妥的,由她看着金镯,再加上太子殿的隐卫,自是万无一失。
古越对女子惯来冷淡,极少搭理。
虽然金镯对他们有用,在他看来,不过是彼此利用,自也不会对她多加照顾和殷勤。
金镯又是在宫中服侍皇子的,气派上大过普通的大家小姐,自是受不得他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