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风荻急得走向乱转,“这小祖宗,那阴魂折腾你,你都装死了,怎么就不接着装下去,死活要出来。”
走了一阵停了下来,在她身边坐下,去握她的手,入手尽是冷汗,越加心焦,“能再憋一阵吗?等他们过去了,寻到钟大夫……”
白筱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啐他,“我还想憋呢,你叫我肚子里这位憋着啊。”
风荻愕了愕,瞪着她的肚子,真象是要看穿进里面叫那小不点,老实呆着,过了好一阵,才‘哎哟’一声,低声哝咕,“这小鬼,真是折腾了。”
扯了衣袖给白筱拭汗,“痛得厉害?要不躺下看能不能好些?”
白筱只觉得腿间液体直流,又痛又窘,他这么个大男人在眼前瞪着,叫什么回事,不由的又带了怒,“我说跟青儿一起,你偏要瞎凑,这下好了。”
“青儿不也没接过生吗?”风荻被她吼得没脾气,除了给她不住的抹汗水,也不知还能做什么,“到是现在该怎么办?”
到了这份上,白筱也知没了想头,只能靠着自已,只是这地方实在太窄,而外面又有大量的敌人,又不能将他踹出去,着实叫人窘迫。
吃力的重新看过这间土屋,墙壁上有些搭建这些暗坟时留下的细木桩子,灵光一闪,“拿衣裳出来搭个帘子。”
风荻对生孩子的事一窍不通,听她吩咐,也不多想,忙去解她随身带着的包裹,扯了几件衣裳出来,往墙上绑,系了一只袖子,才回过神,这是做什么,将脸一撇,丢了手中衣裳,“都这时候了,你何需避我,如果你知道接生,倒不如乘你现在还有力气,说与我听,我还能搭上个手。”
白筱即时无语,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哪有男人看着女人生孩子的?”
“这不是没别人吗?”他见她着急,这时候也不敢再惹她,说话也陪了小心。
白筱见他硬是愣着不动弹,脖子又一阵一阵的紧缩,急得涨红了脸,“还不快些,来不及了。”
风荻耳边只飘着来不及了,越加的乱了手脚,哪里还有平日的媚态和放荡之态,手忙脚乱的伸了手往她裙里摸,要去褪她的褥裤,“来不及了,就生。”
白筱浑身的血直接涌上头顶,使足了力气,将他一脚踹下草铺。
这一用力,腹里又有了下坠之感,急得险些哭了出来,一急,说话也乱了套,“你这么盯着,我生不了,你是想我娘娘俩死在这儿吗?你想我死在这儿,乘现在动手掐死我,我也少遭这份罪。”
风荻从地上翻身坐起,那张绝色面容即时失了血色,比白筱惨白的脸还白了三分,深深的看了缩在角落痛得不住轻搐的白筱,深吸了口气,一骨碌爬起来。
二话不说,牵了方才丢下的衣衫,牵扯着往墙上系,搭着布帘。
眼角没敢再往帘子后瞟,嘴里却不肯停,“筱筱,别怕,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一定成的。别……别怕,有什么事叫我,我会一直在这儿。”
他不住的叫她别怕,自已的手却哆嗦个不停,脚也发软。
原来极简单的事,这时做来竟十分艰难,半天也没能系上。
白筱甚是无语,外面人来人往的,他不在这儿,能去哪儿,她到巴不得他不在这儿。
腹间是痛一阵,松一阵,折腾得她累得象是去了半条命,不再理睬风荻,一门心思的去想自已看过的那些书。
这条件……这样生子确实十分不利,但也巴望着能尽量的有办法减低危险。
风荻好不容易搭好了布帘,才腿上竟软得没了力气,背着布帘,慢慢滑坐下去,心里不住默念,她一定不会有事,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一定不会有事。
不住的安慰自已,想尽是平稳下来,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眼角愣愣的斜视着身边布帘,脑子乱哄哄的象是什么都在想,再一细想,又象是什么也没想,整个头塞得实实的,也不知到底装了些什么。
帘子后面白筱强忍着痛,死憋着不敢大声叫出来的闷哼,更让他心里一把一把的揪着,扶着膝盖的手早把掌下衣襟揉成一团。
他瞪着帘子,直到眼睛发了酸,才又看向墙上的烛火,烛火看得眼花了,便又具着布帘,反反复复,身后已经痛了几回,硬是不见生。
偏偏他只能在这儿干坐,什么也帮不上,真真是煎心煎肺的难熬。
整个心全挂在了帘子后面,至于外面官兵怎么乱,却全然上不了心,看都没想着去看上一眼。
里面急促,忍痛声一声紧过一声,他听得魂儿就跟脱了窍一般,在半空中飘来荡去,硬是上不了身,“筱筱,你还好吗?”
“嗯。”白筱对他每过一会儿便问一次,十分恼火,但也知道自已害怕,他又何尝不怕,他不住的问,就是怕她有事,又唤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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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现在的走势,过年前肯定完不了,所以大家还是不要着急。
第二卷 第143章 挺住
这儿正痛得难过,听他又道:“你也别太过于的忍着,这土屋不知是怎么做出来,外面那么多人,都听不见声音,我们这里面的动静,想必外面也是听不见的。痛得厉害,叫出来,或许会好过些。”
白筱自是不敢大声叫出来的,又不曾在外面试过,如何能肯定这里面的声音就传来出去,虽然仍是咬唇忍着,但心里也是暖了许多,慌乱的心也略定了下来,这里不是她自已一个。
不管那个人起不起作用,起码她并非孤军作战。
她对这个孩子一直是期盼着的,从第一次知道怀上了这个孩子,她就将自已的一切与这孩子绑在了一起。
特别是看见容华与珠儿的事以后,这孩子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只有想着这孩子,才勉强撑过内心深处的那份孤单。
按理盼了这许久的孩子出世,该欢喜。
然此时此境,她有的却是焦灼和恐惧。
盼着他出来,但早产这许久,又是这样的情形,她怕他活不下去,这种恐惧在心里此起彼伏,缠绵揪痛,彷徨不安。
这所有的恐惧和不安纠缠着无以忍受的疼痛,令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人也越来越恍惚。
她暗觉不妙,死劲的晃了晃头,只有片刻的清醒,人又慢慢昏沉,眼前光亮越来越迷糊不清。
双手死攥着身侧稻草,两眼盯着低矮的土屋顶,容华……我要撑不下去了……怕是不行了……
对不起,怕是给不了你一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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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望着天边血红一直没有消去,心里象灌了铅般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