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舞水袖
愿赌服输。
留下语焉不详的这么一句话,没看身后风小小瞬间沉下来的脸色,孙元昊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林木中。
武小哥有些听不懂,皱眉问:“那垃圾在说什么?!”
是啊,他说什么?!
湖心公园的白蜡树只是一场骗局?
她和陶艺吧的其他人都被拖在了这里,而真正的世界之树则已经在别的地方种下?
难怪北欧的阿萨神族一个都没有出现,难怪盘古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
风小小一瞬间不想相信这个消息,但她知道孙元昊不可能以这么幼稚的谎话来作为报复……所以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还愣着做什么,嗯?!快走!”等了半天等不到风小小答话,武小哥也不耐烦了,眼看火势快要蔓延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拉起人就跑。
风小小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刹那间出现了硫磺火湖里的那一片血海地狱。
十万堕天使的尸骨堆叠,只为了填平一座火湖。
那么为了抢回世界之树,阿萨神族也会尽数陨落吗?!
……
杨砚和姜礼早已经先一步回了陶艺吧伪装良好居民,敖潜却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咖啡厅有点情况要监视。
本来使唤精卫运回了白蜡树并找地方安置好后,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等着风小小回来的。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武小哥竟然亲自送回了风小小不说,后者还是那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去开门的杨砚皱了皱眉,手覆上风小小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抬头问可能的知情人:“她怎么了?!”
难道是中了暗算?!比如说被人封摄神智什么的……如果遇上的是盘古话,谁也不保证对方会不会有这样的手段能力。
“老子怎么知道!”武小哥一副烦躁样子,刚才在车上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问了半天了,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可能是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也说不一定……啧!那个垃圾!”
抢回身体掌控权的姜礼也跳了出来,大眼睛里满是担心:“小小?!”
然后神色一变,体内的蚩尤也凭借突然爆发的意志力跳了出来,冲武小哥吼:“你TMD什么时候遇到她的?那时候出什么事了?!”
“哦?!胆子不小啊!”武小哥一挑眉,一只手按上抬起的另一只手腕袖管:“想打架吗,垃圾!”
姜礼再再出现,神色又一变,眼眶中噙满泪花:“小小……”
蚩尤再再再出现,吼:“打就打,老子怕你?!”
“……”武小哥默默把手放下了。
啧!跟个神经病计较简直是有失自己格调。
对姜礼失去兴趣的武小哥扭头跟杨砚交代:“明天我会再来了解情况!”
杨砚能说什么?!这种自己都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也只有赶快把人打发走,然后赶紧让晏溪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武小哥转身抬步就要离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凄厉的粗嘎叫声,紧接着,两只羽毛凌乱、伤痕累累渗沾了血迹的大鸦从天空中落下,栽跌进了陶艺吧的后院中。
奥丁的大鸦……
风小小眼睛一亮,终于回神。(未完待续……)
333 信使
在离市区郊外还要更远的地方,一棵巨大的白蜡树正生长在辽远的一片荒地之间。
它的枝干几乎要耸入云霄,巨大的树冠仿佛遮住了整片目所能及的天空,连月亮也被完全遮挡在了繁茂的枝叶后面。在地面之下,三条粗壮的主根系正飞快的向三个方向分别深扎蔓延着,仿佛要贯穿地心到达终点之后才肯停止。
一条根系通向近海之地,一条根系通向北欧混沌最初的尼弗尔海姆,最后一条则通往着市区内的神庭所在。
一个穿着风衣的长发主神独自沉默地踩在土地上,他静静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而后突然抬起手臂,猛地将手中一把斧头劈入地面,巨大的地面裂缝顿时在斧刃下绽开,深达数十米,远远看去简直像是裂开的一个大口子。
一条飞快生长的树根在数十米深的地底被瞬间劈断,断口处不甘地蠕动了一下后,终于暂时偃旗息鼓的停下来积蓄力量。沉默的青年没有理踩脚边因为承受不住自己力量而碎散成灰的斧子,抬起头,目光静静投向树干那里站着的一个纤瘦少年。
少年散开身边的黑雾,露出一张可以称得上阳光开朗的笑脸,冲这边的沉默青年挥了挥手:“我记得你的斧子已经被刑天砍断了……居然还敢来这里?真有勇气!”
空旷的一片荒野中只有这么两个人在,看起来似乎是很安静的样子。但是其实不久之前这里却并不安静。
维达尔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染成赤褐色。每走一步时鞋底下都会传来粘稠的拖拽感,仿佛一片泥泞。
散落的兵器和残破的盔甲证明了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但是除了这些以外,这里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奥丁,在哪里。”维达尔静静的询问着。
“你是说那个独眼龙?!”少年不客气的弹了个响指,云端那巨大的树冠上,那棵被称为莱拉德的最高枝干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向地面伸来,一具已经没有任何声息的强壮躯体就挂在莱拉德的树杈上。
有一头黑色卷发的灰胡子老男人身上有数道足以致命的伤口,而在他纠结健壮的胸肌上,左边的一个最为巨大的裂口则敞开着。仿佛把他强壮的躯体也快要一分两半。从那个裂口中散发出冰冷寂静的气息。没有心脏的脉跳,也没有半丝英魂的波动。
他的独眼安静的闭合着,表情没有任何的痛苦和愤怒,只有战士完成自己最后使命的满足与平静……就好象他不是死去。只是睡着了一样。
维达尔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个父亲。修长的身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他寂静沉默得看起来就如同一座古坟。
好半晌后,他终于抬头,声音依旧深沉平稳如古井:“惟独留下他的神躯……想做什么?”
“世界之树是他创造的不是吗。”少年理所当然的回答:“所以我当然要留下他。其他的诸神把血肉还归于世界树,成为它迅速茁壮的养料,而这个独眼龙却不行,他得一直悬挂在莱拉德上,相当于我给世界之树制造的一个“奥丁依旧存在着”的伪判定……唔,你也可以看成是接收天线。”
维达尔沉默着。
“当然。”少年恶意的笑了笑:“当神庭的存在被剥夺之后,世界之树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收尸。”
维达尔依旧沉默着,身体却微微动了动,抬起一只脚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