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舞水袖
“……您想知道什么？！”阿尔忒弥斯妥协。
449 怀疑
除了奥林匹斯山上的异常之外，风小小还会想要知道些什么？！
但问题就在于，调查出的这些异常确实是查出天道算计的线索没错，但同时也可以算是奥林匹斯的致命弱点。
不是每个神系都会在知道对手出现危机的时候保持无动于衷的，有些人也许会伸出援手帮忙，但也有可能会是伸出手推上一把，将奥林匹斯彻底推入深渊……雅典娜不敢保证会出现的是哪一种情况，所以从一开始，以奥林匹斯的立场出发，所谓的配合就注定是会有所保留的。
但是按照风小小的立场来看，她却需要更加详尽的信息，于是另外寻找合作渠道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坚持要来旁听审讯过程的理由。
一开始风小小是打算私下从赫尔墨斯那边下手，可惜对方不肯配合，后来雅典娜又果断把人提走，明摆一副要关上门办案的姿态。
没办法，风小小只好转换方案去拉拢日月神氏兄妹。
人都会有私心，可能是因为受更切身的利益驱使，所以选择伤害更大的全局利益。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不会妨碍大局主流，所以无伤大雅的稍稍插个手……就比如虽然天道末日在前，外系神明们可能仍会觉得陨落一个奥林匹斯也并不会太过加剧事态一样。阿尔忒弥斯同样会觉得，稍微通气泄露一些情报，大概也影响不到奥林匹斯的根基稳固？！
反正那坑妹的傻b大哥都已经快把自己的神权玩脱了，如果事情处理不好的话，不用等到奥林匹斯崩落，他自己这个太阳神说不定就已经名存实亡。
到时候作为与阿波罗双生共存的阿尔忒弥斯又岂能独善其身？！
而且说句实话，这对心高气傲又同为十二主神的孪生兄妹也不是没结下过仇家的，比如别的不说，他们兄妹最知名的事迹就是曾经联手干掉尼俄柏家一户口本，而起因仅仅是为了人家嘲笑他们亲娘。说了一句对方生的子女没自己多……
飞快在脑中思索了一圈，再用东方的信誉给自己坚定了一下信心，阿尔忒弥斯果断决定抛弃雅典娜，转过头和风小小正色协议：“好！一周之内，我们兄妹绝对会为你打探出整个希腊的所有一切事情，包括雅典娜的内裤颜色！”
“……最后一项就不用了，谢谢。”风小小面无表情坚定拒绝。
……
在黄道带上的白日时区边界上，从月亮战车转上太阳战车的过程中，阿尔忒弥斯拉过自己的兄长小声嘀咕了几句，阿波罗的表情从诧异到惊慌再到坚定……接着毫无疑问的。太阳神也同意了妹妹的建议内容。
于是协议达成。阿波罗认真驾车送风小小回了东方。离开前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点了点头表示会记得一周的约定并和赫利俄斯联系商谈。
再接下来太阳战车飞走，风小小看眼自己身处的荒郊野外环境，无奈打电话准备叫人派辆车过来接自己……反正有土豪好基友。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现在需要交通支援之后，杨砚很快确定坐标去联系派车，还好虽然说是说野外，毕竟还是有标志性的。阿波罗也不傻，直接把降落点选在了之前风小小和伏羲的郊外婚礼原址，否则话风小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杨砚描述现在的位置。
百无聊赖原地等了半小时，远处就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音，风小小看眼时间后稍稍诧异，这个开过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不说市内堵车的程度。就算一路畅通无阻，起码也应该要一个小时才对。
可是等风小小站起来正准备挥手示意的时候，刚才传出发动机声音并拐过远处土坡的车辆终于出现在视野中，紧接着在瞄清车型及其车身上logo的一瞬间，风小小“刺溜”一声飞快闪人躲了起来。
尼玛这个“xx电视台”的logo是毛意思？！
尼玛这种新闻采访车跑荒郊野外来录毛线节目啊！！！
风小小一脸黑线激动得快要吐出乱码来。而采访车也已经在这个时候一个漂亮甩尾，稳稳的停在了当初她和伏羲的婚礼旧址位置。
一溜摄像之类的工作人员从车里扛着器材鱼贯而出，很快就在荒地里站了一堆，还有一个不知该叫记者还是外景主持的货夹在他们当中，正对着摄像头慷慨激昂的喷着口水。虽然隔得距离有点远，但风小小依然清晰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那记者的喷……哦不，说话声。
“……昨天上午在xx网站论坛中，一组突然公布的照片引来全国网民热议。在该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真实到匪夷所思的魔幻场面和人物，网友们热情堆楼，讨论流出该组照片的究竟是剧组还是……专业人士发现，这些照片似乎并不像魔幻大片剧情，也没有合成痕迹……x市有网友留言曝料，半空中的婚纱蛇尾女子似乎正是最近一高调新婚排场中的女主角……另外据某专家……某教授……某……”
“……”风小小一片庐山瀑布汗，越听越有不详感觉。
慌忙刷出手机上了个网，尼玛果然不妙预感实现了，在网络最热新闻词条中，自己婚礼上诸神和魔鬼残军对峙厮杀的照片赫然名列前排……
打开小标题点进去一看，风小小简直要哭晕有木有，虽然照片镜头角度看来挺远，虽然相素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正因为这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照片真实度……当然了，魔幻大片后期制作出来和这是一样的真实精彩，问题是魔幻大片是制作精良放出来卖钱的，有哪个人会蛋疼得特意做个真实度毫无破绽，偏偏又像是草根版傻瓜相机拍摄的毫无商业价值的照片出来？！
而且正是因为后面这点，反而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更加像是真实存在而非特意制作……就算小部分人想自欺欺人说这是假消息都没办法。
搜索完网页的风小小有晴天霹雳感觉，捧着手机蹲在土包后面都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了。
要光是普通场面还好，反正无论再怎么真实，线索痕迹都被她用泥土翻盖到至少百米以下的地底深处了，地面也让花妖们催生了新草野花……除非有人真的刨根问底追究，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张照片中还有一个自己涨大身躯后立于半空中做抬臂姿态的……这下可好，其他人物在照片里只是远远一个身影，顶多指甲大小，结果只有风小小达到了抢镜效果。
虽然是半侧脸，虽然照得不很清楚，但要是见到她本人的话，凭着背影仔细对比一下大概就能认得出来了有木有！！！
万一自己身边或小区周围有上网看见这照片了的，那简直是分分钟曝光不解释。
想不出解决办法，更不敢在这种时候跑到外面那些电视台的摄像头前面，风小小只能飞快联系杨砚，叫他的车子先不要开过来，顺便把网络上正传得沸沸扬扬的照片事件说了一下。
“咦？！你已经看到了？！”杨砚笑得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口气：“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的，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你个……”风小小吞回差点脱口而出的乱码，忍了又忍才继续：“刚才电视台的采访车已经过来了，我现在不敢露面，你的车子可暂时别过来啊！”
“电视台也来了？！这才刚过中午没多久呢……”杨砚一听这情况，也知道不是玩笑的事情了，忙另外拿个手机联系了下派出的司机，然后才抓回这边继续连线：“小小你躲一下，晚点等人走了我再叫车过去，咱们现在对对情况。”
“……早躲好了。”风小小郁闷下：“可是二哥，我饿啊……”
两顿没吃了，求投喂……
杨砚也沉默一会儿：“忍着吧……咳咳！那个小小，网络上照片是昨天上午发的，然后经过转载酝酿之后，彻底火爆起来是在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这段时间，现在删除回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他们找不到线索后自己沉寂下去。然后我想了下，当时这附近都没有普通人，魔鬼军一扑下来时候周围就有神明搜索过一次的，唯一可能就是两个，一个是咱们自己人放出去的……比如说万一当时诸神中有类似哈迪斯那样的自拍党……”
“……”这真是个悲伤的消息，要是此条猜测没错的话，风小小觉得自己大概能够理解路西法因为哈迪斯而躺枪遭遇天使大军进攻时的心情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别人放出去的……这个‘别人’具体圈定一下范围，我觉得只有可能是那个婚策负责人。”杨砚冷静分析：“现在我还没联系上李笑所以没法验证，最好能知道下他的忘忧散吃下后会让人昏睡多久，有没有可能那婚策凑巧看见了这个场面？！”
450
正在核对排查的两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照片会被拍下来根本不是因为凑巧，而是婚策负责人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吃下忘忧散。
但是别管拍照人是谁，最关键问题还是当下该如何收尾。
风小小认真想了想：“先看看社会反响再说，没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呢？！不过那个婚策负责人确实要抓过来问问了，二哥快使用双截棍……呸！不对，快使用通天眼！”
“……”杨砚黑线：“不用你说我也去试过了，人家今天轮休不在公司，我已经让下属去调查他住居地址，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结果出来了记得第一时间共享啊。”风小小叹息个，有气无力抱怨：“好了先不说了，手机快没电，我试试能不能绕开这个山头再让车子过来。”
“嗯，找到地方记得开卫星定位导航，截屏地图照相了再直接发我手机就行。”
交流完情报和意见之后，为了保证自己手机的电量在万一时刻还能发挥一点微薄作用，风小小果断切掉了通讯，顺便切换到最省电模式，而后就手机往兜里一揣，拍拍手打算绕路避开离自己隐蔽地方还有二百多米的那部采访车。
可惜风小小还没清醒意识到网络上那部照片真正被重视的程度，
今天真正的重头戏并不在采访车上，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顶多能算是半个官方，而真正的权威官方才是幕后隐藏最深的想要知道真相的*oss。
还是那句话，照片实在太逼真了，就算大家暂时还无法确认真假，但也要考虑下是不是有人企图引导舆论之类的。
所以调查是必须的、取证也是必须的。
正好顺着ip查下来确定照片上传位置以后，发现各种实用方便的武小哥就正在这个市，那就不客气的直接动用这个特别部门吧。
于是在风小小还没来得及离开之前，由武小哥率队，一票精英六扇门弟子掠阵，外加后面一排现代工程机械压道的专业调查队就轰轰烈烈的开到了。
一见到远方出现武小哥那熟悉的挑衅嘲讽脸。风小小险些当场被吓得睁着眼睛晕过去——她可是再明白不过这人对于高武力存在的排斥。
“给我钻！”武小哥往照片上貌似婚礼现场的位置一站，左右看看当场下令。
武小哥其实也是烦躁得不行，既然接了任务过来，在网络上盛传的那些照片他自然是看过了，像素不高没问题，关键挡不住最后一张照片上的蛇尾女人眼熟啊！
虽然露出来的脸还不超过1/3，虽然角度上大部分只能看到背影，但架不住这人正好就在自己驻扎小区，开了个有n多危险嫌疑分子出入的陶艺吧不说，和他打交道次数也绝不是一次两次……
有个词语叫做“风姿”。而风姿是怎么来的？！
不同的骨架、不同的举手抬足、还有由生活中养成的不同细微姿态……这些全部糅合在一起。就成为了每个人不同的风姿。
比如说很多人就会觉得学过芭蕾的妹子行为举止比一般妹子优雅。为什么？！因为她们的脊背挺得更直，肩也打得更开，这些细节虽然并不明显，但最后的效果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同理。在熟悉的人眼中，即使不用看五官容貌，单凭身形姿态也是可以很轻易的辨别出熟人来的。更别说武小哥这种本来就比常人更敏锐，接触风小小时间还挺长的熟人。
当然，他最初关注风小小纯粹是因为觉得这是一只误入虎口……不、虎群的小羊！
没想到现在才突然发现，小羊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深莫测。
在基本确定了照片上的蛇尾妹妹就是自己的熟人之后，巨大震撼以及巨大反差顿时让武小哥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情绪之中。而具现化后，这份纠结就表现在了他难看的脸色和暴躁的脾气上。
“掘地十尺……不，百尺的给我钻！”武小哥咬咬牙。眼一眯带出几分危险锐利来：“尸体、花草、食物……只要发现地底有不属于土壤的残留成分就立刻报告！”他倒要看看，那些照片到底是真是假！
还有那些危险分子到底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手笔！
……因为被对方关照许久，于是现在一见武小哥生气就自觉感到心虚的风小小缩了缩头，努力把心里突然涌上的被兄长抓到干坏事的诡异代入感压下去，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躲过这一劫。
说照片是ps的？！
不不不。这招根本不管用，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照片真实性的话，武小哥根本不会被派到这里来。
要不就干脆装傻，不管怎么样都来个死不认帐？！反正也没拍到正脸嘛！……
刚刚畅想了没一会儿，工程机械“轰隆隆”的工作声响就传到了这边，记者团兴致勃勃的围观采访，六扇门小队铁面无私的无声工作，武小哥……他盯着钻入地下的钻头，一言不发貌似正在酝酿情绪等待最后结果揭晓。
风小小瞬间想哭了，她这才想起解不解释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现在怎么把眼前这一关混过去！
往藏身的土包后面再躲了躲，偷偷抽出蛇尾想了想，一狠心、一咬牙，风小小伸出一双手掌按上地面。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全力放开神识，几乎是一刹那间，整个地底的一切都向她清晰展开来，源源不绝的信息朝着脑袋中疯狂涌入，不仅是远处刚刚钻下的钻头，甚至更深更远处，植物根系里磅礴的生命力，土洞里的老鼠蚂蚁活跃热闹气息，还有被掩埋进百米深土、凌乱寂静的叠垒尸体……
刨开地面下的丰富内容信息，风小小集中精神探进关键的地壳，找到一丝薄弱地带，咬咬牙狠狠放开灵力一冲……
整个地面忽然震颤了一下，武小哥眼皮一跳，猛地抬头警惕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丝颤动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叽叽喳喳的记者团顿时愣了愣，正在工程器械上操作的工作人员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反正钻机开始工作后就一直在抖，带着他坐在机器里也一直抖……地面那点小动静在持续不断的颤抖中根本不显眼。
反而是一个六扇门的小伙子飞快拿对讲机通知了下：“先停一停！”
武小哥回过神来，点点头也示意暂停工作，刚才那地面的震颤不像是一般的小问题，还是先让工作人员下来的好。
风小小探头偷瞄了一眼，见那边果然停下来了，顿时深受鼓舞，缩回脖子继续。
于是又稍过了片刻之后，已经全部站在地面上停止了钻探的众人果然又感到脚下传来了重重的一颤……“地、地震？！”记者团的小伙伴们简直要惊呆了，尼玛地震局是吃干饭的吗？！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细微颤动渐渐变得持续和连绵不绝起来，震度从一开始的细微而变得明显，俨然一副即将演变成大型地震的姿态。
漫不经心的众人终于惊慌了，武小哥暗啐了个，飞快回头指挥：“掩护其他人撤走！”
记者慌忙阻止：“等、等等！地震的时候应该到空旷处避难，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位置好极了！”
不然难道要回到建筑物林立的市中心送死吗？！
风小小本来正高兴着马上就要把人吓走，一听这话顿时差点喷出二两小血——草泥马！忘记还有这一岔了……早知道放把火！
武小哥对自然危险因素也没太多研究，他一般研究的都是人为危险因素了。
听到有专业人士提出意见，武小哥想了想也点头：“那好，大家离工程器械远一点。”这总该没错了吧。
伤心伤肺的风小小一脸绝望，既然吓不走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灵力源源不断放出，地面一直抖、不停抖……在地表的抖动掩饰下，深处的土壤不断翻滚搅动着，本来就已经埋得够深的“证据”被她忿忿然再往下挪了个一千米……尼玛她就不信这样还有人能挖出来。
要不是现在力量不够又怕动静太大话，风小小恨不得直接把魔鬼军的尸体都移到地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