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侍寝 第104章

作者:匪满 标签: 玄幻仙侠

“……莫怪本座啰嗦,你且好好看着自家宠物,成日放这小凤凰出去,惊煞宫人不说,敢惹些妖言乱语出来,本座可不轻饶!”

“哎哟知道了,师傅,我错了嘛,师傅,你上回给我看的那招,你教教我嘛。”

鬼车不理睬她。

“师傅~~~”

“谁是你师傅?”

“不就是你嘛……师傅~~~师傅~~~~~”

“哼,玩心太重,都是尊主惯的!”

我的目光无法从鬼车身上移开,似梦非梦,浑然不觉地陷入往昔岁月中。

“……卫弋,如何又为非作歹,烧你师兄胡子!”

“让你看好小维阿延,你身为师叔,却无表率,……成何体统,给为师跪下,面壁三日!”

“……好了,卫弋不哭,师尊教你个小法术,伤口马上就可愈合……”

“……哼,玩心太重,都怪为师太惯你,才惹出这些祸端……”

我脑子如惊雷炸开,轰轰作响,身子似被抽出骨头,往后趔趄一步,堪堪稳住。

初见鬼车,我就觉他身形眼熟得厉害,怎么……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我努力镇定心神,一字一句说服自己。

我师尊德高望重,在神界向来享有清誉。大桃木一事后,他配合览冥夭舍出谋划策;我穿越之际,他不惜拼身阻止兀屠偷袭;此番回来,他又真知灼见指我迷津,他老人家怎会是鬼车!

鬼车阴森狰狞,我师尊清风道骨,哪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不过待槿儿比较亲厚而已,无凭无据,我怎能胡思乱想,硬把他与师尊牵强附会,肆意诋毁师尊,羞为人徒,其心当诛!

心头把自己反复痛骂,再瞅鬼车时,怎么看怎么讨厌,给我师尊提鞋脱袜且嫌不够,腌臜之极。

我对鬼车的痛恨骤然拔高至无以复加的位置,横竖看他不顺眼,遂眼不见为净,硬忍到席散宴消,伺候槿儿就寝后,才独自气呼呼回到房间,恼自己恼得一夜难眠,无奈之下,干脆起身重新演算五方来去阵,正反多次推敲,确认无虞后,心绪也渐渐平复,且决意明日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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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深夜,我暗访云大郎。他久未与我相见,知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待我开口,已先从百宝格中祭出一只新的狻猊木兽,与之前那只相比,这只皮毛细腻,栩栩如生,与我见过真的狻猊兽一般无二。

“俺虽懂不得什么却影无相术,也小施符咒,这头狻猊可以掩饰活物气息,不惧剑罡。”

只要有东西能助我进入剑坛,我倒是不怕所谓真气会被人察觉的事,但云大郎一番好意,我总是心领,道谢之后,见他又取出一只饕餮神兽,怪道:“你做什么?”

“俺跟你一块儿进去啊。”他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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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神秘公子

“俺跟你一块儿进去啊。”他理所当然。

我摇头拒绝:“不可,你的身份仍需隐瞒,不能与我一同犯险。”

“可是……”

云大郎欲言又止,被我严厉驳回:“你祖师爷当日说什么,凡事必要听命于我。我此去凶险,你责任重大,关系天下苍生,怎可儿戏!”

云大郎闻言,默默收回饕餮。

我轻轻抚摸狻猊毛发,语气转和,冲他语重心长道:“大郎,不管事成与否,我不会再回来。这一年我已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天赋异常,这些木甲兽威力非凡,将来必有大用,你务必勤勤恳恳,万事小心。”

云大郎朝我一揖,以示告别。我笑着向他挥手,登入狻猊腹中。

机关木门合上刹那,听得他轻语:

“祖师爷,您也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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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仔细勘查过剑坛的守备。之前听云大郎说,在我逃脱那段时间剑坛四周上天入地各有妖魔鬼怪把守,但转眼一年,过去的兀屠全副精力被览冥牵掣在九阴鬼界,跟我一道来的兀屠则被钟山的玄算子引诱,我此时突然潜入剑坛,应是正好时机。

当初被困剑坛中,我仔细观察过剑坛周遭,地坚墙硬,完全密闭。兀屠能自由进入,想必有什么机关入口,可惜我始终没有找到。五方来去阵在里头,从里面能传出来,但如何进去,莫说,没云大郎的木甲兽还真不行。

当年帝炤封印敦玄陵墓,他的剑气可以阻挡神鬼妖魔,剑坛的铜墙铁壁虽阻挡不了神鬼妖魔却可阻挡无气无息的机械进攻,抵御山崩地裂,只可惜当年的帝炤想不到,多少年后会有个云大郎,偏偏能造出可破他防卫的木甲战兽。

木甲狻猊兀自轰隆隆运作,我在它腹中又仔细将破解五方来去阵之法推演过。不多时,它已经冲破剑坛的铜墙铁壁,带我重返此地。

敦玄神性的沉睡,令整座剑坛亦陷入千万年的静寂中。如今,庄严祥和的神殿祭坛被我生生钻出一个大洞,碎石满地,看得我唏嘘不已,着实有种亵渎神圣的愧疚感。

也只是短暂的感叹。我抓紧时间爬上中间祭坛,施法运起五方来去阵,点点光芒如萤火虫般,自地面若隐若现的卦象中浮起,以我头顶为核心逐渐汇聚成连环五圆的巨**/轮,**轮外又套着无数小法轮。

我紧锣密鼓默念咒语,中心圆为黄土,其东南西北为金金、青木、碧水、赤火,渐起卦象爻文,清晰闪烁。我抬目盯着诸多卦文,灵法浮动,将它们按太乙式反推,由生生转死死,逐一改动阵势。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五行卦逐一熄灭,法轮光烟消云散,世间复归宁静。

我汗如雨下,背衫湿透,几乎虚脱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但总算了却一桩心事,环视剑坛,笑容渐起。

稍作歇息,我双手并用爬起,正打算缩回狻猊腹中“远走高飞”,不料一转身,竟在狻猊旁边看到一个令我大惊失色的家伙。

尖锐的战甲色泽如妖异的夜晚穹苍,散发出强烈的邪气,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寒铁的铿锵铮铮。

我面色如死,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这才天隅五年,你已经能造出如此神兵机甲,以往还总当你沉溺旁门左道,倒太小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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