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匪满
不知小凤凰干了什么,槿儿忽而一缩手臂,痒呵呵笑出声来。
华服男子没动,青鸳回头看了槿儿一眼,终于决定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阁下若对价钱不满意,直言无妨。”
华服男子继续把玩着遗玉,风流尔雅,不疾不徐道:“何必谈那腌臜之物,小生斗胆,向公子讨要两样东西。”
青鸳静静直视他。
“其一,东南十二郡的官盐经营权。”
哇塞,还说不稀罕腌臜之物,原来是嫌腌臜得不够!东南十二郡,自古以来就是炤国的富庶之地,天下钱仓,他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我刚好在青鸳头顶,瞧她身形四平八稳,还算镇定,不过槿儿却收了玩心,头次用正眼看着那华服公子。
“第二样东西是什么?”青鸳淡声询问。
华服公子皎然浅笑:“只求与公子一荣俱荣。”
槿儿动容起身,走到青鸳身边,轻轻扯了扯她袖口。
我不知道青鸳脑瓜子在想什么,反正她半天不说话,开口就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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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暴雨十分厉害,地上积水几漫住门槛,青鸳从窗户看着外面雨瀑,只得接受华服公子提议,在雅室暂歇。
华服公子告退后,槿儿打发走所有侍奉的仆人,狴犴亦警惕地巡视四周,还驱掉了几头私下跟踪的小妖魔。
独独在我跟前走来走去,就是发现不了我。
青鸳和槿儿并坐,互不言语,以手沾水在桌上写字。
没想到这两人已经小心翼翼到这个地步。看来,她们对于自己的分量也很清楚,明晓自己还是被线扯着的风筝。
我功力远在这一人一神一兽之上,跟上她们之前已经观察过四周情况,屋外的确有几分本领的魔兽跟踪偷听。不过,即便兀屠在此亦难保证可轻易揪出我影踪,遂丝毫不惧,大大咧咧站在槿儿背后,低头瞅她们写的字。
槿儿先写:[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敢拿这药给你,此人不可不防。]
青鸳回:[我知道。反过来,若此事暴露,药是经他手交给我,他也有诛九族的危险。他此举是在向我表忠,不仅要一荣俱荣,亦要一损俱损。]
槿儿又写:[此事逃不过皇兄之眼,你不怕他向皇兄吐出药物之事?]
青鸳摇摇头,手指沾过水,却久久没有落字。
我心思略转,想通此层错综复杂的关系。
华服公子的玲珑阁守卫森严,步步为营,自信此次见面为绝密之事,他奇货可居,欲向青鸳效命,以换家族之荣。
这座铁塔堡垒,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却不代表妖魔不可潜入。华服公子千防万防,也防不住神魔鬼怪,可青鸳和槿儿却很清楚,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幽帝的法眼。
若我是幽帝,得魔兽回报,仅听他三人之语,没亲眼看到宝剑中的密匣,没亲眼瞅到这几个字,怕只会了然一笑,当青鸳不过以买宝剑之名,行拉帮接派之实。而以幽帝对青鸳烽火戏诸侯似的宠溺,恐怕只会继续听之任之,徉做不知。
青鸳便故意让他觉得,她还是那个别扭的,憎恨他的,无论如何翻不出他五指山的小女孩。
只是,这药,到底是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到一个很无耻的办法。
80愿者上钩
只是,这药,到底是什么药?
毒药?
青鸳应该知道幽帝绝非凡人之躯,如此千辛万苦买毒药药他?
荒谬荒谬。
她想自杀?不对,就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要自尽找堵墙撞撞即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折。更何况,槿儿并没拦着她。
我忽然想起临走前师尊的叮咛,难道青鸳买的是不死药?
也不对啊,她要肯主动寻来不死之药,陪着幽帝长命百岁,又哪来后头火烧青玉宫**的故事。
你娘亲的,这到底是什么药?!
我想破脑袋也没结果,还好青鸳为我解惑。
她终于落下手指,一笔笔写到:[其实,我只担心你。若没你陪着,他也不会轻易当上。让他知道你帮着我买虎狼之药,会不会重罚你。]
哦……原来是虎狼之药。
槿儿嘴角一勾,面上淡淡地,冲青鸳摇头。
我挠挠头皮。凡人吃虎狼之药吃得多了,可能会终身不孕,还落下一身病根,可青鸳你就算从小到大吃毒药,只需昆仑山上——不,随便哪座神山上一颗仙草,保准药到病除,儿孙满堂。
如果幽帝真想往你肚子里播种,青鸳你吃这个完全不顶用的啊。
我顿时恍然。
难怪把青鸳当命根子似的槿儿一点儿也不紧张。
青鸳,看来你还是徒劳无功,没能蹦跶出幽帝的五指山啊——
毕竟是酷夏之雷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云销雨霁之后,烈日灼灼,暴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