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卿怀 第24章

作者:逍遥红尘 标签: 玄幻仙侠

他浓重的呼吸在我耳边,轻啄着我的唇,躺在我的身边,勾我入怀,手掌抚摸着我的发,“你道行不够,若与你双修定然毁你定力,与你无益,希望你能明白。”

我乖巧的点点头,“凝冽哥哥,这就是你与我定下三条约定的原因?如果我能在三百年后的比试中拿到第一,也就证明了自己的修为够,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我的手,“你虽懒,却有恒心与毅力,给你一个希望,你就能不断前进,我不想你渡劫失败。”

这算是表白吗?

我回握着他的手,与他并肩躺在雪地中,仰望蓝天,“凝冽哥哥,相信我,我一定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把你夺走!”

雪花飞舞飘扬,似为我和他而祝福……

第四十一章 初练剑招

他双手捏诀,双目微阖,手中泛出奇异的红光,黑色的蛇皮在他掌中逐渐的软化,扭曲着,我拿来时如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蛇皮,在他手中,任意的捏圆搓扁,折叠弯曲。

手指翻飞,凌空悬着的蛇皮两头逐渐围拢,渐渐形成一个剑鞘的形状,他指尖挑着,虚画钩抹,剑鞘上透出古怪的花纹,一划脉腕,鲜红洒出,侵入花纹中,道道红色镌刻嵌入鞘内。

他一招收,凤鸣声起,秋水剑凌空而起,顺势插入鞘内,红光一敛,声歇颤停,一切归于平静。

“我在剑鞘上刻了咒,能增加对妖气的感知,还能让我得知你的安危。”他将秋水剑递给我,手指擦过我的脸,“我这次要闭关,究竟多少年我不知道,力求再三百年中突破合体后期,我也想看你参加七宗的比试。”

“啊!”我失望的握上他的手,“要三百年?”

“我如果继续陪你,你根本不会练功,也不会去入定,你体内的气息自己都掌握不好,最初级的脉息你都无法控制,空负我给你走捷径的丹息是没有用的,你连御剑都如此艰难,他日如何在七宗比试中与他们的法宝相斗?三百年,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不要再想着我,只想着好好练功,行吗?”低声哄着我,这样的语气对他,已经说的有些艰难了。

我无声,他说的没错,我是个抽一鞭子动一下的人,如果他不走,我只知道这么腻在他身边,再是豪言壮语也是抽不掉的懒筋,可是,我舍不得呵。

“你别说气息不稳,就是剑招,也是半点不懂,你看好。”紫影飘旋,沧海剑出鞘,剑光暴涨,“沧海初现紫气来。”

顺势一抖手腕,一排光幕,无数剑影纷飞,耀花我的眼,“水幕光影妖魂鸣。”

我张大着嘴,看着中央那一点深紫旋转,沧海剑早化作光盾绕着他,“万山胡桃临风颤。”

人影凌空,一剑平扫,远处山峰发出轰鸣,山石崩塌,溅起碎屑无数,尘土高扬。“吞风葬雨立天地。”

当他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找回自己的舌头,一座小山峰就这么被扫平了,这要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这要什么样的功力才能有这样的造诣?

“这是我当年参加七宗比试时的招数。”他一句话让我想当场刨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去,我还在得意洋洋自己终于能御剑的时候,他已经自创剑招,七宗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刚刚的剑招看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看清楚了一团一团的影子,没有看清楚招式,那到底是看清楚了还是没看清楚?

手中被塞进一件东西,我还来不及低头,他的吻已经印上我的脸颊,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如果真的想念我,就练好它们,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不会让我失望是不是?”

几乎是无意识的点点头,我眷恋的看着他,真正与他相处不过才几日时间,我却要用三百年的思念去偿还,这太痛苦了,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现在缠绵不舍,毁的是我和他的未来,今天的分离是为了他日更好的依偎,我懂,所以我必须做到。

“千水翠柳随波荡,万山红枫迎秋水,满腔碧血笑黄泉,共舞人间写浩然。如果你能学会那四招,那剩下的四招你能参详多少就多少,但是不跃过金丹后期,我不希望你去尝试,那反噬的力量不是你能承受的。”柔柔的吮上我的唇,我闻到了浓浓的离别愁绪。

“我会,我一定会学会这四招,我更会在七宗的比试中取得第一,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你的眼光不会错,云渺仙子的选择绝不会成为笑柄。”埋首在他的怀抱里,我重重的一吸气,让自己牢牢的记住他的味道。

推开他,我笑着摆摆手,一如普通的分别,第二天就会见面一样,“凝冽哥哥,三百年后见。”

他飘然远去,我坚强的笑容跨到了地上,三百年不见,三百年不见,我要怎么才能熬过三百年?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的学会四招剑法,然后入定,一边驾驭自己的气息,一边消磨掉这痛苦漫长的岁月,说不定,我一睁眼,三百年就随便过去了。

当目光移到手中苍凝冽送我的物品后,我又一次无奈的闭起了眼,“凝冽哥哥,我不认识这些字啊……”

风儿悠悠,X花荡荡,水渺渺,我站在远远的潭边,水中的身影依然独坐,水波淋漓,晃着他的倒影,身边只有无数莲花环绕,一瞬间,我忽然衍生一种感觉,任他不管如何孤傲,陪伴的,只有孤独。

“师傅,我出山去了半个月,没有来看您,您别生我的气。”明知道他可能根本不介意我的去留,也知道他根本不会搭我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的说。

他没有任何反应,朵朵白莲随波流转,绕在他身边……

没有下逐客令,我能窃喜他至少今天不讨厌我,不赶我走吗?

抓着手中的竹筒,我轻轻的摇着,“师傅,徒儿今天取了竹叶儿上的露水,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小心的拔开塞子,小小的倒了一些在面前的莲花中。

犹记那日初见面,玉指如冰,拈花饮露,那比花瓣还透明的指尖,那仰首间的飘渺,他应该是喜欢露水的吧。

忐忑的看着面前的莲花,它在水中打着转,盛着露水飘向他的方向,在他身前停留。

袖袍轻颤,我再次见到那抹透明似冰的指尖,拈上莲花,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从他细微的动作中判断,银丝微晃,手指在唇边的位置,他,应该是喝吧。

我伸长了脖子,可惜背影不能告诉我他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再次将竹筒中剩余的露水倒进莲花中,我挂好空竹筒,架起秋水剑,“师傅,紫涧明天再给你送些露水来,不打扰师傅清修了。”

当天色微明,我悄悄的驾着秋水剑又回到幽谷,他的背影在落山的月色中萧瑟清瘦,看不见清冷,自然多了两份心疼,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才造就如今的他,还是太多年的独自修行,他早已习惯寂寥?

“师傅,这是桃花蕊中的露水,徒弟收集了一晚上才这一点点,您别嫌少。”将水倒在面前的莲花瓣中,轻拜离去。

苍凝冽给我的剑诀我不能给别人看,那只能将一个个字拆开,单独的骚扰我的师侄们,再慢慢的凑成句子,只是即便我将那些字句强行印进脑子里,依然无法理解里面的含义,而那些图解,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做到像苍凝冽那样流畅,经常无法衔接而呆住,甚至扭到自己的腰,口中,更是无时不在喃喃的低声背着行功的口诀,就怕好不容易记住的字又忘记了。

现在的我,无论行走坐卧,都是那些图形字眼,片片短短,无法连成串,然而每夜,我都老实的入定,运转自己体内的气流,没有人告诉我,我每一次入定多少时间,师傅更不会提醒我哪日没有送过露水,只要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纵跃林间,只为那抹孤单的背影。

“师傅,师傅,这个是梅花瓣尖的雪水,您尝尝!”手指一抖,倒的有多,那娇弱的莲花有些不堪重负,水波一晃,竟有倾倒的迹象。

没有任何犹豫,我手指一伸,一股气流从指间透出,顺着秋水剑剑尖一挑,娇小的花凌空而起,带着水,慢慢的飞向师傅的方向。

怕快,水泼了,怕慢,花落了,我所有的精神都在它身上,内息源源不断的透入秋水剑中,当花瓣落在他的身边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接近他。接近那股清渺。

迅速的收回气息,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书中的第一招的画面,无法控制我的冲动,一声清啸,秋水剑出鞘,“沧海初现紫气来!”

错身,剑指天南,旋身带出一片剑影。

抖腕,重重剑影划出点点光圈。

反踢,剑影整个罩上自己,似闪亮的光盾。

一切都似乎和苍凝冽那日表现的一样,我的唇边露出了轻松的笑……

“哎呀!”我的笑显然有些早,本该在我身边不断盘旋的秋水剑,突然脱离了掌握,飞向峭壁间,我急忙伸手去抓,又急着控制自己的气息,慌乱间,呼吸早乱,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在潭水之上,这一乱,我翻滚着扑向河水里。

第四十二章 白莲为师

  一股清雅的柔和之气从河面上传来,顺着我的脚腕直透入体,切进我的经脉气流间,吸纳我乱了的气息,同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透明的小人,挥舞着剑招,姿势竟然与苍凝冽那日一模一样,而随着他的动作,我的气息在体内奔走,我也不自觉的跟着起舞,手指一招,那飞走的秋水剑再次入手。

  “沧海初现紫气来!”那股清雅的气息,分配着我体内的气,准确的拿捏着这招每一个细微的分寸,我看着自己的内息的流动,多少日的不解茅塞顿开,这一次,我终于完整的使用出了第一招。

  我的身体停了下来,可是脑海中那个舞动的小人却没有停下,他在我脑海中飞舞,越来越快,我不断的闪着那些口诀,与他的招式对应,而他,在我熟悉的那四招过后,身影一慢,却并不停止,招式也逐渐简单。

  这是什么?难道是凝冽哥哥说的那后四招?

  为了早日学会前面四招,我后四招的口诀和图解,连看都末曾看过,没有口诀,光招式,我根本无法理解,看样子,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还有,为什么这个脑海中的小人这么熟悉?雪白透明,看不清脸,只是背影,似平是师傅。

  “啊!我恍然大悟,谢谢师傅。”

  刚才是他,一定是他在教我,他教我如何分配气息,用几分内力在什么部位,甚至带领我自已看他的处理,用气带着我的姿势,那以往扭到腰闪到胳膊的招式,这一次居然顺畅天比。

  “你一定有什么奇遇,你的身体里有一股纯正的仙气,只是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利用,而这气,也是别人赋予你的。”耳边声音突现,是我听过一次的声音,属于师傅的清幽。

  “仙力?”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得紫元和苍凝冽都说过,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股气息,可是他们都无法探知,只知道与我无害,而师傅居然能一口道破是仙力,那师傅的功力……

  “我不知道!”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老实的回答,“我从来没有任何奇遇,除了凝冽哥哥给我吃的那一粒蛇丹,还有拣到我的老头,给了我一把钥匙,那钥匙上有无极宗前任掌门的气息,可是我根本不会用。”

  正茫然间,一股冰寒之气从头顶透入,冷的我一哆嗦,下意识的想逃。

  “忍。”他一声,我活活的憋着一口气,连动都不敢动,感觉从头顶开始,有一块巨大的冰块在缓慢的移动,冻的我骨头都酸了,所有经脉里的血液都成了冰渣,冷的我直翻白眼。

  那寒气以无法阻挡的力量欺入我的丹田之中,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块冰雕,无法动弹。

  “行功。”他的声音,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气势,轻,却无法悖逆,我勉强的运起丹田中的气息,可是那寒冰,就象一个巨大的冰块,堵在我的丹田之中,无论我怎么左突右撞,就是顶不开那冰冷,也不知道冲了几百还是几千次,一丝细的快要断气的内息终于芶延残喘的爬了出来。

  我清晰的看见自己体内的气流,在这一丝气息滑出之时,无数个小黑点被那冰块吸附。

  丹田内的气息混沌一团,象是一床厚重的棉絮,而流出的那点气息,才不过是一丝线头,我缓慢的抽着线头,用颤抖的身体,如果不是这么冷,我真的觉得自己就象是在满头长发中,一根根的顺着找虱子,而那些虱子,就是此刻吸附在冰块中的无数黑点。

  我全心全意的抽着体内的丝,用尽全部的力气,当全部的气息都抽出在体内流转时,体内的寒冰并没有消失,我只能又一次的用力将气息挤进丹田。

  我不知道运转一次要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已到底运转了多少次,习惯了全力以赴,当那寒气突然一撤,我的喉头一甜,“扑!”一股黑色的血剑飞溅而出,落在地上腥臭难当。

  “妖毒!”他只说了两个字,却惊呆了我,苍凝给我吃了蛇妖的内丹,却完全没想过,妖的内丹形成,完全和我们走的不是同途,更不知道会有妖毒,若不是师傅,以后我会怎么样我真的难以想象。

  当阻滞尽去,所有的气息似洪水奔涌整个被我牵引,一种被我掌控的支配感流遍全身。

  “水幕光影妖魂鸣!”剑光打向水面,潭水暴起,仿若倒流的瀑布,潭水中,剑米如练,穿越而出,气流中,水波被我身上的气震开,没有一滴落在我身上。

  我微喘落地,脸上笑开了花,四周的崖壁,树木上都是被我震开的水珠打出的点点痕迹,有的树枝已经被打穿,到处坑坑点点,只有那娇弱的莲花,悠悠荡荡,却没有一点伤痕。

  “徒儿谢过师傅!”翻身跪倒,我在他身后久久不肯抬头。

  他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徒弟,却真实的教过我,从驾驭沧海剑时起,到我现在领悟苍凝冽的两招,还有刚才化解的妖毒,都是他赐子的,而我做过的,不过是一杯水而已。

  他不再说话,只有面前盏盏白莲一荡,顺着溪流往谷外飘去。

  我心中一叹,轻吸一口气,“徒儿不扰师傅清修,改日再给您送露水来。”他终究还是不承认我是他徒弟。

  剩下的日子里,我无数次的去探望过他,也依旧风雨不改的寻找各种露水给他送去,只是他,无论我用什么方法,也不肯再说一句话,留给我的,永远都是那个清瘦的孤单背影。

  而我,对剑法的领悟,却始终无法自由的运用第三招,无数次尝试,我都找不到那晦涩的问题出自哪,也不知道岁月光阴的流逝!直到小师侄突然的到来。

  “小师叔,小师叔……”我正敲着桌子想着自己一直参悟不透的剑招,门板上的轻扣让我停下手。

  “小师叔,今天可是百年一次开阵眼的机会啊,有一个时辰阵眼会自动打开,你不借机会出去走走吗?”他伸着头,以一种极度垂涎的表情诱惑着我。

  “什么?我进无极宗都一百年了?”当真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我知道时日过了垠多,却不知道已经百年了。

  “小师叔糊涂了吧,你都进宗两百年了,上一次开阵眼,我想找你,却找不到你的影子,想也是,随着功力的提高,入定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你上一次,就足足入定了五年呢,也许你自已只以为一夜吧,错过了两次宗内的比试呢,这一次可不要错过啦,不然就没机会代表无极宗去参加七宗的比试啦!”他笑着,“小师叔,我也进步啦,也许再要不了几日,我就能喊你师兄了,以前的师兄们,都成师叔了呢。”

  他的话让我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两百年,我以为的一夜,居然每一次都是数年?而我两百年,居然只学会了两招剑招?怎么办?怎么办?

  “小师叔,魔眼一百年只开一个时辰,我想御剑出去看看人间,你去不去啊?”

  我的心,被满满的烦躁和焦虑掩盖,挥着手,“你自已去吧,我要想剑招。”

  “可是……”他的脑袋伸到我面前,有些无奈,“守阵的师兄怕有弟子不归,定然不会同意的,而小师叔,你是掌门师叔祖的徒弟,和凝冽师叔祖,嘿嘿,嘿嘿,若是你说出去,他们一定会卖这个面子的。”

  眼前闪过那高耸入云的无瑕雪山,就象那孤单的背影一样,千年如一,啊,冰山上千年的雪水,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喜欢?

  我微微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走吧!”

  两人一踏出无极宗的门,他快乐的一声欢呼,“小师叔,我御剑去走走,一个时辰内定归,你等等我。”

  看他的身影消失,我一声清咤:“天地有涯,秋水无痕,出鞘!”

  脚尖一点,我飞身跌上秋水剑,向着雪山崖顶飞去。

  平如镜面的崖壁,完美无暇,只有贴近,才能看见一道道极细的冰缝,就在其中的一道冰缝中,我看见一道蓝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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