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卿怀 第50章

作者:逍遥红尘 标签: 玄幻仙侠

  居然是他身上唯一的色彩

  “师傅……”我轻声唤了句,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师傅的美,就象他额间的冰晶,透明,有无穷的吸引力,师傅的冷,也象它,清凉透彻,冰寒入骨。

  “血咒已解,你去吧。”冰唇一颤,他没有丝毫表情的改变。

  是的,我该走了,去找初云,完成身为他妻子应该完成的责任,还有浔和凝冽,对于我的消失,他们一定急疯了吧。

  我站起身,回望他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谷外

  月光下的他,孤独寂寞,清瘦羸弱

  雪白中的一点蓝色深入魂魄

  银丝如雪,恰似千年的思念情思

  师傅也是龙气,与我的肌肤之亲已胜过了初云,那么我此刻的心境,那心头永远浮着的淡淡忧伤,是……属于他的?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看见他微仰的面孔上,化不开的愁绪,遥远的牵挂。

  脚下一停,我忽的转身,第一次僭越了师徒的身份,第一次跨越了我永远不敢踏足的那条小溪。

  甚至忘记了运气,当微凉的溪水沁透衣衫贴上我的肌肤,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溪水中,静默在他身前。

  抬起手,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微抖着,心头突突跳的厉害,紧张的似乎我此刻不是想碰碰他,而是如临大敌。

  手指停在他身前一两寸的地方,我不敢继续,责怪着自己唐突的举动,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怂恿着……

  “呼~”一阵风扬起,卷起他的衣角拍上我的手指,我心中的某种坚持在瞬间破碎龟裂,手指一翻,扯住那丝衣袍:“师傅!”

  “去吧,不要束缚自己,昨天只是解咒。”他的声音轻柔,少了冰冷,似乎在宽慰我的不,“你的爱人还在等你。”

  他轻轻的旋过身,留给我一个孤寂的背影

  皓月当空,青石流水

  身后青山已是一片黑色的朦胧,四周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片寂寥的黑色中,那一点白,朦胧却刺眼

  “啪!”心里仿佛有什么被一碰,触动着

  双手一环,我突然紧紧的抱上他的腰,贴上他的后背,低声呢喃着,“师傅,我想照顾你,让我永远的陪着你,好不好?”

第八十一章 仙界禁制

  “傻姑娘,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远离喧嚣,我喜欢独自一人的日子。”他的声音似乎没有恼怒我的出言不逊和动作上的出格,平静依旧。

  “可是师傅是不开心的。”我闷闷的说着,固执着没有松开手。   他没有说话,微微扬起了头,双目轻阖,似在回忆中寻找着什么,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隐隐一片阴影,象半轮辉月。

  “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虽是问句,却更象自问自答,“千百年,早已不再受世俗心性困扰,自然也就清净。”

  “那岂不是石头?”我皱皱鼻子,“师傅心中一定有牵挂,不然千年的寂寞不可能这样坚持下来。”

  他拍拍我执拗扣在他腰间的手,清馨的香气绕上心头,却还是渐渐松开了手,委委屈屈的在他身后呢喃:“师傅……”

  “我知道你的想法。”幽幽一叹,“但是我真的习惯了。”

  他的声音,究竟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为什么我听的这么心酸?

  手指依旧扯着他的袖子,恋恋不舍,鼓着脸不说话。

  “去吧,你不是还有诺言要兑现吗?”莲花荡荡,悠悠晃晃到他的面前,冰指微挥,雪唇轻启,水珠浅浅滑入,润泽了那双唇,花瓣上留下一道水痕。

  一根一根从他衣角弹回我的手指,他说的没错,他是师傅,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师傅,我居然大言不惭照顾他,我拿什么照顾他?又照顾他什么?

  “那师傅您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全身湿湿冷冷,我转身向岸边扒拉着,手脚并用爬上岸,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一个寒颤,又忘记运功了。

  走出两步,就再也提不起脚步

  忍不住的回头看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割舍不下

  繁星点点,闪闪约约

  月华如练,孤渺清傲,一如他

  他探腕将蓬花瓣放入水中,手指触上水面,甘冽的溪水没过他的指尖,我突然发现他的身子晃了晃,另外一只手飞快撑住身前大石。

  长发滑落水中,袖角被溪水打湿,他捂着胸前纷乱的呼吸着。

  “师傅……”我再无犹豫,飞纵而回,揽上他的身体。

  他好瘦,清瘦的腰忍不住心酸的疼惜,滑落在我的臂弯,银色长发落满我的掌心,冰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颜色,胸口起起伏伏,不稳的吸着气。

  “师傅,你怎么了?”掌心贴上他的后背,输入气息想要帮他调节。

  可是我输入的气息,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也找不到一点属于他的气息,他的内府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师傅,师傅……”

  是为我解咒,一定是!

  臂弯中的他,弱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孩,闭着眼,除了呼吸,什么也感应不到,我小心的抱着,生怕力大伤了他,手重惊了他。

  不断的催送着真气,让自己的内息在他身体里流转,至少让他的身休不至于因为突失的真气而受风着凉。

  他的身子冰凉,凉的让我心悸,将他的身体更加贴近我的怀抱,用自己仝身,筑起防御的墙,抵御着寒夜对他的侵蚀。

  握着他的手,冰冷的,还带着水渍和莲花的清香。   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月亮好像突然躲进了云里,黑幕中,他的脸更白了。

  犹记池畔初见面,清高孤绝背影清晰浮现,与此刻他的羸弱鲜明对比。

  他说是还债,可曾知道我欠了他多少?

  谁是谁的债,谁能说清楚?

  “我没事。”他没有挣扎,或者是无力挣扎,雪唇飘渺间逸出几个字。

  “是因为我吗?师傅……”我为什么怎么也暖不了他的手?依旧冰冷如霜,我的唇贴上他的手,努力着。

  他的唇角浅浅的一动,雪瓣微颤,闪过一丝惊艳我眼眸的笑,“不过半月而已,气息就会回来。”

  “半个月?”我掩唇惊呼,以他的身体,半个月怕就没了,“我陪师傅半个月再走。”

  发丝摇动,他在我肩头无力的摆摆头,“不用,我……”

  “我是你徒弟。”轻轻打断他的话,“有事弟子服其劳。”

  拥住他的肩头,此刻的他已让我忘了他的身份,只是抱着他的身子,裹着寒冰似的虚弱,一股劲气透入他的身体,顾不得冒犯,让他陷入昏睡中。

  此刻的他,没有了冷冷的疏离,乖巧的伏在我的怀抱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象一朵含苞未放的花。

  在他额头浅浅落下吻,细致的肌肤令我瞬间心摇神荡,终于忍不住,低下头,低下头……

  如羽毛般刷过他的唇,我环着他的身子,如入定的老憎般不再动分毫,让他休憩。

  凉夜微风,在我结界周围凝结了露水,逐渐汇聚成晶莹剔透,当阳光出现,他们一抖,倏忽顺着透明的结界滑落,留下长长的水渍。

  “师傅你体息下,我就来!”说着他听不见的话,我仿佛捧着冰雪,小心翼翼的放低他的身体,再次打入一道真气,顺道在他身侧绕上一圈结界,阻隔外界的冰冷,纵身跳离大石。

  想要拔剑,却发现秋水剑已失落在与寒隐桐的对决中,默默的一叹,我运掌如刀,劈向身边的竹林。

  身体纵起,在竹丛中飞舞,无数竹子噼啪断裂,被我顺势一脚,深深的踹入土中,不一会功夫,地上堆满了我劈下的长长竹子,在我清理出的空地上,一条条柱子打成桩,已初见竹屋的雏形。

  在腾挪间,偶尔一回首,将目光投射向他。   透明的结界罩因为露水的凝结而散发着七彩的霞光

  他静静的伏着,雪白的长袍勾勒着细弱的腰身

  银白的发丝披满整个身子,半挡着他的脸庞,盖着秀逸的颊

  他就象沉睡在水晶床中的仙子,我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活。

  半个月只要有我的真气,他不会受到风寒的侵蚀,但是我就是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他搭建一个小竹屋,为他遮风挡雨。

  绿色的小屋,散发着竹叶的清香,在这一方天地中矗立,虽然不够精致,却是我为他亲手打造。

  风摇竹枝,沙沙做响,他躺在我做成的竹榻间,鬓边是我放下的白莲花。

  当一切工作完成,我蹲在溪水边,洗着手,突然……

  水中摇晃的俪影,那个女人,是谁?

  发丝凌乱,被水打湿,随意的贴在脸侧,遮掩不住杏眼桃腮的端丽,樱桃小口微张,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惊讶,小巧的鼻梁,秀眉微挑,是我,却又不是我……

  是我,眉眼间的轮廓一眼就能断定,明明没有什么改变,为什么就是不同了呢?

  是眉宇间的气定神闲?还是一颦一笑皱鼻间的可爱?这么看,都美上了数分,是我的错觉吗?

  “师傅……”我轻轻的坐在他的榻边,“为什么会这样?有谁能告诉我答案?”

  再是蠢笨,我也能猜到,这一次的容貌多少与我和师傅之间的肌肤之亲有关系,上一次的改变,也是在我与寒隐桐的欢好后,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一次,我曾怀疑过是寒隐桐千年的道行影响,可是这次,难道又是师傅的影响?还是问题本就出在我的身上?

  没有人能解释,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师傅能给我一个答案。

  手心一震,他的手指在我掌心中一动,我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人醒了,我却不知道该这么问出口。

  他轻轻的坐起,动作缓慢却飘逸,美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师傅……”我想要伸手,却在他摆手示意下止住了动作,他缓步走向河边,依旧美如画中仙,我惊讶的发现,师傅的双眼是阖着的。

  的确,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双瞳,仿佛这双眼,隔绝了尘世,断了俗缘。

  他立在溪水边,默默的沉思,我望望水中大石,恍然大悟,“师傅您等等,我这就去做个桥,您等着,等着……”

  他没说话,只是优雅的坐下,双手结印,沉默静思。

  我腾身而起,一气稀里哗啦的折腾,五条竹子拼接成宽宽的竹路,连接着溪头与大石。

  在桥上狠狼的跳了跳,确认安全后,我轻巧的落在他的身边,从怀里拎出一个小竹筒放在他的脚边,轻声说着,“师傅,这是今天竹叶上的露水。”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我细步退后,不想再打扰他。

  “你想问你的容貌为什么改变是吗?”他突然出声,仿佛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

  “啊!”我一声惊叹,旋即点点头,“嗯。”

  “上一次的改变,是因为寒隐桐?”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切都看在眼内。

  “是!”回想那日,我改变的,绝不仅仅是消失了那块红斑,同样眉眼间多了飞扬的色彩与说不出的清丽。

  “这应该是禁制。”他的声音让我惊愕,“有人给你下过禁制,若非与人欢好,你的容貌就不会改变。”

  “禁制?”他的话让我大惊失色,“师傅,你的意思是,现在看见的根本不是我的本来容貌?只有欢好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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