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逍遥红尘
“为什么都是我?”他的声音如风儿般,轻轻柔柔,不再寒冷似霜。
歪着脑袋,挨着他的肩头,侧望着那凝脂般的面容,“我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师傅开心,不要老是愁绪在怀。”我咬咬唇,终于忍不住,“师傅,您的身子,有一团郁结之气一直在心口无法化解,不管您功力多高,这样终究对自己不好,很容易入魔,会毁了您的修行。”
我知道说了没用,就是忍不住。
“对了,我想到啦。”抓着我的小毛笔,“我自己的愿望就是,师傅有朝一日会睁开眼看我一眼,还有,亲我,吻我,抱我,嘿嘿,嘿嘿……”傻傻的干笑着,对着他放着花痴的光芒。
手指一擦,点燃沾满油的棉条,火光一闪,明灭着他的脸,闪闪烁烁,似乎我期待中忽起忽落的心。
松开手,明晃晃的一点在我手中升腾,带着我的希冀在空中飘移着,目送着它越飞越高,飘向天际,我紧了紧的握着师傅的手,露出挑战的微笑。
“师傅,你喜欢莲花不?”腻上他的肩头,没敢全部架上自己的重量,手指翻飞,一朵朵莲灯在溪水中荡漾,孰真孰假根本分不清楚,互相碰撞着,满满的挤遍小溪,互相叠加着。
“你又玩什么?”这一次,话语中的笑意渐浓,难得听到师傅如此的轻松。
环上他腰的同时,袖子一摆……
“呼!”的一声,整条小溪都被点亮,盏盏荷灯,闪着浓浓的黄晕,在水面上飘荡,一闪一闪的光芒,燃烧了这条小溪,也燃烧在我的眼底,一层层的荷灯被点燃,远远晃悠悠的飘走。
“师傅,这个好看吗?”半是撒娇半是期待,我摇晃着他的手。
“不用这样为了我。”他慢慢的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我一个人撅着嘴,挑着眉,溪中灯影霍霍,淋漓波动,温柔魅人,虽然师傅没有一点表示,我却没打算放弃,继续开动脑筋想。
当阳光高高的挂在山谷上,晨雾早早的散去,一切清新可人,鸟儿在枝头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的叫嚷着,溪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载着白莲缓缓流淌着,那端庄的清影,也坐于青石之上。
所有看起来,安详平静,世外桃源……
“哗!”巨大的水声中,我从他面前的水中探出脑袋,带出一波浪花,不防一些溅出,打上他的衣角襟口,被染湿的半透明贴上他的肌肤,给这高贵无暇带来几分绝色美艳。
“师傅,我给您熬鱼汤好吗?”伸着双手,举着一尾扭动着的鱼儿,靠近他的身前,从下仰视着他。
“您要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拉?”全身滴答着水,我却满脸坏笑,作势欲往岸边去。
“紫儿……”无奈的叹息声牵住我的脚步,飞快的止住。
“你知道我不要,何苦?”闭着眼的他,宝相庄严,仿如神祗端坐莲台之上,只是对于我来说,心里的某个决定一旦咬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战战兢兢,他的出尘,只是一种让我欣赏的美。
顺手将鱼儿抛进溪中,它一摇尾巴,飞快的窜走。
低头看看自己满身滴水的样子,不想沾染了他,只是伸着脸,凑近他,“师傅,我放了它,可有奖励?”
师傅屁股对着我,压根不理我。
讪讪的缩回头,我抖抖满头的水,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师傅,我忘记了,今天早上采露水的时候,捡了个东西,估计您会喜欢。”滴滴答答一路跑回了屋子里,又旋风一般刮了回来。
手中白呼呼的一团,被我拎着脖子上的一层皮,四肢可怜兮兮的缩在胸前,尖尖的耳朵耷拉着,扑在脸上,一对红色如宝石的眼点缀在它的脸上,有些没精打采。
“师傅,这条狗好像有点伤,我想您会喜欢,就带来了。”揪着脖子上的皮,我把那条可怜的狗往师傅面前一递,小家伙粉红色的舌头一卷,一副惨样。
掌心一伸,白色的绒球落入他的手中,雪唇一动,“这是狼,不是狗,紫儿。”
“狼?”我眼神一顿,直接伸手去抢他手中的雪团,“那我丢回去。”
“不用。”他的手抚模着绒球的毛,看的我心头妒火狂升,真想此刻眯眼窝在那的是自己。
“在灵山中长大,天生具有灵性,它不会伤我。”声音流泻,早让我心荡神摇,哪还记得说不字?在他面前,又如何说得出不字?
“那,那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我愤愤的瞪着那团雪白,觉得它刺眼至极。
“修仙,无论人,物,不该有男女雌雄之别,紫儿!”
眼睛瞪着他的手,我瘪着嘴,“公的留着,母的我丢了。”生硬的挤着字,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公的。”他无奈的一笑,风过花瓣尖,雾散柳枝头,看傻了我。
贴近他的脸颊边,我的唇擦过他的脸,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着,“师傅,我终于看见你笑了,这就当作送我的奖赏吧。”
再次亲上他的颊,我心尖一颤,“若能常看见师傅的笑,我愿意找齐天下间所有的美好送给您。”
第八十四章 悸动莲心
“呼啦……”雪白的小鹤扑拉着翅膀,远远的飞回,在我头顶打着转。
“啊!”我一皱眉,心突然一沉。
白色的人影独坐在石边,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
我轻轻的抚摸过它的头顶,手指一捏灵诀……
“初云,凝冽哥哥,浔,我血咒与蛇毒已解,万勿牵挂,半月之后,东海相会,涧上!”银色的字迹,是我十余日前发出的讯息,如今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悄悄的闭上眼,心头空落落的,开始紧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当初我在权衡后,决意留下照顾师傅半个月,怕他们紧张担忧,第一时间发出灵诀,才安心的留在师傅身边,可是现在……
灵鹤飞回来了,证明它没有找到要传话的人,怎么可能呢?
就算它寻不到初云和浔,可是凝冽呢?他与我同宗同门,我的灵鹤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三人,每一个都是天之娇子,纵横仙魔界少有对手,何况三人同行,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吧,可是……
“紫儿,是不是出事了?”他的手轻抚着胸口,前倾着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
“没有啦。”飞快的一挥手,抹去残留的银色字迹,强按下心头的不安,我的初云,我的凝冽哥哥,我的浔,你们到底怎么了?
这半个月,是我欠师傅的,我必须照顾好他,我不能让强烈的思念占据我的心,不能让那种牵挂的火焰烧化自己,我忍着不去想,不敢去想他们,怕承受不住思念的潮水,我不能离开师傅。
“有事你就去吧,再有两日,我的功力就恢复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幽幽飘来。
“师傅!”隐去脸上的不安,一声甜腻的呼唤,我飞纵到他身边,一只手揪住白狼的毛,飞快的把它从师傅的手中拎出来,顺手一丢,我的脑袋钻进本该属于它的地方,蹭着师傅的掌心。
“噗通!”小小的水花一溅,白色的影子在溪水中载浮载沉,小爪子胡乱刨着,水面上只有半个脑袋。
“紫儿。”无奈的清冷声,似是责怪我的鲁莽,却没有挪开放在我脸上的手,任我横躺在他的膝头拱向他的怀抱。
一只手抓着师傅的银色的长发,开心的望向溪水边狼狈上岸的小家伙,雪白的毛因为沾了水,一缕缕纠结成团,七零八落的滴答着水珠,在脚边形成小小的一滩,茸茸的毛此刻贴在身上,更显得小身子的瘦弱,“噗!”它被风一吹,哆嗦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哈哈!”我大笑着,拉拽着师傅的衣角,“师傅看,这是不是一只标准的落水狗?”
“呜!”它冲我一龇牙,表达着不满,只可惜弱小的声音怎么听,都是可爱加不自量力。
冲它勾勾手,小身影带着水珠冲了过来,细碎的牙齿咬上我伸出的手指,麻麻痒痒。
眼见咬不动,它竖起两只前爪,抱着我的手指不放开,歪着脑袋,从左咬到右,从右咬到左,随着我手指的提高慢慢站起,站起。
“骨…碌!”小家伙,一个用力过猛,大头朝后摔倒在地,四肢大摊,露出粉红色的小肚皮,地上留下一个水印子。
打个滚,红宝石般的眼瞪着我,突然,它身子一抖,一阵水珠溅了我满脸,印上师傅的衣衫,圆圆点点。
“你个死家伙,偷袭。”我一伸手,他缩着脑袋飞快的钻到师傅的衣袍下,隆出一个小包包。
“不许弄湿了师傅的衣服!”我掀开师傅的衣服找着它,它大眼一瞪我,飞快的钻来钻去。
“出来,快出来……”死家伙这么灵活,师傅的衣袍又大,我扑了几次都没揪住他,只能不断的掀着,和它斗争。
衣袖下,小小的毛笔尖一样的尾巴,我伸出两只手指,一捏!
“呜!”他踢着后腿,和我拉扯的动作较力,只可惜,小不点的能力有限,被我拽着一路慢慢显出身子,它的前爪挠住师傅的袖子,芶延残喘,身体在拉扯中绷直,绷直……
啪,拽松一只爪子,它挣扎的更凶,掉出来的爪子在空中不断的扒拉着,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扑,终于被我拉成功了,小家伙在我手中侧吊着,垂头丧气,我一抖手,它在我手中来回的摇晃着。
“你个死家伙,不知道师傅身体不好,不能冷着的吗?下次再湿湿的钻进去,我让你公狼变母狼!”它两只前爪捂着眼睛,耳朵一垂,老实了。
手一抖,“噗通!”再次入水,“给姑娘我洗干净了上来,我给你烘干,要是发现有虱子,跳蚤,我让你变秃狼。”
小家伙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刨着爪子自己在溪水里自得其乐去了,我收回目光,堆满笑,“师傅……”
“啊,师傅!”娇腻转眼变为了惊呼。
师傅的衣衫被拉扯到一旁,露出细腻的肩头,雪白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温润,优雅如天鹅般的颈项,性感蜿蜒的锁骨在瘦弱的身躯上引人采撷,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拨到一边,胡乱的散在大石上。
“死狗!你居然……”我一瞥眼,小家伙飞快的刨着水,远远的游开。
玉指一勾,衣衫归位,遮挡了差点令我淌落口水的春光,“紫儿。”幽幽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如饮甘泉,滴滴渗入心尖,润润的。
“师傅,我错了,我再也不拽您衣服了。”披风盖上他的肩,我仔细的摆好师傅的衣衫,恼怒着自己适才的无状。
“师傅,您要上哪走走吗?”虽然我知道师傅一向喜静,却总希望他能改变,每次输入气息的时候,他心口的郁结,让我揪心,尽管知道不可能,每天,我都试探的一问。
阖着眼,他微微一抬头,风吹过他的睫毛,颤动如花瓣上的雪沫,细润无声,“我想,去大雪山看看。”
“好,我带您去!”我欣喜的出声,师傅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了,师傅终于肯散心了。
只是喜悦刚冒出头,我突然想起他的身体,“师傅,去可以,但是大雪山极寒,您不能让我离开您的身边,我必须一直灌输真气给您。”
他悠然起身,衣袍飘扬,“你把我看的太弱了。”
几步赶上他的身边,我轻搂着他的腰,“不管,现在必须听我的,我不想师傅受一点伤。”
他不再多言,只是脸上有了抹无奈的依从。
圈上他的馨香,我回头看看扑腾完毕,悄俏躲在树下摊开肚皮晒太阳的小家伙,“懒狗,看家!”带着师傅腾身而去。
大雪山的清冷幽静,空气中阵阵的寒意,我突然侧脸看看身边的师傅,师傅的气息,和这雪山好象。
细致透明的肌肤,静静的矗立,看穿天地般洁净的心,任世人瞻仰膜拜……
“看前面!”耳边传来师傅冷静的声音,我拉回心思,看向前方。
“啊!”只来得及一句轻唤,雪山崖壁已在眼前,一个转身已是极限,我的后背重重撞上雪壁,手却抱紧着师傅。
幸好,师傅没撞上,我万幸的拍拍心口,上下扫视着他,“师傅,您没事吧?磕着碰着没?”
直到看见他摇头,我才总算放下了吊着的心,一扭身,抱着他上到崖顶,仔细拂去亲上他额头的雪花,“师傅提醒的好晚。”
他神色如冰,清渺冷幽,“我故意的。”迈步向前行去,留我一人在风中发呆僵硬。
白色的身影渐渐与这冰寒的世界融为一体,飘飞的衣角与雪花一同翻飞,恍然中似乎要带着他一同远扬。
“师傅居然会开玩笑?”我大瞪着的眼睛被吹入雪花,冷冷的迷蒙我,旋即化为清泉。
“师傅……”我拔腿狂奔,牵上他的手,与他并立崖前。
他欲向前走,被我死死的揪住袖子,“危险。”
“这里,曾经有一株千年雪莲。”他轻轻的叹息着,轻抬面容,仰望天际。
千年雪莲?师傅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您到过这里?”我干哑着嗓子好奇的望着他。
“天地万物生灵,若是真的修炼向道,经历天劫洗礼,自然可得窥天道,若是硬要逆天而为,注定害人害己。”他幽幽的一声,在悬崖前坐下,莫名其妙的我,除了跟着,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