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大秦
但这件事也实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江城基地就深受影响,异能者不再努力为基地付出,也不再把团结合作放在心上,他们认为自己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在外面杀丧尸,没用的普通人却大多只需要在大后方干干没有危险性的活,还对异能者的某些特权叽叽歪歪指手画脚,实在不知所谓。
反正基地就算被攻破了,异能者活下来的几率也比普通人大,他们才不着急呢。
这种你撂挑子我也撂挑子,你心中不满我更加不平衡的状态,直接导致基地险些被尸潮冲垮,也就是那个时候陆遏带着仲阳小队跳出来扛起大旗的。
这时陆遏对曲化年问出了这句话,直接让等着看好戏一般地等着他的回答的曲化年唇角笑容一僵。
他迅速恢复如常,摊手道:“陆队长说笑了,曲某怎么敢顶风作案,我只是善于观察,善于总结一些信息罢了。”
陆遏却不放过他:“你的意思是,你光靠观察和总结一些所谓的信息,一没有实际证据,二没有官方认证,就能够断定异能者身体有缺陷,并且以此为依据,到处破坏异能者的姻缘?”
曲化年表情凝固了,他很想说我闲的吗?到处破坏异能者的姻缘?我只是破坏你的而已,少上纲上线。
但他能这么说吗?
他要真敢这么说,这人就算立时把自己揍个半死,再拉去徐将军面前告状,也一点事都不会有,而自己则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不否认的话,罪名更大。
他只能忍气吞声道:“我和白小姐一见如故,爱惜她的人才,所以以私人名义好心提醒她一句而已,既然你们不是情侣的关系,那就当我白说。”
陆遏岂会这么轻易让他过关:“我们是什么关系都跟你没关系,不需要对你解释,更不是你给我泼脏水、挑拨离间又推卸责任的借口,小湖,你觉得呢?”
白小湖愣了下,点头:“对对。”刚才她被这个曲化年的思路带偏了,现在想想,这和她和陆遏是什么关系不相干的,这件事本质就是:这个家伙突然跑到她面前说什么异能者有缺陷,还让她远离陆遏,想想真是莫名其妙又自以为是。
白小湖就皱起了眉:“我和你没有什么一见如故的,也不需要你的‘好心’,如果你真的好心,就直接告诉我异能者到底什么情况,而不是语焉不详地让我离开陆遏。”
嗯,语焉不详是这么用的没错吧?
觉得自己没用错成语的白小湖义正言辞地又加了一句:“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几人都看向她,这和人格侮辱又有什么关系?
白小湖面对曲化年的目光说:“你是不是没朋友,还是自私自利惯了?如果有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说你的好朋友身体可能有毛病,你要尽快离开他,不然可能会被他拖累,你会照做吗?反正我不会的,不仅不会,还会想办法弄清情况,帮他克服难关,所以你如果想要挑拨我们,完全用错了方法。”
说完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曲化年,心想这人想要算计别人,也不知道设身处地地代入目标身上去想一想,果然没朋友的人是体会不到有朋友的人的心情的。
曲化年眼神有些茫然,啊,我是这么想的吗?我是来拆散一对讲义气的好朋友的吗?不对,我明明是来拆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侣的呀!
陆遏看着白小湖有些苦笑,心里微微泛起熟悉的苦涩,她的想法好像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不过暂时做朋友也好,至少自己绝对是她最好的朋友。
曲化年从白小湖的理论中挣脱出来,嘲讽地看他们一眼,对白小湖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她的冥顽不灵遗憾一样,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好心提醒,你不听,你会后悔的。
然后露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转身要走。
白小湖被他那表情弄得很蛋疼:“所以,异能者到底有什么毛病?你还没说呢!”
曲化年漫不经心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还觉得我是小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遏眯起眼,这个曲化年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异能者能有什么缺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
他按住想要追上去的白小湖,对她摇了摇头,白小湖着急:“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他真的知道什么呢?”
陆遏笑道:“别急。”示意她到城墙的另一边,往下看。
只见曲化年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衣,气质干净文雅,插着兜慢慢走着,身上自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智者气度。
然后哗的一下,一辆军车停在了他跟前,阻止了他的出路,几个士兵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出示了一个证件:“曲化年,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私自研究异能者身体结构并污蔑异能者名誉,散播不实言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曲化年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他猛地抬头瞪向陆遏:“陆遏,你竟然来这一招,你……”话没说完,就被塞进车里了,军车绝尘而去。
白小湖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陆遏说:“审问这种事,就交给专业人员吧。”
白小湖愣愣点头,然后她皱眉:“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你成为异能者后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不对劲吗?”
陆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白小湖就把曲化年开始和她说的,以后入口的东西都会被虫子污染的事说了,然后满脸忧愁:“他说得我都没食欲了,我们还是早点开始种田吧。”
陆遏知道她说的种田是指在空间里种田,他笑道:“好。”
白小湖又嘟嘟囔囔说也不可能在外面一点东西都不吃,就算不吃,那穿的用的还是用普通的水清洗的呢,想到这几天看到的河水里也会浮满各种虫子的画面,她觉得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很不干净的感觉,就想还是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彻底净化水源和土壤。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陆遏却注意到时剪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他看了眼趴在墙头眼神放空,大概率是意识进入了空间的白小湖,往边上走了几步,问时剪:“怎么?”
时剪就低声把曲化年说的,白小湖带来的花草树木能够改变世界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曲化年说的那些话里,明明这个才是重点好吧!
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这种话传出去都会影响到白小湖。
陆遏眯了眯眼,这个曲化年,若不是妄想症,就是具有某种特殊的嗅觉了。
“我知道了,你在她身边多看着点。”然后跟白小湖说,“我有事要先走。”
白小湖哦哦两声,对他摆了摆手:“我在这再吹吹风。”
城头上闲杂人等可不能轻易上来,她难得上来一次,当然要在上面多走走看看。
暂时抛开净化水土的想法,她沿着至少有三米之宽,可以在上面跑马的宽阔墙道走着,看看基地外的场景,看看基地内的场景,人们都在忙碌着收拾台风和虫潮之后的残局。
然后她忽然想起,她忘了问陆遏关于外面似乎在传他们是情侣的事,难道真的很多人在传,想想怎么有点奇怪呢?
算了,反正陆遏都辟谣了。
……
应天基地。
一场虫潮,基地很完美地安然度过,并且用腐蚀液杀死了所有来犯的虫子。
应士钦很满意,然后终于有空问一问其他基地的情况。
三天过去,人们应该充分认识到了变异虫的可怕之处,而应天基地则在这三天里展现出完美的抗虫灭虫能力,他也是时候登场了。
然而,得到的消息令他不敢置信。
“你说江城基地毫发无损?”他问着自己的心腹。
心腹干巴巴地说:“也不算毫发无损吧,据说不少人被虫子咬伤,不过他们好像有特效药,一抹就好,就是要忌口……”
眼看应士钦表情越发难看,他很机智地转移话题:“不过海城基地损失就比较大了,听说海城基地没有听从江城基地的提醒,没有提前收割作物,快要成熟的粮食全部被虫潮啃光了,万倾粮田颗粒无收,今冬要难熬了,咱们囤积的粮食应该能买出一个好价钱了。”
应士钦重重一拍桌子,表情吓人:“我是为了给粮食买一个好价钱吗?!”他拧着眉头打转,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不同:“那其他基地呢?中央基地呢?”
“啊,全国各地的基地都遭受了程度不等的损失,实力弱的基地直接覆灭,至于中央基地……”
“说!”
“中央基地得到了江城基地的大力补给,只在头天有些疲于应对,后面就比较从容了,听说基地周围几公里的安全区域都没让虫潮进去,安全区上那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紧急铺设出来的重重叠叠好几重电网,完全没派上用场,真是白瞎了。”
他努力说出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但显然,耗资无数的电网没派上用场,中央基地只有高兴的。
而应士钦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刚想说这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混乱的大脑终于捕捉到关键信息:“江城基地?江城基地提前知道了虫潮,还给中央基地送补给?什么补给?”
第56章
应天基地是靠着入侵其他基地的通讯频道,得到种种情报的,靠这几天江城基地没少和一些基地进行交流,所以应天基地这边也是得到了不少讯息。
应士钦听得眉头紧锁:“柴树?柴木?木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点燃就能吸引虫子,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被变异虫咬了还有特效药?
小说里都没说!
不过想想之前的抗感染药之类也没在书里出现过的东西,应士钦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些现象,等确定这什么柴木也是那个姓白的人弄出来的,他忍不住怀疑,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穿书者。
不,或许还是有金手指的人,不然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书里没有的东西?
应士钦心里微微有些不平衡,自己穿书只有一个能够收集别人的异能的能力,而且最多只能同时拥有五个异能,想要弄个腐蚀液还得亲自调配了好几个月,失败了无数次,而这位疑似同仁却能够拿出那么多有大作用的东西。
见他表情变幻,心腹就安慰道:“不过也没用,那柴木只能救救急,虫子杀了还会繁衍,那是杀不完的,现在各个基地都在努力研究真正的杀虫药,我们的腐蚀液还是很有市场的。”
他是被应士钦救的,末世之后就开始跟随应士钦,隐约知道这人不同凡响,他似乎知道一些未来的走向,而且野心不小,作为心腹,他当然希望应士钦能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应士钦脸色好看了一些,但又陷入新的思索。
他本以为江城基地这次会损失惨重,他再放出他这里有有效克制变异虫的消息,江城基地一定会很重视,他会和江城基地建立友好的交易关系,通过江城基地把名声打出去,吸引人才强者来到应天基地。
然而这个计划现在要大打折扣了,毕竟江城基地没有什么损失,一个如此庞大的基地,怎么可能把应天基地这样的小基地放在眼里,对方极有可能会强硬地让他交出腐蚀液配方。
应士钦皱着眉,忽然说:“我要去一趟江城基地。”
心腹惊诧:“你要亲自去?太危险了吧?”
应士钦摆摆手,很有大佬风范,拥有着五种异能的他确实对自己很自信:“这点路程算什么,我得去亲眼看一看。”看看那个姓白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或许,他们可以合作。
……
白小湖不知道又有人在惦记自己了,她沿着城墙走了大半圈,恰好看大了基地水厂。
然后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因为台风和虫子污染了水源,基地里大部分地区停水了。
看着水厂那么多水池管道,过滤、消毒啥啥的程序不要太多,白小湖就有灵感了,她为什么要把目标放在河流上,先从小处着眼,如果能够在水龙头上弄一个净水符,不就能保证出来的水是干干净净的了吗?
思路一打开,她一拍脑门,被曲化年带歪思路了,总想着花草树木里哪些能够净化水土,完全可以用符箓啊!
她顿时也不吹风了,回到了小队里,本来想回房的,但房间里都没正经的桌椅,她就转道去了一间阅览室。
所谓阅览室,就是一个小读书室,放了一些书籍杂志,让人可以在这里看看书,放松心情。如果有心学习的,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各阶段学习教材都不缺,纸笔也都是现成的。
白小湖一进去,看到的就是靠着墙都是书架,中间一张木质长桌,边角打磨得很圆润光滑,沿着桌边摆了好些椅子,白小湖拉开一张椅子,从桌上拿了一沓纸和一支笔,而在空间里她也找到了一张净水符,一张净土符。
这种东西往往是刚弄到一个新地盘作为自己的洞府、临时落脚之地时,用来清洁环境的。
白小湖的二哥正好是个洁癖和享乐主义者,就备了很多这种东西,到一个地方就要用掉好些张,也免得倒时候还要自己临时施法,麻烦累人。
她趴在桌上,开始临摹净水符。
这一临摹就是好久,天渐渐黑了,时剪敲了敲门,白小湖眼也没抬:“进。”
时剪问:“要吃饭吗?”
白小湖刚想说吃,但想到曲化年的话,顿时没了胃口:“我不饿。”
时剪在心里把曲化年砍成了八十段,什么不好说,偏偏说什么入口的东西都被虫子污染了。
但她也只能帮白小湖开了灯,为她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