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然晴空
玄瑶想了想,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一遍,然后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方寒,方寒失笑,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阿瑶做的很好。”
越是长大,玄瑶就越不喜欢人摸她的头发,可是方寒不一样,她喜欢被他摸着脑袋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温暖的避风港,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白雁飞知道自家师兄不可能认不出五行灵根,但听了玄瑶的感受,还是忍不住说道:“师兄,我想再查探一下阿瑶的灵根,她能完全的吸收五行灵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玄瑶有些警惕的看了看说话的黑煤块,躲到方寒身后,扯着他衣角,小声的说道:“爹……”
方寒拍拍她的头,随即看向白雁飞,道:“阿瑶乃是四道五行灵根并一道雷系灵根,此前我已经查探过多次,五行灵气之事也是我想问你的,阿瑶吸收了那些,会不会有事情?”
白雁飞惊了一下,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他给玄瑶五行灵气是为了让她试试吸收一点,主要是想看她资质,不成想五行灵气竟然让废灵根完全吸收了进去,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看看师兄的冷脸,他觉得他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白雁飞思索了一会儿,道:“师兄,你看这样如何,在没有确定五行灵气会不会对阿瑶造成影响之前,我先收她为徒,至于其他师兄不必担心,我就是宛秀宫出身。”
方寒看向玄瑶道:“阿瑶,你的意思呢?”
“一定要离开宛秀宫吗?”玄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师姐说等我筑基,就可以拜入长老门下……”
方寒道:“无论拜不拜师,宛秀宫都不能再待了,那里乌烟瘴气,爹也是会担心你的。”
想起这阵子的事情,玄瑶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小声的说道:“我知道爹担心我,可要是人人都嫌弃那里乌烟瘴气,是不是就没人了?”
白雁飞忽然反应过来,道:“宛秀宫出什么事情了?”
玄瑶惊讶的看了白雁飞一眼,随即想起他方才所言乃是宛秀宫出身,宛秀宫乃是女修修行之地,而眼前这个黑煤块显而易见是个男人……玄瑶想了想,结合最近学到的一些借尸还魂的具体事项,顿时对白雁飞肃然起敬。
方寒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和白雁飞解释过,也就长话短说,不过几句话的工夫,白雁飞已经听得呆了。
白雁飞和方寒是同时代的人,那时的宛秀宫只是天乾宫下属宗门,却已经是女修门派的顶尖,别说是让魔修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淫玩,哪怕是有魔修路上多了一句闲话,第二日人头必定高挂,哪有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让人跑了,让宗门大能四处去追杀的狼狈。
玄瑶也是第一次完整的听完,忍不住便道:“为什么那些邪魔歪道偏偏就盯上了宛秀宫,盯着女修算计……那些污秽之事,对他们来说是光彩的事情吗?”
方寒只是拍了拍玄瑶的头,没说什么,白雁飞却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不过是无能的男人习惯折磨女人来展示自己罢了,那些魔修要是敢堂堂正正的朝天乾宫下战书,才算他们本事。”
玄瑶盯着白雁飞看了许久,觉得这个姐姐也没那么讨厌了。
白雁飞浑然不觉自己被当成走了背运借尸还魂到男人身上的姑娘,他看了看玄瑶,觉得她的性格还是很对自己脾气的,心里的疙瘩总算去了些许。
白雁飞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他的心上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修为不高不低,长相不好不坏,只是要比旁人爱说爱笑些,他喜欢她,便是喜欢和她平平淡淡却又温馨的相处。害死她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他却只觉得可怕,怕到背脊发凉。
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一个人,就恨到要杀了她,而那些所谓的无辜之人,在明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隐瞒他,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替杀人凶手站出来指责他的冷漠。
过了千年,很多人的模样都在记忆里褪色,白雁飞甚至已经快要记不清师尊的脸,而那些所谓无辜之人死前凄惨的模样,他每一秒都不曾忘记。
见白雁飞忽然就垂下眸子不动了,玄瑶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道:“爹,这位……叔叔经常这么发呆吗?”
方寒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道:“他之前出了些事,如今正是神志紊乱的时候,走罢,不必打搅他。”
玄瑶许久不曾见到方寒了,闻言立刻高高兴兴跟在方寒身后,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府门口,白雁飞才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话说到一半自家师兄要定住自己。
外间下着雪,洞府周围却布了恒温的结界,里头温暖如春,桃花绽放,外面却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上去别有一番意趣,玄瑶还穿着回来时那身厚厚的衣裙,忍不住就解开了两颗扣子。
方寒的目光飞快的从玄瑶白皙的脖颈间移开,轻轻咳了一声,道:“里面那人叫白雁飞,和爹爹同门不同师,勉强算是师兄弟,阿瑶,他是五行灵根,和你的灵根至少有些相似之处,他若肯教你,必定是对你有用的,所以先不要忙着拒绝。”
玄瑶没想到自家爹爹把她叫出来是专为这事的,她轻轻的撅了撅嘴,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点点头。
“还有,宛秀宫的事情自有爹爹和掌教处理,答应爹爹,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第一时间要传讯给爹爹。白师弟要在这里长住,他有过收徒的经验,日后修炼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只管去问他便是。”
换了个人来必定要觉得方寒无理取闹,玄瑶却只是闷闷的点头,她被管得惯了,也不觉得方寒这样管她有什么不对,听到后一句,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咬牙别过头。
方寒后知后觉的看出了玄瑶的不高兴,他一向有话直说,便道:“怎么,生气?”
玄瑶摇摇头,一抬头立刻被方寒微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她有些怂,可是心里实在又憋得慌,就忍不住的说道:“我连生气都不能生了吗?”
方寒不知道玄瑶为什么生气,他前一句说了要她大小事情都让他过目,后面就不高兴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为这个生气,他有些无奈,有又些微微的心累。
他又何曾不想让阿瑶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先天命格注定了她命途多舛,他就连一刻也不敢错眼,生怕她会出事,他什么都不害怕,但唯独怕他所做的事情得不到阿瑶的理解,甚至会惹她厌烦。
方寒从未想过要把真相告知阿瑶,对一个女子来说,说她本该倚门卖笑注定遇人不淑,简直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想让阿瑶无忧无虑的,哪怕就不是无忧无虑,也至少不要去承担这份不必要的伤害。
玄瑶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的,当初爹爹答应她不会给她找后娘的前提是,作为一个修仙之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王家村的那些寡妇村姑,她还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哪里有资格拦着他不让他娶妻,可是当她真的看到爹爹带回了一位姑娘,甚至还想让她留下来长住的时候,她还是不高兴了。
那位白师弟是宛秀宫出身,显然是女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了副男人的身体借尸还魂,都这样了爹爹也不嫌弃她,一心想要照顾她,还把她带来这里,想让她和她这个当女儿的处好关系。玄瑶心里酸酸涩涩的,但她其实也是知道的,同门的师兄妹本就是青梅竹马,也许爹爹和这位白姑娘早就私定了终身,她是个捡来的女儿,又有什么立场反对?
第36章
玄瑶低着头不吭声,方寒不是没脾气的人,换了个人敢和他这么拧,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这世上,他独独对这一个人冷不下心肠。
轻轻的拍了拍玄瑶低垂的脑袋,方寒叹了口气道:“爹只是关心你,你从小没有娘亲照顾,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爹你找个娘亲来照顾我吗?”玄瑶忍不住的说道。
方寒皱眉道:“你说的什么话?”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话,看着方寒微微沉下的脸色,玄瑶鼻子一酸,委屈的直想哭,却又努力瞪大眼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对着方寒说道:“我只是想说……爹你喜欢白姑娘的话,不要扯上我,更不要用我需要娘亲照顾这种破烂借口,你喜欢她,你就去啊!”
方寒冷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裂痕,他不确定道:“你说的白姑娘,是白师弟?”
玄瑶眼睛红红的,嗯了一声,方寒顿时黑了脸,但看着瞪着兔子眼的女儿,还是收敛了周身的寒意,无奈的拍拍她脑袋。
“我叫了这么多声的白师弟,怎么还把他认成女子了?”方寒无奈,若是千年前那个俊美秀气的少年,把他当成女修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可是被关起来的这一千年,白雁飞一点也没有打理过自己,一个人十天不洗漱就有些可怕了,何况是一千年,他觉得神魂要是能洗澡的话,白雁飞洗完澡能轻一半。
玄瑶愣了愣,随即又想到,宛秀宫都是女修没错,可也许人家千年前是收男修的呢?她是在宛秀宫久了,一时迷惑。
玄瑶低下头不说话了,方寒给她顺了顺头发,轻声道:“忘了吗?爹爹答应过你,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给你找后娘。”
“爹,我……”玄瑶咬着唇,眼泪要掉不掉的,就是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那时她以为她是爹爹的亲生女儿,还以为自己有个和爹爹十分相爱但早逝的娘亲,提出让爹爹不要找后娘,虽然有几分任性,却不是不能理解,可如今真相大白,她不是爹爹的女儿,也没有那个所谓的和爹爹十分相爱的娘亲,再提当初,就连玄瑶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恶。
可是只要想到爹爹的怀抱会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爹爹会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他们还会有个可爱的孩子,一点一点的夺走爹爹的关心,她就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中。
玄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寒轻轻的在她脸颊上拍了一下,轻声道,“好了,傻丫头别多想,爹去做几个菜,刚才那话也不要再提了,别让白师弟听了去,他平生最恨别人把他当成女人。”
方寒的掌心温热,玄瑶的脸颊却是冰凉凉的,被拍了一下,简直像是一道电流透进皮肤,玄瑶醒过神,正见方寒的背影,纷纷扬扬的雪花伴着桃花瓣飞舞在天地间,却都不如那一袭渐渐远去的白衣惊艳。
宛秀宫戒严,云台宫是执法堂抓来的头号苦力,方承忙了小半个月,才终于得空回来见师尊,离得老远还没下飞剑,就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气,香的方承都要站不住了。
方寒做菜的手艺是顶尖的,刚摘下的笋尖青翠欲滴,糖醋排骨黄灿灿油汪汪,清蒸鱼扑面而来一股鲜美滋味,其余几样素色小炒摆盘也好看极了,明明都是些家常菜,却让白雁飞瞪圆了眼睛。
他没看错吧?做饭的那个人,是方寒?
一千年前,太上长老曾经说过,方寒是天生的剑仙,他的手生来就是握剑的,哪怕就是不修仙,当他把手中的剑练至巅峰,当他悟出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剑式,当他的剑意达到渡劫的水准,便能踏破虚空,平地飞升。
而现在,天生的剑仙系着围裙,手里一把锅铲,正微微拎着眉头用清水冲洗,场面一度十分惊悚。
方寒不讨厌做饭,却很不喜欢事后的洗刷,尤其洁癖作祟,让他没办法把沾染着油腻的炊具草草的用术法带过,玄瑶是知道的,见状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去帮他洗。
方寒却微微避开了玄瑶,道:“没事,刚换的衣裳别弄脏了,方承,过来把锅刷干净。”
方承本来正在给白雁飞见礼,听见自家师父叫,立刻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让,让师叔见笑了。”
白雁飞一点也不见笑,他有些玩味的倚在洞府门口,总觉得这三个人之间的相处特别的有意思。
方寒就不必说了,他的转变大得要是让元清尊主知道了,眼镜要从仙界跌到人间来。那小姑娘也有意思,看着美得像一幅画,内里却是个小村姑,说话做事透着一股纯粹的感觉,仿佛一眼就能把她看透。
白雁飞更注意的却是方承,这个小娃娃的年纪不算大,修为不算高,资质不算妖孽,身上却带着股浓厚到接近紫色的气运,显然是得了方寒庇护。
修仙之人大部分都专程开过天眼,方寒的气运是纯金的,边缘带着游离的紫气,庞大的气运在他头顶凝聚成十里金云,云海中隐隐有龙腾凤舞之象,这是他曾经偷偷看过的,只是那么一眼,那之后他足足瞎了一整年。
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大富大贵之人坏事做尽,不是不报应,而是在消耗头顶的气运,等到气运消耗完,便是天道轮回之时,白雁飞不敢再看方寒的气运,看了方承的,又带了点好奇心去看玄瑶的气运。
几乎在白雁飞开了天眼的瞬间方寒就已经察觉,不过他是想让白雁飞收阿瑶当徒弟的,作为师父,了解一下徒弟的事情也不为过,按下心中隐隐的不满,方寒没说什么。
在玄瑶很小的时候,方寒就给她看过,玄瑶的命格很坏,遇到他乃是一道转机,但因为他是修仙之人,逆天而行,并不在天道凡人界定的命格范围内,不算遇了贵人,所以玄瑶的命格还是那样坏。
如果说白雁飞看到方承的气运是有些惊讶并且觉得这个年轻人引起了自己的注意的话,那么看到了玄瑶的之后,他整个人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少女眉眼间一点金红光芒亮若晨星,这是极为难得的赤子之心,一般只有先天灵兽并一些资质极佳的婴儿才会拥有,赤子之心不断的往外吞吐着稀薄的气运,然而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起效果。
白雁飞的目光落在了玄瑶的发顶,那里乌压压的一片晦气,不断的在侵占着金红色的赤子之心带来的气运,不光如此,晦气中还夹杂着几丝血红的煞气,白雁飞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桃花煞。
白雁飞长出一口气,正要收回天眼,冷不防方承刷完锅站起来叫了一声:“师父,能开饭了吗?”
条件反射的朝方寒看去,眼睛得来的信息还没来得及传达给大脑,白雁飞的心里就咯噔一声,那一侧白衣剑修微微拢着袖子站立,眼神淡淡朝他看来,白雁飞只来得及看到一大片耀眼的金光,眼前就黑了。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居然会因为这种常识性的失误而短暂失明,白雁飞探出神识,几道神识慢慢拼凑成了完整的视野,他至少想在小辈面前撑一下风度。
白雁飞原本以为自家师兄能做几样菜就已经够可以的了,见方承和玄瑶吃的头也不抬,还小小的矜持了一下,想要端出一些师叔的架子,没想到一筷小酥肉入口,他简直恨不能端起盘子直接往碗里倒!
实在是太好吃了!不仅火候刚刚好,材料也充分入味,一点都没有盖过肉质本身的鲜香,一口咬下去,从心底到舌尖的满足简直让人想飘起来!
白雁飞觉得,不算什么五灵根五行灵根的,就冲师兄的这门手艺,玄瑶这个徒弟,他也收定了!
玄瑶其实并不是很想拜师,白雁飞抽象的长相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在宛秀宫待了两个多月,除了小柔之外,也认识了许多的朋友,不算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她在宛秀宫待的其实还是很开心的,何况她还答应了小柔会在宛秀宫等她回来的。
方寒这一次的态度却比以往坚决得多,他深知自己不是教徒弟的性子,只能勉强教教方承这种省心的,他站的太高,阿瑶的问题对他来说太小,但也正因为这种小,他才看不见。
白雁飞收过徒,天乾宫的修士一旦到了元婴境界,有了自己的洞府之后,就有收徒的资格了,白雁飞贪玩加图新鲜,刚刚元婴就收了十来个弟子,这些弟子里有的早早飞升,有的半途陨落,但总体来说,都是教的很不错的,比起方寒的零经验,白雁飞可以称得上身经百战。
第37章
方寒习惯了强势,这也就造成了玄瑶听话懂事的性格,即使并不是太想拜这个黑煤块为师,她也还是犹豫着应承下来。
白雁飞抱着碗像个难民,胡吃海喝一阵,抹了抹嘴,他现在是魂修,欧阳翎的神魂被他按在小乾坤里,那个女人本就不是靠自己得来的化神修为,完全没有和他抗争的实力。原本以为山穷水尽,又忽然峰回路转,他现在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的。
心情好了,收徒就要正经着来,白雁飞低头看看自己,有句话叫相由心生,神魂更是,因为对那一千年的牢狱生涯印象深刻,所以从他逃出天乾宫后,神魂就一直保持着那时候的模样,彼时他心灰意冷,长相漂不漂亮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等他回过神,这才嫌弃起自己来。
玄瑶一个错眼的工夫,眼前的黑煤块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看上去比方承还要小一点,盯着她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挑了一下眉毛,笑了。
“丫头,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师?”白雁飞的眼睛很好看,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一下子看进心里去。
玄瑶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白雁飞,又看向方寒,方寒虽然对白雁飞那副风流桃花相不太满意,但还是对着玄瑶微微颔首,“简单拜一下就行了,正式的拜师大典一般都是筑基后才办的。”
白雁飞笑眯眯的,许多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相貌弄成弱冠之后接近而立的模样,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成名之后有许多人背地里说他有断袖之癖,好在下位,其实他只是为了走在宛秀宫一众女修中不要那么引人注意。
玄瑶好奇的看了看白雁飞,上前见礼也不忘多看几眼,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呢,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很宽容的,被逼着拜师的郁结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新鲜的感觉。
白雁飞的脾气在诸多天之骄子中算是好的,因为见过玄瑶的赤子之心,他对她不自觉的宽容许多,不是说赤子之心有多难得,而是每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都是天生的善良单纯,让人安心。
“我也好久没收徒了,你是师兄的女儿,规矩少些就少些,入我师门,要谨记为人本分,不得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来,其余的总归是你自己要走的道,我就不多做干涉了,好了,起来吧。”
白雁飞一番话说的很是真心实意,玄瑶深深的拜了三下,起身时手里却多了一只千年檀木制成的盒子。
白雁飞仍旧笑眯眯的,眼睛却盯着玄瑶的脸看,透出几分认真的神色,他说道:“这是拜师礼,原本我收的弟子都是剑修,但你并没有剑修的资质,我也就不送剑了,看看,喜欢吗?”
玄瑶看了一眼方寒,见方寒微微点头,这才低垂下眸子,打开手里的盒子,方承偷眼过来瞧了一下,顿时也有些惊讶,盒子里是一支极为精美的玉簪,簪头做成几朵白玉桃花状,有的正在盛放,有的含苞羞涩,簪身略微带着些枝节。
方寒一挑眉,看向白雁飞,白雁飞对他露出一个告饶的苦笑来,解释道:“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簪子我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在北域之巅找到它,一路杀死一百三十二个妄图杀人夺宝的杂碎,可不是为了让它躺在盒子里不见天日。”
方寒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还可以让它跟着弟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