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书绾
“你要闭关?”判官有些诧异,上一次说闭关还是几百年前的事,那一次花畔杀了数十万恶鬼。
花畔也没招待他,自顾自收拾着东西,“分—身去一趟人间。”
“哇”判官的眼睛刹那间就透亮了起来,水汪汪的看着花畔,拉着她的衣角,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给我带点人间的美食呗。”
“你一个鬼能吃什么?”花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生动刻画了一场妖灵嘲鬼。
“你嘲笑我。”判官气急败坏,对着花畔大吼,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一下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判变脸官,在线变脸,一秒就是可怜兮兮,两眼泪汪汪:“你可以烧给我吃,你想想做鬼以来,我已经数百年没吃过好吃的了。”
看着花畔走开,判官亦步亦趋跟上去,道:“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来了些厨子,还没做几天菜就赶去投胎了。地府的厨子,翻来覆去就是黄瓜土豆,我现在看到黄瓜都觉得一紧。”
“我不想吃黄瓜土豆了啊。”判官地上打滚,娃娃脸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你要不给我带我就不起来了。”
花畔头顶冒出了几根黑线,为了吃这么不择手段的也是少见了。不过人间美食,想起如霜画的那些,描述的再惟妙惟肖,都不如吃上几口。花畔就不禁口水蔓延,霎时间,通了判官那个吃货的心。
“给你带给你带,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烧。”至于能不能在人间买得起美食,花畔也不担心。我没钱,花总有钱。
四舍五入之下,做国师的花,临渊的钱就是她的钱。
“你有钱吗?”判官瞬间切中要害,“别说找谁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去找冥主的。”判官是知道一点她和冥主的关系的,但是花畔已经找过很多了,并且失败很多次了,经费什么也只是安慰花畔的,事实上他都不抱希望了。
“那找到人之前总要有经费啊。你那脆弱的分身,法力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花语塞畔,眼神闪烁。
“这下就要靠我了吧。”判官咳咳咳了几声,“前段时间有个老员外,拜我的时候,不知怎么想的,给我存了几十两银子。”
“可惜被人偷了,大部分用完了!”说起这件事判官就气的冒烟,他判官的银子也敢偷。他去阎王投诉了一下,带几个鬼去他家住了几天时不时搞点鬼,吓得人家立马搬家就另说了。
“被偷了?”花畔瞥了瞥他,被偷的就没了,难道还要她去人间给他报仇。
“是这样的。”判官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偷把偷来的钱埋起来了一部分,我知道在哪里。反正那是我的钱,我先借给你买东西。”
真没想到判官还有这种兄弟情,花畔不由得反思自己平时对判官的不太友好。下一秒,判官递过来一个纸条。
花畔愣了愣,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鸡髓笋、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四根汤……
越看越哑口无言,甚至最后还有个糖葫芦。
“你是猪吗?”花畔发出最后一声嘲讽,就把判官赶了出去,把纸条安安稳稳的收好了。
一朵小彼岸花被安放在床上,花畔食指轻转,一个青绿色的光芒便出现到了手上。
彼岸花慢慢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长。也透出了人形,继承了她长相的十分之一,放入凡间也算是个清秀的美人。
花畔继续输送着法力,巨大的红色图腾显现出来,图腾上的样子有点像龙,却有着八条腿的怪物,带着些远古玄远的气息。
花畔身上开始扩散出莹润的荧光点点,荧光渐渐的聚拢了起来。花畔神情肃穆认真,随着一声:“去吧。”凝聚起来的星光点点都汇入了彼岸花身。
东秦的都城—汴京城内,花畔左顾右盼,眼里闪烁着新奇和喜悦。
城内的街道向两边延伸,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各种店铺。商铺前面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摆着琳蓝满目的商品,时不时的吆喝,交谈声络绎不绝。
街上行人行走纷纷,有挑担赶路的老翁,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当街吟诗的才子,还有驻足在湖边看风景的。车水马龙,星罗棋布,人声鼎沸,川流不息。
两侧街旁,还有五颜六色的小花,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葱葱。此情此景,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热闹。
在黄泉几万年,从来都是凄清寂寞的,任何花在黄泉都无法开放,只有彼岸花可以盛开。即使在往前推个几十万年,她也只有一个花。
拿到了判官支助的一两银子,花畔两眼亮晶晶的小跑到了糖葫芦小贩面前。
“姑娘买糖葫芦吗?”小贩眉开眼笑地看着花畔,拿出一串糖葫芦。
“买。”花畔美滋滋的拿走了一大捧糖葫芦,留着小贩笑眯眯的数着铜板。
“娘,娘。”旁边走过的一个绑着辫子的小女孩扯了扯旁边一个妇女的袖子。
“怎么了?”妇女笑了笑,她的肩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草药啥的。
“那个姐姐有好多糖葫芦,我也要吃。”小女孩羡慕的看了看花畔手里拿着的一大捧糖葫芦。她家最有钱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
“这……”那个妇女揉了揉衣角,一脸的为难,“二丫乖,钱我们要去给奶奶看病。”
花畔对上了面前小孩渴望的小眼神,手还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很是可爱。
花畔从未见过这种小生物,一种由内而外的欢喜,她摸了摸小孩的头,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这,不能要的。”妇人想把糖葫芦塞回去,小孩的眼睛都死死粘在糖葫芦上了,唾液极速分泌着。
“没事,我有好多呢,看你可爱分你一串好了。”花畔摸了摸小孩子的头,笑的甜甜的。
“快谢谢姐姐。”妇人看了看一脸开心的小女孩,默默的背过抹了把眼泪。
“谢谢好看的姐姐。”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了。
“不谢。”花畔继续舔着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倏忽,她扫到了妇女的背篓,眼神迟疑了一下。
“姑娘,这是草药,您要的话可以送你一点。”妇女注意到了花畔的目光,连忙解下背篓,放在地上,大有任君挑选的意思。
花畔再不通清理也知道,凡间很多人生活困苦。这个妇女手上有着厚厚的茧,整个皮肤显得灰暗无光,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和生活的苦难,在她的脸上印下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疲惫,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却仍可以保持祥和乐观。
花畔也并不想要这些草药,她只是觉得这些草药有些不同寻常的异样。随手拿起一颗草药,一种极其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流慢慢往手心里钻,花畔手指一掐瞬间阻断了这些黑气,草药一下枯萎了。
花畔心底一凛,直直望向了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花畔:我有糖葫芦。
临渊:你吃。
花畔:即使你是爱情我也不给你。
临渊一口咬掉。
小天使们,大主线开始了~
第33章
“姑娘, 怎么了?”妇女小心翼翼的问,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婶,这草药你是要拿去卖的吗?”
“是啊, 家中老人生病了, 急需要钱拿药, 我没有什么可以换钱的, 也只能去山上找找草药了。”妇女无奈的笑了笑,眉头夹杂了些许风霜。
旁边的小女孩也很听话的不说话, 只是默默吃着糖葫芦。
“这东西,有些邪气……你家老人有没有吃过这些?”花畔犹豫了下,如果卖给其他人吃怕是会得病,严重一点的可能会死亡。
寿元未到死的多了,也是给冥界的人口和工作增加负担, 再说吃多了就怕连魂魄都不剩了,残缺的魂魄也不能转世, 只能浑浑噩噩游荡世间,那才是最凄惨的。
“你是说?”妇人想到了某种可能,看向了手上的草药,不会是吃了这个才……
她是一个寡妇, 嫁进门不到两个月, 夫君就病了。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家里贫穷,那时候勉强只能吃点野菜渡日。为了节约钱,她去山上自己采药。结果夫君病的越来越重, 不到一年就死了。夫君一死, 家里就失去了当家人,她的婆婆是个寡妇, 气急攻心之下也病倒了。
婆婆骂她是丧门星,都是她克夫克子,所以生不出蛋还害死了夫君。果然她要是不去采山上的草药,夫君就不会死,婆婆也不会生病,二丫也不用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娘受苦。
“娘,擦擦,别哭了。”二丫,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拿出一块花布,擦了擦妇人的眼泪。妇人抱住了她,越哭越大声,小女孩也跟着哭了。
花畔一脸无措,怎么都哭起来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以为是花畔欺负了她们孤儿寡母,还说这般好看的姑娘竟是蛇蝎心肠。
妇人似乎反应过来了,有些窘迫地跟人家解释。说是自己想起了伤心事,这位姑娘好心安慰她,不是这姑娘欺负她。
周围的人都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还有个婆婆塞给她一个萝卜劝导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妇人看了看背篓里的草药,步子沉重地跟着花畔去了一个角落,花畔拿出一瓶药水滴了上去,草药慢慢的化成灰,只有一缕黑气蔓延出,缓缓升空,却被花畔狠狠掐断。
妇人这下完全相信了,想起家里躺在床上等着侍候吃药的婆婆,想着家里空荡荡的米缸,眼里的愁苦又多了几分。
妇人心上一狠,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手镯,眼底满是不舍和怀念,这是她的丈夫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是唯一一件了,她打算拿去当铺卖了。
“娘,不能卖啊。”看到妇人的动作,小女孩大声哭了起来,“二丫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好好干活。”
二丫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想法,她知道这个东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是母亲唯一一件首饰了,是父亲送给母亲的采定礼,象征着父母的感情,对母亲意义非凡。
花畔心头一动,把怀里的几串铜板塞给她,这是刚才糖葫芦小贩找的钱,她身上的钱都在里面了。
“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姑娘,这不行。”妇人推搡着,就是不肯接受。
“你带我去找草药就行了。”花畔眨了眨眼,直接塞到她的怀里,“我也不缺这些钱,再说我也要找草药,你也需要这些钱,就当是酬劳。”
其实花畔也是个穷人,不过她带出来了了挺多东西,实在不行,卖个夜明珠好了。
“这不行,草药没多少钱,无功不受禄。”妇女正要塞回去之时,突然“咚咚咚!”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街上的百姓们连忙看过去,官兵站在两边维持秩序。
“将军回朝,大家站两边,以免误伤。”一队将士分两边维持秩序,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每个将士手上都是染过血的,带着森寒的气息。
“将军?”花畔脑子里冒出一个青面獠牙,五大三粗,身形十八尺,气壮如牛,拿着狼牙棒的大汉。
花痴女一太过激动尖叫出声:“将军回来了!”
花痴女二脸色泛红,做着西子捧心状,缠绵的喊了声:“将军~”
花痴女三一脸哀痛:“我的将军回来了,可恨她不是个男儿身,不然做个小妾我也愿意。”
花痴女四推了花痴女三一下,“哼,做小妾也轮不到你。”然后就一脸陶醉的样子,“要是将军愿意,女子我也可以嫁给她。”
看到周围的女子如此花痴神情,花畔在心里默默把青面獠牙换成了英俊潇洒,狼牙棒换成了剑,五大粗干掉,气壮如牛干掉。
将军骑着一匹巨大的汗血宝马而来,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身材有致。
可无论花畔怎么看,胸前的二两肉都告诉她,那是个女子。
几万年不来,人间女子都可以为将领了吗?
不过仔细看看,如果只看脸,将军确是很有男儿气概。她的五官分明,冷厉的剑眉下,挂着两颗漆黑如黑曜的眼珠子,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漩涡,却透出着一股肃杀之气,似乎可以穿透一切。她的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起,看起来严肃极了。
因为常年四处征战,大半时间的暴露和训练,皮肤是被晒的深刻的麦色,流动着蜜色光泽。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儿本质,行动间行云流水,没有一丁点女儿家的温婉气质,却莫名令人着迷。
待整个军队都走过去后,旁边百姓也就散开了,也只有怀春少女们望着走远的车马,作西子捧心状。
花畔便跟着妇人去了她的村子,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叫荷花村。荷花村的后山也就是发现草药的地方。
很奇怪,说是给荷花村,却连个水塘都没,更别提什么荷花了。
“赔钱货,你还知道回来。还不来侍候我,你是不是等着老太婆死了,然后你就可以轻松了!”花畔刚进门就听到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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