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书绾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圣旨一经发出,整个汴京都震动了。
汴京谁人都知,当今圣上有十五位皇子,目前最出众的是大皇子,先皇后嫡出血脉,咸阳候府侯爷的外甥,已有正妃。
二皇子,皇贵妃所生,皇贵妃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掌管部分兵权,且在宫里一直圣宠不衰。
与前面两个皇子比起来,三皇子的身份简直是卑微。他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女所生,刚生下他便死了。在宫里受尽侮辱与蹉跎,后被皇上丢给新晋的良妃抚养长大。但是也因此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连只蟑螂都害怕,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一点都不讨今上欢喜。
而他长大后,反而变得有些阴沉,嚣张跋扈,弄死了不少宫女,还逼死了不少良家女子,可谓是臭名昭著。
而破虏大将军楚卿舟,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她是前任司马大将军楚司赢的女儿,司马大将军楚司赢,守阳关城直到最后一刻战亡。守住了无数的百姓姓名。
而他的儿子楚卿舟,谁也不知道是女儿身,竟直接批甲上战场,发誓要一雪前耻,为父母报仇,一口气打入番外的璃珀国,逼的国师递投降书。
在她从军五年里,屡立战功,打赢了无数场胜战,救助了无数百姓,在民间威望比皇室还高。
这样一折赐婚,真真是让所有人下巴都掉了,大部分人都认为,三皇子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将军。
而还有些顽固派的人认为女子从军本就犯忌,他们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主持家里,而不是去做男子的事。更何况打打杀杀什么的,根本有失体统。
当然这部分言论他们也不敢说出口,以破虏将军现在的声望,说出口就会有无数崇拜她的百姓丢臭鸡蛋和烂叶子了,于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发着牢骚。
将军?花畔脑子里浮现出那天那个女子的身影,在听着众人的话中,那个三皇子简直是不学无术,穷凶极恶。
“花畔?”临渊摇了下她,“你在想什么?”
“三皇子。”看临渊一脸莫名的表情,花畔连忙解释:“我在想三皇子是什么样的,能让一个女将军下嫁。”
“人云亦云,你所见到的不一定是表象。”临渊手里还有着狐洛给的讯息,狐洛发现他去了东秦后,给了他一份简讯,三皇子其实不简单,也许对他找那个东西有点帮助。
破虏将军府中,楚卿舟坐在正堂上听着管家汇报。
管家对于自家将军的举动万分不解,明明有那么多英年才俊,实在不行,大皇子二皇子那种,还有可能做皇子,后台也大,加上将军,基本就是稳稳的皇帝了。
而楚卿舟只是淡笑不语,默默的和管家一起准备嫁妆。
昨晚她刚参加完皇宫宴会回来,那宴会名目上是庆祝有功之臣,实际上是为了给她选夫,她如今的声望高的皇帝都忌惮她了,但是这时她的女子身份爆出,又接连打了胜战,功过相抵。
暂时也开始和谈了,没有战打了,她这个将军也能休停一段时间了。
而皇帝也说的好听,我不怪你欺君之罪,因为你是为国效力。但是你得为你楚家后代着想,就剩下你一个血脉了,也得成婚留下个血脉。还允诺无论选中的是谁,哪怕是皇子,生出的第一个男孩都姓楚。
这意思很明显了,想让她跟皇家联姻,把军权收归皇家。
宴会上所有的皇子都来了,个个俊美非凡,皇家的血脉,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卿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得到了高人指点,仔细酝酿了一下,选了臭名昭著的三皇子。无权无势,也能管的住,实在不行就揍到怕。反正她也只是要皇子,还能替大众解决一个大祸害。
花畔也只是八卦心理,想了想就把这抛之脑后了,两个人兴致勃勃的逛街,准确的只有花畔一个人。
一路上两个人的容貌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和感叹,甚至还闹出了一个笑话。
一个富家小姐看到临渊,眼都发直了,不到三秒就非卿不嫁了,道自己是个独生女,娶了她便能得到数亿家产和权势。
花畔现在分身的样子,在一般人眼中只能算是颇有几分姿色,而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而临渊,行走的天神!一个与光同尘的神,世间一切的赞美似乎都能往他身上套。
花畔本还饶有兴趣的看戏,在一边嗑着瓜子,边磕边吐瓜子皮。这是她看到一个茶馆里大肚敝敝的员外学来的,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炒瓜子,一路走一路磕。
临渊直接无视了那个小姐,任她叽叽喳喳,只是盯着花畔的脸,神色莫名。花畔愣了下,以为是想要她的瓜子,就把手里的瓜子递给了临渊。
谁料他根本不接,只是继续看着她,脸色更奇怪了。花畔想了想,磕了个瓜子,吐出了瓜子皮,把瓜子粒塞进临渊的唇中,临渊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像是一下子呆滞住了。
花畔盯着自己被舔的手,脸瞬间红了一半,即使看交—配都没脸红心跳的她,这一刻心跳的频率特别快,她把手按在心上,试图把这种陌生的绪压制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小故事会穿插在男女主中间写~
女将军X三皇子小奶狗,了解下
第37章
看在那个富家小姐眼中, 就是在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特别是那个长的一般般的女子,竟然还试图挑衅她。
“不知姑娘是何家室。”富家千金一脸神气的用下巴对着花畔。
“没有。”花畔干脆利落的说着, 原来人间还要家室的吗?
“原来是—一介孤女。”富家千金捂着嘴笑了起来, 服侍的婢女轻扶着她, 也跟着讥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 我们家小姐可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就是刚刚得胜归来的破虏大将军的亲戚。而且我家老爷本身也富甲天下, 娶了我家小姐,就可以一步登天。”丫鬟不屑的看了花畔一眼,她认为这个女子还不如她呢,好歹她也是将军府表小姐的丫鬟,身份怎么也比一个孤女好。
听到这句, 街上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死命想要往前挤, 看看这将军府的表小姐长什么样,还有人对于表小姐这种行为不屑一顾,觉得她挖墙脚行为简直在玷污将军府清誉。
听到她的丫鬟这么奉承,她开始志得意满, 觉得无人可以比肩。
周围很大部分男子都用嫉妒的眼光看着临渊, 要他们选他们会选富家千金,长相,按他们说的,明显是富家小姐更美艳。而家室就更不用比较了, 一个是孤女, 一个是将军府表小姐,这差距可大极了。
临渊皱了皱眉, 扫了她一眼,那一眼透出的寒冰瞬间让富家小姐不敢动弹,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临渊不满的在心里排解着,他们修仙之人,无父无母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这么讲究家室,再说了……
临渊在心里止住了,望向花畔,临渊发现她还在努力嗑着瓜子,一点都不像被影响的样子,内心有点淡淡的失落,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畔见到他望过来,笑盈盈看着临渊,眼里仿佛沉载着星辰。她又磕了一个瓜子粒塞到了临渊嘴里,临渊觉得这个瓜子特别甜,一瞬间甜到了心头,再也无暇管其他事。
“将军府的表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将军府还有这么一位表小姐。”一个慵懒性感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强烈的分辨性,围观人群中间自动分开了一个道路。
男子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袍,腰间带了块鸡蛋大小的玉佩,打扮的很是贵气,宛若是一个翩翩的富家公子。
而此刻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小姐,却又带着些漫不经心。
“你一个,无知贫民,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我家小姐可不是你等寒酸之人可以高攀。”丫鬟很快接上了话,富家千金摆出一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立在那里。
在她看来,这就是来吸引她注意力的野鸭公子,不知道哪个稍微有点钱的员外公子,哪里比得上她的身份。
周围人纷纷炸开了,怎么说话的,本来大家都对破虏将军很是有好感,身为一个女子还能从军做到大将军位置,打赢了数场胜战,救了无数的百姓,在民间威望极高。
可是将军怎么会有这种亲戚,百姓们都开始为将军感到不值。
“你才放肆,当众欺侮皇子,该当何罪!”后面跟着的侍卫大虎终于扒开了拥挤的人群,追上了他家主子。
大虎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赫然就是皇子令。
“皇子?”听到这名字所有人霎时都安静了,特别是富家千金,都惊呆了,她也不至于认不出皇子的令牌。再说敢在汴京冒充皇子的一出头,就会被刑部入狱,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可能性。
富家千金很庆幸,她刚刚以为他是来高攀什么话也没说,她立刻当机立断狠狠给了丫鬟一巴掌。
“你居然敢辱骂皇子,我也保不住你。”富家千金恶狠狠地说,哪怕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她也得罪不起。
她连忙向三皇子告罪:“是奴家的不是,有如此恶仆叨唠了皇子殿下。”
“小姐,我错了,我不知道是皇子殿下啊。”丫鬟读懂了小姐的脸色,当机立断的磕了好几个头认错,毕竟她只是个丫鬟,不知者无罪,要是攀咬主人,她全家在府里当差的都得陪葬。
“丫鬟犯错,那就是主子不教之过。你既然都承认了,当街辱骂皇子,按律应当关押大理寺审判,把她丢大理寺去。”
皇子话音刚落地,大虎横刀往前跨了一步,直接架住了富家千金,周围百姓纷纷后退了一步,就怕受到波及一起被带到大理寺。
花畔和临渊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干脆兴致勃勃的看戏,临渊还把花畔往后拉了几步,专心享受她的投喂。
“我是破虏将军的亲戚,我真的是,我是她二舅家的嫡小姐,求皇子殿下看在将军的份上恕罪!”富家千金哭的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拼命像摆脱大虎。
她要是被抓进大理寺,这辈子都完了,至于刚才她想嫁的临渊,也被她在心里狠狠嫉恨了,包括花畔,她觉得人家丑还不识抬举,不自觉把男人让出来。害的她牵连了皇子,平白无故背上了个罪名。
“手下留人!”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家丁,扒开了人群过来了,大都有些气喘吁吁的,许是刚得到消息。
“我女若是冒犯了三皇子殿下,还请三皇子殿下饶恕一番,老朽定会好好管教。”原来他就是富家千金的首富爹。
他还很诚恳的说道:“若有什么事,老朽也能在将军面前有一两分薄面。”
大虎在三皇子耳边说了什么,三皇子掩去了眼中闪过的一道光,道:“记住,将军府没有什么不知道哪来的表小姐,别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冒充将军府名头,而在外面仗势欺人。”
“是。”富家千金被她爹拉着跪下摁住磕了三个响头,就落荒而逃,临走前,富家千金还转身用恶毒的眼神瞪了花畔好几眼,才把柔情似水的目光依依不舍转向临渊。
花畔:难道这姑娘也看上了我的瓜子?
临渊面色不变,心里却莫名读懂了花畔的神色,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花畔,默默接受花畔投喂。
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人群都散开了,他也花畔离开了。
有了前车之鉴,临渊给自己加了一个法术,就是弱化他的容貌,加了些烟火气,这样他也就比常人稍微俊美点,而不是之前的那种男女倾倒的方式了。
“临渊。”花畔的瓜子吃完了,她摊了摊手,眨着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看着临渊。
“迟点给你买。”临渊摸了摸花畔的头,他们好像自然而然的就这样相处起来了,这种方式感觉特别的熟悉,灵魂带来的熟悉,即使昨天他们还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花畔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勾引了她的整个心弦,她往香味发出地方望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
看她这副样子,临渊就知道她又想吃了,真想看看她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修仙之人应少吃人间之食,以免积累下过多的杂质不利于修为。
临渊心里这么想着,嘴巴可就是不由自主的说着:“去看看。”
“好的。”花畔拉着临渊挤了进去,发现是一个老人家在做糖画,每个糖画都仿佛艺术加工的精品一般,画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姑娘要做个什么吗?老虎狮子还是?”老人家一边画着,还能时不时抬起头来招待客人。
“老人家,给我做个……”花畔咬了咬嘴唇,想了想,两眼亮晶晶,指向了临渊,“给我做个他。”
“这你可就太为难老朽了,这位公子天人之姿,老朽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勾勒,等做出来了糖都化了。”老人家一脸为难,这位姑娘真会出难题。
花畔一听他这么说,不满的嘟了嘟嘴,正要说什么时候,就被临渊打断了。
“两个兔子。”临渊直接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兔子?毛茸茸的皮毛,红红的眼睛,烤兔腿!花畔不禁想到如霜给她介绍的东秦盛都烤兔腿,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去吃。
“好嘞!”老人家也很快的勾上了最后一笔,两只可爱的兔子糖画一下子便出来了。
花畔和临渊一人一个,咔叽,兔子的头就没了,再咔叽,兔子的腿也没了,很快就吃完了一个糖画了。
花畔转头一看,临渊的还在,“临渊,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临渊淡笑了,把糖画递给花畔,“你吃吧。”
脑子里莫名浮现一个画面。
花,球球果。
红衣男子浅笑着,递给那个小女孩两个绿色带刺的果子,还好多做了准备。
“花。”看着临渊无意识吐出个字,花畔一下子激动了,猛地扯住了临渊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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