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匀妙合
在母亲的保护下,玉映的身体也渐渐长出血肉,而她百物袋里的藏天镜,也因沾染血后将一树一人隐藏起来。
所以赶来的天兵天将在外面瞧着杀风里,一直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看来,她们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诛仙台下,不可能有活口,应该是死了。”
“先别妄言,妖女诡计多端,我们再去下界查看查看。”
“是。”
那一天,凡间的人类全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那一声声的天雷像是要撕裂这九州大地一般。
“爷爷,为什么要打雷啊,我好怕。”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孙子问道。
白发的老者紧紧将小孙子抱在怀里:“那是天神在发怒。”
冥司。
因那天雷之刑,位于西海之西的黄泉岛上,冥司也感受到了震动。
玉烟站在窗前,看着天空里那巨大的闪电,心中很是不安。
许久之后,天空才安静下来。
一夜后,她终于等到了前来送饭的侍女,在她的软泡硬磨恩威并施之下,侍女终于将九重天发生的事说了。
“少君有去九重天吗?”她沉默许久后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没有,少君一直在冥司陪帝妃下棋。”
“哦,在下棋啊。”她凄然笑了笑。
原来他,放弃了她和她的所有。
三天,当她终于得了自由,宫外总是有人探头探脑,她知道,那是冥司各宫派来打探消息的人。
他们也许都没有恶意,不过她也不在乎了。
她换下繁复的宫装,穿上她未嫁时最喜欢的一套粉衣,然后用一根桃枝绾了一头青丝,最后只带了一名侍女走出宫门。
“少妃,您要去何处?”一直跟着的侍女问道。
她瞧着忘川水流来的方向:“随便走走,哦,我忘了拿我的帕子了,你回去帮我拿来吧。”
侍女回来后,却也没寻见她那温柔恬静的少妃。
后来,有人在忘川的源头空空潭中发现了一套粉衣和一支桃簪。
空空潭,弑神之水,不化俗物,不化凡魂,只弑仙神。
那一天,冥司所有人都看见,他们那高傲的衡元少君,化出巨龙真身,悲鸣的冲进潭中,只为寻他那少妃的一缕魂魄。
他们见到他在入水的那一刻,鳞甲被潭水片片剥落,血肉被腐蚀,整个潭中都是红色的血水,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向那深不可测的潭底潜去。
最后他被帝君救上来之时,只剩一架白骨和一颗微弱跳动的心。
————
斗转星移间,转眼已千年。
人间。
宣城。
五月的宣城,与往年比要热闹许多,因为城中来了一个说书人,专讲神仙们的故事,所以吸引了无数的听众。
说书人扇子一摇:“上次我们说了西海龙宫的公主爱上凡人的事,今天我们来讲一讲当今三界最不能得罪的人,那就是玉衡山的无极少君玉承。”
“为什么他是最不能得罪的?”有人问道。
“哼哼。”说书人得意的一摇扇子:“待我给你们讲一讲他背后的靠山遍知道了,这无极少君因少年时失了魂魄,虽最后找了回来,但听说因被凶兽九婴嚼碎过,所以怎么都没粘好,以致现在虽然一千三百多岁,相貌也是无双,可还是有些不同常人,不过,他的两个姑姑,一个曾为冥司少妃,一个曾为离恨天宫少妃,所以关系网还在这里的。”
“可这又如何,你不是说她们一个自杀一个被杀了么,难道那两位少君还恋着旧情?”
“恋不恋旧情我不知道,毕竟那是他们的私事,老夫可没那个本事去找他们问,但老夫听说,他二姑姑归于混沌后,他便被冥司接走,足足教养了三百年,但不知怎么的,明明规矩严苛的冥司,却将他养的是无法无天,经常将其他仙家的孩子打的是鼻青脸肿,可那些仙家不但不敢找麻烦,还主动上门道歉,你们可知为何?”
“有人宠呗。”
“没错,还是被冥司极厉害的人宠着才行,后来,他小姑姑所嫁的那位离恨天宫的主子一看,不行,这样下去这孩子怕是要毁了,于是接到离恨天宫,又教养了三百年。”
“那他应该变好人了吧。”
说书人摇了摇头:“并没有,他呀,更加的无法无天了,连新登基的天帝的儿子都敢揍,而且天帝还亲自上门去赔罪,且在九百岁的年纪,无功绩无家世,府中就一寡母,竟然就被封了少君之位,独掌天下玉灵,这可是洪荒以来第一人。”
“哇,那岂不是没人敢惹他?”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这四海八荒之内,也就他敢横着走,不过,据说他每一百年都要来一次宣城。”
“为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来怀旧,也许是来祭拜。”
“所以,我们是可以看到神仙了?”有人欢呼。
说书人翻了个白眼:“你见到了又怎样,你又认不出,就算现在有个神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听老夫说书,你们也认不出人家来。”
他说完,眼睛装若无意的看向坐在角落的一个年轻女子,女子容貌清秀,眼神明亮,一身月白的衣衫,朴实又干净,看起来像是城里哪个小户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