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里红庭
吕教授说,官方都给不出具体遇难人员的人数,其中是否有旁人不知的隐秘?而他此刻便身在宁丰镇中,他觉得自己的好奇感越来越强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隐藏在这座古镇中的秘密。
“不行,我们要马上回去。”
吕教授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严肃道:“远龄,我知道你对这次实践研究对象,也就是宁丰镇抱有很大的憧憬,可是必须得提醒你,任何研究都没有你们自己的安危重要,有好奇心很好,但也要分清楚场合!”
吕教授不会拿自己学生的安危开玩笑,一旦下雨的话,可不比城市里的钢铁森林,就算淋雨也没关系,这里可是山区,还是最容易发生山体滑坡的地带。
所以哪怕是他平时很欣赏的邵远龄说这话,也只会得到训斥的份。
邵远龄低了低头,想反驳,他是真的觉得今天,至少是今天这里是绝对不会有雨。
此刻吕教授根本没怎么在意到他,他让学生赶快收拾好随身带的工具物品,十分钟后,便返程上路。
“邵学长,今天回去后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大好?”
乔真在他右手边跟随着他的速度走着。
二人并肩而立,如果换一场景的话,清丽脱俗的女孩与俊逸儒雅的年轻人站在一块,是一副很养眼的画卷。
可此时,乔真分明看到他眼下出现的并不正常的乌青,整个人也显得格外疲惫。
“我还好,没什么的,我觉得老师说的对,是我想法太莽撞了,等回去我再和老师道歉。”
邵远龄笑了笑,看上去挺乐观,精神上一点没受影响的样子。
乔真点点头,没说破什么,但心里还是稍微有些遗憾。
她想自己已经救过他一回了,是看在还算友善的同学关系上,毕竟他还是吕教授的学生,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救下他,也是对自己的利益有好处。
可是为什么他总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呢?
好奇是人生来就有的本能,这不奇怪,但是邵远龄的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再明明察觉到有危险的情况下,却还要以冲动的行为去冒险,反而引来了沉睡在宁丰镇中的祸患。
比如适才攀附在他口舌中的虫子,一种比较特别的虫子,状似蠕虫,天生地养,不需要炼化自己变能在成熟期后生成尸蛊。
顾名思义,以人或牲畜的腐尸血肉为食,有毒性,特别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生存,古代的话会出现在乱葬岗,万人坑,伤亡惨重的战场,以及发生过饥荒和瘟疫的城镇,而到了现代,土地资源的合理利用,加上火葬盛行后,这种天生蛊虫就很难见到一只了。
便是最擅于此道的苗女蛊母,手里也没几条,况且它的尸毒作用来害人,并不是很适合,因为它虽能很快令人致死,但症状太过明显,因为它一般寄居在人的肺叶和喉管内,往往受害人张张口,喉咙内部还能伸出来一条细细长长的虫尾,看起来恐怖,也容易暴露。
所以乔真一开始见到他嘴里居然有条虫子的时候,还有些出乎意料,现在还会有人用这么原始又粗糙的手法害人?
不,也许也有邵远龄运气不好,碰巧遇见了虫子,然后倒霉般的被寄居了的这种可能。
乔真觉得自己没入欧之前就是个非洲人,所以也时常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也很脸黑,当然欧皇谈云翳是排除在外的,谈大小姐的脸白程度可是叫她也羡慕嫉妒恨。
这种心理到现在她还有,所以她更倾向是邵远龄自己倒霉,命中该有一劫。
这倒不是她乱说,本来在图书馆和他第一次见面后,她就有所预感,实在是邵远龄自己的性格太像是恐怖片里热爱作死的炮灰一二三四号。
平日怎么样还看不出来,但一遇到重大事件,特别是能刺激人肾上腺素的和“神秘”“猎奇”相关的事,就表现的无所畏惧,颇有一种为了“真理”“真相”“秘密”而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冲劲。
乔真以前很佩服那些有着献身精神的科学家和学者,当然现在也是,只是邵远龄如此作死本身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完全不能和以上这些大义,国家,人民而献身的理由所比较。
人无完人,这就是他最大的缺陷,也许他是个好人,有正义感,会照顾学弟学妹,本身也有礼貌,讲风度,按理不该受到磨难,但是命运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该你的就是你的,乔真如果执意插手保护,他的确能好好活着,但是,又凭什么?
世界上那么多比他邵远龄更要品性高洁的人物,但却年轻夭折,为什么他就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对他人而言绝不公平。
“学长,今天要记得,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不要对因为任何理由接触外人,或者陌生的东西。”
她说得意有所指,也有点莫名其妙。
邵远龄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心里怎么觉得这么紧张来着?
“乔学妹,这又是怎么了?我当然会和同学们待在一起的,这深山老林的,谁敢一个人跑外面,被老师发现可不是被骂一顿就能解决的,说不定还得有处分,哈哈哈,我可不敢。”
笑了两声,他走路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他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
乔真见他下意识慌张的举动,可他还没弄清楚的架势,心里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还是那句话,该做的她都做了,以后会发生的,与她有什么干系。
一行人安然回到护林所,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出人意料的,除了他们这些来做研究调查的大学生还有护林工人外,护林所里,又多出来两个人。
“老师,刚刚李叔在外面山丘下发现两个昏倒受伤的男人,我们手机都没信号了,急救电话也打不出去。”
“是啊,我的新买的水果手机也是,说好的性能超强,可现在两个信号都连不上,真是辣鸡!”
先前在护林所午休,没有跟着一起去宁丰镇内部的学生都聚集过来,他们的一开始都还有些担忧,毕竟忽然出现两个昏迷的伤者,也不知道身份,手机也没信号,正心神不定的时候,吕教授他们回来,立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哪里来的人?怎么受伤了?”
吕教授赶忙让学生带路,走去放置伤者的房屋。
按理说这片山区应该没有人才是,就算是邻村村民也很少会深入山林中,难道是私自跑进山里来的驴友?
“不像是游客啊。”
“有个还是外国人,那个外国人穿得好奇怪,天又不冷还带着面罩。”
“我觉得像是生化防护服,看电影里那个保护伞公司的人就是这么穿的。”
学生们都是九零后,思想都跳脱些,不一会儿都扯到影视剧上了。
吕教授到门口的时候,护林所工人李山头,也就是昨天给人带路的老乡,刚从房屋内出来。
“教授您回来了啊。”
“那两受伤的人呢?”
“这边这边,我们也只懂处理一下外伤,我看外伤不是很重,但就怕骨头内脏出问题,而且他们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尽快开车送县医院去!”
“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吕教授平缓了一下呼吸,仔细打量起躺床上的两个伤员。
一个是普通中年男人的模样,穿着简单的衬衣衬裤,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扔进人堆里也找不出来,还有个就少见了些,脱下面罩后是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且身材高大强壮,还穿着厚重的白色罩服,和学生刚刚描述的生化防护服有几分相似。
吕教授立刻深知这个外国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还有和他一起昏迷的中年男子......手腕上还有一圈明显的勒痕,就像是不久前被什么东西捆绑住的。
李山头也有些担心道:“在护林所后面的山丘下方,那里附近有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所里的小程刚去打水就发现这两人栽在杂草堆里面,应该是从山丘另一边滚下来的。”
“对了,小程,让你去把车开出来,怎么回事,不知道救人要紧?”
李山头看见小程晃晃悠悠的也挤在门外面,表情也恍惚的很,不由的有点发火。
“刘师傅,咱们的两辆面包车都漏油了!我进车库看见一地的的汽油,再看油箱全破了,这车还能开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卡文了一天,还好今天总算有点灵感出来。
第87章 困兽
“油箱怎么会破了!今天早上我去城里买生活用品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李山头不可置信道, 连忙推开委屈的小程,自己往车库跑去。
吕教授见状,当机立断, 叫上了围观的学生一起跟过去。
护林所的车库并不大, 加上院子里的一块平地, 也只能停上两辆车,所以整个护林所也就两辆面包车足够工人在节假日时回城的交通工具。
没多久, 所有人都赶过来了。
不大的车库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汽油味道, 连地上也都是潮湿的油渍。
李山头钻进车里, 拿个螺丝刀拧开固定用的油箱盖子,打开后发现, 里面早就储存不了汽油, 不知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
另一辆车也是如此, 更可气的是面包车的四个轮胎全部被漏气, 方向盘都被暴力拆卸下来, 这样的破坏方式, 别说是他们现在被困在方圆五公里内都没有村镇的山区, 就是他们身处在闹市区,也得耐心等待大半天才能让修理工把这两辆车给修好。
可见破坏车子的人是铁了心要让他们一直待在这儿,哪里也去不了。
下意识的,李山头掏出自己的手机,要打求救电话, 可他想起手机都已经没有信号的事实。
“能打110, 120吗?我记得好像没话费的时候都能打这个。”
“不行的, 没话费和没信号是两回事, 你看咱们的手机都是零信号!”
“要不要走远一点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信号,我想总不可能这一大片山区没信号了吧, ”
“跑远点?你会不会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一个平时就最爱看恐怖片的男生忍不住脑补了一大堆犯罪悬疑内容,什么暴风雨山庄,什么无人生还等等,他脸色苍白,说话也不大连贯:“我我,觉得,肯定是出了事,是有人把咱们这儿的信号给掐了,还把车都破坏了!”
李山头的脸色也很不好,他的身上,手上都沾了汽油,看上去很是狼狈。
这个活了五十几年的山里汉子,除了爱抽根旱烟外,就是和所有土里刨食的农民那样朴实木讷,可这不意味着他愚蠢,相反他有他自己的聪明之处。
护林所属于国家单位,铁饭碗很可靠的那种,工作环境单纯,同事之间大都互帮互助,也没啥勾心斗角,十几年来除了警惕偷猎者和帮助偶尔迷路的驴友外,根本就没发生过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大家都冷静一下,现在事情应该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方。”
吕教授沉着脸,可还是得安慰好学生。
他对李山头说:“老李,你们这里最近的有人的地方是哪儿?”
李山头愣了愣,说道:“南方五公里外有个小荷村,往山下头,山脚那里有条吊桥,通过那里就能找到村子,就是人少,不过是些老人孩子,青壮年这几年都跑去城里打工了,对了!我想起来小荷村有部卫星电话在村长家放着,就算再小荷村也没信号的话,打卫星电话就好了。”
“那行,老李,你熟知这里的路,你赶快带几个人去村里求救,另外,再找两人走山路稍微远离一点,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信号,如果可以就最好,学生还有不愿意外出的人都在护林所里待着,门窗都关好,谁都不准擅自离开,懂吗?”
吕教授在这些人里面年龄最大,学问也最多,理所当然的,李山头也很信任他。
“好,我还有小程,小王,你们俩跟我走,另外老张,老吴,你们对林子里的情况最熟,记得带上对讲机保持通话家。”
李山头看着面容青涩的学生,有些怜惜也有些担忧。
“剩下的人责任也很重大,十几个学生都在咱们这儿,绝对不能出事!”
出于直觉,他摆明了就知道事情里面有蹊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也扑面而来,让他想起自己昨夜睡不着在阳台上的感觉到的心悸,恐怕那就是预警了,这些都是祖国的花骨朵啊,这么年轻,又这么稚嫩,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要对付就对付他这个老骨头好了,千万不要对这些孩子们下手啊。
安排好一切后,两队人,李山头负责去小荷村打卫星电话,护林工人老张老五则穿进山林走山路,寻找哪里有信号接通。
外面的天色眼见越来越昏暗,深橘色暗红色的云块在天边晕染开来,明明还是下午一点多,却像是黄昏时分,让人想起黄昏也正是逢魔时刻。
现在,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剩下来的所有人都在一间正厅里面待着,护林所的大门被锁上,几扇脆弱的玻璃窗也被钉住木块加固住。
“咱们所里本来也有部卫星电话,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用的,可前些日子碰巧就坏了,早知道应该尽快换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