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闲小神
拐杖一收,老头子颤颤巍巍往外走,可怜了被打了一棍的村长,疼得直抽气还得赶忙上前来搀扶老爹。
临走前,看着警惕的白青山,居然没生气,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走了。
待父子二人一走,夫妻俩立马冲进女儿房间来,刘氏把妞妞抱走,白青山拉起白束便认真叮嘱道:
“花祖寿元将近,他想结识设阵法背后的人定是想寻找突破契机,今日虽然走了,但日后肯定还会再来。”
“二妞,你可要注意些,不能让他们知道是你修复的阵法,虽说花家一向坦诚做人,但这牵扯到突破和延寿之事,爹只怕……”难以保住你啊。
后面的话白青山没说出来,但从他担忧的表情中,白束就已经猜到他怕自己被花家父子抓去解剖了。
毕竟村里就只有这么点人,每家每户是什么情况,邻里之间大家都心里有数。
原身以前就是个练气一层的小丫头,不懂阵法不会符箓丹药,突然变得懂阵法了,不觉得奇怪才怪。
不过,这份恐慌对白家来说,实在没有必要。
白束看着眼前这个担忧的中年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爹,你觉得花祖那人怎么样?”
“啊?”气氛一下转变太快,白青山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认真的想了想,答道:
“花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为人公正,是个讲理的人,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白束好奇追问。
白青山想起自己小时候常常被花祖拿拐杖敲打的时光,有些尴尬说:“就是爱动手打人,其他都挺好的。”
白束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尴尬,惊奇问道:“爹你也被他打过?”
“咳咳!”白青山忽然呛了一口口水,咳得脸都红了,却还不忘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儿!”
“真的?”她怎么不相信呢?
白青山赶忙岔开话题,再次叮嘱白束一定要注意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连续叮嘱了三遍后,逃也似的走了。
白束摊手,好笑又无奈。
抬步走出房间,正要去厨房找刘氏和妞妞,眼角余光撇见到门外有一妇人鬼鬼祟祟站在那里,眉头顿时一皱。
“谁在门外!”白束厉声喝问道。
童音尖而厉,门外之人毫无防备,直接被吓了一跳!
见被发现,她拔腿便跑!
白束正要去追,刘氏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她神色立即大变。
“二妞,快去叫你爹出来!”
匆匆交代,刘氏一把丢掉手里的锅铲便踏步飞身追了出去。
白青山听见动静急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怎么了?你娘呢?”
白束赶忙说:“爹,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娘看了个背影就追出去了,许是认识的人”
听见这话,白青山似乎也想到和刘氏一样的人,慌忙出了门。
妞妞捧着两颗灵果从水池边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姐姐,不知发生何事。
白束对她招了招手,小丫头立马吧嗒吧嗒跑过来,白束牵着她出了门。
来到门外,便见到三人在一起推搡,白青山夫妻正在其中,余下还有一名妇人打扮的女人。
她上身穿着暗绿斜襟窄袖,下配一条黑色直腿裤,脚上穿暗绿色布鞋,鞋底被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
身形瘦弱,黑眼圈浓重,加上鬓间有些花白头发,明明骨龄与刘氏一样都是四十多岁,看起来却比刘氏老了一辈。
白束侧耳一听,居然听见便宜爹叫那妇人大妹!
白家居然还有个姑妈?
怎么原身残留记忆里没有一点印象?
白束正觉疑惑之时,妇人一人不敌白青山夫妻二人,被两人一人一只手架了回来。
路过门口看到她和妞妞时,刘氏叮嘱道:“把大门关了,别叫人看了笑话。”
白束瞄了一眼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邻居们,果断将门一推,“嘭”的关上了!
刚领着妞妞来到院子,就听见主屋里传来的压抑的呜咽声。
“二姐,她哭了。”妞妞呆呆说道,有点被吓到。
白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过她手里的灵果啃了一口,摇头道:“不怕,姐姐在呢。”
“嗯嗯!”小丫头往她身旁凑近,拿起灵果也啃了一口,先吃口灵果压压惊。
第15章 便宜姑妈
“咔嚓咔嚓”的啃食声战胜了一切鬼哭狼嚎。
片刻后,院子角落菜地里多了两个核儿,侧屋床上多了一个睡得香甜的小女娃。
白束一人搬了根小板凳来到堂屋背后的神坛前,将香炉里的二老敲了出来。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缕青烟飘了出来,平时这对老夫妻可是同出同进的,现在居然只有老头飘了出来,看来情况还很复杂。
白束挑了挑眉,靠在墙上,示意白老太爷可以说了。
老人家最看不惯她这个样子,可形势比人强,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深不可测,他还真不敢说她什么重话。
“唉~”白老爷子长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
“此话怎讲?”白束追问。
这清心寡欲的上神当久了,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八卦反倒居然格外感兴趣。
看白束那兴致勃勃的样子,白老爷子没忍住又摇了摇头:“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在白老爷子长长的叹息声中,倔强少女白红珠的故事娓娓道来。
白红珠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个性的明艳少女,年轻时的她张扬、美丽,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可是,当她遇到李舒瀚时,身上的刺却一点点被他撸了下来。
李家是什么人家?
那是禹城有名的修真世家。
当然了,李舒瀚只是个旁系弟子,他爹是庶出,成年后被赶到乡下自立门户。
李舒瀚他爹在主家隐忍多年,如今终于得以解脱就有点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于是乎,他悲剧了,才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就被主家暗中派人给灭了。
修为被废,金丹破碎,李舒瀚他爹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吊自杀,只留下李舒瀚和他那没主见的老娘相依为命。
一夜之间,身份地位断崖式下跌,母子俩为了苟活下去,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呆在乡下,再不敢有所动作。
许是受了打击,李舒瀚性情大变,从原本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变成了嗜赌如命的人。
白红珠看上李舒瀚时,他还只爱喝酒,时常喝得烂醉,奈何模样实在是比周围村里那些泥地里打滚的小子们好看太多,白红珠鬼迷心窍,愣是要嫁他。
如果是李舒翰他爹在世时的李家,那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甚至还会担心自家女儿配不上这样的人家。
可现在的李家不但有李家主家这头猛虎在盯着,本身日子过得也十分凄凉,这种情况下让白红珠嫁过去,不是让女儿去受苦的吗?
白家二老不同意,辣妹子白红珠以死相逼,不得已,白家二老只能同意。
只是从那以后,再不过问白红珠的事,就连她当初的婚事,都是白青山夫妻俩一手操办。
嫁人后,白红珠憋着一口气,连白家二老死了也没回来。
只在二妞满月酒上匆匆出现过一次,还是回来借钱的。
从那之后,就真的再也没回过白家,村里人都快要忘了白家还有这么个小姑子存在。
不过自从死了之后,白家二老就总忍不住惦记女儿,偶然一次派儿子去看看,带回来的居然是李舒瀚得了赌瘾,把女儿嫁妆都当光了的消息。
二老当时气得险些直接魂飞魄散!
二老急忙让白青山去把白红珠接回来,结果好嘛,白红珠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李舒瀚,誓死不归。
没办法,全家人都只能随着她去了。
说起女儿这个倔脾气,白老爷子就想叹气,一声又一声,听得白束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一次你家女儿出现,是来找我爹娘为她那丈夫借钱的?”
“谁是你爹娘!”白老爷子眼睛一瞪,坚持自己的立场,提醒道:“你可不是我白家的子孙,别瞎认亲!”
听见这话,白束忽然站了起来,勾唇笑得森冷,把毫无防备的白老爷子吓了一大跳。
“你,你想干嘛你!”喊得大声,底气不足。
她幽幽的问:“想当场去世?”
话落,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在室内升起,霸道而强势,逼得人不敢直视。
白束开口,缓缓道:“我说是我爹娘……那便是我爹娘!”
话音落下,狂风突至,直接扑灭了神坛上的香火,只余下不停晃动的两顶香炉,瑟瑟发抖。
白束垂眸轻蔑一笑,无端透出一股凉意。
此刻,白家二老这才深刻的感受到,这个用着自家孙女身体的人到底有多强大。
在她面前,他们恐怕连蝼蚁也不算,二者之间,是一条他们拼尽所有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希望下次我不会再听见这种话。”她转身,往外走,嘴未动,却将话清晰传入白家二老耳中。
“我也姓白,我也叫白束,这或许就是你我两个白家的缘分,你们安心受着我的庇护便是!”
这话说得好狂妄又好不讲道理,可这话也要看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白家二老只觉得可笑。
但她不一样,从她口中说出来,便给人一种无法反驳的理直气壮。
如果不是今日她露出真面目来,他们二老恐怕还真要被她平日里那笑眯眯的模样给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