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壶龙井茶
从来不干涉他任何行为的青家家主,青子衿的老爹青瀚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儿砸,指了指旁边的云榻:“坐吧。”
早有童子上了壶灵茶,整个室内都氤氲在一片茶香中。
“你还记得子临吗?”青瀚问道。
怎么会不记得?
青子临,他的堂兄,原本青阁该是他的,他是变异冰灵根,却因自恃过高屡次惹下事端而被大伯强制进入剑堂,让他从一名普通弟子做起,甚至都不准他姓青。
一直到堂兄结成元婴大伯才准许他回归青家,而这个时候的堂兄却已然不在意那些杂事,心中只有修剑,于是虽然姓回青家姓氏,却依旧只担任剑堂的客卿长老。
青瀚定定望着青子衿:“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能应承白老鬼收下那个孩子,是你顾念我们五家的情分,这本是好事,可如今你仓促间又要把唯一的弟子弄去外院住,你可想过白家人会如何想,那个孩子又如何想?”
“你大伯对你堂兄的考验一直持续了几百年,子衿,修仙问道,大多看重天分,可你知道吗,与天分相比,心性更为重要,这才是我青家即使人丁不旺在五家依旧屹立不倒的关键!”
青子衿满脸忿忿,张口欲辩,却再度被青瀚抢了话头。
“怎么?因为这个孩子天资不如你捡来的女娃娃,你便有些嫌弃于她?因为这个孩子曾经两次动手打了你捡来的女娃娃,你便觉得她心性不好?我看你这几百年,是修到猪身上了,你怎么不去外面听听,小周意为何两次动手打人?”
“你糊涂啊!”
青阁的两次打人事件被赤家的丫头和那几个跟班传的沸沸扬扬,第一次是以为那来历不明的女娃娃偷了师父的令牌,第二次则是因为那女娃开口指摘她师父传授的炼丹方法。
青瀚觉得这个自幼什么都不用他操心的儿子好像最近有点傻,这么维护师门的人若是被青子衿撵去了外院,宗门里的舆论会直接把他这个识人不清的阁主推向风口浪尖,而这个糊涂儿子竟然还准备撵走周意之后直接收那女娃娃做嫡传弟子。
“可是,父亲,周意曾经登上朔风崖九层,老祖传下的大阵却无一点反应,反倒是上官沫得了一柄飞剑。”
“哄小孩子的东西,也算作飞剑?”青瀚嗤之以鼻。
青子衿想说,再不好,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这说明老祖专门为剑修设下的大阵根本就不认可周意,所以才连个见面礼都懒得拿出来啊!
青瀚见他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心知多说无益,于是便只告诫青子衿,不许把周意撵出内殿。
既然应承了白家,周意那小女娃心性也不错,该怎么教就怎么教,至于她自己于炼丹修剑上的建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是强求不来的。
青子衿虽然心中有些怏怏不快,但是自己的父亲并未反对他收下上官沫,也算是折中了。
当初父亲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直到他修为大成,度过七九天劫,进入炼虚合道的最高境界,才开始陆续又收了其他弟子,不过尽管如此,父亲算上自己也只得三个徒弟而已。
嗯,不管怎么,左右现在是能收下自己真正满意的弟子了,也算不虚此行。
望着青子衿离去的背影,青瀚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跟大哥一样把这个兔崽子丢去剑堂自生自灭估计他就不会这么蠢了。
他已经悄悄叫人查过,宗门里的那些流言跟周意那个小女娃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见小姑娘是真的维护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的。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若是姓欧阳的丫头真的把你当回事,会才来这么些日子就搅风搅雨不说,还要用一种鄙夷的口吻去质疑你的炼丹方法?
浓浓的夜色中,青瀚站在院子里背负着双手,遥遥望向青阁的方向。
炼丹呢,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修剑他倒是可以点拨那个小丫头一二。
林夕被师爷召唤到青堂的时候,自己都惊到了。
青子衿刚刚被叫走,现在又轮到了自己,难道是来劝退的?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就回白家去,其实呆在哪里她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不过是在青阁更加便利一些。
只是被人家撵回去的话,有点对不起周意的丟姨和白家那个疯疯癫癫又粘人的老祖。
不怕,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
等到进了黑沉沉的大殿里,果然,月影石莹白的光泽下,是一张与青子衿相似的不怒自威的脸。
修仙之人寿命悠长,青子衿估计起码要超过五百岁了,这老头虽然看着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帅大叔,但是怎么也要有六七百岁了吧?
林夕恭恭敬敬执了个晚辈礼:“周意,拜见仙君。”
“你胆子倒是不小啊!”大叔的声音也和他儿子那种清淡如水不同,自带低音炮效果,更是给他平添了几丝威严。
第1316章 师父是男神14
林夕愕然抬头望向帅大叔:“不知仙君说的胆子不小是指什么?”
青瀚放开属于大乘期修士的威压,一股浩荡之力向着林夕排山倒海而来,仿佛要将她在下一刻碾压成齑粉。
见他这样,林夕反倒是彻底放下心来,只是拼尽全力死扛,就是不肯跪下。
可是她在有一身铮铮傲骨,也架不住人家是大乘期的修士,只要再进一步,就可破界飞升,是九州魔域顶级修士,岂是她小小一个炼精化气阶段的小菜菜能抗衡。
眼见得林夕的脊背渐渐弯曲,汗水滴滴答答沿着鬓角往下流,可是她的双腿依旧挺得笔直。
木葳星内,与林夕心意相通的雪雪暴跳如雷,组银,快让雪雪粗气抓死他!
林夕脸上表情并不见怒容,只有努力和不屈。
那股威压忽而消弭于无形,仿若之前不过是幻觉一般。
青瀚那股威压之力消失的瞬间,林夕立刻挺起脊梁,如一株狂风中的韧竹就势弹起,下盘却如扎根在脚下的玉石地板中一般纹丝不动。
青瀚眼中有笑意一闪而逝。
“胆子不大的话,如何不害怕刚才本君取你性命,嗯?”
林夕知道自己没看错,青瀚此刻的话语中都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
“周意无错,仙君因何要杀?仙君无杀意,周意又为何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