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
男人瞳孔紧缩,他就抱着潘多拉,半跪着的他整个人震惊地僵在原地。
塞勒斯总觉得潘多拉是在恶作剧,下一秒她就会忽然醒来,然后带着得逞的笑容,对他说‘骗你的,我就说知道舍不得我’。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孩的头垂在他的胸口,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扭曲的神情,安静得就好像熟睡过去一样。
可是,她没有心跳了。
怎么会这样?
她是世人头疼的魔女,怎么会一瞬间忽然就变成这样?
赫斯特慌得不成样子,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本来想开口询问,可是塞勒斯的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
作为人鱼,赫斯特从未在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上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气场。
塞勒斯很冷静,那冷静下压抑着的是巨大的、仿佛能毁灭一切的可怕怒意。
塞勒斯紧紧地搂着女孩的身体,他垂眸,轻轻地开口道,“你做了什么?”
法蒂教皇笑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干,是她自讨苦吃。”法蒂教皇看向赫斯特,他痛快地说,“你说的对极了,人鱼血咒能够伤害敌人的灵魂。恩狄尔当年动用血咒锁住潘多拉的时候,他的血咒从她的力量中浸染了她的灵魂。”
顿时,赫斯特的脸便白了。
法蒂教皇更是回光返照般地大笑起来,“咳……咳咳,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她的灵魂一直残留着恩狄尔的血,而你是继承恩狄尔力量最强大的一代后裔,当她拯救你的时候,恩狄尔的血受到你的召唤,从而攻击她了。”
“真是没有想到……被人类畏惧的魔女,最后竟然死于自己的一时善心……”
法蒂教皇的声音逐渐虚弱。
“带她一起死,也不枉我这几千年的徘徊。”他看向塞勒斯,“元帅,我也给你留了礼物,看你……如何应对了……”
老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他不动了。
哗啦——失去了敌人目标,法阵的锁链顿时都消失,窗外缠绕着大楼的链子也跟着不见。
衣着古朴长袍的法蒂教皇灰暗的眼睛微张着,他的身体从脚开始化为灰烬,变成粉末。
他的灵魂被世上最恶毒的血咒吞并,从此永不复生,不转世,连□□和血迹都跟着消失殆尽。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和塞勒斯怀中的女孩。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赫斯特已经慌了神,他喃喃道,“我没想杀了她,我……”
“他说的是真的吗?”塞勒斯问。
赫斯特痛苦而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头。
“我之前不知道,但……法蒂说的属实。或许她救我的时候,被恩狄尔的血反噬……这确实有可能……我,怎么办,怎么办?”
塞勒斯抿起薄唇,他抬起眼眸,伸手猛地拽住赫斯特的衣领,将六神无主的人鱼抓了过来。
“别慌了!”塞勒斯低声怒斥道,“现在,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赫斯特竟然被他镇住,脆弱无神的目光看向塞勒斯冰蓝色的眼眸,像是看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时间忘记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个能被他一爪杀死的普通人。
塞勒斯闭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不要因为慌乱而错失任何细节。
“就算潘多拉受到了和教皇一样的攻击,可教皇已经化为灰烬死掉,她还没有。”塞勒斯睁开眼睛,他看向赫斯特,“或许她灵魂上沾染的血咒并不多……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是当然的,毕竟恩狄尔当时意不在杀她,这一次的目标也不是她。”赫斯特颤声说,“可上古时代的祖先们都比我们这一代强大数倍,我更是不能比,或许恩狄尔祖先的一点点血也足够致命。”
“她拥有七宗罪的力量,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死去?”塞勒斯蹙眉道,“七宗罪不会保护她吗?”
“……七宗罪是她的力量,她的附属品,可不是她的灵魂。”赫斯特说,“人鱼的血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而我们的血咒更是唯一能做到毁灭灵魂这种可怕事情的咒语,所以需要性命来兑换。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七宗罪是潘多拉的铠甲,而人鱼的血咒或许是有/毒的气息,可以连面招呼都不打,直接伤害她,而七宗罪却没有办法?
塞勒斯猛地捏紧拳头。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塞勒斯咬牙道,“你们怪物与魔法的关系那么深,一万年的积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赫斯特的额头上尽是薄汗,他挖空心思想着解决办法。
几十秒后,人鱼抬起头。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要是说起来,其实并不实际。”
“你只管说。”塞勒斯蹙眉道。
赫斯特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血咒抵消灵魂后,身体也会消失。潘多拉如今却只是失去心脏跳动,我猜想她现在应该进入假死阶段,濒临生死边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赫斯特说,“我思考许久,没有从魔法的传承中找到什么,可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神灵或恶魔,有的只是世间万物中不同的能量与脉络。有的能量积压数万年,最终便形成了意识,就像是七宗罪,它们是被万物的恶念养大的。”赫斯特看向潘多拉,“有活着的七宗罪,必定也有其他自然能量活着。七宗罪能救我,其他力量就能救她。”
“你是说……”塞勒斯的眉毛逐渐紧蹙。
“如果能与那些能量交流,让它们同意帮忙,或许就能救潘多拉。”
“那还等什么?”塞勒斯说,“怎么才能和那些‘能量’交流?”
赫斯特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这就是我说的不靠谱的地方。”他慢吞吞地说,“这种有意识的能量在某种角度就是人类所说的‘神’与‘恶魔’,不知道窝在星球的什么地方,就算是我也找不到。而我唯一知道离得最近的,是生命供养出来的能量,这种生命能量其实在每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