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矢翊
闻翘没理两只再次被阴阳泉的泉水吓到的妖兽,将阴阳泉水缓缓倒进土坑里。
黑白分明的泉水落下土坑,浇上那颗神树种子。
瓶里的阴阳泉水很多,宁遇洲足足装了一大瓶泉水让闻翘带过来,闻翘生怕阴阳泉水不够,都将它们都倒进土坑里,很快阴阳泉水就将那颗种子淹没。
倒完所有的阴阳泉水后,闻翘便蹲在那里,盯着坑里的阴阳泉水和神树种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纹丝不动的阴阳泉水的水位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看起来就像是泉水渗入土中消失,然而在闻翘的感知里,却是神树种子正在大口地汲取阴阳泉水。
闻翘脸上露出笑容。
阴阳泉水能孕育生命,代表生机,世间万物皆可孕育。
当日在深海下的空间里得到阴阳泉水时,宁遇洲便曾说过,阴阳泉能孕育那些绝迹于岁月中的天材地宝,神树自然属于天材地宝中的一种,同样能孕育神树种子。
凭她现在的修为,想要催生这些超品的灵物,简直是痴心妄想。
幸好他们有阴阳泉,否则纵使找到这颗神树种子,要想等到它生根发芽,成长到足以镇压天之原的邪灵,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那时候,只怕飞星大陆将已覆灭。
时间不等人,只能走捷径了。
神树种子吸饱了阴阳泉水后,绽放出更加明亮的白光,属于神木的清气也格外浓郁。
闻翘若有所觉地抬头,突然发现周围的绝对领域仿佛又凝实几分。
“嘶!”
闻兔兔大声嘶叫,闻翘顺着它的叫声望去,便见到绝对领域外的血海里,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无数的怪物,它们围在绝对领域外,伸出细长扭曲的爪子,不断地攻击绝对领域的屏障,仿佛想将绝对领域攻破。
闻翘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坑里的神树种子。
半晌,她深吸了口气,将蜜脂和补灵丹放到一旁,准备好后,便开始催生神树种子。
吸足阴阳泉的神树种子将她输送过来的元灵力源源不断地吞噬,不管她输送多少,它就吞噬多少。渐渐地,被动吞噬她的元灵力的神树种子变成了主动吞噬,闻翘差点被它吸干,赶紧抓起旁边准备的蜜脂和补灵丹吞服,补充灵力。
闻翘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一副随时可能被吸光的模样,她吞服蜜脂和补灵丹补充元灵力的速度根本及不上那神树种子吞噬吸收的速度。
虽然事前便知道要催生一株神树不容易,但她没想到已经吸收过阴阳泉后,它的吞噬力会这般恐怖。只是闻翘如今已经停不下来,只能努力支撑,希望自己在被它吸空之前,能将这颗神树种子催生。
闻滚滚和闻兔兔看到闻翘的样子,颇为担心,忍不住叫起来。
闻翘没空理会它们,一直盯着那颗像无底洞一般吸收她元灵力的种子,渐渐地竟然能感觉到它的情绪,不断地向她传递一个念头:还要!还要!要多多的!
闻翘:“……”
再多她就要被吸干了!
不,她现在已经快要被它吸干了。
三十六个灵窍的枯竭,得不到元灵力补充,让她的身体变得极为虚弱,神智也开始迷糊起来,最后只能凭着一股毅力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极为轻微的声音响起,仿佛什么东西破壳而生。
闻翘软软地倒下。
两只妖兽看到她倒下,吓得毛都炸了,赶紧扑到她身上,抱着旁边剩下的蜜脂胡乱地要塞进她嘴里,嘴里发出急促的声音。
旁边的土坑里,一颗种子迅速地生根发芽,它的根系深深地扎进土里,它的枝叶向上生长,从一棵种子变成小幼苗,再变成小树,清新祥和的神木清气迅速向整个空间弥漫,属于神树的绝对领域代替旧的领域。
神木的清气向绝对领域外扩散,将围在领域外的怪物清除。
那些怪物尖啸一声,来不及逃走便在神木清气的扫荡下,化为虚无。
围绕在绝对领域周围的血水开始退去。
这些,闻翘都不知道,她已经陷入昏迷之中,濒临崩溃的身体在神木的清气蕴养中,开始发生变化,血肉得到滋养。
不知不觉中,地上的人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嫩绿的幼苗。
闻兔兔和闻滚滚愣愣地看着她变成小苗苗,终于发现空间的变化。
它们转头看去,当看到那株仍在生长的神树,脸上也露出惊呆了的神色,只能愣愣地挨着那株小苗苗,看着这株新生的神树在污浊的血海深处茁壮成长。
——
闻翘离开已经过去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血海中的怪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那些守阵的修炼者在它们的攻击下,伤亡情况日益增加。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让他们忧心的,还是狱水泽的变化。
狱水泽已经完全变成血瘴浊地,入口处的水雾变成浓稠不祥的血雾,血雾无时无刻不在翻涌,攻击和侵蚀着入口处的镇邪符阵和净灵大阵。
每当看到两个大阵闪烁的灵光时,他们都忍不住观察一番,发现灵光越来越黯淡,知道它们很快就挡不住血瘴浊地里的怪物。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忍不住跑去询问苏望灵和乔乐山,他们到底有什么安排?
乔乐山并未解释,依然坚定执着地带着飞仙岛的弟子继续斩杀攻击防御大阵的怪物。
苏望灵起初保持沉默,直到屠良带着一身血、睁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用格外凌厉的口吻问他:“苏少主,你明确地和我们说吧,天之原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修炼者的情况并不比屠良好多少。
自从狱水泽发生异变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没日没夜地战斗,纵使有防御大阵让他们休息,但这种时候,谁又能真的安心休息?他们战斗、受伤、养伤、战斗……如此不断地循环,看着身边一起战斗的同伴一个一个地死去,心里不免升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