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荣
她还没有做好暴露身份的准备,爱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她不敢想象要是爱人知道她是妖之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是。”如果她口中的宝宝是宋凯程的话。
狐九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底一沉,狭长的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管你是什么人,她的妖丹我今天要定了!你敢拦着我连你一块杀,正好许久不曾吃人了,拿你开开胃!”
狐九是一条有着三百年修为的狐妖,已经长出三条尾巴了,只要能吞了阮桃的妖丹,他就能再长一条尾巴,功力大增,这对他诱惑极大,所以才会不顾往日情分,趁她受伤袭击她。
狐九说罢现出原形,他的原形极大,恍若一座小山,三条尾巴硕大无比,灵活地攻击两人,每一击落下都在地上留下一道鸿沟。
江一念脚下生风,灵活地穿梭在三条尾巴之中,掏出一叠爆裂符朝狐九投掷而去。
因为原形太过巨大,狐九躲闪不及,被炸了个正着,但也正是因为体型大,这点痛对他来说也无伤大雅。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抢东西!”狐九冷哼一声,操纵两条尾巴重重地朝她攻去,同时两爪直直地抓向她。
江一念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一条赤骨鞭甩的虎虎生风,抵挡住他的攻击,而后顺着他庞大的身躯往上冲,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到了他头上。
狐九恼怒地晃动着脑袋,伸出爪子去抓,想要把她扯下去,江一念牢牢地揪住他的毛,稳稳地趴在上面。
这时,一只花箭破空而来,狐九右爪一挥,抓住了箭矢,反手朝阮桃丢去。
江一念抓住机会往赤骨鞭注入灵气,鞭子顿时像野草一样疯长,套猪一样套在了狐九的脖子上。
江一念念动法诀,赤骨鞭自动收缩,且越缩越紧,勒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跟随着纸鹤赶来的宋凯程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江一念从高空一跃而下,用力一拽,小山似的怪物踉跄着往后退,“嘭”地一声摔在地上,扬起无数粉尘,宋凯程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脸。
透过指甲缝,他看见江一念掏出了一张黄色符纸,向上一抛,顿时晴天一道霹雳,将那怪物劈了个焦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
倒在地上的怪物拼命用爪子去扯脖子上的绳子,怎料怪物越挣扎,反而套的越紧,怪物在人形和原形之间来回变化,宋凯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都白了。
江一念一手拽着赤骨鞭,另一只手再次掏出一叠爆裂符,齐齐朝他脸上砸去,既然身上皮糙肉厚砸不动,砸脸总是没问题的。
“轰轰轰——”
数十张符纸瞬间爆裂开来,将狐九的脸炸的血肉模糊,他终于放弃了挣扎,化作人形,再不放弃,他不知道自己是会先被勒死还是先被砸死。
恢复人形的狐九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坑坑洼洼的,就跟火星表面似的。
见此,江一念也停止攻击。
“大师,你不杀他吗?”阮桃捂着胸口踉跄着走过来,忿恨地看着他,“他背信弃义不是好妖!而且还吃过人!”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好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人了!”狐九为自己辩解道,“说到背信弃义,谁叫你倒霉被雷劈了,那么浓郁的灵气泄出来,谁看了不动心?”
“你!”阮桃闻言气急,凝出一把花剑,“巧言令色,我杀了你!”
“软软?”宋凯程迟疑地喊道,不敢相信眼前喊打喊杀的女人是一向娇滴滴的女友。
阮桃身体一颤,花剑瞬间崩塌,化作花瓣飞舞在空中,她全身紧绷着不敢回头看,生怕在他眼中看到厌恶亦或害怕的情绪。
但此时的宋凯程并没有想太多,跑到她面前确认,而后惊喜地抱住了她,“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阮桃愣了下神,留恋地在他胸前蹭了蹭,两手搭上了他的腰,紧紧地回抱着他。
江一念没有理会两个相拥的恋人,右手掐了一道法诀,将一团灵力打入他体内,狐九顿时不受控制得变成了一只普通狐狸,连话都不会说的那种。
“先离开这,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江一念将狐九提了起来,提醒道,“刚才动静太大,恐怕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大师,我的本体怎么办?”阮桃焦急道。
她的本体是一棵千年桃树,但前段时间一道闪电劈下来,劈开了她设下的结界,还险些将她劈成两半,灵气因此泄了出来,这才引起了狐九的觊觎。
“什么本体?软软你在说什么?”宋凯程一头雾水。
阮桃顿时不说话了,眼神闪烁不定。
江一念跟她到了藏身之处,看了眼桃妖的本体,确实灵气逼人,而且灵气还在不断往外逸散,周边催生了许多灵药。
她心思一动,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你介意换个地方住吗?”
“去哪里?”
“先去裴家,你放心,到时我可以帮你炼丹,助你恢复。”江一念诱惑道,“怎么样?”
阮桃思索片刻,同意了,继续待在这还会引来别的妖或修士,她现在身受重伤也打不过,还不如另寻避处,眼前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奸邪之人,应该不会害自己。
她同意后,江一念立即在桃树周边布了一道隐匿阵,将树身隐匿起来,灵药则被她小心挖出,准备带回裴家,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裴恒修,让他找好人过两天来挖。
回程的路上,一路无话,宋凯程不是傻子,从刚才两人的交谈中,他已经知晓了女友的真实身份。
女友失踪后,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就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妖,这让他心里乱糟糟,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只能机械地开着车。
他的沉默让阮桃的心一点一点往下坠,无尽的苦涩充斥着心脏,心里的痛比身上的伤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果然,她是妖,他就不会爱她了。
车子一路开进了裴家,宋凯程一刻都不敢停留,等她们下车后,立即驶出了裴家。
阮桃看着他离开,心如刀绞,曾经有多甜蜜,失去了就有多痛苦,那些山盟海誓成了个笑话。
江一念看了她一眼,安慰道:“给他点时间,他会想通的。”他们的姻缘线虽然很浅,但还是相连着的,说明彼此相爱,只要他能想通,便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过两天我让人把你的本体移栽过来,你先在这安心待着,家里还有一条开了灵智的聚灵鱼,没事可以找它聊聊。”
阮桃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谢谢大师。”
“你受伤了!”裴恒修一回来就看见江一念的右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血渍染红了她的衣袖。
江一念低头一看,确实有一道划痕,从肩头划到手腕处,衣服也被划破了,但伤口不深,应该是打斗中被狐狸爪子抓破的,不甚在意地道:“没事,小伤。”
她不在意裴恒修却觉得那抹红色刺眼得很,拉着她的手进屋,不容置疑道:“我帮你处理一下。”
看着相携而行的两人,阮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们曾经也是这样恩爱,现在却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又见狐九还在面前蹦跶,阮桃不可避免地生气了,忿恨地瞪着他,想一脚踹死他,狐九机灵地跑进了客厅。
江一念不习惯被人牵着,试图抽回手,道:“我真的没事,不是很痛。”
裴恒修攥紧她的手,声音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那也要处理,以免感染。你先坐着,我去拿药箱。”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他离开后,江一念看了一眼右手臂,解开扣子,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到浴室冲干血渍后丢进垃圾桶里,打湿了毛巾,将手臂上的血擦拭干净,然后才另找了件衣服穿。
裴恒修进来时,江一念刚好系完最后一粒子,不自在地放下手。
裴恒修脚步一停,不动声色地走上前。
“忍着点。”裴恒修动作轻柔地挽起她的衣袖,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用棉签沾了酒精消毒,一点一点细致地抹在伤口处,怕她疼还像哄小孩一样用嘴轻轻地吹气,凉凉的气息冲淡了酒精灼烧带来的痛感。
江一念低头看着他,微微有些失神,外人都道裴家五少不近人情,感情淡薄,可相处得久了,她却发现了他柔软的一面,对家人,也对她。
就像现在这样,因为一点她自己都不在意的小伤,如此细致入微地为她包扎,哪里有一点冷漠的样子?
看着他,江一念突然想起了师傅,师傅对师娘十分温柔,在那个三妻四妾的年代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宠了师娘一辈子。
正是因为从小看惯了他们的恩爱日常,上一世她才不愿随便找个人妥协,一直单身到死。
这一世也因为忙于生计,无心恋爱,直到三个月前以冲喜之名嫁进裴家。
可是裴恒修对她好,是单纯得出于丈夫的责任,还是有一点喜欢她呢?
“怎么了?”察觉到她复杂的视线,裴恒修抬头问道。
第32章 任务
“没事。”江一念敛下眉, 移开视线,晃了晃胳膊, 把袖子拉下来,“我先下去了。”
裴恒修直觉她有心事,却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微微皱了下眉, 默默地整理好药箱。
客厅里, 宋淑媛正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心疼地摸着他的头,责怪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 把你伤成这样!”
刚刚过来的江一念:“……”
“念念, 你回来了。”宋淑媛抱着狐狸,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 “找到凯凯女朋友了吗?他们人呢?”
江一念点头:“找是找到了,但是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宋淑媛一脸疑惑。
江一念把阮桃叫进来, 让她自己和宋淑媛说。
阮桃坐下来,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阮桃被一群混混拦在巷子里, 路过的宋凯程冲上来英雄救美, 两人自此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慢慢走到了一起。
在一起后,她竭力隐瞒自己是妖怪的事实,生怕被他知道, 没想到这次还是阴差阳错暴露了身份。
听完阮桃的话,宋淑媛下意识把怀里的狐狸丢了出去,脸上一脸复杂。
原来侄子居然和一个妖精相恋了,她也没有抛弃他,而是本体被雷劈了,不得不回去养伤。
养伤期间还被曾经的朋友偷袭,差点没命,好不容易等来救援,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恋人,结果恋人知道她是妖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
宋淑媛唏嘘不已,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阮桃的角度,侄子的行为那叫始乱终弃,是渣男。
可是站在侄子的角度,倾心相恋的爱人突然说自己不是人是妖,任是谁听了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人妖有别,妖的寿命那么长,人类区区百年的寿命怎么能与之相守?到头来还不是要阴阳相隔,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妖的情是不是配不上你们人的爱?”阮桃问道。
宋淑媛被问的愣了一下,说:“感情其实不存在配得上配不上,只有愿不愿意,只是人妖殊途……”
“够了!说来说去还是嫌弃我是妖。”阮桃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人妖殊途”四个字,顿时有些不耐了。
“人妖殊途,说的更多的是你们寿命不对等,你有想过等宋凯程死后怎么办吗?”江一念在一旁提醒道,“你能陪他一世,但他死后,你能保证自己挨得过余下妖生的寂寞吗?”
如果不曾拥有,就无所谓失去,可若是珍视的人或物逝去,还能坦然面对吗?
她见过太多这类的事情了,那些妖物往往在失去所爱后变得偏执暴躁,最后误入歧途,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阮桃无言以对,她过去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想的最多的反而是爱人能不能接受她妖的身份,却没有想过他接受之后的事情。
这边她在伤神,另一边的宋凯程也不好过。
喧闹的酒吧里,宋凯程喝得酩酊大醉,还一杯接一杯的继续往下灌。
沈三忍不住抢走了他的酒杯,重重地放下,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喝成这样?”
“不会是真的被抛弃了吧?”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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