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烛鸢尾
“没事,一进游戏有点不太习惯。”
受过伤的玩家,从现实到游戏,各方面状态都会成倍虚弱,更何况是他这么重的伤。
但在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的瞬间,他立刻放下手挺直脊背,神色也随即恢复如常。
永远不要将弱点暴露给对手,这是第一准则。
不多时,玩家们在小镇的街道上聚齐,这次三女四男,共有七人。
进入白金局之后,每局匹配的玩家数相对变少,七八人是常事,偶尔匹配到十人以上,都算意外事件。
大浪淘沙,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有个穿着短袖T恤,看上去三十多岁,胳膊上纹满刺青的肌肉男,冷笑着把在场的三名女玩家都打量了一遍。
那明显不是起色心的眼神,而是考量和谋划的眼神。
他在盘算着从谁先下手。
在白金局里,大家通常不再把希望寄托于违反规则和鬼怪杀人,他们更倾向于自己动手,能除掉一个都是好的。
不过女孩子们也不是好惹的。
最左边那位斜编着低麻花辫的姑娘,看上去挺温婉美丽,可一开口却格外呛人。
“看什么啊大哥?能进白金局的人都不好杀,省省吧,有这工夫还不赶紧进屋。”
另一位染着银色短发的帅气小姐姐,闻言也笑了一声。
“奉劝诸位一句,都穿越这么久了,那些看不起女玩家的男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希望你们能有所领悟。”
“……”肌肉男不屑转头,“真懒得跟娘儿们废话。”
在下一秒就有可能持刀相向的局势里,就连最基本的虚伪客套,也不必维持了。
七人互相警戒着,集体朝远处走去。
距离他们百米开外,有一座红顶白墙带庭院的二层小楼很是显眼。
而当他们走近前时,见门上贴着一张类似告示的打印纸。
细读起来,那好像是一首外文歌谣。
Be ware the stare f ryshaw.
She had n children nly dlls.
And if yu see her in yur drea.
Be sure yu never,ever screa
傅蓝屿和乔云铮对视一眼,她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首歌谣出于一部经典恐怖电影,她到如今还记得。
双目瞪人玛丽肖,傀儡如子常怀抱。
汝儿小辈需谨记,梦中见她莫尖叫。
第52章 木偶比利
那座红顶白墙的二层小楼, 其实门并没有锁, 一揭下那张歌谣,门就自动朝两侧打开了。
进去之后,屋里的环境非常整洁干净, 从吊灯到地板均一尘不染, 各类家用电器一应俱全。
漂亮精致的餐桌上, 摆放着熏肉排、烤鸡、蘑菇汤和几样小蛋糕,这大概就是今天的晚餐。
每次到了外国背景的游戏里,伙食总是相对好一些。
众人轻车熟路, 纷纷在桌前就座,各自拿了刀叉吃饭。
当然,在吃饭的过程中,也免不了互相打量。
坐在对面的, 是个留着中长发挡住半边脸的男人, 乍一看有点流浪画家的气质。
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他半边脸上烧伤的疤痕, 而他那双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盯着人看时,显得格**冷。
他一开口, 嗓音也是咝咝啦啦的,像在刮锅底, 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这位兄弟,受伤进来的?还没痊愈了吧?”
他说的,自然是乔云铮。
傅蓝屿原本正在低头切肉排, 闻言动作一顿,缓慢咬了下后槽牙。
白金局的玩家,眼光都毒得很,乔云铮先前伤得太重,非常挂相,藏是藏不住的。
但这男人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无疑是要再下一剂猛药,引导所有人都将矛头先对准乔云铮。
乔云铮沉默片刻,从容抬眸,和风霁月地一笑。
“是啊,上一局受了点小伤。”他温声道,“但受伤的狮子往往更凶猛,你不信的话,可以来试试。”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目光如深潭之水,反而教人有种莫名的寒意。
长发男在气势上没占到什么便宜,倒也不以为意,又把目标转向了傅蓝屿。
“看来二位是绑定穿越的?美女保镖,这在游戏里倒也不常见。”
“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反正杀起人来不论男女。”傅蓝屿舀着碗里的蘑菇汤,淡声回答,“不过就算受了伤,两个人终究也比一个人难搞些,劝这位大哥你别太掉以轻心。”
“看你这双手又白又嫩的,怕是拿刀都费劲,真的杀过人?”
“具体数量我记不清了,总之像你这样的,确实杀过不
少。”
这种心理博弈的环节,彼此都在打压对方的气焰,谁先怂谁就输了。
坐在斜对角的银发酷姐,叼着只鸡腿,含糊不清地笑了一声,不晓得在笑什么,她好像的确挺爱笑的。
麻花辫姑娘也勾起了唇角,并顺便问自己旁边的小帅哥:“刚我看了,这里一楼两间卧室,二楼两间卧室,肯定得双人合住,你要不要跟我合住?”
那小帅哥穿了件花衬衫,跟要去夏威夷度假似的,从一开始就不参与话题,只一门心思往嘴里塞蛋糕补充糖分。
他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会更愿意住在一起,你是来干什么的,相亲的吗?”
姑娘“嗤”了一声:“你就直说愿不愿意吧!”
“你随意。”小帅哥轻哼,“我又不吃亏。”
“蛋糕太甜了,劝你最好少吃点。”
“你管得着我吗?”
……
这顿饭吃得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
直到墙上的时钟敲了八下,众人放下刀叉正要回房,突然听见小楼的门被敲响了。
在白金局里,状况经常会随机出现,谁也不能确定这门应不应该开,开了又会发生什么。
所以大家站着没动,都很谨慎。
最后麻花辫姑娘按捺不住了,别看她长得温婉,其实有点急性子,当即快步走上前。
“算了,我去看看。”
她从猫眼里窥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拉开了大门,从门外拖进来一只巨大的长方形礼盒。
“没看见人,只留下了快递。”
其他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花衬衫小帅哥很谨慎地抬起腿,用脚尖勾开了礼盒的盒盖。
“……操。”
他没忍住,顿时骂出声来。
在场的人都是高级玩家,古今中外的恐怖故事基本上都了解得七七八八,没有没看过《死寂》的。
而此时躺在长方形礼盒里的,是一座约莫半人高的木偶雕像,木偶是男性,穿着黑色晚礼服,系红色领结。
这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木偶的脸,它的一双眼睛铜铃般睁大,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它的嘴如同被利器割裂那样咧开,牙齿外露,定格在一个僵硬而狰狞的笑。
傅蓝屿俯下身去,翻动木偶,见木偶的颈后,
写着类似铅笔印记的名字。
Billy.
木偶比利。
这个木偶的出现,就意味着噩梦的开始。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议论着。
“怎么办?这玩意儿放哪比较好?”
“就放客厅吧,反正按照常规,即使把它扔出去,它也迟早要回来。”
“放客厅没问题吗?”
“不然呢?你觉得有问题,你把它带回卧室。”
“……”
当然没人愿意把这鬼东西带回卧室,于是大家一致决定把木偶留在客厅,然后回房睡觉。
四间卧室,最后分房的情况是:
傅蓝屿和乔云铮在一楼左边那间,麻花辫和花衬衫在一楼右边那间;
阴阳怪气长发男和那个刺着纹身的肌肉男,住在二楼左边那间,银发女则独自住在二楼另一间。
夜深了。
*
卧室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布局也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座衣柜和一张书桌,雪白的墙面上,错落挂着几幅画,还有一件铜制的石英钟。
傅蓝屿坐在床边,给乔云铮盖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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