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福女/香火兽在六零 第51章

作者:红叶似火 标签: 年代文 爽文 玄幻仙侠

  岑卫东被逗笑了:“你还知道男人的脸面呢!”

  “那是的,奶奶说了不能欺负女孩子。”陈向上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瞧了瞧陈福香一眼,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但陈福香没听出来,跟着点头:“四奶奶说得对。”

  岑卫东差点笑出声。

  三人一猴说说笑笑到了四奶奶家。

  看到他们出去一趟还真的弄了这么多吃的回来,四奶奶惊得合不拢嘴:“你们这几个孩子,也太厉害了。福香,今晚就在咱们家吃饭吧。”

  陈福香摇头:“不用了,四奶奶,哥哥今天在家,我要回去了。”

  “那把鸭蛋分一分。”四奶奶捡了五个鸭蛋给她,没提野鸭子的事。不是她抠门舍不得,而是野鸭子是岑卫东抓到的,福香跟向上都没出什么力,她做不了这个主。

  陈福香也没拒绝,收了鸭蛋,笑嘻嘻地说:“谢谢四奶奶,我回去了。”

  “嗯。”四奶奶点头,又招呼她有空过来玩。

  等她走了之后,四奶奶看着地上的野鸭子,问岑卫东:“小岑,这只鸭子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拿到公社的食堂去卖?能卖一块多钱呢!”

  岑卫东摇头:“不用卖,杀了吃吧,分一半给福香兄妹。”

  听他这么说,四奶奶自然是很惊喜,可又觉得太占他的便宜:“这怎么好意思,要不还是给你煲汤补补身体吧,你的身体要紧。”

  岑卫东脸上仍然挂着笑,但态度却很坚决:“不用,四奶奶,大家一起吃。这段时间我也没少吃向上和福香从山上找的野鸡蛋,鸟蛋。你要分这么清,那我以后都不敢吃你们家的蛋了。”

  他都这么说了,四奶奶不好再坚持:“那好吧,我替福香和阳阳谢谢你。今天太晚了,这鸭子比较老,要多炖一会儿,咱们明天再杀吧。”

  岑卫东没意见:“我不会做鸭子,你作主。”

  等到次日清晨,四奶奶一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然后烧了一锅热水,把鸭子杀了,将开水倒进盆里,没过鸭子,烫几分钟开始拔毛。

  拔完了毛,她端起水盆去浇菜,走到自留地的时候,她不小心踩中了一个石头,脚步一滑,差点摔倒。手里的盆子倾斜了一下,水倒了出来,把她的鞋子和裤脚都打湿了。

  鞋子湿成这样,没法穿了。四奶奶只好回家,换双鞋子。等找出鞋子,她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鞋垫了。

  虽然她是绣鞋垫的,可那是要卖钱的,哪舍得穿啊,自己都是随便糊弄过去,怎么简单方便怎么来,还只有两双,有一双坏了好几洞,补了两次,又坏了,没法穿了,她就扔了,现在就只有她脚下这双。

  不垫鞋垫,脚出汗容易把鞋子弄脏,到底是心疼鞋子,四奶奶打开柜子翻出福香给她绣的那双鞋垫。这绣工是真的好,就是图案有些奇怪,一只黑色的乌龟背上驼着一条小蛇,蛇头很大,有点圆润,看起来憨憨的,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有几分可爱。

  当时四奶奶很好奇,问陈福香为什么要绣这个。

  陈福香说:“龟长寿,福香希望四奶奶能长命百岁。”

  这可是那孩子的一番心意,四奶奶摸了摸鞋垫上的乌龟,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轻轻将鞋垫塞进了干净的鞋子里,然后穿上,走了两步,不知是新鞋垫还是她自己心情好的缘故,换了鞋子后,她觉得浑身都轻盈了几分。

  带着这好心情,四奶奶出去把鸭子破腹,然后蹲在井边清洗鸭肠和鸭肝等内脏。

  她快弄完的时候,出去慢跑的岑卫东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说,四奶奶回头看到他脸上都是汗,于是说:“小岑,锅里我给你留了热水,你冲点热水吧。”

  这孩子爱干净,每天早上出去跑步回来都要洗澡,四奶奶渐渐也就习惯了给他留热水。

  “好,四奶奶。”岑卫东点头,回房间拿干净的衣服,然后拎了一桶水去浴室。

  洗干净澡,举起胳膊擦身体的时候,岑卫东忽地停了下来,他用力举起右手,将右胳膊肘弯起来,还是有点痛,但似乎比前一段时间好了些。

  不是他的错觉,他的伤似乎减轻了一点,没有上次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这更让他放心。因为一下子突然就好了,很不现实,一点点缓慢的恢复更符合实际情况,也更让他安心。

  但上次就闹出了一个乌龙,岑卫东今天也不着急,他打算待会儿再看看,他的身体是否真的恢复了一些。

  “卫东,向上,吃饭了。”外面传来四奶奶的声音。

  岑卫东回神:“好,这就来。”

  他快速穿好了衣服,出去将毛巾晾上。

  四奶奶已经将饭菜都摆上了桌,陈向上也坐在了桌子上,就等他一个人了。

  “四奶奶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马上来。”岑卫东把脏衣服泡上水,这才进堂屋。

  四奶奶笑着说:“没事,我们也不饿,吃吧。”

  岑卫东坐在她左手边,端着碗,吃了一碗饭后,他越加觉得身体舒坦了许多,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身上的旧伤疼痛有所缓解。

  看来这真不是他的错觉。

  皇天不负有心人,吃了这么久的药,又是天天针灸,他的身体总算有起色了。

  岑卫东抑制不住兴奋,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看得对面的陈向上狐疑地皱起了眉,吃个南瓜稀饭,咸菜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四奶奶看到孙子奇怪的表情,扭头看了一眼岑卫东:“小岑,你今天怎么啦?”今天怎么笑得这么奇怪呢,跟往常的笑都不一样。

  “没怎么,四奶奶,我就是觉得今天浑身都舒坦了许多,可能是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吧。”岑卫东高兴地说。

  四奶奶听了也替他高兴:“这可是个大喜事,咱们今天中午得好好庆祝庆祝。”

  “是该庆祝,等改天吧,有空我去县城一趟。”岑卫东含笑道。

  供销社的东西太少了,都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庆祝他可拿不出好东西。

  四奶奶听了摆手:“不用了,咱们有鸭子,还有去年的干鱼,昨天捡的鸭蛋,够做好几个菜了。”

  “嗯。那谢谢四奶奶,吃过饭我就去房老爷子那儿,让他给我看看。”岑卫东没拒绝她的好意。

  放下碗,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四队。

  房老爷子看到他很惊讶:“这两天不用针灸。”

  岑卫东摇头:“我不是来针灸的,老爷子,你给我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好转了一些?”

  “伸出手。”房老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出现了上次那种情况?你突然好了?”

  “这倒没有,就是今天早上洗完澡后突然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伤没那么痛了,像是恢复了一些,现在也这样。”岑卫东仔细描述自己的症状。

  房老爷子听说只是病情有轻微的好转,顿时来了精神:“你坐下,让我好好看看!”

第33章

  五分钟过去了,房老爷子捏着岑卫东的手腕,还是没说话,药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怎么样?老爷子,你……尽管实话实说,我承受得住。”岑卫东的声音有些干涩,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认命般的颓丧。

  房老爷子收回了手,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怕没希望,就怕这种给你一点希望,然后瞬间又将希望打碎,更何况是三番两次出现这种状况,便是心里再坚强的人,如此连番受挫也会受不了,更对病人的恢复不利。

  “咳,你的脉象没有明显的变化。不过你也别灰心,到底有些变化,这总比一直没变化强,有变化说明你的伤还有得治,年轻人,慢慢来,不要着急。”房老爷子委婉地说。

  岑卫东便明白了,从脉象上来看他的伤势并没有好转,也许今天的感觉也只是他的错觉,或者像上次那样,昙花一现,过一会儿,伤势又恢复了。

  说不沮丧是骗人。岑卫东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谢谢老爷子,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

  房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什么。这个年轻人心里什么都明白,不用他劝慰。再说,这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他自己想通。

  “今天不针灸也不换药吧?那我回去了。”岑卫东站了起来。他现在心里很乱,只想一个人静静。

  房老爷子点头:“隔一天过来让我把一次脉,药暂时不换,身体要是有什么异常,再过来找我。”

  “好的,麻烦老爷子了。”岑卫东转身出了房老爷子家。

  但这会儿,他并不想回四奶奶家,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出了四队,他干脆提步上了山,漫无目的在山脚下乱转。

  这会儿,孩子上学,大人上工,山间一片宁静,入目皆是苍翠的绿色,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在碧绿中,但再漂亮岑卫东也没心情欣赏。

  走到半山腰,入目是一片草地,上方有一棵高大的香椿树,树枝如盖,遮住了半个山坡。岑卫东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躺下,双手折叠,枕在脑后,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发呆。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长啸。

  岑卫东耷拉着的眼皮睁开,只见一只老鹰飞过,在村子上方盘旋了几十秒,最后挥舞着翅膀,飞走了。

  岑卫东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点点羡慕。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也许他当初死在那场爆炸中才是最好的结局,总比现在这样做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强。好,好不了,死,也死不了,最爱的部队是别想回了,就算转业到地方,他这病怏怏的,又能做什么?劳动强度稍微强一点,他恐怕又得回医院,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

  现在的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累赘!

  岑卫东双手用力地捶打地面,发泄内心的痛苦。

  “卫东哥,你怎么啦?”怯怯的,带着浓浓关切和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岑卫东浑身一僵,睁开眼,看着蹲在他旁边,一脸担忧的陈福香,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试试这泥土硬不硬!”

  陈福香撇嘴:“卫东哥,你骗人,你刚才的表情好吓人,还有你的手背都流血了,不痛吗?”

  说谎被小姑娘直白地指了出来,岑卫东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坐了起来,抬起手背,发现上面被地面上的石子划破了,血珠子顺着手背往下滑,青青紫紫绿绿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怕吓到小姑娘,他将受伤的右手放到一边,手背朝下,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一点小伤而已,不痛。对了,福香今天怎么上山了,就你一个人,向上没跟你一块儿?”

  “向上去割猪草了吧,我没叫他,我就上山摘点桑葚。”陈福香指了指山坡上方。

  岑卫东抬头望去,那儿有一棵水桶粗的桑树,上面结满了桑葚,紫的、红的、青的都有。

  “这么高,你能爬上去吗?太危险了。”岑卫东不赞成地说。

  陈福香指了指已经爬到树上,钻进绿叶中的栗子:“有栗子呢,不怕。”

  似乎是听到在叫它,栗子从茂密的树叶里探出一个脑袋,张嘴冲他们吱了两声,嘴边、舌头都被桑葚染成了紫色,看起来特别滑稽。

  “栗子,你小心点,别弄得一身都是,不好洗。”陈福香连忙叮嘱它。

  “吱吱……”叫了两声,它又缩回了树上,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这只猴子真是鬼精鬼精的。岑卫东也见过不少猴子,但就没看到过这么聪明通人性的。

  见栗子跑了,陈福香也没再管它。她跑到路边,掐了一团黄荆条上的嫩叶,递给岑卫东:“搓一搓,敷在你的手背上,这个止血很快的,我们割到手,都用这个。”

  不过是被石子划破了手背而已,这样的小伤对岑卫东来说不算什么,他们训练磕到碰到撞到刮到都是家常便饭的事,这种小伤不用处理,一两天自己就好了。

  可对上陈福香担忧的眼神,岑卫东没法拒绝,接过了叶子在掌心搓碎,敷在了流血的地方,伸出去给她看了看:“这下可以了吧。”

  “嗯。”陈福香点点头,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卫东哥,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就她?一个傻乎乎的天真小丫头,怎么帮他?他遇到的这个麻烦,目前来说,谁都帮不上,他该想的办法也想了,如今只能顺其自然。

  岑卫东摇头:“谢谢福香,不过是一点小事,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真的没关系吗?”陈福香还是不大相信,他刚才的脸色好难看,比小时候她挨了梅芸芳的打时哥哥的脸色都还难看。

  岑卫东不想提这个,掐了一根细长的草,在手里快速地翻折,几分钟后,一只惟妙惟肖的蚂蚱就编成了。

  陈福香满眼惊叹地望着他手上的小东西:“卫东哥,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