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4.3亿年 第39章

作者:君子以泽 标签: 玄幻仙侠

  苏释耶:“呵,三千万的钻戒算什么。商业帝国红月海我都收了。”

  梵梨:“第二名,加斯希天!”

  希天:“排多少名都无所谓,反正我不出场= =。也没人记得我= =。”

  梵梨:“第三名,布可夜迦!”

  夜迦:“各位小仙女们猜不到吧,教授也可以有钱的。”

  梵梨:“最后一名,星海。呜,抱住我们的最穷男主角哭……”

  星海:“虽然我不富裕,但我的钱,我的人,100%都是你的。”

第30章

  当天晚上, 红太太和红妹妹就光速搬家了。红先生直到两天后的凌晨1点才发现她们离开。邻居出差了,他刚和邻居老婆享受完长达三天的形影不离,足不出户, 现在哼着小曲儿回到家里, 正想着如何跟两位太太绘声绘色地描述出差旅途中的风暴,却发现一、二楼大部分摆设被一扫而空。原来摆婚纱照的相框处, 只剩下了一张碎片。

  那是他的头,从婚纱照上扣了下来。

  “老婆?宝贝?”他左顾右盼,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尾巴“噼里啪啦”抽打个不停。

  看见这一幕,当当跑来问梵梨发生了什么事, 梵梨把事情经过跟她大致交代了一下,当当抽了抽嘴角说:“哇塞, 渣男, 活该。”

  梵梨也只觉得红先生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但很快她就抬头看了当当一眼, 满眼诧异——对了, 当当!红先生出轨对象真不是当当?她想起泡泡小姐婚礼上项链的事, 于是问:“当时你男朋友送你项链的时候, 不是直接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那天我们楼下那个劈腿渣男在当侍应, 我男朋友是让他把项链给我的。所以, 我不太想和男朋友在家里约会,免得他知道太多乱说话。”

  果然,之前误会她了,自己还跟她解释了一大堆不要当小三的话,有点羞耻……那,当当是跟谁好上了?

  “你男朋友不也是孩子爸爸吗?”梵梨小心地说道。

  “我只是喜欢有房子的孩子爸爸, 又不喜欢有老婆的爸爸。如果是有老婆的孩子爸爸,他必须得先离了婚,我才会跟他谈恋爱的。再说了,我男朋友才没结过婚。”

  听到前半句,梵梨本想说她这歪成比萨斜塔的三观里还有一丝道德存在,但听到最后,她又一次快晕过去了:“没结过婚。然后他有孩子了?”

  “对啊,他有很多女人,很多孩子,其中有个女儿还特别优秀,但他没结过婚。”

  “那你觉得他会和你结婚吗?”

  “当然不会,怎么了?”

  “……”

  “别这样嘛,他那个女儿你可能都知道是谁。等我带你正式见了他,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迷恋他——对了,他还有好大的房子!”

  “对房子如此执着,你改名叫‘房妞’算了。”

  “咦,这个主意不错。我男朋友也说过,如果分手,房子是我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叫我‘房妞’了。”

  “别说了。乖。”梵梨捂着头,“让我当几天正常人,我接受不了更多惊吓了。”

  学习方面,除了核心奥术进展缓慢,其它科目都进步飞快;但生活方面就有些棘手了。虽然卖了美乐珠,还有一百二十多浮存款,但一直坐吃山空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挣钱。

  梵梨用课外的时间去找很多家公司应聘兼职工作,大部分都因她的学生身份或海族语口音不标准拒绝了她。她明白,按照她现在的知识水平,其实可以找到一份比较体面的兼职。他们只是找借口拒绝她而已。

  红月海最近的整个风向都侧重种族平等,但种族歧视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海族文化里,她的种族就是原罪。加上身份证上面赤裸裸地写着“风暴海”——自从海博会让苏释耶开幕,红月海已经站队了,他们听圣都党的。

  所以,哪怕她拿着落亚大学的学生证,这些公司也会以各种借口拒绝她。

  最后,她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讲话的工作。

  海洋里有很多“清洁站”,在这些地方,会有很多“清洁工”替途径此地的海洋生物身上的细菌和寄生虫:诸如两条裂唇鱼一起工作,一条在条纹胡椒鲷的嘴里吃细菌,另一条在外面清理它的皮肤;岩虾啃食食蟹豆齿蛇鳗的死皮,也为鞍斑双锯鱼做出浑身亮晶晶的“全面保洁”;长满赭石色大斑点的豆点裸胸鳝张开厚大的唇,尖翅燕鱼舒展地躺平,等待裂唇鱼为他们的口部、皮肤做清洁;爪哇裸胸鳝专程游到“清洁站”,大大张开嘴,让丽尾瘦虾吃掉它牙缝里、鱼鳃上的寄生虫……

  百万年的进化,令这些被清理的海洋生物有极强的辨识能力。它们从不会吃掉有“清洁工”标致的生物,例如身上有明亮白条纹的清洁虾。

  这种明亮的白条纹也因此成为了光海各种清洁公司的标志——海族的世界里也有类似“清洁站”的服务公司,只不过更加商业化。它们不仅可以为海族做全身细菌清理,还可以清理他们的所有物,就像干洗店一样。

  这些公司竞争激烈,两个最大的清洁公司各自的标志分别是裂唇鱼和岩虾,就像肯德基与麦当劳一样拼比得你死我活。公司的广告也总是带着他们服务项目的对应海洋生物,例如剔除死皮和牙齿护理标志是清洁虾和岩虾、坐骑保洁的标志是新月锦鱼等等。

  梵梨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就是在一家小型清洁护理公司照料各式各样的“清洁工”,活动空间仅限于清洁公司的“车间”里,互动仅存在于她和海洋生物之间,轻松自在无压力,但也确实是最低廉价劳动力的一种。干这种工作的人都被呼来喝去、毫无尊严,同事不是性格暴躁的民工,就是不识字的两三百斤大妈,要么就是断尾的孤儿……别说她的同龄人,连个大学生都没有。

  梵梨一直觉得打杂和打工是两回事。打工是替别人工作,从而学到东西;打杂除了用时间换钱,没有任何意义。年轻时如果有学习的条件,就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攒足经验用智慧赚钱,改善自己和别人的生活,而不是一味地输出劳动力。所以,她也从不想为证明自己经济独立,而去快餐店这类地方打杂。

  而现在为了生存,她已经突破底线,拿着一小时25德的薪水,在最low的地方打杂了……

  星海为了保护她,连她兼职都要送她去。为了保持最后的尊严,梵梨骗星海自己做的工作是接待员,因此,也从来不让他靠近她的公司。只是这样工作下去,就算每天都忙4小时,不休息,一个月也这能赚30浮卢门而已。交了房租吃了饭,还是一穷二白,积攒不了任何财富,还是连课本都买不起。

  于是,她花了12.5浮买了个广播器,也就是便携小型收音机,在固定频道“落亚商政会谈节目”学习海族文化、进阶海族语。这个频道没有任何别的内容,连音乐都不放,只有24小时不间断的对话。

  在这个节目的帮助下,她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发音也标准了很多,只期待能早日找到一份报酬更高的兼职。

  因为学习加工作格外充实,梵梨的时间管理能力也突飞猛进,已经交了第一份论文,开始准备奥术史的小论文。每天像陀螺一样忙,她对别的事情的兴趣也减少了很多。以至于有一天中午,她在食堂里看到惯例彪悍的画面,也没有任何反应。

  此刻,悍公主坐在男朋友身上,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让他仰头对着自己,把舌头直伸入他喉咙,尾巴和他跟麻花一样缠在一起——强行观赏如此画面,很多保守的女孩还是会觉得被冒犯了。

  “真的很恶心,对不对?”霏思看了看悍公主,简直怀疑他们俩面其实已经在交尾了,于是使用了隔音术,“虽然我见过很多还没结婚就交尾的不自爱的女生,但随便到逆戟族这样的,还真的是很少见。”

  梵梨的关注点是“没结婚交尾就是不自爱”,但她不敢提问,怕说错话。凑巧的是,琉香替她开口了:“还没结婚就交尾就是不自爱?悍公主这种乱来的不算,万一人家是正经谈恋爱的呢?”

  “如果是正经谈恋爱,就更不应该婚前交尾,不是吗?共同孕育后代是非常神圣的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跟人交尾呢?”

  “我赞同你的观点!”当当叉腰挺胸,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也觉得在没得到足够保障前,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出去了!男人没有房,没有孕育孩子的经验,就是非常不可靠的!你就不能跟他生孩子!有房另当别论!”

  “霏思,你跟蓝思不是已经在一起三十多年了吗?”梵梨惊讶地说道,“难道,你们三十多年来,一直都……”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禁欲能力,霏思特意解除了隔音术:“当然没有!你觉得我们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哇,怎么做到的……”即便是在人类社会里,这样的情侣也是闻所未闻。

  “因为我们就是对自己、对另一半负责啊。”

  “霏思,你们这个保守程度,我感觉都接近封建了。”琉香听不下去了,“三十多年没交尾,拜托,长时间完全脱离性的爱情,还能算爱情吗?你是无所谓,反正女生本来就比较能忍,还可以到处显摆自己是个处女,但你考虑过蓝思的感受吗?”

  霏思顿了顿,涨红了脸说:“真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蓝思和我想法完全一致,不然我们也不会坚持到今天。如果一个男人足够爱你,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勉强你的。只有不爱你的男人,才会打着爱你的旗号,去逼你牺牲自己,让你付出惨痛代价,来满足他的私欲。”

  “你说得对,如果他爱你,他是不会勉强你。但是,他在勉强他自己。你如果爱他,就不会让他折磨自己。”

  “琉香,如果你想跟逆戟族女性学习,那是你的自由,但请不要试图把坚持贞洁的女孩拉下水!也不要试图给我扣‘封建’的帽子,因为你我都知道,我的做法才是对的!”

  “你……”琉香提起一口气,鳃大大张开,半晌没说话,脸也慢慢变红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好了,每个族群化文不同嘛。”梵梨笑着摆摆手,“霏思是对的,琉香也是对的,甚至逆戟族也是对的,大家基因不同,当然与之相对应的婚恋习俗也有天壤之别,咱们求同存异吧。”

  “梵梨,我以为你会有点不一样的。因为,你看上去像个好女孩。”霏思蹙眉看着她,“这么说,你也赞同婚前交尾?”

  “没有,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好争的,谁对谁错不重要,影响不了我们的……”

  梵梨话还没说完,琉香就猛地一拍桌:“哦,所以现在你又开始攻击梵梨了是吗?我是看在梨子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说重话。既然你连梨子都不放过,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想问问你,霏思,你是个物品吗?”

  “什么鬼,我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来对待呢?是不是以后你‘终于’跟蓝思结婚了,交尾之前,你要在自己脖子上系上一个蝴蝶结丝带,让他轻轻一拉,好把礼物拆封,再享用你?恭喜你,从那以后,你就是他的所有物了。他叫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叫你往北,你就不敢往南。然后,他最好不要出轨或家暴,因为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了,你离不开他,只能一直忍!如果你选择了离婚,那对不起,男人喜欢的是女人,而你只是个物品,离了婚的物品就是个二手货,而我们都知道,谁都不喜欢二手货!”

  这番话杀伤力可谓十足,听得梵梨和当当都变成了两块木雕,针都扎不出个声音的那种。

  梵梨原以为霏思会暴跳如雷,拍桌子跟琉香对骂。但霏思没有。她只是默了两秒,抬头说:“你想多了,蓝思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俩都不会有二次选择的机会。或许你所接受的教育没有我的那么严格,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一句,女孩子要自爱,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交给别人。交尾是模拟繁育后代的行为,我们都要对后代负责。不要以后让你的孩子觉得,妈妈和爸爸在婚前都跟其他异性有过不干净的……”

  “你可以闭嘴了!”琉香恼怒地打断她,“我和谁交尾,和你没有关系!”

  “琉香,你不会已经婚前失贞了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但不是处女,只代表你不干净了,不代表你的人生就结束了,你可以找一个同样不是处男的男孩子结……”

  只听见“砰”的一声,琉香把戳快砸在桌子上,起身,把书包甩在背上,转身游走了。

  接着大概有两分钟时间,海水中都弥漫着窘迫的分子。梵梨和当当低头吃饭,霏思把盘子里的虾都戳成了肉酱。最后,她提起勇气来说:“我……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嗯。”梵梨声音很轻。

  “何止重,”当当声音也很轻,“简直堪比独裁官大人的九号铀弹。”

  “可是,我们现在还很年轻,即便撇开文化差异的问题,也不应该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交尾上。繁育是学业、事业都进入基本完成状态以后才要做的事,现在大好时光,花那么多时间泄欲,影响前程,有什么意义呢……”

  “你刚才可以这么告诉她的。”梵梨头没动,眼睛转了转,看看旁边琉香愤怒离去的方向,“……或许她还会特别赞同你。琉香也很用功的。”

  霏思长长叹了一口气,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又单手撑着它:“你说得对。我情商太低。”

  “你们都是学霸。而我只想找个男人。”当当看了看梵梨,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小声说道,“有孩子的那种。”

  关于女性保守程度这个话题,果然是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文化背景中,都会引起巨大争议。看两个小姐妹闹得那么僵,梵梨觉得很头疼,但不知道该怎么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下午上课时,星海坐在她身边,跟她主动聊起了这个话题。

  “你们今天中午吵得很厉害。”

  “啊,你听到了。”梵梨先是一愣,然后挠了挠头,“对哦,霏思后来解除了隔音术。好尴尬。其实,我和当当没参战,琉香和霏思闹得有点不愉快。”

  “嗯,我知道。”

  “女生很无聊吧,为这种事都可以吵成这样。”

  “男生也一样。总是有一帮为睡过很多女人沾沾自喜的,又有一帮嘴里说着‘真羡慕啊’其实对这类人瞧不起的。”

  “哈哈!但你们不会犯蠢到吵起来。”

  “只会打起来。岂不是更蠢?”

  梵梨被他逗笑了。正想说,星海你居然很有幽默感。笑了半天,发现对方并没有笑,瞬间觉得笑点那么低的自己,宛如一个傻子。结果,她不笑了,给自己泼冷水了,他反而笑了:“梵梨,你的内心世界可还真丰富。我很好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哈,你又知道我情绪波动大了。”

  “我是鲨族。”

  “半个。”梵梨戳了他一下——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很自在地开这种玩笑了,“管你怎么想,我当是赞美收下了。”

  “你倒是很会自圆其说。其实,今天听她们吵成那样,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观点。可惜你什么都没说。”

  “我的观点?”梵梨指了指自己,见星海点头,仰头想了想,“我没想那么多。可能我比较赞同霏思后来说的观点吧,觉得现在成绩最重要,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果然是学神梨会给出的答案。我知道了。”

  梵梨心里呐喊着放过我吧,别再提“学神”了。每被人叫一次“学神”,她对最终考试的惧怕就多一分。于是,她只能迅速转移话题:“只问我,你很狡猾哦。少年,交出你的答案来。”

  “嗯?”

  这一声浅浅的、语调上扬的“嗯”,听得梵梨心里一酥,差点打了个激灵。她清了清嗓子,说:“你赞同她们谁的观点呀?”

  “谁都不赞同。我和你一样,觉得这是每个人的自由意志。我们无权干涉别人,也没必要去改变别人。做好自己就好了。”

  “那你觉得一个女生是独立有思想更重要,还是保守顺从更重要呢?”

  “男生想法很简单的,没有你们女生那么复杂。我们才不管女生有没有思想,保不保守,我们只喜欢漂亮的、浪的。”

  梵梨“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对不起,问鲨族这个问题。我的错。”

  “但你要是问我个人的观点的话,我觉得爱情最重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