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 第192章

作者:之昔 标签: 甜文 仙侠修真 玄幻仙侠

  顿了顿,小二小声说:“两位客官可吃肉?不吃的话当我没说,咱们客栈也有素斋的。”

  大安国讲究的是不能吃看家狗和耕地牛,其他动物饲养起来,则是为了吃的。

  苏苒之除了特别喜欢鱼肉外,对于鸡鸭不挑,偶尔入乡随俗吃一点并无什么不妥。

  “我们不挑,不过,小二哥,开渔节是什么?”

  “咱们临水嘛,据说早几百年还没这么繁华时,大家都靠捕鱼为生。开渔节就是让走水上生意的渔民们在水边驱船,唱歌斗舞,看谁的船跑得快,可热闹了。”

  “知道了,多谢小哥。”

  “客官千万别客气,这是上房,您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

  苏苒之给了他点赏钱,关门后泡了茶给秦无斟上。

  “我总觉得,当时在船上看到的那一盘棋,好像在对我暗示着什么。”

  尤其那位赢了的老者还抬眸看着她说了最后那一长串。

  那些话通俗易懂,就算苏苒之没有围棋基础,也能听懂。

  无非就是讲他是怎么赢的。

  ——棋行险招,不破不立。

  苏苒之记忆力极好,可以在完全不懂棋的基础上对那十九行、三百六十一个点的落子顺序进行复盘。

  实际上,一路上她和秦无已经复盘了数次。

  “最后,黑子成龙之行,原本看似占尽优势的白子反倒因为‘气’不够,所占之地尽数被黑子所吞。”

  苏苒之念叨,“黑龙黑龙……难道在暗示河伯化蛟龙之事?”

  如果她没记错,会做煎包的李老爷子今年年初就出发来助黑蛇突破了。

  秦无跟苏苒之一样,注意力原本都在棋盘上。

  为此他甚至还打算买些书籍回来研究那一盘的精妙之处。

  这会儿听到妻子喃喃‘黑龙’,只觉得茅塞顿开。

  原来迷底就在谜面上!

  “十有八九。”秦无应声。

  两人这么想着,沐浴后随便要了点吃食,便躺在床上休息。

  明儿一早得去拜访城隍爷,他们还是养精蓄锐为妙。

  晚上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看一下开渔节,顺便放个河灯祈福。

  与此同时,那位武官被请入了一户宅子。

  请他进去的女子嘟囔抱怨着:“你怎么来得如此晚?我听说船只午时就到了,哎,又先去见自己狐朋狗友了?你表弟的事情你就不放在心上,他年年一到处暑就心口疼,像刀扎一样,我也是没办法,找了先生说煞气能镇邪祟。你明日陪他一天,好好给他镇一镇。就当姨母求你了。”

第117章

  说是‘求’, 其实女人的语气还是以抱怨居多。

  “浦和,还愣在外面干什么?快快快进来,再过两个时辰就到子时了, 你表弟已经在屋里等你很久了。”

  女人作为武官母亲的妹妹, 说话很是不客气。

  跟在她后面的男人听了后则有些许尴尬。

  “浦和从上河渡赶来, 得坐整整七日的船, 旅途劳顿。来人, 先请表少爷梳洗一番, 吃点东西再小憩一会儿。”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但被男人打断:“你急什么,浦和现在是陛下钦点的锦衣卫,他回乡一趟不容易, 定有公务在身。能抽出一天过来已是极为不易,咱们作为长辈, 怎么说也得先让孩子吃口饭。”

  武官本名叫庄浦和, 刚过弱冠之年。

  其父曾是军中‘斥候’, 有极佳的视力和听觉。

  斥候一职在军中地位极高, 能早些发现敌军动向, 便能为我军抢占先机。

  庄浦和继承了父亲的能力, 但因为这几年边关无甚战事, 他去军中也做不出什么功绩, 便投身入了京都, 成为只听从陛下号令的锦衣卫。

  锦衣卫职责复杂,包罗民间各种能人异士。

  耳目好也在其招人范围内,适合下放到各州府做‘听记’之活儿。偶尔发现官员贪污,也可先斩后奏。

  早在去年腊月的时候,庄浦和的姨母就求到了他母亲那里。

  希望他能在今年处暑回乡来镇一镇困扰他表弟的那邪祟。

  庄浦和这边碍于情面, 便跟指挥使禀明此事,塞了好些银子,才在七月得了一个外放的活儿。

  顺道完成姨母的要求。

  “我这也不是担心咱们阿煊么?”女人说,“浦和,你表弟房间大,屏风后面有单独的浴桶,你不如在里面洗澡换衣,反正表弟也是男子,不碍事。”

  庄浦和听着姨母和姨夫一唱一和,怀里抱着刀,只言不发。

  夫妻俩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见他一声不吭,心慌之下大脑一片空白,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啊,这、这样安排……如何?”

  夫妻俩不敢跟庄浦和对视,都很担心小心思被他看穿。

  但庄浦和也没回应,周围陡然安静下来。

  只有外面打更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夫妻俩以为庄浦和不会应声时,他手臂垂下,绣春刀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身侧。

  “好啊。”庄浦和道,“客随主便。”

  女人不敢再说话,男人则壮着胆子拍拍他的肩膀,“跟亲姨夫还客气什么,咱们浦和哪里是客,在咱们家,浦和也是大少爷!”

  庄浦和没再吱声,一行人安静的走在外院里。

  脚步声清晰可闻。

  庄浦和听着姨母‘咚咚咚’的心跳声,突然开口:“我三年未回,听说表弟说亲了?”

  他今年二十有三,表弟二十一,正好都是说亲的年纪。

  女人汗涔涔的手在身侧抹了抹,说:“……是,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写信告诉姐姐。唉,浦和啊,你想想,咱们家在淮明府不说大富大贵,那也算中等家庭吧?我相中好几个家室相当,年龄相仿的姑娘家,过去谈,人家都说姑娘已经有主了,就看不上你表弟。”

  男人最好面子,见不得别人说‘看不上自家孩子’。

  因为这句话的引申含义就是‘看不上他们家’。

  他罕见发了火,道:“你这当娘的怎么说话?他们自己没眼光!那些人家自己没多少家底不说,一个个还都想着攀高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姑娘的模样,我还不想要这样的儿媳。”

  这些都不是庄浦和想听的。

  他想知道的是那位答应和表弟成亲姑娘的事情。

  早在午时那会儿,船只就停靠在岸边,他之所以晚了三个多时辰来姨母家。

  无非就是跟年少时的酒肉朋友打听一下姨母家的近况。

  作为锦衣卫,身为皇帝手中的刀,这几年来庄浦和可以说是一直行走在刀尖上。

  锦衣卫里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连父母都不能说。

  偶尔与朋友吃茶喝酒,还得时刻担心被套话。

  久而久之,庄浦和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更别提表弟这病由来已久,前面二十年他都是自己忍过去,反正只疼一天,又不会死。

  怎么今年突然找他回来?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但短短三个时辰,庄浦和还没想明白。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表弟的房间,姨夫赶紧让下人们去备热水,让他洗澡。

  庄浦和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表弟,眸间带着浓浓的惊讶。

  三年不见,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姨母在一旁说:“阿煊,还不快来拜见表哥?”

  表弟阿煊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因为他面容太过消瘦,以至于看起来眼睛有些格外大。

  黑白分明,在烛光下看着有些瘆人。

  ——这一点庄浦和完全没打听到。

  可见姨母一家将此事藏得很深。

  阿煊听到母亲的话,脑袋没动,眼珠转到庄浦和这边,咧开嘴笑出声来。

  他爹在一旁叹气:“造孽啊这是!”

  这场景虽然诡异,但庄浦和连鬼都不怕,更别说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庄浦和的声音很冷静:“阿煊这是何病,我娘在家整日挂念阿煊的身体,姨母怎么不写信告知一声?若是姨母不嫌弃,可以带阿煊去京都,大夫与能人异士无数,应该有机会治好。”

  “淮明府也是一个大府城,我和你姨夫也请了不少先生来看……”

  说到这里,女人声音一顿,话题一转,道,“只可惜还是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有一个稍微有点本事的人说,请一位血脉接近,浑身带煞气的族亲前来,便有希望镇住。”

  庄浦和一双鹰眸看着姨母,问:“镇住什么?”

  “……镇……镇住那邪祟!”女人似乎被他的眼神给吓到,嗓音中带了哭腔,道,“浦和,你看到阿煊这样的状态,是不是怕了?姨母都这样照顾他两年多了,只是让你陪他一晚上,一晚上就行!”

  庄浦和神色舒缓下来,左手的刀却一刻都不带松开。

  他玩味的说:“姨母的要求母亲都跟我说了,我既然答应,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您这句颇有歧义,我要是各大姑娘,这会儿脸都不得羞红了?”

  女人也自觉失言,吩咐人去准备洗澡水了。

  在庄浦和洗澡时,屋内只剩下他和那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表弟阿煊。

  他自然能察觉到此事处处都不简单,但又觉得那是自己的亲姨母,不大可能会现在就对自己下杀手。

  因此庄浦和虽然心有怀疑,还是依照他们的吩咐做了。

  只是在入水洗澡前先查看了一番其中是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