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mocha
秦老爷子七十岁的大寿,他私底下送一坛不知名的酒也就算了,但偏偏却被人以这种形式推到台前来。如果最后一品鉴发现这酒一般,那就很不好看了。
不管大家如何小声议论,倒是秦钊,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居然是玉冰烧?”
他见宾客们有些不懂,索性科普了一下:“玉冰烧也是传统名酒,是岭南特色。它的制作方法源自于清代的一位翰林学士。所谓‘缸埕陈酿、肥肉酝浸’。据说是在封坛的时候把一块肥肉浸在酒液里,让它吸收酒里面的杂质。酿出来的酒别有一番风味。岭南语里,‘肉’与‘玉’为谐音,所以才叫做玉冰烧。”
原来如此!大家脸上都做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叶夭点头表示他的确说到了点子上。玉冰烧之所以特别,就在于这一块肥肉。当时她在岭南,看了一家工坊秘制的方子之后觉得特别有趣,才用了另外一个酿酒的秘方给换了过来。还承诺不会把这个方子酿成的就投入市场。简而言之,卖个几坛可以,但要开个酒厂专门靠这个赚钱就不行了。
也有女士们嘀咕:“那全是肥肉的油脂,不是会很恶心?”
谢胜利看她一眼,赶紧解释道:“这玉冰烧里的肥肉吸收杂质后的确会形成一层油脂,不过这层油脂和酒液是分开的,只有过滤完油脂,才是完成品。我这送过来的肯定是成品嘛,总不可能让老爷子喝之前还自己动手吧。”
大家都轻笑起来。
的确,这两坛酒,叶夭在发现后就已经过滤好,再重新装了坛,再用灵力封好。
秦钊笑了:“小谢,这玉冰烧,虽然不常见。但我以前喝到过非常好的,至今印象深刻。所以今天如果你的酒不能超越我印象中的那一杯的话,那就算是你输了。”
谢胜利扬起头,“没问题。”
于是,在秦钊的示意下,管家开始开酒。
他先开的那瓶春芝堂纪念酒。纯金的顶盖,拧开后被密封得极好,需要特制的工具才能开启。等到瓶盖被完全的打开,一股极为霸道的酒香味从瓶中溢出。秦家主宅的这处大厅场地极大,但即使如此,站在外围和角落的人都能闻到这股酒香,可见它的非凡气势。
“好浓郁的窖香!”秦钊赞叹道:“不愧是用了百年窖池的酒来调制的!”
谢胜利也好酒,他使劲吸了一口鼻子:“的确是香!”
这种浓香型的白酒,对于香味的要求非常的多——要香,但又不能过分的追求香,让香味盖过酒味。所以在开瓶后的那股香味散去后,它的余味开始转为更加醇厚和悠长。
侍应生从旁边递上小酒杯,总共六杯。一杯给秦钊,一杯给李凡,一杯给谢胜利。另外三杯则是在宾客中找了三位公认的爱酒也能品酒的人。毕竟这是带有一场比拼形式的品鉴。
上百万的酒,当然也有人想要尝一尝是什么味道,但在场的人士都非常的自矜,不可能会主动要求的,只能暗自羡慕。
“想喝?”唐祁风看叶夭看得还挺认真的,问道。
她若是想喝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去讨一杯。
没想到叶夭果断的摇头,“不想。”
百年窖池的酒而已,她在天上湖的时候还喝过千年的灵酒呢。所以,也并不是太感兴趣。
几人饮完杯中的酒,都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似乎还在回味这杯中物的滋味。然后才叹道:“果然好酒!”
一人道:“这可以算是刘振东大师的巅峰之作,比他过往调的酒都要更好。”
另一人道:“辛而不辣,回味绵长。层次分明但是又非常的和谐。”
秦钊也点头,“刘大师可以凭这酒留名。”
酿酒既要看原材料,还要看酿酒方子,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人。传统顶级酒其实非常讲究调制的艺术,调酒师就是一瓶酒的灵魂,秦老爷子这话已然是对于一个调酒师至高的赞赏。
李凡得意的看谢胜利一眼,却发现谢胜利正沉醉在刚刚那一杯酒里,对于他的小挑衅完全视而不见。这让他有点狐疑也有点郁闷。
这家伙不是来骗酒喝的吧?
李凡的酒,秦钊加三位评委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谢胜利的这坛玉冰烧想要超越它,感觉除非出现奇迹。场中众人几乎都是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情来看待接下来的场面。
“没关系,品个酒而已。让谢叔叔不要放在心上。”秦凤声安慰谢三道。哎,他这个舅公呀,就是被爷爷和奶奶给宠坏了,一把年纪了还那么的争强好胜,非得搞这么一出。
谢三原本很紧张的,但看到自己老爸轻松的表情之后忽然也放松下来。自己要相信女神!
嗷,感觉好像还挺好喝的样子,馋,想喝!
接下来就是开那坛玉冰烧。
管家在接触到坛口绕着的藤绳后,看似很轻松的就把坛口的那一层牛皮纸给揭起来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他揭起来的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感受从手上扫过,这种感觉,就像是冲破了某种凝滞着的东西,一下子变得畅通起来。用年轻一点的说法就是,好像揭开了某种封印一般,非常的奇妙。
相比于春芝堂纪念酒的霸道香气,玉冰烧的酒香要更加的清冽,一时之间,那份醇和幽雅的香味似乎无处不在,萦绕在整个空间里。所有人闻到后,都不由为之一振。
闻起来好像还不错?原本看衰谢胜利的人忽然有点不确定起来。
李凡也是如此。
镇定!他告诉自己。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在不自觉的抖动,这是自己紧张的表现之一。
照例是六小杯,管家送到各人手中。
秦钊看到自己手中的白玉小酒杯,酒液清澈透明,衬得这玉质显得更加的柔和。拿在手上,就是一副极美的小品。喝下去后,久久不能言语。
其余几人,包括李凡也是。
“怎么不说话了?”场中开始有人小声问同伴。
同伴也不懂,耸耸肩。
谢胜利倒是从这种氛围中清醒了过来。他还挺想再喝一杯的,但看到大家都这副陶醉的神色,于是也决定先按兵不动。
“好酒!”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叹道,是那三位品鉴人中的一位,“没想到今天除了刘大师的酒,还能尝到这么特别的酒,不虚此行呐!”
“这玉冰烧果然很独特,在酒中还带着点脂香,应该就是那块肥肉起到的效果,口感也会更加偏甜一点点。”另外一人加上一句:“它最大的特别之处,我不好形容。可能就是喝了之后,会让人觉得舒服。”
从五脏六腑到汗毛孔,都在向大脑传递着舒服的讯息。
“我竟然觉得它和刘大师酿的这瓶酒,不分伯仲。”第三人笑道。
场中一片哗然。一个不知名的民间酿酒师酿出来的酒居然和刘振东大师的巅峰之作可以相提并论?大家都看向了秦钊,想看看他怎么说,毕竟他才是今天的绝对主角。
秦钊喝完那杯酒之后一直默然不语。此时,眼神复杂,看向谢胜利:“小谢,可否告知,你这酒是何人所酿?”
第57章 兰花
谢胜利听到秦钊的问话时, 刚想开口,眼角余光却在此时扫到了站在一边的儿子。谢三正在对他微微的摇头,他原本要说的话就给咽了下去, 改口道:“这是犬子一位朋友所酿,我也不认识。”
秦钊看了一眼谢三,微微一笑, 倒是没有再追问。他用大拇指抚着手中的小酒杯道:“这酒倒是和我几十年前喝过的玉冰烧味道有些相似。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喝不到这样口味的玉冰烧了。”
在一旁一直看着不说话的秦凤声奇道:“既然都是玉冰烧, 酿造的方法一致, 爷爷想喝也不至于喝不到吧?”
品鉴三人组的一人闻言笑道:“这顶级的白酒, 酿酒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相同的方子,但酿的人不同, 可能出来的效果也会天差地别。而且这坛玉冰烧,的确和我之前喝过的有所不同。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谢三, 谢三眨眨眼,挂上无辜的微笑。
秦钊补充一句:“的确不同。甚至比我几十年前喝过的还要更好。”
叶夭默默的心想,那可不是要更好吗?之前的玉冰烧都是即酿的, 最多也就三个月。这次的这坛,却是真真正正的经过了几十年的时光发酵。
很多几十年陈酿的白酒其实是没办法喝的,越是陈酿的酒,挥发的物质也就越多,度数会非常高, 没有几个人可以受得了。这也是为什么春芝堂的纪念酒不是直接采用百年窖池中的原浆来做酒, 而是需要用它来作为基酒进行再一次的勾兑和重新调制, 从而让它焕发出新的活力。
但叶夭的这坛酒却不一样,她用灵力封坛, 又经过了真正长时间的酿造, 使坛子中的酒液形成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既有着陈酿的醇厚, 又有着新鲜清爽的口感。而且坛口的灵力封印这么长时间过去后,已经有部分开始逸散到了酒中,可以说已经称得上是灵酒了。里面灵力的含量还刚刚好,凡人也能承受得住。
这也是为什么几人喝了之后,都觉得最大的感觉就是舒适,说不出来的舒适。像是下雪天泡在充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浑身毛孔都张开的舒适感。
说起来,他们真的是赚大了!
她看到谢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这个方向挤眉弄眼,默默的伸手给了他一个赞。如果被人知道是她酿的,追了过来,她可没办法再在短时间内酿出同样品质的酒来。而且酿酒嘛,闲着没事玩玩可以,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下厨做菜。
这时候,场中进行品鉴的宾客们开始把话题转入正题。
“今天的这两坛酒,都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酒,我倒是分不出来个高低,老秦,你怎么说?”
秦钊呵呵笑道:“的确是,各有各的不凡。刘大师的酒自然不用多说,即使是去掉他和春芝堂的名望加成,也是精品中的精品。而这坛玉冰烧,虽是无名之作,却一样可称珍品,高手在民间呐。而且不瞒各位,我对玉冰烧,是有个人偏爱在的。”
他刚说完,就看到谢胜利正悄摸摸的站在那坛玉冰烧旁边,想要让管家继续给他倒上一杯,顿时吹胡子瞪眼:“小谢,这不是你送给我的酒吗?不准再偷喝!”
谢胜利:“老爷子,你这也太抠了,喝一杯,就一杯!”
“林管家,赶紧给我收起来,收到我书房里,我要留着慢慢喝。”
大家都哄笑起来,感叹说老小孩老小孩,秦老这上了年纪了的确是随和多了,居然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而谢胜利果然是秦老的忘年交,看来以后有项目也可以考虑找找谢家来投资?
唯一被气到的可能也就是站在一旁的李凡了。
自己花了上百万寻觅来的名酒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酿酒师给打败了?即使是被大家列为不分伯仲,但对他而言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输了!
而且更憋屈的是,作为同样是爱酒人士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那坛玉冰烧的确是极品。连他自己都很想再来上一小杯。谢胜利这厮,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狗屎运!暴发户!
李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的剜了谢胜利一眼。
他向来喜怒形于色,在一旁的秦钊自然也看到了。
自己这个小舅子,从小受宠,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该让他长个小小的教训了。
一时竟没有人理他。李凡又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拂袖而起,只能憋闷的忍着。
厅中开始恢复原来的悠扬乐声,宾客们三三两两的散开,继续之前的社交活动。秦钊毕竟年纪大了,在又和一些老友聊了一圈后就先退场休息了。叶夭要不就是在窝在角落吃东西,要不就是在外面花园和唐祁风闲逛,两人倒是没有碰面。
大家长一走,剩下的反倒玩得更轻松。
而把各种小糕点和看上去不错的菜色都尝试了一遍之后,叶夭开始觉得有些乏味了。
“不如早些回去?”唐祁风见状,主动问道。
于是,好不容易摆脱父母的谢三发现这俩十分不讲义气的先走了,十分气愤。一转身,发现秦凤声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秦哥,你怎么走路也不出个声儿,吓了我一大跳。”谢三抱怨道。
秦凤声瞥他一眼,道:“刚才跟在唐祁风身边的,是你之前问的那位夜宵摊老板吧?”
谢三这下真的惊得要跳起来:“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没去过夜宵摊吗?”
“和唐祁风认识,有泪痣,美人儿。”秦凤声呵呵一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迟钝?而且,那坛子酒是你从她那儿买的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谢三刚刚挤眉弄眼他可都看到了,而且他最近认识的还一直念叨着的也只有那位夜宵摊老板了,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知道。
谢三拍拍胸脯,很骄傲的样子:“也不算买,我之前帮过她一个忙。那坛酒算是她送的。”他又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叶老板愿不愿意公开,总得先咨询过她才行。”
秦凤声一挑眉。
也没关系,反正知道是谁就行。这样爷爷还想喝酒的时候,最起码能知道去哪儿买。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二天很快的就被秦钊给叫去了书房。
叶夭在第二天就收到了谢三的电话。
谢三在电话里有点忐忑:“叶老板,我和秦凤声,就是秦老爷子的孙子是兄弟。秦老爷子让他来问我,我这没办法,就只能打电话给你了。你也别介意,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帮你回绝了就好。”
他是来替秦凤声来问叶夭,愿不愿意接一席私宴?
叶夭一笑,并不以为意。她从昨天在宴会上看到秦钊,然后看到他还尝过那坛玉冰烧之后,就知道他很大可能是会找过来的。
“没关系,你和他们说时间我来定,菜色我来定,可以接受的话我就接。”她看了一眼日历,已经快到梅雨季了,“时间的话,就定在一个礼拜后吧。”
谢三将话传达给秦凤声,秦凤声愣了一下,他想起爷爷告诉他如果那位老板提出了要求,尽管答应下来就好。这倒是好像提前预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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