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吃糖
占据了他的壳子的到底是谁?真的是风衍君?可是风衍君怎么会黑化成这样?
那样温雅如玉,嫉恶如仇的人啊,就算在天上遭受到不公的对待,再下来也不必黑化成这样吧?
我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总感觉自己身周似乎总围绕着一大堆阴谋,曾经的朋友爱人都一个个变得面目全非……
这里虽然如梦似幻,但我在这里却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我想要逃出去!
但以我现在的力量硬碰硬的话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设法求变,而所谓的婚礼就是最大的变数,也是我唯一能把握的机会。
……
我在花园中坐着,从正午等到黄昏,终于等来了风衍君的姗姗来迟。
那时我正坐在美人靠上打盹,一睁眼发现他就站在亭子外,正望着我,那一双眸子浓黑的如夜,偶有星子闪耀。
他白衣飘飘的,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可是谁知道他这一身白衣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明明含着笑意,但我却心中发寒发紧,我抿唇看着他:“风衍君,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绛,我以为你并不想见我。”他缓步走了进来,在我对面坐下:“这几天你还住得惯么?”
我移开眸光:“环境还是很好的,只是你的御下方式让我很不习惯……有些残忍……”
他开始泡茶,我盯着他的动作,现在的他动作很自然,他一边泡一边悠悠开口:“阿绛,我那些属下,其实都不是好人。都是我在这大陆搜寻到的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人,如没有雷霆手段震住他们,他们只怕会造反。其实我也知道你看到那些会对我不满,但我不想瞒你,我想让你了解现在真正的我……这样以后我们相处起来会更和谐些,你说是不是?”
我嗯了一声,没说是与不是,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风衍君,阿凤对你说了吧?这场戏你能不能配合呢?”
他又叹气:“我有拒绝的余地么?”
我点头:“有,你可以拒绝的,我去找阿凤来唱这出戏也行。”
“不,就算是一场戏,我也希望是我来陪你演。阿绛,我早就说过,除了放你走之外,你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好,那多谢了,不过既然是演戏,那就要演的像样些是不是?此消息要广为传播吧?要多请宾客吧?你这个地方只怕不方便让外人进来,不如这婚礼我们就出去举办?找家最大最好的酒楼包个场,这样才像是真的,还有……”我提出了我一系列要求。
风衍君默不作声认真听着,待我全部说完,他才点头,拍板定案:“好,就听你的。阿绛,就算是演戏,我也想给你最好的。”
我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聊正事:“我们定个日子吧?”
“你说什么时候?”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想早了结这件事。”
他沉吟片刻:“半个月后的六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不如就选在那一天?”
我笑:“不过是一场戏,好不好日子就无所谓了,我想再快一些,明日如何?”
他扶额:“不行,那也太急了,我总得好好预备预备。”
“那就大后日吧,以你现在的势力,两天的预备时间足够了。”
他抬手敲了敲太阳穴:“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倒是半点没改……算了,就依你,大后天。”
他起身就要走,我抬手拉住他的衣袖:“风衍君,定好酒楼后提前让我去瞧瞧好不好?”
他垂眸看了我拉住他衣袖的手片刻,终于温声应了一声:“好。明天就带你去瞧瞧。”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阿绛,你也累了罢?不如我送你先回去歇着?”
……
月只露出半张脸儿。
我隐身如一溜轻烟直奔风衍君的寝宫。
他将我送回我所住的寝殿后,又嘱咐我两句就离开了,我订的日子太急,他需要亲自布置一些东西。
我先上了床,嘱咐侍女说,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不要打扰我。
侍女们自然应了,带上门出去候着了。
我则拿出一个傀儡娃娃,将它变成我的模样睡在被子里,这傀儡娃娃唤之应声,摸之柔软,甚至还会正常呼吸,用它冒充睡着的我足能瞒过那些侍女的眼睛。
因为怀疑我这屋里也有监视的物事,这些事我都是在被中完成的。
待傀儡娃娃在被中躺好后,我直接隐了身,下了床,抬手故意扫落桌上一只杯子,引来侍女开门进来查看,我趁势出去。然后直奔风衍君的寝宫。
他的寝宫内静悄悄的,风衍君并不在宫内。
我在宫中迅速搜索,片刻后,我在床榻上找到一个机关。
那机关藏的极为隐秘,就算他的下属也未必能找到,我之所以能很快摸到,而是我对他一些习惯太了解了。
他藏东西一向习惯藏在此处。
只不过他原先所藏的东西一般是各类经书和一些降妖除魔的法器,现在他会在这里藏了我想找的东西么?
我手指微微有些凉,有一种谜题将要解开的紧张。
我轻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机关。
床板缓缓向两边移开,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物事——
我迅速扫了一眼,虽然早就有这怀疑,甚至我特意跑来这一趟就是为求证这个,但真看到那里面的物事,我还是感觉到窒息。
里面有一具尸体——
确切的说,不算是尸体,而是身体,风连衡的身体。
他静静地躺在一快白玉石上,姿态端正,微合着眼睛,仿佛睡着,却不见胸膛起伏。
我冰凉着手指迅速探了探他的呼吸心跳,和我料想的一样,两者都没有。但身体温暖,肌肤柔软,半点不像个死人。
他眉尖蹙着,唇线抿得紧紧的,这个模样倒很像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倔强话不多的小凤凰了。
他和我闹别扭时,也或者赌气时,甚至睡着时,通常是这个表情。
我曾经取笑他说,睡觉也很愁的样子,倒像是我欠你八万两银子似的。
现在他又恢复了这个模样,却像是被定格了。
仿佛岁月在这一刻倒流,我和他都没改变过。
“阿凤……”我心里一痛,抬手轻抚他的眉眼,指尖微微颤抖,哑声低语:“你的身体在这里,你的魂魄去了哪里?”
第103章 他微合着眼睛,再不……
他微合着眼睛, 再不会回答我。
我手指轻抚过他的眉心,试探着查看他的魂魄。
一般情况下,身体既是父精母血, 也是原主一魄所化, 魄是核,父精母血是血肉。
阿凤是凤凰, 凤凰不但是不死之身, 魂魄也极强大, 千年涅槃一次, 它就算魂飞魄散, 那一魄还是应当在的。幸运的话,说不定其他魂魄也有在的。
只要能凑齐一魂两魄, 他就还有复生的希望。
我有些怀疑风衍君只是占了他的壳子, 然后再将他的魂魄挤压到墟海之中, 让他无法掌控这具身体。毕竟风衍君用这具身体时是有阿凤记忆的。
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阿凤的魂魄被风衍君吞噬。二就是阿凤的魂魄还在, 只是被压制, 而风衍君的魂魄进入到这身体后, 能读取阿凤魂魄上的记忆。
而阿凤毕竟是凤凰, 还是一只火凤凰, 火凤凰的魂魄有名的难搞带刺,一旦被吞噬,就需要和它融合,而火凤凰的魂魄是极为霸道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它反噬,甚至会激发它在对方魂魄中涅槃燃烧,双方同归于尽。
因为这个, 从古至今还没有几个敢吞火凤凰魂魄的。
所以我更趋向于阿凤的魂魄是被压制禁锢在某处了。
我一点点的探测,做这种探测极耗灵力,很快我就额头见汗,但我仔细探测了一大圈,也没在这具身体上找到阿凤的其他魂魄。
而且我还有一个新发现,在阿凤的墟海深处有凤凰之火燃烧过的痕迹,那里有重伤未愈的迹象。
我心沉了下去,难道阿凤的魂魄真被风衍君完全吃掉融合了?
阿凤真的无法再回来了?
我跪坐在阿凤身边,手指握紧 ,心头一阵阵悲凉。
“主上。”外面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忙将所有机关迅速归位,再掩掉我曾经到过的所有痕迹,我刚刚弄好藏在身形,殿门就打开了。风衍君缓步走了进来。
我心里一紧,以他的功夫,我的隐身术是瞒不过他的,只怕很快就会被他发现!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风衍君的脸色有些不对,苍白的厉害,甚至步子也有些踉跄。他进来后就直奔都床那里,打开机关,露出里面风连衡,再然后他就扑了上去——
片刻后,风连衡睁开眼睛,缓缓坐起,从那机关中走了出来,他拍了两下掌,对外吩咐一声:“送进来。”
门打开,有两名侍女头上顶着盆进入,然后跪在他的面前。
盆中的血鲜红的刺人眼,风连衡显然已经习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分别将两只手按入两个盆内,盆中血沸腾似的围着他的手旋转,片刻后就被他的手吸收的干干净净。
而吸收了两盆血的风连衡面色好看了不少,他摆手让两名侍女下去,又叫了一名侍卫进来。
这侍卫我认识,这几天常见,很精明精悍的人,每次见了我都很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而已。我总感觉他对我似有很深的敌意,偶尔被他盯着看的时候,我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阴森的很。
他也是这里众侍卫的头儿,功力应该接近上神了。
我藏身在这屋里唯一的衣柜内,橱门虽然是半透明的,好在里面挂着不少衣服,我就隐身在那些衣服后,此刻我屏住了呼吸,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这位侍卫头儿进来就跪下低头向风连衡禀报事儿,倒是没东瞧西看的,自然就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而他禀报的事让我心里又一动。
“主上,青燃帝君今日还是闯出灵海沙漠图了!灵海内被他破坏的很厉害,四方吸灵阵也被他所破,里面的护灵兽也被他杀了八头……”
风连衡握了握手指:“这些朕已知,他的其他下属可有什么动静?”
那头目脸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他那些属下有些不靠谱……”
“怎么?”
“他们似乎是下来放风享乐的,打着幌子是找那条雪烛龙,实际是各种玩乐。
要么四处胡吃海喝,要么去各种逛窑子,那个女神兽更变态,她进了青楼一口气包了两位头牌姑娘,折腾了一夜。属下曾经怀疑她是借机打听什么,就暗中读取那两位头牌姑娘的记忆,结果……”
“怎样?”
“她是玩真的!那两位姑娘甚至因此喜欢了女人,口口声声以后只接女客。”
风连衡:“……”
橱子里的我:“……”
我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女神兽是谁,青燃帝君唯一的女下属——应泷。倒没想到她好这一口。
那侍卫头目又禀报了一些东西,听得我目瞪口呆。有些怀疑风衍君他们化身农场主,弄了什么养殖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