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第40章

作者:青丘一梦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爽文 玄幻仙侠

  和仪对他很是满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拎着装书的包走开了。

  毛凝眉啧啧两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肩膀碰了碰钱仱:“没想到啊大兄弟,这么会?”

  钱仱但笑不语。

  圈里的事暂且有了些定论,品行不端身负罪孽者通通废除修为,凭借微末修为招摇撞骗及混迹江湖的人士则发下巨额罚单,各大寺庙门派重查弟子行为,并自行清理门户。

  同时定下新政策,所有进行或想要进行玄术职业行为者,均要在官方机构考取证件,持证上路,无证野行者进行巨额罚款。

  一波激起万重浪,不过这短短几个月里圈子里各种的波澜实在是太多了,心术不正者被从这个圈子里剔除出去,虽然圈内人数骤减,但风气也为之一肃。

  以和仪为首的鬼道算是被波及最轻的,毕竟修习鬼道更讨厌心性,有可能一个想岔就与厉鬼共同沦陷的,自从和仪上位开始,每年都会对业内人士进行考验与清洗。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是成果不错。

  至少这一回,没人看得到鬼道的笑话。

  隔壁那边……唉,和师都不忍心笑话他们了。

  对于持证上岗这件事,大家表示接受良好,和仪成为特部特聘鬼道术士考官,也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修为过关的顺利拿到证,没过关的回家和师父继续学去,哪一个敢与和师磨磨唧唧?

  惯得!

  和仪轻哼一声,想到隔壁几间屋子的乱像,不由摇了摇头。

  还是一手遮天比较爽啊。

  玄术界的乱象终于有了定局,和仪美滋滋吸着奶茶往家走的时候,接到了肖越齐的电话:“安老说想约你在惊梦楼再听一场戏。”

  哦?和仪一挑眉,嚼了口芋圆咽下去,满足地眯着眼睛,“都有谁?”

  “你、我、凝眉、镇国寺蒲州,还有兰幽。”

  和仪一愣:“是我想的那个兰幽吗?”

  “除了她,整个业内还有第二个兰幽当得起安老的客吗?”肖越齐伸手捏了捏眉心,反问她。

  “安老这是要一带五啊。”和仪随口道:“行,几点?”

  明确了时间,和仪挂了电话踩着雪往家里走,盘算着安老这场戏的意思。

  她、兰幽都是当家做得主的人,蒲州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寺下任方丈,也已经代行职权,毛凝眉是茅山少主,在特部挂职的同时也在打理茅山事务,或许再过几年,茅山做主的人就要换届了。肖越齐算是如今道教内青年一代的领头人,虽未出家,但肖家世代传承也很有底蕴,他自己天资卓绝,这些年一直是安老的重点培养对象,不难看出寄予众望。

  把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和仪并不觉得安老只是普普通通地见见小辈,或许有什么想要指点的也说不定。

  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和仪加快了脚步。

  下午过去的时候,和仪没带星及,玄色交领冬裙外是一件绒边的藏蓝色厚披风。

  她倒不是什么怕冷的人,只是喜欢身边暖洋洋的感觉,真要是把他们这一波人仍到南极去,不给补给,和仪一定是能苟的时间最长的那个。

  披风再厚也比不过羽绒服保暖,和仪倒不在意,撑着一把红伞慢慢走在街上,怀里揣着一包热栗子,路过柳七公门前对他行了一礼:“您老人家安好。”

  柳七公今天没在门边听戏,看到她就一摆手,扔了一包点心来:“蜂蜜槽子糕,拿去吃吧,不用给钱了。”

  和仪笑吟吟谢过,给他斟了杯茶,留下两把栗子,拎着点心进了惊梦楼。

  “还是小丫头会做事。”柳七公拢了拢身上毛绒绒的厚毯子,怀里抱着个热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桌上磕了磕烟斗,呢喃一句,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看着就让人觉得困。

  惊梦楼一楼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月老本是乔国长”,和仪凝神细听一会,挑了挑眉。

  肖越齐下来接她,看到她的样子,就说:“安老点的戏。”

  “惊梦楼几时还能点戏了?”和仪斜睨戏台一眼,随口道。

  “安老与惊梦楼老当家是旧交。”肖越齐领着她上楼,看她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把她的伞接了过来:“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和仪表示:“糖炒栗子是家门口买的,路上拿着暖手。那一包点心是楼下柳七公赏的。”

  她到楼上,推开包厢门进去,就看到兰幽、蒲州、毛望舒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安老在前,他们三人在后,兰幽位次靠前,倒是很讲究。

  “是我来迟了。”和仪脸上挂上三分笑意。

  蒲州笑道:“是我们来早了。”

  “来早了是应当,来迟了就是不应当了。”和仪笑吟吟与他和兰幽见过礼,将两个纸包放到了桌上。

  安老笑着开口:“这群小辈里,七公他老人家最喜欢你,就想当年最喜欢你师父一样,你陪他老人家说两句话也是理所应当。这点心啊,除了你,谁都讨不来。”

  和仪但笑不语,在兰幽身边、安老之后落了座,兰幽递给她一盏茶:“碧螺春。”

  “多谢。”和仪端起喝了半杯,对安老笑道:“赏赐来是卧龙吊孝,这次就是龙凤呈祥了,可见您老人家心境变化。”

  “小丫头灵得很!”安老抬手一指她,“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把你养出来的。”

第42章 . 和师的店开业啦! 真香了的星及。……

  和仪露出了含蓄内敛的淡淡的笑。

  死孩子。

  毛凝眉强忍笑意白了她一眼, 把剥好的圆溜溜的栗子塞进她手里,低声道:“懒的你!”

  和仪对她露出了一个乖得不能再乖的笑,毛凝眉又忍不住眉眼柔和下来, 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

  兰幽端坐着喝茶, 眉目冷冷,全当没看到。

  “说来——”和仪端起茶碗顺了口栗子, 开口:“如今风波渐止,诸事都有了定论, 但有一件事, 晏书还心存不解。”

  安老笑了:“你问。”

  和仪:“一开始查蒋业成, 是因为顾灵可, 查到蒋业成身上的不对劲时我也没有怀疑,但后来我从底下调了卷宗, 蒋业成入地狱受刑的罪名中还有一条:谋人修为、害人性命,这是什么说法?”

  安老有一瞬间的神情落寞,然后叹息着说:“蒋业成本身根骨并不算极好, 命中也本无这名望财嗣之缘,本该是一生潦倒孤独终老的命格。可他却偏偏顺风顺水地成了盛名在外的蒋大师, 天命之年就有了孙儿, 晏书你可知和解?”

  “改命?”和仪皱着眉沉思道:“不、是换命!”

  “不错。”安老点点头, “他院里挖出的堰骨和头骨, 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的。我们找到了他兄长的照片并生辰八字, 蒋业成的好命格, 本该是他兄长的。”

  “丧尽天良!”和仪和兰幽这一回算是很有默契了, 齐齐骂出一句。

  蒲州也忍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安老回头看着他们,似是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他的兄长, 当年也是有名的天才人物,可惜早早夭折,令大家惋惜,却没想到不是死于命数,而是死于人祸。”

  说着,他还轻轻咳了两声。

  “改命的时间到了,蒋业成的好日子也到了。”肖越齐递给安老一盏润喉茶,接着他道:“或者说,蒋业成和他的兄长一开始换的并不是命,而是运!运气不在主人身上,消耗的自然快,所以才有顾灵可的逃生,有晏晏你发现了端倪,而蒋业成儿子的不肖也验证了这一点。如果是换命,蒋业成兄长本是子孙绕膝、儿孙贤德孝顺,一声圆满的命格。”

  “那修为呢?”兰幽眉头紧锁,开口询问。

  肖越齐摇摇头,“应该是什么邪法吧,也试图审问过蒋业成,从他嘴里却什么都没套出来,或者说……他不敢招!后来我们爷联系过地府方面,亦无所得。”

  和仪喝着茶,忽然道:“换运这一说,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等闲换运的法子,有效期不会超过七年,这一个却……”

  “几十年了。”毛凝眉看了她一眼:“所以南天师府那边怀疑是他们家的法器……。”

  “脑洞也太大了吧!”和仪瞪大了眼睛:“这都隔了多少年了?”

  “但确实,书上有记载的,对气运转换有奇效的也只有那一串陆静修祖师所遗配珠。”肖越齐挥退了侍者,提着茶壶给大家添茶。

  和仪连忙道谢,安老已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寇家如今疑神疑鬼罢了,那东西一天不找到,他家宗祠就没个安宁。老一辈的那一群可都开始集体给偷珠子的人下咒了。”

  “真猛。”和仪不由嘴角抽搐,倒也合乎常理,祖师爷天天给你甩脸子,放谁能受得了。

  蒲州叹道:“快些寻回来吧,不然又是多少风波啊。”

  “不说这些了。”安老摇摇头,看向和仪:“晏书丫头,你的铺子要开业了吧?”

  和仪笑道:“是啊,您老人家可要来凑个热闹?”

  安老欣然点头:“我开口问了,热闹当然是要凑的。不过如今赶的可不是个好时机啊,业内乱着,刚刚平静下来,也是暗藏波涛,你那边只怕要了冷清了。”

  “冷清才好。”和仪:“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在店里待一冬天,别被星及念叨我无所事事就是了。”

  “你呀!”毛凝眉手指头往和仪脑门一点:“一天天鬼主意都不知道往哪使!”

  和仪哈哈一笑,蒲州也道要凑她个热闹,和仪和大家说笑两句,回头帖子就送给了安老和蒲州。

  走出惊梦楼的时候雪愈发的大了,和仪撑着伞,在道边又买了一包栗子抱在怀里,把披风拢得严严实实,问兰幽:“去我那儿坐一坐?”

  “也好。”兰幽点点头。

  她是个如雪山峭壁般神秘又危险的女子,肌肤白得可以与雪媲美,凤眸清澈神秘,凑近她时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一股幽香,是如松木或白雪般清新的滋味,形容不出来的好闻。

  和仪忍不住在心里文艺了一段儿,和众人道了别,与兰幽并肩往家里走着,一边闲话:“上回见阿柳,她倒是精进不少。”

  提起妹妹,兰幽的眉眼温柔一些:“她还有的学,不过进步确实不小,我也很惊喜。”

  和仪歪头看她一眼:“我真想不到你会来上京。”

  “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不得不来。”兰柳拢了拢身上与和仪款式相近的披风,眼中透出锐利锋芒来:“有辱门楣之人,少不得我亲自清理门户。安老给我留了三分颜面,我却也不能太得寸进尺。”

  说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和仪,眼中带着丝缕复杂的情绪:“是我不如你果断,如果当年出手狠绝一些,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些乱事了。”

  “咱们不一样。”和仪缩在袖子里抱着栗子,暖烘烘的触感温暖着手心,她随口道:“我一个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像你,族人众多,忌惮寄挂也多,还有一个不知事的妹妹在身边,操心的地方更多。”

  兰幽完全没被她安慰道,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又压住了话头,沉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二人之间,只有呼啸来去的北风罢了。

  和仪那间铺子名叫‘溯尘斋’,比起本职,倒更像茶楼或是卖香料一类东西的店铺。

  不过祖上传下来的名字,和仪开了店也仍然挂着,就门口匾额上烫金的那三个字,就是一位几百年前的很有名的书法家的作品,但也就是内行人看个明白,外人只当看个热闹罢了,谁也想不到真会有人把这样珍惜的玩意儿挂在门上风吹雨淋的。

  铺子的格局很好,大气阔朗,即使是雪天,屋里也亮堂堂的。

  一进门处是一架有年头的老物件了,山水画大插屏,乌木骨上疏落有致地镶嵌着各色宝石,亦有螺钿技艺,画的是高山流水,一下就能吸住过往人的眼球。

  当然,它最主要的功效并不是摆设,它正立在这个店的阵眼上,是店里的第一道防线。

  绕过屏风,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有乌木镂雕落地罩一层层的隔断,一层层地递进,两边摆着的各种物件的价格也逐渐攀升。

  有内行人开着眼进来,一到正经内堂,就被各色莹润闪耀的光泽晃花了眼。

  “和师阔气!”卢津江笑嘻嘻一拱手,把拎着来的果篮递给和仪。

  和仪看了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角:“我这开业大吉,你就拿别人送的果篮来糊弄事儿?”

  “唉,我什么经济状况你不清楚?这草莓、这牛油果、这小西瓜还有这大车厘子、大芒果,这都不要,你要什么自行车?”卢津江理直气壮:“再说了,你这也不是什么新店,开了近百年了吧?也就糊弄糊弄不知事儿吧!”

  和仪轻哼一声,开业大吉,倒也没和他掐腰对骂,就往门口一指:“摆在最中间那个花篮,你过去看看,看看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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