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腊七小雪
华荣月其实也并没有怎么着急,对面那人确实是一个高手,但是跟她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光从刚才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她在明,对方在暗,然后还搞了偷袭——最后居然只削断了华荣月的一缕头发。
很厉害,但也仅仅如此。
华荣月比较感兴趣的是对方的那个面具,她想着一会该怎么样若无其事的把那张面具揭下来。
那人等了一会,终究还是受不住华荣月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首先冲了过来。高手对决往往都要观察对方好久,但有很多实力较弱的人都沉不住气。
因为比武前要先对“势”,很多人在对“势”那一个阶段就败了,只能采取先发制人。
华荣月在对势方面就没输过,因为就这招不用真的杀人,她学的跟轻功一样勤快。
那人的剑又出鞘了,华荣月的眼睛在那剑上只停留了一刻,两个人的身影瞬间发生了一个调换。
华荣月眨眼间就已经到了那人的身后。
——她背对着那人,手中握着一张还温热的面具。
那人也背对着华荣月,露出来的光洁额间缓缓的留下一缕红。
华荣月把面具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人的前面,想看看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
“荣月哥怎么今天竟然起来晚了?”万浮莲早晨起来做饭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外面地居然没拖,桌子和柜台也没擦,椅子也没摆,奇怪的绕了一圈后就去找了齐大夫,“齐大夫!荣月哥今天早上怎么没起床啊?”
“啊——”旁边的萧翰打了个懒洋洋的哈切,“那他是不是昨晚出去没来的及回来啊?”
“不能啊。”万浮莲道,“我昨晚什么声音都没听到,睡得挺踏实的啊。”
“坏了。”齐大夫道,“不会是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啊?”萧翰道。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突然说自己要在大堂守夜来着?”齐大夫道,“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没敢多问,快点,快点,赶紧出去找他去。”
齐大夫和万浮莲匆匆忙忙的回去拿东西,一个说要去东街找,一个说要去西街找,后来齐大夫说要不干脆去找颜大人算了。
正说着呢,萧翰把华荣月的屋子一推,冲着里面道,“这不正在里面躺着呢吗?”
齐大夫和万浮莲匆匆忙忙的进去,发现华荣月真的睡在里面,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却又发现他的脸色不对,怎么叫都叫不起。
“华荣月。”
“——华荣月!”
华荣月正在做一个梦,梦中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昨晚揭下来的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忽然所有事情都乱了套了。
这一次,华荣月知道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因为对面那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就跟上次林七娅说的一模一样。
她甚至也感觉到了。
那股强烈的不受控制的感情从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她几乎不清楚自己那一刻正在干嘛,几乎完全控制住了她。
华荣月经过了天昏地暗的短短几秒,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杀了那个人。
——她的刀尖离那人的脖子就差那么短短几毫米。
可是就在最后一刻,华荣月停住了。
她的大脑甚至都在缺氧,她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鼻血。
她当机立断做了一件事——
将刀狠狠地对过来,刺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借着这股疼痛,她清醒了一点,然后逃也似的回到了百草堂。
第30章 同一人
其实说起华荣月和吴妄言的相遇简直就如同宿命一样。
因为易玲珑和吴妄言的相遇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的。
原本的易玲珑是个挺听她养父话的人。她养父是天易楼里的一个高层,平时属于默默无闻的那种,但是过得倒还算是滋润。他一辈子奉行的原则就是“闷声发大财”,对于易玲珑最大的心愿也就是她能在天易楼里老老实实的度过这么一生。
所以依照她养父的性子,她一辈子装成个男孩子的样子才是个最好的法子,因为天易楼里某种意义上来说男人比女人要安全的多,更别说易玲珑长得还挺好看。日后年纪大了也退居一线混个高层,那人生岂不是美滋滋。
——可惜她养父去世的早。
华荣月身为一个现代女性,在感情这方面比易玲珑看的要透彻的多,更别提她本来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
要她来说,吴妄言这人是个挺天性凉薄的人。
从梦中幽幽醒来,华荣月一直闭着眼睛没敢睁开,她总害怕睁开又是一双红色的眼睛。但是她心中又有种莫名的预感——应该不是,就和上次遇见林七娅的时候一样。
她此时的心情倒也平静,并没有那种充满了忿气的感觉。
可终究还是有些不确定,而且她感觉到自己旁边坐着个人,所以华荣月还是闭着眼睛在床上待了一会。
大概过了五分钟,华荣月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她一把握住那个准备解她衣服的手。
……
齐大夫被吓了一跳。
他和百草堂另外两人闯进来的时候只发现华荣月昏迷不醒,但幸好这里就是医馆。齐大夫摸了摸华荣月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又看见华荣月的手上有一道口子。
他连忙叫万浮莲去熬了退烧的药,然后准备处理华荣月手上的口子。
把脉的时候他觉得华荣月的脉象有些奇怪,虽说一般人生了病,脉象是肯定都会不同的,但是华荣月的脉象好像比普通病人还要略微虚弱一点。
总之就不太像是身上只受了一处伤。
齐大夫担心华荣月是不是身上还受了什么其他的伤,想着解开衣服来看看,刚把手放上去,就看见华荣月诈尸一般起来了。
屋子里的氛围一时间十分的凝重。
齐大夫大概是和万浮莲一样听书听多了,看着这个样子的华荣月,他竟然觉得有点害怕,磕巴了几下,口中居然蹦出了一句话,“大,大侠饶命……”
——华荣月定定的看了他十几秒,然后突然跟诈尸一样的又躺下了。
齐大夫吓得这一头冷汗。
他估计华荣月这是烧糊涂了,所以才有了诈尸这么一出。但是有过这一次之后他不敢再帮她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只是简简单单的帮她包了一下子手而已。
殊不知华荣月在又一次晕倒前,是如释重负般晕倒的。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的想法是——
原来自己的眼睛,还真的是个开关啊……
——当日中午。
华荣月终于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又爬起来了,她看了眼四周,找到了铜镜,看见自己那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那双如常的黑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齐大夫已经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帮她把手包扎好。她害怕自己出门的时候这个脸色吓到百草堂的其他人,就倒了些热水,用毛巾沾湿了往脸上敷。
nb s 热气一点点的蒸腾了上来,华荣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渐渐的染上了血色,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
然后华荣月又去换了身衣服,把自己身上这件皱巴巴的衣服扔到了一边。之后梳了梳头,全身收拾的干净利落后才走出了屋子。
齐大夫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荣月,你什么时候好的?”
华荣月不怎么愿意多说这个,就说:“刚刚。”
“你那个手怎么了?”
华荣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挥了挥示意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晚上遇见了一个小毛贼,不小心被他给伤到了。”
“是吗?”齐大夫担忧了起来,“那个毛贼怎么样了?”
“不小心被他跑了。”华荣月遗憾的说道。
旁边的萧翰一脸嘲讽,他比较粗心大意,压根没注意华荣月的手,只是听见毛贼两个字就凑了过来,“你连小毛贼你都对付不了,你怎么进的六扇门?”
华荣月朝着他那边看了一眼,他就突然窜了老远。
“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事,发烧可能是因为最近受了风寒吧,一到换季的时候我就挺容易生病的。”华荣月解释道。
她又摆了摆手,示意齐大夫跟她过来,齐大夫微楞,跟着她进了后院里。华荣月低声的在齐大夫耳边问,“您没把我手伤了的事跟别人说吧?”
“没有没有。”齐大夫摇了摇头。
“萧翰呢?”
“也没有。”
“那就好。”华荣月道。
“怎么着?”齐大夫特激动的凑了过来,“我就说你受伤的事不简单吧,是不是跟六扇门的事有关?我知道,肯定不会往出乱说的。
“对,就是这样。”华荣月看着齐大夫,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后齐大夫接下来的时间都开心的跟个熊孩子一样,特意跑到萧翰和万浮莲身前去逗人家,“你知道那件事吗?你不知道,哎,可是我不告诉你。”
然后他就跑走了,只留下两脸懵的万浮莲和萧翰。
华荣月在后面看的也是一脸无语,心说这齐大夫也太浪了。
她帮着百草堂收拾白天没处理的事物,今天华荣月半天没上班,留下来的活挺多的。因为她脸色看起来已经很红润了,所以剩下的三人觉得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恐怕只是个急性风寒什么的,这个时节得这个病很正常,看华荣月的体格,正值壮年,恐怕恢复的也很快。
但其实不是。
华荣月发烧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受了惊,再加上心中藏的事情一下子爆出来了,所以才忽然病倒。
她现在还没怎么好利索,前些日子被林七娅拍的那一巴掌又隐隐作痛起来了。华荣月心说这伤究竟还能不能好利索了?怎么感觉老出事啊。
华荣月走路觉得有点飘,过了一会只能坐下来歇一歇。
她歇息好,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颜盛进来了。
颜盛?
齐大夫看见颜盛的时候也有些惊奇,连忙走上来道,“哎呦,颜大人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之前“目”的那次聚会时,颜盛说过自己以后会减少来百草堂的次数,正因为如此,才给华荣月找了个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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