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 第111章

作者:撕枕犹眠 标签: 幻想空间 甜文 无限流 玄幻仙侠

  他双眼一眨,眼中腾地燃起一对赤色的、火焰般的光芒:“你知道我是什么地位?我是一个副本核心中的核心,是天生就能撼动规则的存在!我待在你这里都是纡尊降贵!你还想和我绑定共生……你什么东西,你凭什么?”

  白河:“凭……你自己送上门来?”

  姚涵清:“……”

  “荒谬。”姚涵清一声冷笑,“你该不会以为,你真的是我对手吧?真以为有了苏越心的援助,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倒没这么觉得。”白河十分坦诚,“而且,谁说我要和你打了?”

  ……诶?

  姚涵清愣了一下。

  不打……那你刚刚叭叭那么一串做啥?

  他狐疑地瞪着白河,正要说话,忽听一阵隆隆声响

  又是来自地面的声音。这次的动静,却远比方才来得震撼、强烈、惊心动魄。

  四周的树木,忽然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一般,纷纷向上拔起,在浩大的声势中,又齐齐在姚涵清的上方弯曲聚拢,构成鸟笼一般的形状。

  巨大的鸟笼之中,姚涵清看到白河抬头看他,神情依旧不慌不忙。

  “我没必要和你打。”白河注视着被树木困住的黑雾,浑身肌肉绷起,心念再动,便见树木们又纷纷向内靠拢,渐将姚涵清逼困其中。

  “我只要梦到我成功,就可以了。”

第八十三章

  ……这特么还聊什么?

  近乎惊恐地望着一下一下劈进门板的斧头,灰雾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这家伙是木头吗?这样说都没有用?

  “你以为你这样听话,他们就能高看你一眼吗?”眼瞅着劝说失败,它索性也懒得继续伪装了,直接开喷,“别太想当然了,对他们而言,你就是个怪物中的怪物。他们善待你,不过是敬畏你的力量,但抛去这些,你还有什么?”

  “……”

  出乎意料的,这话一说完,门外的动静忽然停了。

  沾着血迹的斧刃卡在门板里,望着触目惊心,灰雾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里是自己的主场,慌忙修改起规则,将门前的门板加厚加牢,动作才到一半,忽又听苏越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好烦。”她低声说道。

  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淡定中又带着点烦闷。

  ——如果此时有和她打过交道的任何在编员工在场,他们必然会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向灰雾,告诉它,这是苏越心要生气了。

  但灰雾不知道。

  它以为是自己的语言攻势终于成功了。它成功戳到苏越心的软肋了。

  于是它充分发挥了一个优质反派应有的作风——趁胜追击。

  它一边加速加固起门板,一边飞快地默算起时间,口中的话语则愈加嘲讽:“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其实心里也清楚吧?你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吗?不管你外表装得再可爱、再克制,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没错,就是这样。再撑过几分钟就可以了——它在心里为自己打劲。

  现在安眠的副本肯定已经开始崩塌了。它只要撑到副本完全崩塌的那一刻,它就赢了!

  只要稳住局势,只要现在不被苏越心抓到……

  灰雾打定主意,嘴里继续大加嘲讽:“你的本质是什么,还用我提醒吗?他们会容你到现在,只是觉得你好用!他们需要你当打手、需要用你去封住‘母亲’,不然你以为你的结局会好到哪儿去?你以为你比盲少爷能好到哪儿去?”

  他越说越是放肆,思及两人之间的差距,更是带上了几分泄愤的意思,由雾气组成的躯体不由自主地开始膨胀:“一个不知节制、暴力狂妄、贪婪自大的丑陋怪物罢了,你真以为会有人喜欢你?”

  话音落下,房间内外一片安静。

  片刻后,只听“喀啦”一声响,卡在门板里的斧头被用力拔了出去。

  灰雾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他紧张地绷起身体、竖起耳朵,等了好久,却没等到斧头又一次劈进门板。

  不会吧……就这么放下嘴炮,居然真的有效?

  那家伙居然是这么个玻璃心吗?她不会这给自己骂自闭了吧?

  灰雾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内心一方面不敢相信,一方面又不受控制感到些窃喜。

  他就知道……不过是色令内荏、空有力量的废物而已,被几个低等的鬼怪捧着,还真当自己是小公主了,呵……

  灰雾的脸上不由泛出一丝冷笑,跟着便定下心神,打算重构更加有利于自己的规则。尚未来得及动手,突然皱了皱鼻子。

  他这才发觉,空气中的香气变得浓郁了很多。

  是自己方才太紧张了吗?怎么会一下变这么浓……

  他抬头嗅了嗅,尚未闻出个所以然来,忽又听见门外传来吱吱嘎嘎的声响。

  ——像是狂风掠过旧屋,又像是重物在挤压砖墙。

  ……嗯?

  灰雾内心后知后觉地腾起些不妙的预感。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外,却见门扇正在剧烈颤动

  下一瞬,被反复加固过数次的门板被直接撞飞,一大团黑色的雾气如狂风一般卷进屋子里,强势地撑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蓬勃的黑雾中,只听苏越心淡漠的声音响起:“都说了,你好烦。”

  怎、怎么会……

  灰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他构建的梦境。苏越心身上有他强加的梦标识。她的能力明明已经被他给封住了,又为什么还会……

  “不撕安眠给的标识,是给她面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面子?”

  房间内,浓重的黑雾涌动着,仿佛一只柔软的庞然大物,以自己的身躯将灰雾层层围困,逐渐包裹。

  “……本来还想试着活捉的。谁知道你这么烦。”

  吃了算了。

  白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挪到了杂物室里。

  狭隘的空间内,亮着数点火光。耳边传来其他人细细的呼吸声,听声音,不止一人。

  白河大梦方醒,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懵,余光瞥见旁边正躺着条身影,便直接转过头去,想问下现在的情况,定睛一看,尚犯着困的大脑顿时被吓得清醒无比

  只见躺在他旁边的人,正是老吴。

  准确来说,是半个老吴。

  ——眼前的老吴,分明只剩下了半拉身子,像是被人从中间生生扯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正躺在自己的旁边,圆睁着一只无神浑浊的眼睛,静静望着自己。

  白河怔怔与那半拉老吴对视了几秒,放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说了句:“我靠。”

  他一出声,立刻便有其他人看了过来。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用气声道:“你小点声!”

  白河警觉地回头,就着跃动的火光,看到了徐维维苍白的脸。

  徐维维的旁边,是许晓璐。她们一人手里拿着喷火的钩爪,一个手里拿着警用手电筒。每人脚下还放着个小铁盆,每个盆里都点着火,许晓璐正往铁盆里塞文件纸张。

  她俩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事……白河清了清嗓,从地上爬起来,开口询问情况——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那些鬼藤,一直都安静趴在他旁边,看着却都没什么活力。尤其是刺头,整条藤都瘫在地上,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徐维维与许晓璐对视一眼,均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她冲着白河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方用气音告知起了情况。

  ——正和白河之前猜测的一样,就在天黑之后没多久,吕获跳反了,怪物也出现了。

  最开始的征兆是大厅的灯滋啦熄灭,老吴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一手拿着白河托付给他的藤蔓,一手拿出自己带来的眼睛——他的储备事实上比白河想得还要丰富一些。除了苏越心给的那个,他还很有先见之明地带来了一堆动物眼睛。

  他将好几个眼睛扔到了远处,又将钩爪点亮,将人都招呼到自己身后——除了吕获。

  他以藤蔓指着吕获,让他先将自己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然后呢?”白河蹙了蹙眉,同样以气音问道,同时竖起耳朵,探听起外面的动静。

  一片静谧之中,可以听到外面有咀嚼声在有节奏地响,间或一些撕扯声,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吕获一开始没回应,只是看着老吴笑,笑得怪让人不舒服的。”徐维维说到这,脸颊抽搐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然后……然后他当着我们的面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一颗水晶球。”

  与水晶球同时出现的,是令人骨血皆凉的森森寒气。

  作为一个被怪物盯着薅了两次的人,老吴对这开局可太熟悉了。他二话不说,抬起藤蔓对着吕获就是一梭子,跟着便招呼众人躲起来,当然没忘记还睡在地上的白河。

  “可是我们没走几步就动不了了,有怪物来了……”徐维维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老吴用你的藤打了它,把它打跑了。跟着老吴就教我们怎么躲避,怎么用光照保护自己,结果说着说着,吕获就爬了起来……”

  或者说,是一丛灰雾从他的脑壳里冒了出来。

  那灰雾晃晃悠悠的,力气却很大,一下子将徐维维之前用来堵门的东西全推开了。

  它原本似是想出去的,没想到门一开,一大波丧尸先涌了进来,直直从吕获身上踩了过去,顺便将灰雾也撞得七零八落。

  老吴就是在那时死的——他掩护着其他人往杂物间里躲,结果不留神被几个丧尸抓住,就给扯开了。

  “我们进来后,就赶紧生了火。”徐维维低声道,“那些丧尸怕火,不敢靠近,我们就趁机将门给堵上……”

  “那外面这声音是……”白河侧了侧耳朵,依旧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咀嚼和撕扯声。

  徐维维这么一说,他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

  作为一个有丧尸活动的地方,这里太安静了。

  “这个……我们刚才透过门缝看过了。”徐维维说着,神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是那只怪物……它又回来了。”

  白河:“……啊?”

  “它又回到了警署里,但不知为什么,不敢靠过来,只敢在外面打转,刚巧外面又有很多丧尸,它就顺嘴把它们都吃了……”

  白河:“……”

  他脑子一转,觉得自己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盲少爷记打,之前被自己喷了一梭子,后面干脆都不来找了,直接跳过自己,去了老吴那儿。

  而这回,他在老吴这儿又受了一梭子,照理说肯定是也怕的,因此才不敢靠近。

  ……但为什么他又要在警署里徘徊?是不死心地想继续猎杀,还是因为吕获手里的水晶球?

  白河心念电转,垂眸看了眼身边蔫答答的刺头藤蔓。

  无论如何,这么拖下去都不是办法。更何况苏越心他们需要抓住那团灰雾……

  白河打定主意,将藤蔓收起,往门边走去,想想又忍不住转头问了一句:“老吴……他这样躺了多久?”

  “他?”许晓璐朝那半拉尸体看了一眼,又飞快移开了目光,嗫嚅道,“大概……有五六分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