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 第24章

作者:撕枕犹眠 标签: 幻想空间 甜文 无限流 玄幻仙侠

  阿梨:“白河啊……”

  白河:?

  “我知道强行撸猫确实是会给人一种特别的快感的。”阿梨推了推眼镜,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

  “不过这到底是个灵异游戏,我觉得,咱们作为玩家,多少还是应该收敛些,有点危机感,不要因为看到猫猫太可爱就失去理智。”

  白河:??

  理是这个理没错……不过你个刚才差点就喊出“我可以”的人,到底是哪儿来的立场对我说这番话?

  阿梨没管白河差点裂开的表情,振振有词地继续道:“你看,刚才要不是你死抱着咪咪不放,还强行撸它,咪咪根本不会生气的,也不会冲我们哈气……”

  白河:……??!

  这会儿又是咪咪了?

  不是,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我啊,是那几根丢人玩意儿自己凑上去……

  白河百口莫辩,思索片刻后干脆不说话了,默默地推门进屋,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安静地打上个十几二十的结,既是惩戒,也是对自己清白的慰藉。

  想是这么想,不过那天晚上,白河实际一个结都没能打上。

  那根最粗壮活泼的那个藤蔓——也就是被黑猫举着爪子威胁过,还亲自动手踹掉的那根,仿佛是被沉重打击到了,整根藤都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蔫答答的,竖都竖不起来。

  看它这样,饶是白河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好再下手打结了。

  不过这倒也带来一个好处,就是他的藤蔓们整体都变得听话了很多。刺头抑郁了,其他的黑藤也都没了搞事的心思,那天晚上,白河久违地睡了一个舒服的好觉——当然,是说在副本世界里。

  第二天一早,他又是最晚一个起的。堂屋内,几个玩家正围着火塘,边吃早饭边交流信息。

  “我们昨天晚上又见鬼了。”帽帽眼下青黑,语气无力道。白河一面捞着吊锅里的面条,一面竖起耳朵。

  她所说的“我们”,指的自然是她和袁欣。昨晚阿梨久久不归,她们便先睡了。

  她们三人共睡一张大床,是分三床棉被,头尾交错地睡的。当夜袁欣居左,头朝床头,帽帽则睡在中间,头朝着床尾。睡到半夜,帽帽忽然听到自己边上传来哭声,睁眼一看,自己边上多了个脑袋,还当是阿梨回来了。

  帽帽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她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就问了两句,那身影含含混混地答着,说什么他们都欺负我,不光骂我,还要烧我。帽帽听着觉得不对,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拉开电灯开关,只见昏黄灯光下,自己右边位置一片空荡,哪里来的什么人?

  “噫。”黄毛听到这儿,打了个寒颤,旋即道,“不过还好,只听到声,没见到人。要是真见到另一个阿梨,那事情就更吓人了。”

  帽帽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还没说完呢。”

  黄毛:“……还有?”

  “嗯。因为等我们开灯后,那个哭声还在响。”袁欣叹了口气道。她原本睡挺沉的,是被帽帽开出的灯光惊醒的,一醒来就听到了那阵若有似无的哭声。那哭声飘飘渺渺,没完没了,来处分明就在她们床上。

  两人东张西望地找了半天,都没再找见那抹影子,目光都渐渐看向了下方。最后还是帽帽大着胆子,拿了个道具傍身,翻身下床,撩起了垂下的厚重床单。

  只见一个陌生的白衣女人,正抱着膝盖,坐在她们的床下。

  帽帽当时就骂人了。

  “后来呢?”方阅咽了口唾沫,问道。

  “后来她就消失了。”袁欣答道,“就像前天晚上的两个冒牌货一样。我怀疑,我们昨天看到的,就是她的真实模样。”

  白河抹了抹嘴,将碗放下,问道:“能大致描述下吗?”

  “瓜子脸,眼角有一颗痣。”帽帽道,“皮肤看着挺白……呃,不过好像鬼都挺白的。”

  “总之挺秀气,就是眼神太吓人。贼凶。”帽帽想了一会儿,总结道。

  贼凶……

  白河默了一下,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想起黑猫哈气的样子。

  “你们把那女人的面部特征再整理一下,我们等等拿着去问问村里的人。”白河抿了抿唇,很快便收回了思绪,嘱咐道,“阿梨和我昨晚在村子里也收集到了一些信息。过会儿拿着一起去村里问。”

  “嗯嗯。阿梨早上起来都和我们说过了。”帽帽连连点头,忽然冲着白河挤了挤眼,“听说你昨天晚上因为强行撸猫被凶啦?那猫真有那么可爱?”

  白河:……

  他决定了,今天调查完回来,他还是得抽空,给那藤蔓上好好打上几个结。

  交流完了情报,众人便组队往村里走去。这回几人分了下组,帽帽和阿梨、黄毛一组,白河和袁欣、方阅一组,分头打听,这样效率还能高些。

  “其实我有在想,昨天晚上那女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袁欣一边往前走,一边若有所思道,“‘他们都欺负我,不光骂我,还要烧我’。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谁,又为什么要烧她?”

  “假设这里的‘烧’是真的要‘烧’她,那这或许是一种惩罚?”方阅猜测道,“西方中世纪会烧女巫。在一些愚昧落后的地方,也会因为‘不贞’之类莫名其妙的罪名,对女性施以惩戒……”

  袁欣经他一提,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还有件事,今早光顾着谈撞鬼的事,都忘了和你们说了。”

  白河:“嗯?怎么了?”

  “我和帽帽昨晚在发现女鬼后,就顺便把床底下给检查了一遍。”袁欣道,“床底下有个箱子,我们打开来看了眼,发现里面收着不少女人的衣服。衣服下面还有个匣子,收着几件首饰。我们怀疑,这可能是前任屋主留下的旧物。”

  白河一听就明白了:“你们怀疑屋里那女鬼,就是这房子的前屋主?”

  “只是猜测,不一定对。”袁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和姚家,必然也是有些关系的。”

  白河点点头,思索片刻,又道:“昨天,阿梨在村子里听到一个名字,叫秀娘……”

  这事袁欣他们已经知道了。袁欣“嗯”了一声:“你认为那个女鬼就是秀娘?”

  “也只是猜测。毕竟目前看来,二者都和姚家有关系。”白河道,“还是先到处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些更确切的信息。”

  说完,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他们这次分组,保证了每个组里都有一个披麻村的、一个张家村的。同一个NPC,同一个问题,两个人各问一遍,避免会错漏什么信息。

  半天下来,还真让他们挖出了一些新线索

  这部分线索,主要是集中在“秀娘”这个名字上的。

  白河让袁欣和方阅分别用这个名字去找NPC打听讯息,确实触发了新的对话,问出的结果却十分微妙:袁欣这边,问出的答案都是带着几分鄙夷的。那些“张家村”的村民,似乎很看不起那名叫做“秀娘”的女子,就连提到她都带着嫌弃,有个中年妇女模样的NPC,说起她就啧啧地摇头。袁欣机敏,顺着她的语气一起啧啧啧了半天,又引导了一下,成功获得了进一步的情报。

  “那个秀娘啊,不行的,克死了丈夫又不安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要去勾引姚家的小少爷……真是够不要脸的,也不想想,人家小少爷什么身份,哪儿看得上她?”

  那NPC一边说一边翻白眼,袁欣想了想,又问道:“对了,那个叫秀娘的,现在住哪里啊?”

  “她啊,不就住村东头……”那NPC说了一半,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蓦地住了口,望了袁欣一眼,眼神闪烁。

  袁欣大概明白了,却还是想确认一下,便故作惊讶道:“难道我们住的就是她生前的屋子?房东之前没说呀!”

  “诶……这我可不清楚。”那NPC含糊道,全没注意到袁欣上一句话还在问“秀娘现在的住处”,这会儿就已经变成“生前的屋子”了。

  那NPC一副不欲多谈的心虚模样,更坐实了袁欣的猜测。袁欣转身回到白河的旁边,比了个“OK”的手势,而方阅,则轮换一般地走向了那个NPC。

  在方阅的视角里,那个中年妇女模样的NPC,从始至终一直穿着丧服,一副低着脑袋唯唯诺诺的模样,即使是刚才在与袁欣对话,神情动作也从未改变过——而他也并未听到她有对袁欣的问话做出任何回答,在他看来,一直都是袁欣在自说自话而已。

  这也是限定的一种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三两步走到那NPC的面前,问起了关于秀娘的问题。

  却见那NPC惊恐地睁大眼睛,很快便又低下了头,喃喃道:“我不知道,关于她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问我,别问我。”

  方阅:……

  果然。

  只要是他出面去问,得到的答案几乎千篇一律——那些穿着孝服的村民们,似乎对“秀娘”这个名字十分忌惮,一提起来,就是满满的恐惧。

  这个现象让白河觉得很有意思。此外还有一点——今天他们探索时,袁欣特意留意了所有能看到的户内陈设,确认没有看到任何能提示时间的东西。

  而方阅和白河,一路过来却是看到了好几张挂历,上面的日子明明白白——七月十一。

  昨天七月初十,今天七月十一,两个时间都是他们几个限定“披麻村”的人看到的。

  但白河不觉得,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时间。

  “首先,我觉得,我们几人应该是处在同一时间的。只是能看到的东西有所不同。”

  行走在有些坑洼的小路上,白河对着二人谈起自己的想法:“其次,我现在怀疑,所谓‘张家村’、‘披麻村’和‘迎喜村’,应该是处在同一条时间轴上的。张家村的村民和披麻村的村民对待秀娘的态度迥异,很可能是因为这两个时间点之间发生了某件事,改变了他们的态度——而这件事,必然和秀娘有关。”

  “从刚才那NPC的态度来看,我所看到的这个时间点,秀娘已经死了。”袁欣思索道,“人已死了,她还出言不逊。到了‘披麻村’这边,又吓得不行。莫非是秀娘的鬼魂开始在村里作祟吓人了?”

  “这个确实说得通。”白河道,“或许是有什么事,让她积怨一下子爆发了?听你的意思,我看她在村里还挺不好过的。”

  “她是外面嫁过来的,又是寡妇,没有孩子,人长得还漂亮。可不就欺负她吗?”袁欣说着,不太高兴地哼了声。

  “姚家贴出的告示,是说犬儿要成亲。昨天阿梨听到的对话,又说食材要满足秀娘的喜好。那会不会,冥婚的双方,就是姚家的儿子和秀娘?”方阅猜测道。

  袁欣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听那NPC的意思,秀娘和姚家少爷之间似乎有些关系。嗯,她是说秀娘是对姚家少爷有意思,但谁知道呢。”

  村里那些欺软怕硬摆弄是非的事儿,她听她奶奶说得多了。姚家有钱,秀娘孤身,那哪怕是姚家少爷强迫了秀娘,怕不是也能传成是秀娘勾引倒贴。

  “我猜她多半是对姚家儿子有情意的,不然冥婚这事儿顺不下来。”白河道,“婚宴在七月十五,现在是七月十一。如果秀娘真不乐意和姚家结亲,就冲村子里对她这副害怕的模样,我不信谁敢逼她。”

  如果是秀娘想要和姚家少爷结婚,那倒是说得通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所有人,实际是处在秀娘已经开始作祟,并且即将开始婚宴的时间点。但帽帽和袁欣,却是可以看到和接触过去的。这是不是说明,你们两个,可以做些什么,改变后面的进程?”

  白河进一步推测道:“就像之前说的,日历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倒计时的提示器。但如果我们能做些什么,阻止秀娘的作祟呢?那冥婚是不是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这推论倒是有意思。”袁欣琢磨着白河的话,缓缓点着头,“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只是猜测。具体还得看之后收集到的信息。”白河道。

  “但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方阅困惑道,“秀娘鬼魂所说的‘烧’,到底是指什么?她真是被烧死的吗?”

  “应该……不是吧。”袁欣回忆了一下昨晚看到的秀娘模样,摇了摇头,“起码从鬼魂的外表上来看,看不出她被烧过的痕迹。”

  “对,一般鬼魂外表多少会带些特征的。”白河点头道,“而且我检查过了,屋里也没有烧灼过的痕迹。所以其实我也在奇怪……”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扎纸匠的铺子前。

  那男人手上不知扎着些什么,见到白河他们过来,抬头咧嘴一下。

  “要扎什么吗?什么都能扎!”他充满自信地对袁欣道,都不用袁欣问话,自己先说台词了。

  这句台词是大家都能听到的。白河听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天阿梨说的话。

  她说,有人在尖叫,说我不该扎的。

  ……所以,真的是什么都能扎吗?

  白河眸光微敛,正准备上前问话,却见站在铺子前的袁欣脸色一变,旋身匆匆走了回来。

  方阅看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我知道秀娘说的‘烧’是什么意思了。”袁欣脸色铁青道,说话时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真是作孽死了……那扎纸匠的铺子里,有一个纸人,长相衣着,都和秀娘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