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撕枕犹眠
“就是那个。”苏越心点头,“不过它们喜欢抱团,人面蛛估计打不过,所以才捡了死掉的回来。”
白河:……
他低头看看插在地上的树枝,嘴角不由又是一抽。
苏越心虽然也会“饿”,但对食物没有硬性要求,不吃东西也不要紧,但白河却是需要食物的,那路人也需要饮水进食。
水的问题倒是不大,白河记得那人面蛛带了好大一盆回来,苏越心往里面滴了点黑色液体就说可以喝了。食物则似是多费了一番工夫——不过他们在筹备食物的时候,白河正忙着给那名路人包扎外加套话,并未多加注意。等他人转过身来时,那肉已经被处理好放火上烤了。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肉是哪里来的……
白河伸手捂了下嘴,忽然有些后悔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了。
心知现在不是嫌弃食物的时候,他低头看向剩下的肉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们又拿了起来,正准备硬塞下去,忽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只人面蛛又大摇大摆地爬了回来。
它停在苏越心的面前,手里抓着一片布料,凑到苏越心旁边,与她嘀嘀咕咕地说起话来。
苏越心“嗯嗯”地点着头,霍地从火堆旁站了起来:“它说在东北方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了。我过去看一下。”
人面蛛“嘻”了一声,高高扬起上半身,一副准备积极带路的模样。
“诶,等等!”白河立刻道,“我与你一起去!”
“没说不带你啊。”苏越心理所当然道,目光落在仍旧在熟睡的路人身上,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过他怎么办?现在叫醒他可以吗?”
那人看上去已是十分脆弱。感觉好像随便动一动就会死掉。这让苏越心有些不放心。
“就将他放在这里好了。找些东西把他保护起来。”白河道,拍拍裤子站起了身。
“护住他是没问题,主要是怕他跑掉。”苏越心抿了抿唇,开始思考起用弹簧管或者绝缘胶带,将人绑到树上的可能性。
白河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那只正围着苏越心昂首挺胸、不住蹦跶的人面蛛上。
“这个问题啊,其实很好解决的。”他若有所思地对苏越心道。
一刻钟后。
躺在火堆旁的王典眼球剧烈震颤着,意识一点点从梦境中挣扎而出。
他猛地睁开眼来,看到的却是一片幽暗,黑暗中隐隐可见树木的轮廓,树干扭曲着,彷如鬼魅。
王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陷入昏迷前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将他一下子拉入了更深的恐惧中。
他想起自己在哪里了。他在一片诡异的林子里,这林子没有尽头,却藏着许多怪物,许许多多吃人的怪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四周。摸到的只有铺着落叶的柔软地面,脸色不由更难看了些。
对,他想起来了。他的包,早就已经没有了。
那包里放着好些饮料和食物,是他特地准备着,打算聚会时分给大家的。没想到突然落入这种境地,原本分享的念头自然烟消云散——因为怕被别人觊觎他的食物和水,他甚至选择和大部队分道扬镳。
但实际上,他只是打算在明面上走开而已。他本想着,独自走远一些,再悄悄跟在大部队后面继续行进,免得他们得到什么线索,自己却茫然不知。
他只是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物资,但可没蠢到为了一点物资就将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走远后不久,另一个人就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地上手抢起他的东西。更没想到,就在两人争抢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他们旁边
或者说,是有着女孩外表的东西。
那东西扶着树干静静望着他们,一副娇弱懵懂的样子。那个抢劫他的男人还以为她是要来分一杯羹,不客气地出言赶她,要她赶紧走。那女孩却只是安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说,她走不了。
那男人将抢到的包抱在怀里,转头瞪着女孩,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被他踹翻在地的王典晕头转向地抬起眼来,往那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背脊忽然一阵发凉。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孩是没有脚的。
她的脚腕下面一片平整,像是被人整整齐齐地切了一刀,切口没有血液,却能清晰地看见肌肉和骨头的横截面。
而那切面的下方,本该是脚的地方,则是一丛丛的根须。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的,从土地里向上伸出来,连接在女孩的脚腕下,兀自不断蠕动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后面……后面发生什么了?
王典的脸色变了一变。
之后的事就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那抢了自己背包的男人还想对那女孩动手,却被从地上窜起的根须撕扯成了血肉碎片,裂帛般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尖锐得几乎要戳破王典的耳膜。那女鬼甚至还想对他动手,王典拼着一口气,硬是逃了出来,尽管如此,他的腿上还是被扯掉了一块肉……
然后,再然后……
对了。然后他就遇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变态电锯杀人狂!那杀人狂还长着好多触手……他还用胶带将他的腿捆起来,想折磨他……
那个杀人狂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手上提着个大箱子,应该是他的助手……那胶带就是她给他的……
身后传来噼啪的声响,沉浸在回忆中的王典这才完全地清醒过来。
清醒的大脑终于明确感知到了火光的存在,他稍稍动了动身体,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哟,醒了啊。”
那声音有些尖细,听着十分陌生。王典一时僵住,不敢再动。
又听那声音道:“起得来不?起得来就来吃点东西呗,专门为您准备的。”
王典:……
虽然听着很友善,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不敢动。
“嘻,您这还挺谨慎。我要想对您干什么早动手了,犯得着等到现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呃……这,这应该算是友善吧?
而且之前那个睡衣变态杀人狂并不是这个声音……说不定他真是让什么好心人给救了……
王典喉头微一滚动,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地坐起身来,朝身后看去
只见温暖的火堆旁,一只半人高的蜘蛛正半仰着身体,四只前肢高高扬起。那四只前肢具长着一只人手,一手正拿着根串着肉块的树枝翻转,一手拿着本书正在优哉游哉地翻,剩下两只手,正在流畅而灵活地剥着什么东西。王典定睛一看,发现那是颗糊满了粘液的猴子脑袋……
那蜘蛛脑袋上还生着个瘤,瘤上的花纹仿佛人脸一般。见他坐起身来,那“人脸”似乎还笑了一下。
“嘻嘻嘻嘻,还躺着呐,这是要我扶您还是咋地?”
王典:……
他……他要不还是再晕一会儿吧。
另一边。
望着好不容易才生起来的火堆,邱晓宇搓了搓伤痕累累的手,不无疲惫地叹了口气。望着四周同伴霍然亮起的眼神,心中又生出了几分骄傲。
“虽然电视上经常看到,但真要自己试了才知道,这事还怪难的。”邱晓宇一边擦汗一边对旁边人说道,嘴角因为他人的不住道谢而微微勾起。
他将手掌随意在身上擦了下,起身正要招呼其他人也上来一起烤火休息,却见白露正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一手轻轻擦着嘴角,衣服不知为何,显得凌乱了些,像是慌忙穿上的。
邱晓宇的笑意顿时敛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正在原地休息的众人,发现里面少了两名男性,眉头更是紧紧拧了起来。
他心里冒出些不太妙的猜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问白露。后者却主动迎了上来,落落大方地与他打招呼:“火生起来了呀?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邱晓宇因她的夸奖而脸色稍霁,望着白露的目光却仍带了几分观察的意味。注意到白露裙角沾了些血迹,他心头顿时一跳。
“你受伤了?”他试探地问道。白露茫然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那这血……”邱晓宇示意了一下,白露低头望了一眼,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懊恼,嘴角却仍是带着笑的:“应该是之前不小心沾到的。长裙,就是这点很麻烦。”
“这样啊。”邱晓宇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稍稍放下了心,借着火光盯着白露看了片刻,又觉得不太对。
白露……原来是有些歪嘴的吗?他之前倒是没注意。
某种奇怪的感觉在邱晓宇心头闪过,然而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转而问道:“对了,你看到小安和老糊了吗?我刚想找他们,结果没看见人。”
这两个,就是此刻不在队伍里的两个男人。邱晓宇还是担心他们在偷偷欺负白露,故意问一句,想看看白露的反应。
白露却是很明显地怔了一下,反问道:“他们不在?他们不会出去了吧?”
“你们在说小安吗?我刚才看到他了。”一个从旁路过的队友顺嘴插口道,“他说过来时看到一处灌木丛,里面好像结着些果子,想去摘点回来,试试看能不能吃。”
“他真去摘果子了?”邱晓宇一愣,“老糊是和他一起的?”
“应该是吧。他俩不一直走很近吗。”那人含糊说了句,显然也是不太清楚。
邱晓宇的眼神立刻认真了起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旁边的白露一反常态地骂了句脏话。
“有病吗?都这个时候了,出去干嘛呀!”白露用力一跺脚,整张俏脸都沉了下来,“不是都说了,天黑了就不要乱动了吗!真是……”
她话语未尽,轻咬下唇,神情透出些令人费解的烦躁。
邱晓宇有点诧异地望她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白露的嘴巴好像更歪了。
第三十七章
“我知道那两人偷偷跑出去是不太好。”
五分钟后,噼啪燃烧的火堆旁,听邱晓宇讲完来龙去脉的同伴一脸不解道,“不过白露也没必要气成那样吧。”
“说实话,我也有点气。”邱晓宇一边小口地咬着半块巧克力,一边低声道,“白露刚才那样是真有点吓到我了。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她本来就是个比较谨慎的性子,那张纸条上的线索奥秘又正好是她发现的。稍微敏感点也正常。”
他指的纸条,正是不久前他给白露的,写着“树挪死,人挪活”的那张。
而等黑暗降临后,白露再把这张纸条拿给大家看,上面的字迹就变了个样。
因为光线原因,当时的邱晓宇是拿着手机照着纸条读。在莹莹的光芒下,那一串红色的字迹越发显得诡异,而其上呈现出的内容,更是令人后背一阵发凉。
“人挪死,树挪活。”
后半句姑且不论,只前半句话,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警告意味,仿佛一面鲜红的flag从天而降,稳稳地插进了他们队伍的中央。
在黑暗中行进,本来就不方便。再加上他们这一伙本来就是恐怖电影社团,见过的flag比戏台上老爷爷背后插的还多,当即求生欲爆棚地集体决定,待在原地,暂时不动了。
当然,所谓的“不动”并不是真的傻站在原地,完全不动弹了。大家还是在小范围地活动,只是尽可能地确保,每个人都在彼此的视线内——真要说起来,倒是白露自己,时不时就会突然失去踪影。
“说起来,白露又去哪儿了?”邱晓宇回头张望一圈,又没见到人,不由蹙起了眉。
“她该不会跑出去找人了吧?”其他人也觉得有些担忧。
“放心,白露有分寸的。可能只是不方便而已。”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接口道,“我还是比较担心小安和老糊。为了几个果子,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现在大家可都饿着肚子呢。”另一人小声道,“诶,早知道不论怎样老王留下来的……”
他说的老王,指的就是王典。他嘴上说着该留老王,但实际大家都知道,他真正想留的,只是老王的那个大包。
那么大一个包,老王说里面都是为聚会准备的特色零食。他们一开始还笑王典,说现在聚会哪有人自己随身带东西,还带这么一大堆,进鬼屋都不方便;现在所有人却全都惦念着那个包,仿佛它本身价值连城。
“不过仔细一想哈,说不定王典最后还是会回来的。”一个同伴道,“恐怖电影里不都是这个套路吗?冒险一开始,肯定会有一个人离队,然后在最终波ss战的时候,再从天而降,身上还带着能扭转局势的大杀器……”
“你那哪儿是恐怖电影的套路啊,可别瞎贴了。”另一人不客气道,“真要按恐怖电影的套路,你皮肤那么黑,可以直接原地躺平了。”
被他怼的那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火堆旁的氛围却是莫名轻松了不少。聊到大家都熟悉的话题,众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放松了些。
“其实有个套路我之前就想说来着,不过觉得太白目了,所以一直没提。”坐在邱晓宇旁边的那个女孩趁机道,“其实我们这个状况,最适用难道不该是那种‘数着数着,发现队里多了一人’的剧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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