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椒
闽清神情冷漠而倨傲,于委托者记忆中那个对她充满疼爱和温厚的样子截然相反。
芩谷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自己分析出来的,委托者的记忆……都是别人给她营造的假象而已。
芩谷冷笑一声:“呵,原来你们还会怕惊扰了本公主呢,竟然纵容自己的女奴给公主下毒,最后不惜用灵药救治女奴,这戏演的可真好啊……不过,看在陇沅的面上,本公主就等你的答复。”
芩谷说完,拂袖离去。
这次花神祭,让她基本上认清了这些人面目。
眼下形势不稳,芩谷也怕逼的急了,这些人狗急跳墙。
所以只稍稍震动就行,不能操之过急。
振锋本来想跟着陇沅一起去看看阿苏的情况,被闽清拦住:“殿下,这是镇西王府的家事,阿苏自有我们照顾,你还是先回去吧。今天让公主殿下受惊,还请你在皇帝陛下面前替陇沅美言几句,莫要叫那些宵小钻空子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言下之意,不要让公主去跟皇帝皇后乱说,坏了镇西王府和他们的名声。
振锋很是郑重地应诺,“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没想到今天竟然阿苏帮我挡过这一劫,请你告诉阿苏,她的这份恩情我宇振锋记下了!”
说的义正言辞,就像是在做一件多么正义伟大的事情一样。
芩谷瞥了他一眼,真是无可救药了,这个样子,以后还想当国君?
别人把他炖汤来喝了,他可能还会帮别人考虑这汤里面是加山药还是加党参呢。
另外一个侍女见大势已去,拔出淬了毒的簪子自杀。
不过她就没那个阿苏的好运了,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没人去救她,更没有人给她灵药吃了,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无比凄惨。
芩谷冷冷看着,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当她给别人下毒的时候,就应该有自己反被毒死的觉悟!
就像芩谷,随时都给自己准备了解药。
自己喜欢用毒,所以也随时注意别人会不会给自己下毒。
可不,这次如果不是她谨慎,就中了这些人的招了。
芩谷已经想象出,如果自己真的喝下那杯毒酒死了的话,这些人最多假模假样追查一番,把这个斟酒的女奴拉出来当替罪羊就会不了了之。
除了对委托者疼爱至极的父皇母后会心痛欲绝之外,没有人会在乎。
回宫的路上,振锋对芩谷有气,所以自己骑马回去了。
芩谷坐着马车,只是静静地坐着,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旁边的靠垫上,身体随着车厢有节奏地摇晃着。
脑海中,芩谷正在仔细梳理着让小Z录制下来的宴会整个场景。
渐渐的,那些人之间的关系网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芩谷的对面坐着两个贴身侍女,一个新月一个长葉。
不愧为皇后专门为自己女儿挑选的人,刚才在宴会上的时候帮了芩谷大忙。
芩谷识破酒里有问题的时候,这两人一个护在芩谷旁边,另一个则立马堵住那个侍女的退路,才让其退无可退,人赃并获。
还有四个侍女(包括刚才为芩谷出头的雨菲)则跟在马车旁边,这几个人显得就要次一点了。
她们在旁边咋咋呼呼地,看似在帮自己的主子,实际上那个时候抢话只会把公主的无知和跋扈表现淋漓尽致。
在委托者的记忆中,其实若熙并不喜欢母后安排的这两个像两个跟屁虫一样的侍女。
反而更喜欢处处为她“出头”的另外几个侍女。
芩谷看着新月和长葉,此时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两人没有谈论宴会上的事情,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芩谷想了想,说道:“你们,去把那个被陇沅抱走的女奴资料给我找来。”
两人相视一眼,像是在确定,公主难道不是说要直接去把那个女奴抓来,而是只是打听对方情况?
新月说道:“回公主,那女奴叫阿苏。三个月前大皇子和陇沅,闽清几人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狩猎。就是把从敌国俘虏来的奴隶当作猎物,进行狩猎。而这个女奴便是在那场狩猎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后来便留在镇西王府中,成为一个女仆。”
芩谷重复了一句:“把人当作猎物?”
呵,这些纨绔整天吃饱了撑的,以前只是把抓来的野兔子之类的放生,然后再去捕猎,比谁捕杀的兔子多谁就获胜……
没想到这些人越来越玩出心意了,不猎杀兔子,改为猎杀人了。
新月点点头:“嗯,其实这些俘虏按照以前的惯例,都是要被杀的,所以……”
芩谷虽然杀人如麻,就算是对方该死,她也非常反感这样的虐杀。
当然,如果对方是这么虐杀自己和其他人的话,用这样的方法反杀回去还可以理解。
只是,这些只是从敌国俘虏来的普通人,这样虐杀就过份了。
芩谷想着想着,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今天宴会上的时候,她看那个叫阿苏的女侍,很明显也是奴隶的身份,可是那几个世子和振锋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对她又极为看重的样子。
既然那么看重她,那么偏爱她,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还有……
明明是那些纨绔公子哥把那些奴隶当猎物般猎杀,按理说她应该恨的人是那些世子们,干嘛会针对她下手?
而且,芩谷看那女奴的样子,她对闽清,陇沅,漳平等人一点恨意都没有嘛,只是显得很高冷的样子。
不过还别说,那些世子们平常见惯了百依百顺的奴隶,突然来了一个“桀骜不驯”的,真是好稀罕哦。
真香啊。
第281章 必须要行动起来了
芩谷没有跟新月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道:“今天我看闽清拿出的那个药丸不简单,你们可知道那药丸有什么来头?”
委托者的记忆中没有,或者说在委托者的记忆中对这些从来就没上心过,她只在乎陇沅,所以眼里心里也只有陇沅。
不过在这样的小时空中,那样的灵药绝不是地摊货,必定有所出处。
新月和长葉不仅心性不凡,也有些武功底子,想来以前委托者如果没有这两人在旁边护着的话,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所以,芩谷觉得这两人或许知道更多的信息。
新月继续说道:“……据说闽清先前曾拜过一位了不得的神秘人,修习一身高超武艺,好像也是那位神秘人送他的灵药,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药非常的珍贵,上次威远王向他借药他都一口回绝了,这次竟然会毫不犹豫把那么贵重的要给一个女奴,着实让人费解。”
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葉,平静地看着芩谷问道:“公主,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女奴有问题?”
芩谷点点头,不是怀疑,她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那个女奴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啊。
很明显嘛,她和那个死掉的女侍是一伙的,同是女奴,但是看陇沅等人对待她们的态度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说她身上没有光环鬼都不信。
再则,阿苏肯定知道毒酒的事情,最关键一点是,她中毒的症状只有芩谷后来自己在里面添加的毒性发作的症状,可见,酒里原本的毒性应该是被她服下的解药给中和了。
知道酒里有毒,并且还备有相应的解药……
可笑的是,她挡下振锋的酒,竟然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救了振锋一命(包括振锋自己也这么觉得的)。
一举多得,这才是真了不起啊。
不过,也幸好芩谷留了一手。
如果不是芩谷也在里面添了点东西的话,那么她当时坚称酒里有毒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却被那个阿苏证实里面根本没毒(因为女侍喝了都没事啊),那么就变成了公主故意刁难一个女奴……
如此,就算是对方想要毒杀公主的计划没有成功,也会让这个公主刁蛮跋扈无理取闹的形象无限放大……
芩谷回忆着那个女奴中毒后的表情,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和恐惧…想来她也没料到自己挖的坑反把自己给埋了吧。
芩谷施的毒不是那么好解的,不过,如果女奴和闽清以及陇沅是一伙的话,那么自己的手段很快就会暴露出去。
所以,自己必须尽快行动才是。
想着想着,芩谷突然抬起头,看着新月:“对了,你们马上把今天在镇西王府的事情散播出去,不需要渲染,实事求是传播出去就行。”
新月和长葉相视一眼,重重点头。
半道上,新月便借口有事下了马车,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宫。
且说芩谷回到宫中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皇帝。
皇帝和皇后两人早已焦急等待着了,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镇西王府发生的事情,正是之前长葉传回来的。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女儿没事,此时看到亲故,仍旧急切切迎上来,拉着芩谷上下左右前后看了半天才放下心来。
连声叹息,没想到镇西王竟敢如此对待公主,难道他就不怕杀了他儿子吗?
哦,不对,他应该正是仗着自己女儿喜欢他儿子,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的吧。
两人看着芩谷,欲言又止,他们是真的不想让女儿再对那个陇沅执迷不悟了。
没想到自己女儿,堂堂大琉国公主,在那陇沅眼中竟然连一个女奴都比不上!
怎不让人心寒?!
亏得之前他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对自己女儿多在乎多情深意重的样子,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最后,祁真开口了:“熙儿啊……之前定下的明日就是你和陇沅的订婚大典,可是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母后看,要不……就,就……”算了吧。
祁真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的阻扰让女儿再次不悦,寻死觅活。
尽管她说的很含蓄很委婉了,可是女儿却突然抬高声音,坚决反对:“不,订婚大典照常举行,不过要定在十天后……”
芩谷刚说出来,旁边已经压住脾气很久的宇杺终于忍不住,厉声道:“熙儿,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镇西王府,还有那个陇沅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算是嫁过去了也只会被他们欺负,不会幸福的……”
说完,宇杺就有些紧张了。
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想他宇杺曾经也是南征北战,何等威武,在朝堂上也能威慑群臣。
却偏偏栽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两人都有些紧张这个女儿突然做出什么比拿着簪子抵在脖子上更疯狂的事情,都一左一右,下意识的紧紧抓着芩谷的胳膊。
芩谷修炼了几天武术,因为委托者年轻,身体素质也不差,现在虽然还没有进入后天境界,但好歹也能算上武功高手一枚了。
可仍旧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发出嘶的痛呼声:“父皇母后……我的手,好痛……”
两个人回过神,下意识把手松开一点。
祁真:“熙儿啊,你父皇说的有道理,你不能……”
芩谷看着这两个完全成了女儿奴的父母,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涩,平了平心绪才说道:“父皇,母后,这订婚典礼本来就是父皇下的圣旨,是定下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我说的十日之后,我们正好让各封王前来参加典礼。”
两人听了芩谷的话,微微皱起了眉,看着对方,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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