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椒
他说完,从宽袖中抽出一卷纸,展开,一个样貌十分俊秀的青年跃然纸上。
“这就是云豹,你们把东西交给他就行了,他也会把剩下的另一半酬劳给你们。”
领头的道:“为了让你们此次押镖更加顺利,我们已经派了另外两队人马分别到威远镖局和长风镖局托镖。”
…………送走黑袍人,黎方远和舒豪韦伯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他们意识到,这次接触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那铁匣子犹如一块完整黑金打造,表面看不出缝隙和锁扣的痕迹,若非内情人断然无法开启。
没想到对方为了这一件东西,不惜押三家镖局,每一家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货物,也是一样的钱,好大的手笔。
只是,既然这里面的东西那么重要,而且看那些人的身手都非常厉害,为什么不自己送去?
他们问了,对方说,他们现在所有人都被监视着,一旦出行,就会被对方以更大力量进行劫杀。
所以他们只能把这件事委托给镖局,而且分散开来,虚虚实实,让对方摸不准。
舒豪说道:“虽然暗中的人并不知道真东西究竟在哪一家镖局,但是只要镖局行动了,他们肯定就会查出来。所以,我建议先弄一个幌子,等威远和长风先行动我们在跟着动。”
“幌子?什么幌子?”
“对了,今年溧阳县收的赋税好像还没有交,按照以往惯例也是我们押运,我倒是觉得可以用这个来当幌子。”
为朝廷押运东西,一般道上的人都不敢动。动的话,就是与朝廷为敌。
饶是江湖势力再大,若是真把面上那一层遮羞布撕掉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黎方远拍板:“行,就这样。我等会就去县府看看……”
……芩谷先骑马到了威远城,照样写上次住的那家客栈,然后又施展控风术连夜回到溧阳城。
暗中观察了两天,振兴镖局都没有啥动静。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镖局才押着县府的税赋物资,浩浩荡荡地从西门出发,直往上京而去。
芩谷心中疑惑:难道说这一世因为自己强行改变了剧情走向,而让里面的关键事件也发生了变化吗?
这时,识海中枳为她显示出一副地图。
芩谷看着上面标注的路线和目的地,顿时恍然。
上京与飞仙谷虽然不是同一个方向,但是隔得并不是很远。所以,他们很可能想从另一边绕路去飞仙谷。
芩谷大概知道了他们的路线,便折返威远城城装模作样地闲逛,然后看到这里的两家名号最响的镖局前后两天里派出了十几波镖师。
这些镖师两个或者三个一组,每一组,背上都背着一个一件物品。看轮廓,是一个方形匣子。
这些人分批分不同方向出城……芩谷把这些与振兴镖局里方形匣子联系在一起,心道:没想到那些黑斗篷的人布下这样的局。
更没想到,在委托者前几世经历的事件下,还有这么深的内幕。
这次,芩谷没有让枳推衍什么的,他很积极主动地把接下来振兴镖局的路线,进程等信息传给她。
所以,芩谷现在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而芩谷眼下正准备要做的就是,铲除另一个小儿山山上的山匪。
这一窝山匪和上次的一样,也是舒豪押镖中“收服”的小弟。
也是在委托者前几世中,那些落井下石,杀“死”委托者的帮凶之一。
芩谷现在是受委托而来,有那个实力和精力,没道理不找他们算账。
和之前一样,芩谷还是悄咪咪地进行,首先看看这些人身上有多少“油水”。
山匪就是山匪,果真没让她失望了。
这个小儿山的山匪和之前那一波略微有些不同,前次仲德带领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犯过事儿的,在城中混不下去,又不想劳作的痞子混混之流。
而这里的山匪竟然都是当地的农民。
意思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就下田耕地,农闲的时候就上山为匪,打劫过路商旅。
美其名曰:创收。
官兵来了,他们直接回到农户家里,官兵想抓都抓不到。
而且这里所有人都是连成一片的,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所以……
上次舒豪押的那次镖,经过小儿山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群特殊的山匪。
他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甚至已经把他们控制住了,但是他听他们说这个地方山穷水恶,朝廷赋税又重,他们若是还有半点法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总之,他们劫杀过路的商旅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于是舒豪便把他们放了,他们感激涕零,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但凡振兴镖局这这条路,绝对畅通无助。若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振兴镖局的主意,那就是跟他们小儿山过不去。
后来,这些人中有一部份投于舒豪麾下,竟成了一方豪杰!
芩谷来的很巧,现在正是农闲,也正是这些人开始创收的时间。
第1125章 第二个案子
一个背着书筐的长衫书生,一个挑着两个包裹的书童,吃力地走在山路上,累的气喘吁吁。
书童还在纠结前面凉亭里,那个老婆婆跟他们说的话,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说这里真的有山匪杀人越货吗?”
书生虽然也累的气喘吁吁,不过对这个说法一点不以为意,“呵,这朗朗乾坤,你没看到那些都是淳朴的乡民吗?哪里来的山匪?”
书童皱眉坚持:“可是还有几个乡民都说最好不要走这里呢,要不,我们还是换一条路吧。”
书生:“地图上,这条路是到合丰城最近最好走的一条路,放着这么好的路不走,却硬要走难走的路,不是不是自找苦吃吗?”
书童:“可是……”
书生:“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里民风淳朴,那些落草为寇的大多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才那样做,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面树林中突然窜出一个中年妇人,直接往地上一倒。
两人被吓了一跳,相视一眼,然后看向地上的妇人,大概四五十岁,面皮黝黑而壮实,穿的破破烂烂的。
书生问道:“喂,大婶,你没事吧?大婶……”
书童左右看看,林深草密的,看不到人烟,突然冒出一个农妇,总觉得什么地方乖乖的。
他小心拉了拉书生的衣袖,压低声音:“公子,我看……就,就算了吧,这个地方…”
他的话没说完,只见躺地上的妇人突然保住书生的脚。
书生吓的一个趔趄,要不是舒童扶着,他就摔倒了。
被对方抱着,脱不了身,“大婶,你快松手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那妇人并不理会,还抱的更紧了,“赔我的鸡,你们把我的鸡偷走了,赔我鸡……”
两人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鸡不鸡的,他们走这一路就只看到鸟,哪有鸡?
连忙解释,可是对方根本不听。
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正从后面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却说芩谷在威远城订了房间,留下马匹,便一路施展控风术朝这个小儿山赶来了。
正好看到这个从外乡来的书生和书童陷入困境。
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天理王法,更没有对生命的敬畏……要有的话,也不会像杀鸡一样杀人了。
所以,他们几乎连喊话都没有,前面一个妇人挡住道路,趁着吸引了两人注意力的时候,后面冒出两个山匪,直接抽出短刀就朝两人后背捅去……
芩谷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丫的,这些人简直比那些杀人犯还要狠啊。
人家好歹还有个剧情,这倒好,看见个人,直接上来就捅。
芩谷想,自己刚才速度要是再稍微慢一点儿,恐怕她现在赶来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当然,如果变成尸体的话,这些山匪身上的“油水”肯定更丰厚。
芩谷爱“财”,但并不是一个眼睁睁看着“油水”变得更丰厚而无动于衷的人。
所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芩谷猛地出手了。
且说这书生和他的书童正被一个无理取闹的妇人拦着,急的无计可施时,身后猛地传来两声惨叫。
紧接着是两声“哐当”的声音,回过身一看,两柄尖刀掉落地上。
两个大汉一手捂着另一只手手腕,正痛苦地嗷嗷叫着。
突然的变故让拦路的妇人也懵了,书生和书童顿时吓得身体筛糠一样,他们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惊恐地道:“啊,你你们……”
如果说刚才他们突然被人拦住道路,很懵,那么现在,就算是再笨也应该猜出一点了。
那个妇人就是故意找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身后这两个手腕受伤的汉子出其不意地杀掉他们。
书生和书童虽然明白了眼前情况,他们仍旧不明白:他们只是从这里路过而已,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刚才拦路的妇人见状,怕这两个到嘴的猎物跑了,于是一把抓起地上的尖刀爬了起来,毫不犹豫就朝就近的书生刺了过去。
这劲头,完全不给别人解释的余地,一上来就尽全力下杀手。芩谷觉得自己那股子狠劲儿在这些人面前都逊色了。
却见那书童猛地朝妇人撞了过去,身形虽然有些瘦小,但是这猝不及防的全力撞击,仍旧让那妇人趔趄了一下。
然后书童把书生推了出去,“公子,快走……”
那见一刀没能解决书生,还是这个书童坏了她的好事,于是另一手一把扯住了书童,变得更加凶狠,“想走,没门儿,今天你们死定了。”随着话音,手起刀落,再次朝舒童刺了过去。
书生见书童被那凶悍的妇人扯住,另外两歹人也不顾手腕的伤,用另一手捡起刀来追杀。
他们已经暴露了真面目,若是让这两个跑了,必定后患无穷。虽说就算官兵来了也不怕,但是……很麻烦滴说。
眼看着这三人就要把书童给做掉,那书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身上的背篓猛地往最近的一人身上砸去,又像发怒的公羊朝另一个撞过去,然后一把拉着书童的手拼命往外面跑。
芩谷的指间夹着几片树叶,看着下方动人心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刚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书生正与故意找他们茬的妇人理论,却不知身后危机已至。
她还以为这又是一个很迂腐的书生呢,没想到不仅不迂腐,还很有情义的嘛。
在危险的时候舒童救他,他也没有像她以前看过的某些剧情一样:危难之时奴才奋不顾身救下主子,然后主子一边哭着喊“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识时务者为俊杰’——独自逃走。
这个书生却选择了用自己所有力量救出同伴……
芩谷手腕轻轻挥动,几枚叶片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匿于空中,旋即,三人同时扑倒在地,发出嗷嗷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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