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莲乐府
当然,这得忽略掉少年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精芒才行。
“韩姑娘请坐,冒昧请姑娘前来只为再亲自从姑娘这里查问一下流云矿内的具体情况以便白家能更好的处理此事,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白家家主态度很是平和,仿佛真将张依依当成了客人一般,礼貌而周全。
可张依依一点都不会因为对方的客气而真放松下来。
这位白家家主已是元婴境,比着她那个南安张家所谓的祖父家主,修为可是足足高出一个境界。
如此之人真能没脾气没架子地礼待她这么个给白家招来麻烦的低阶散修的话,白家也不至于干出明知矿脉内危险一天比一天加剧,却还依然罔顾性命,骗着不知情的散修进去替他们卖命采矿的事来。
“承蒙白前辈厚爱,晚辈自是知无不言。”
眼见白家家主点破自己女修的身份,但却并不拿她冒充男修入白家矿脉一事责问发难,张依依自然也直接入题,大方坦荡。
而白家家主见张依依面对自己不卑不亢,全无半点畏惧之意,光是那份气度就知对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小散修。
他微敛眼神,并未说破,点了点头再次开口:“不瞒韩姑娘,自从知道矿脉出事后,白家已经先后派了三次人员入内肃清那些变异蚂蚁,无奈这三拔人员却都有去无回再无音信。我白家损失惨重,偏偏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甚至于影响越来越大。所以……”
说到这,白家家主看向张依依,满含期许:“韩姑娘既然能够从那般险境脱身而出,甚至还能有余力带上另外一人,可见定是有过人之处,而绝非普通意义上的侥幸。正因此如此,所以希望韩姑娘出手助我白家度过此次难关,白家定当重谢。”
“白前辈此言着实让晚辈惶恐,晚辈哪有什么过人之处,上回能够脱身的确只是侥幸罢了。”
张依依听罢,神色未变,很是淡定地说道:“上回晚辈已经解释清楚,之所以能够脱身一则是因为同行的石道友发现不对后立刻带着晚辈折返,是以我们二人并未深入。二则之前曾受惠于郑少城主等人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最后晚辈舍了身上几乎所有家当才生生炸开了条血路出来。晚辈当真没那本事帮白家什么忙,白前辈实在是太过高估了晚辈。”
何止是高估,这摆明了就是强人所难。
你们一个大家族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竟让她一个小小筑基出手相助,张依依可不信白家家主会有这么幼稚可笑,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是以,这就更让她无法理解白家的用意,总不至于想逼着她再进一趟黑沼泽流云矿吧。
“韩姑娘不要误会,本座并非强人所难,也没想让你再替我白家进一次流云矿。本座只是希望韩姑娘能够再好好回想一下那天的经历,看看能不能给出些有效的建议,可以让白家的损失尽量减低一些而已。”
白家家主一眼便看出了张依依的想法,当即做出解释。
如此一来,白家的要求自是再合情合理不过,没有半丝的强人所难,亦不存在任何的险恶居心。
张依依见状,当然没法再做拒绝,想了想后也真给出了几点实在建议。
其一,进入矿区的修士会在修为上受到莫名之力的限制与压迫,但蚁后却不会。如今的蚁后已是五阶,并且还有着数之不尽的子子孙孙做盾牌,是以蚁后真正的实力远不是五阶妖兽所能够比拟。
其二,在矿区之内,蚁后有特殊能力可以让普通符篆失效,所以大规模使用符篆灭掉变异蚂蚁的办法并不可行。
其三,法宝自爆在矿区内不受限影响,所以张依依认为雷珠才是在里头杀伤性最强效果最好的武器,但那仅仅只限于对付变通的变异蚂蚁,且所需数目到底有多大,无法真正估计,毕竟那里头到底有多少的变异蚂蚁,她也不知道。
综上所述,张依依觉得白家想要彻底将那窝变异蚂蚁给灭掉还真不容易,不过她能够提供的线索也仅此而已,再多只会是给自己找麻烦。
毕竟,若是道出那些变异蚂蚁皆因为矿脉底下某种特殊不知名的物质才会发生变异、日益变强的话,张依依就完全解释不清她为何而知。
再深究下去,只会将毛球暴露出来,将他们在那片矿区里头所做的一切暴露出来。
张依依也从不觉得自己这般隐瞒有什么对不住白家的地方,若非白家贪婪且不将他人性命当成一回事,早在那群蚂蚁变异之初就中止采矿先将危险消除的话,事情根本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也就是说,白家当初自己种的因,如今自己来解这个果本就正常。
在听到张依依所说的几点建议后,白家家主深思了片刻,一副当真将这些话听进去了的模样。
而后,他又追问了几点并不会令张依依为难的问题,看上去今日派人找张依依来当真没有别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解决问题。
最终,一番正常交流之后,白家家主没有再多说其他,甚至于还主动送出了一份不菲的谢礼,随后便让人客客气气地将张依依送了出去。
看到张依依完好无损的从白家出来,留在外头暗中等候保护的两人当下便给自家主子报了个平安讯息,不再似来之前那般警剔担心。
而张依依走在回小院的街道上,脑中仔仔细细的又回想了一遍与白家家主的交流,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多心了。
正想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往城门方向直奔而去。
张依依心神猛的一怔,当下想都没想便直接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七章 突现
就在张依依径直追着那道身影而去的同时,郑和派来暗中保护张依依的两名修士却是被人看似无心的绊住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功夫,再抬眼时他们所要保护的目标已经失去了踪迹。
张依依暗中追着那道身影出了城往西南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她心中当真惊讶不已,因为无意中看到的那道身影足足有八分类似于她要找的三名云仙宗外门弟子其中之一。
但对方也不知道是遇到了麻烦还是有什么急事,不但速度极快而且一路上极为谨慎小心,不论身后有无人都会时刻注意刻意提防可能出现的追踪,以至于于张依依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暗中跟着。
找了这么久的人突然间就这般凭空出现在眼前,这样的巧合怎么可能不让张依依心生疑惑,可为了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跟上去才是唯一的办法。
越跟张依依便越觉得情况不对,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故意放缓了脚步,没有再像之前一般跟上。
果不其然,那人不但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并且在意识到她没有再继续跟上时,竟同样放慢了脚步,故意做出小心查控的模样耽误功夫,明显是怕她跟丢。
“别装了,你到底是何人,鬼鬼祟祟地引我前来目的是什么?”
见状,张依依索性直接现身叫破了对方目的,就站在原地等着。
而她并未直接询问对方是否是云仙宗的弟子,更不曾急着表露身份。
“这位仙子莫要误会,在下绝无故意引仙子前来之心,也无任何恶意。”
那人被张依依直接叫破揭穿,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在下只是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心中极为慌乱所以举动有些异样。”
“知道有人跟踪心中慌乱,不应该是全力甩掉跟踪者吗,怎么到你这反倒成了走走停停,好似生怕我不跟上来一样?”
张依依当场揭穿了对方的谎话:“在城中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吧?若是半道上我不停下来而是一路跟去的话,你打算将我引至何处?”
“没有、真没有的,在下不敢欺骗仙子。”
那人一脸的不安,无比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后这才小心试探道:“在下只是觉得仙子有些面善,敢问仙子可是云仙宗弟子?”
“面善?我可不记得何时见过你。”
张依依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愈发存疑,因而并未说实话:“我只是一介散修,跟你嘴里提及的什么云仙宗弟子没半点关系。”
这人的相貌与她要寻的其中一名云仙宗外门弟子十分吻合,光凭模样、修为大概可以确认。
只是,怪就怪在这人出现得太过突然,又是如此一幅扭扭捏捏见不得光的模样反过来主动打听她的身份,便显得更加可疑起来。
见张依依直接否认,那人先是一怔,而后万岁沮丧起来,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般。
“对不住,是在下认错了人唐突了仙子,还望仙子见谅。”
他行了一礼,终是自报了家门正式解释道:“不瞒仙子,在下方纯,乃是云仙宗外门弟子,因为出了些意外以致于两位同门师弟身陷险境。在下无能,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将两位师弟救出,今日正好碰上仙子,瞧着有些面熟,误将仙子当成是宗门师叔想要求助。没想到却是一场误会,更是差点让仙子以为在下图谋不轨,万望仙子明察。”
一通话倒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假先不论,诚意算是颇足。
张依依见对方就这般主动报出名姓来历以及同门出事等私情,眉头不经意地微皱起来。
她并没急着出声,只是细细打量着对方,似是在琢磨着对方所言的真实性。
见状,那人迟疑了片刻,一副怕张依依不信会对他下手的样子,索性一咬牙,亮出了自己宗门身份牌双手呈上:“还请仙子亲自查看,在下所言句句皆实,绝无恶意欺骗之心,望仙子手下留情,原谅在下无意间的冒犯。”
不动声色地接过对方呈上的身份牌,张依依查看过后倒是不再有疑。
云仙宗的身份牌只有自己宗门弟子才能辨别出其中的某些玄机,是以想要假冒相当困难,再加上对方相貌修为都与她要找的方纯无异。
“你两位师弟出了何事,现在何处?”
将身份牌递回给方纯,张依依当即出声询问:“为何你们会出现在嘉谷关城?据我所知,云仙宗离嘉谷关城可是极远,而此地也并非云仙宗管辖范围。”
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觉得暂无必要,张依依仍然没有自报真正名姓,而是一副虽放松了些警剔,但仍然不曾完全信任对方的态度。
而她的追问亦在合情合理的求证范围之内。
见张依依又是一连串的质问,明显不弄清楚不打算放他走的模样,方纯纠结了一会,只得再次解释道:“仙子明鉴,我与两位同门师弟大半年前先后便到了嘉谷关城,原本几人并不相识,到了此地后也是各有私事。不过后来因故结伴,打算一同去探处宝地寻点机缘,却不想竟一头扎进了别人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
方纯越说越激动,最后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我们关在那里足足被折磨了差不多小半年功夫,直到前几天我才在两位师弟的舍命掩护下寻机逃了出来。我方纯这条命是两位师弟给的,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将他们救出,还望仙子高抬贵手,让在下能够留着这条命设法将两位师弟救出。”
“你要救人,为何不直接联系师门?”张依依当下反问。
如果方纯所言非虚,那么这几人大半年失踪一事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过既然千辛万苦逃出来一个,为何不急着上报宗门求助,反而一个人在嘉谷城里乱跑乱窜?难道他就不怕再被那些人发现抓住?
“联系了,我逃出来的当天便联系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等不到师门的回复,所以在下才会如此急乱。后来在城中无意间看到仙子觉得有些眼熟,便猜测您可能是宗门派来救我们的。”
方纯再次试图澄清:“结果不曾想,仙子您……”
第一百一八章 局
方纯的话还没说完,张依依径直抬手制止。
“不用再解释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倒是对你说的一头扎进去的陷阱挺感兴趣。别再兜圈子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直接把你们到底去了哪儿,遇到了什么事,被什么人所抓,对方为何要困你们那么久却迟迟不杀全都简单明了的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气势直接散了开来,毫不留情的往方纯身上撵了过去,一言不和便要痛下杀手,根本不曾将一条练气期小命放在眼中。
一瞬间的变脸让方纯始料未及,那股骇人的杀气直冲头顶,凌厉、狠辣,不掺一丝一毫的虚假,随时都能让他脑袋搬家,而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好在,这一次对方仅仅只是警告,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时收了回去,不曾真正就这般要了他的性命。
方纯重重地喘着气,头顶冷汗直冒,万万不曾想到眼前如仙子般美好的少女竟狠如恶魔,一言不合随时取人性命。
同时,他的心中更是惊恐不已,比起一般的筑基境来说,眼前之人分明要更加厉害得多,甚至强到都要令他怀疑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筑基修士。
可此时此刻,方纯无法再分心想太多,为着性命安全,缓过神后下意识地便照着对方的要求快速回答道:“仙子明鉴,我等前去之处本为无意间打听得来的寻宝地,具体方位就在西南方向一百二十里外的黑丛林深处。没想到那里头根本没有任何宝贝,反倒有一极其厉害的怪老头,但凡闻言前去寻宝的修士通通都被那人抓了起来。我们被抓后一直被关在地牢之中不见天日,时不时还会被带去遭受凌辱折磨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方纯似是又想起了那几个月来黑暗无边的苦难日子,整个人都哽咽不已,再也说不下去。
好在张依依让他回答的问题也算勉强回答了个清楚。
于修士而言,身体上的疼痛远不是最大的苦难,精神上的折磨才是。
张依依听后倒是没有再出手,但眉头却是愈发紧皱起来。
“那怪老头是何修为?除了你们师兄弟外,还有多少人被关在那里?大多都是什么修为?”
见张依依再次追问后,且越问越详细,方纯似是意识到了些什么,顿时满含期盼地说道:“仙子,那怪老头怕是最少有金丹以上修为,除了我们师兄弟外,地牢里头到现在为止总共还关了二十三名修士,其中大多数跟我们师兄弟一样都是练气中后期,也有个别几个是筑基境。仙子若有办法能够救我师弟脱离苦海,方纯定当替仙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呵,你一个小小练气期自保都困难,就算替我肝脑涂地又能做什么?”
张依依居高临下,朝方纯嗤笑不已:“对方至少金丹以上修为,你让我一个筑基跑去帮你救人?你是当我脑子进了水?还是觉得我看上去像那种甘愿为了个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跑去送死的脑残?”
“我……”
方纯被嘲讽得无地自容,一张脸憋得通红连眼眶都有些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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