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兰]知否同人之盛世八紘 第8章

作者:末烬 标签: BG同人

“外头的实权官位,不声不响地升了品级,日后回京倒也不难有高官厚禄。”齐大人深以为然,却又不禁感叹:“只是太苦了些。”

“若非是清苦地界儿,我这升了从四品才多久,怎能就又升了正四品?”盛紘瞥了眼齐大人,悠悠道:“我也不是一味去赌,巴蜀之地再困顿,难不成还能委屈了我这管粮道的参议不成?”

齐大人举杯一饮而尽,盯着盛紘道:“盛兄果然风趣。如此,我只好也祝盛兄一路顺风了。不出半月,我也要回京述职了。”

“好在圣上体恤,亲家海老爷刚谋了个外放,为怕将来远方送嫁不容易,想赶在年前把婚事办了,我就趁机递了请假折子,求皇上准许我办完婚事再赴任。”盛紘无限感慨,“其实话说回啦,咱们这些为人父的,所求不过是儿女平安。我已想好了,此番赴任我与大娘子森哥儿同去,那几个就留在京中,请老太太照管着吧。”

齐大人点点头,道:“路途遥远,总是委屈了孩子。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也离不开生母,幸而盛兄有一个侄儿在蜀州当把总,也可照应着。”

盛紘轻笑,“我总不好叫个晚辈照应什么,只是新置办的宅院田庄总要他留心料理出来,也好居住。旁的倒也罢了。”他又自斟了一杯,带着熟络而玩味的笑容道:“我这是前车之鉴。此番回京,齐兄也要格外留心,衡哥儿好歹也有个功名在身,这一回去,只怕多少人家就盯上了。”

齐大人不意他突然说到齐衡,想了想方道:“科考要再等三年,我已想好了,让衡哥儿去国子监附学,再请京中相熟的道士批命,说衡哥儿命里不该早娶就是。只是郡主多半不会同意,此事还需瞒着她。”

“齐兄深谋远虑。其实在我看来,衡哥儿不是不宜早娶,是实在不该被那几家王爷党羽惦记上。”盛紘轻轻一叹,这是不是有点儿像贾宝玉?奈何齐大人不是史太君,他才是。“只是眼下也没有好的说辞,所幸,衡哥儿还小等得起,那些女儿家却等不起的。”

齐大人稍稍安慰,松松打趣道:“我是等着盛兄从蜀州‘凯旋’归来!说不定,咱们两家便亲上加亲了呢?”

酒酣脸热,盛紘深知齐大人是做不了主的。他此刻只是个四品官,他的嫡女庶女想要高攀国公府都是不易的。当年华兰能成功嫁入忠勤伯府,也是人家伯爵府没落了,又看着他家盛老太太的情面罢了。

十一月,万事俱备,盛紘办好交接事宜,带领全家回京述职,顺带给长柏完婚、给长枫考乡试。王氏对盛紘只带自己和森哥儿去蜀州的决定颇有怨言,但老太太背后找她过去,只问了一句:“你是要给老爷抬个二房打理中馈?”

王氏果断摇头,自此再不发话,只安心打点随同去蜀州的仆从和长柏的婚事。京城盛府没有登州那么宽敞,最好的一排房子给了老太太,其次是盛紘和王氏的正屋,两位姨娘和未成年的长栋好说,长枫有一个僻静的小院儿攻读即可,再去除三位姑娘的住处,能留给即将成婚的长柏的院子大小十分有限。

好在长柏为人稳重,不在乎这些小事,而王氏与盛老太太也着意添了不少陈设进去,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花有树有凉亭,精致典雅,颇有书香。

几乎回了京城没几日,齐大人便在国公府设宴,下了帖子,要给盛紘一家接风洗尘。盛紘也没有太拿乔,客套了几句便同意了,夫妇二人带着长柏和三位姑娘到府赴宴。

席间,齐大人有些郁郁寡欢,问起缘由,原来是六王妃携一双儿女回京了,庆贺皇帝寿诞。而去年皇上寿辰,三王爷便有意过继六王爷的幺子为嗣。如此,六王妃这双儿女的婚事,便越发引人注目了。

平宁郡主也想啊,可齐衡的批命一早传了出去,齐大人又再三警告大娘子万不可掺和进去。郡主娘娘总是比王氏或林姨娘之流懂得多些,虽然眼光高,可还算明白事理,忍痛只得冷眼旁观,更叫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老去宴会上转悠。

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奈何郡主娘娘心头不痛快,便磋磨夫君——齐大人已在书房那张硬板床上睡了大半个月了。对此,盛紘心安理得,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也是很辛苦。

☆、汲汲营营

在京城的两个月,总的说来还是很完满的。比如在贺家老太太的调养下,华兰总算是再次有了身孕,并极有可能是个男胎,袁文绍欢欢喜喜等着爱妻先开花后结果。王氏则认为这是自己一段时间以来诚心求佛显灵了,自此张口闭口阿弥陀佛,日夜焚香祷告比老太太还殷勤。

只是到了京城,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康家打交道。王氏被林姨娘压了多少年,如今管家权把得牢牢的,盛紘升官,女儿高嫁,又生幼子,简直是人生赢家,自然乐得对先前嫁得不错如今家道中落的康姨妈显摆。加上袁文绍结了差事便来了盛府,给盛老太太磕头请安,还有必不可少的齐家父子,盛家便开了正经两大席,招待内外宾客。

请康氏夫妇的事儿盛紘不置可否,给足了王氏大娘子娘家的颜面。只是外席上,盛紘只管与齐大人等说着官场上的往来人情,热闹酣畅,觥筹交错,少有理会康大人。齐家父子与他不熟,长柏更是无话。

那康大人外头看着还不赖,内里早已翻江倒海地怒火攻心。克制了半晌,他举起酒杯准备直入主题,向盛紘道:“妹夫升了四品,又是粮道,想是在户部的老大人面前有些人缘。你那不成器的外甥也正在户部做个检校,眼看就要考绩了,我这着实放心不下,还请妹夫务必助上一助。”

那头儿齐大人正与盛紘说着蜀王府和八王府的琐事,骤然听见康大人插嘴,眉心微微一蹙,姑且念及他是盛家姻亲,没有发作。

盛紘报以歉意地一笑,转头也举起了酒杯,却并不入口,只道:“襟兄这是问错人了,我虽升了四品,襟兄且看那蜀州是什么地界儿,只怕我说不上什么话。倒是岳丈先前乃是户部左侍郎,如今他老人家虽已先去,到底人情还在,襟兄与其来求我,倒不如姨姐往王家走一趟。”

“这……”康大人何尝不想呢?只是他先前用了自家大娘子的陪嫁,先在王家人眼里折了脸面,如今要他低声下气去求岳丈家,哪里比求盛紘来得轻松?“妹夫这话,便是不愿相助了?”

盛紘不动声色地转了转酒杯,缓缓道:“襟兄这是哪里话来?襟兄是没有法子才求到我这里,如今我给了襟兄一个法子,王家岳母最疼姨姐不过,若是姨姐出面,还有什么不成的?……到底,外甥也是王家的外孙呢。”

齐大人在一旁听着,这最后一句话便有两个意思了,一则是声明了康大人之子与王家的血缘比盛家更亲近,二则也是撇清关心,盛康两家只是连襟,并非什么手足亲故,没那个兴趣任康家予取予求。

康大人一听这话,心里思量一番,到底没那个胆子因此与盛紘决裂,只得仰头把酒先喝了,苦兮兮道:“那就谢过妹夫的好主意了。”

当夜送走宾客,乳母抱走了森哥儿去哄睡,盛紘听着王氏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与康姨母的炫耀过程,末了才说:“姐姐还让我务必关照着外甥的婚事。方哥儿如今在户部里领个差事,人又出息,也知根知底的,咱们家几个丫头若能过去,也不算委屈……”

及说至此时,盛紘才清了清嗓子,挑眉慢条斯理道:“方哥儿如今都二十了,自小与他父亲一样,房里是缺不了内宠的,你未必不知。如今说起这个事儿,你自是舍不得如儿,多半是要把这个缘分给墨儿吧?”

王氏能有多少心眼儿,转头就被盛紘说中了心事,倒显得她苛待庶女似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因强自撑持道:“老爷升了四品,如兰是咱们家的嫡女。配给方哥儿确实有些低嫁了,明兰又还小。墨兰后年就及笄了,便如华兰与袁姑爷当年,也不失为……”

“大娘子。”盛紘的食指轻轻扣了扣炕几,却并不急着发火,“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仍记着墨儿的生母。但你可曾想过,如儿也十二了,墨儿出嫁时,也正是如儿谈婚论嫁之时。如今康家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尚不如一般商户,方哥儿只是户部九品检校,我且问你,就这般把墨儿嫁出去,自降身份,又有哪家高门愿意来提亲如儿?”

王氏微微一愣,呆呆道:“如儿是嫡女……嫡庶自然不同……”

“谁人会管这些?大娘子可是忘了,咱们家的嫡长女华儿,也只嫁了个没落的伯爵府。外头也只会说,如兰的两个姐姐,一个嫁了破落户,一个嫁了九品官,稍微有头脸的人家,便是看上了如儿,也看不上盛家这名声。”盛紘加重了语气,指一指西南方,“再者,我虽是四品官,却远在蜀州,来日京城只能靠老太太与柏哥儿支撑,若此时不能兴盛门楣,待来日回京,即便我升官进爵,也终是于儿女婚事无助。”

“那……那该如何?”王氏顿时哭丧着脸,不甘心道:“难不成要把墨兰嫁入勋爵府邸,才能给如儿谋个好亲事?这虽说是小,如儿也十二了呀!”

盛紘一看有门儿,摇头轻笑:“那倒不必。墨儿虽样样都好,可到底是庶女,不宜越过华儿。我已想好了,请老太太费心,后年墨儿及笄,又是大选之年,只需在新科举子中寻一世家子弟即可。如此,门楣不低,又搭着清贵,对如儿说亲百益而无一害。”

王氏这才放心。虽说按她的意思不想让墨兰太顺心,可她绝不会把如兰也豁出去。所幸照盛紘所言,墨兰总不会越过了华兰和如兰,她又何必背上一个不慈的名声,因心虚道:“老爷说得极是,是我见识短浅了。”

盛紘故作低叹,“唉,你也别吃心。墨儿生母原先那个样子,又是过了身的人,祖坟都不容的。我看墨儿这几年,也不曾真学了她姨娘的做派,我的意思,是来日她出嫁,若还如大娘子的意,便也如明兰一般在你名下记个名,成婚时多少好看些。若不如意,便随大娘子做主。我这一番心思,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如儿和明儿,大娘子该知道的。”

盛紘已是这般,王氏还能如何,当下只赌誓道:“老爷放心,我岂是那不晓事的?不过记个名字罢了,当年明儿不也如此?我再没有为着个死了的姨娘,至今还为难个孩子的道理。老爷若放心不下,现在就写封信给宥阳送去便是。”

“那倒不必急于一时。”盛紘摆摆手,“有大娘子这份心意便足够了,左右墨兰也快十四了,如今才记名,亦无甚功用,索性等到成婚前即可,也还应景。”

秋日光景,昼短夜长,竟也比春日过得更快。转眼秋闱已过,枫哥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亦或是京畿的世家子弟少有学富五车者,竟叫他考了八十来名,比当年齐衡的成绩还要好些。榜单下来,盛紘又比照着柏哥儿当年设了个琼林宴,单单招待亲朋故旧,倒也不算大办。

为防枫哥儿被外头的纨绔子弟早早移了性情,宴会过后,盛紘严加管制了他的日常出行,日常诗文会友,都要盛紘和长柏一同筛选过与会人员,才准他赴约。时间一长,也少有狐朋狗友上门了,盛紘这才算放心。

如此安分了些日子,十月间,盛海两家开始过六礼。海家乃东阳名门,盛紘决意遵行全套古礼,并请了自己的好友、大理寺的柳大人前去海家纳采求亲。因海大人即将离京夫人,时间有限,当日便带回了海家小姐的八字庚帖,然后盛紘装模作样地请官媒核对问卜早就知道的八字,再放到先祖牌位前供了两天,当然,得出的一定是吉兆。

如此这般,才能文定下聘,海家也没有什么了指摘。婚事定于腊月十八,丰年瑞雪,大吉大利。

年底喜事多,今年平宁郡主的父亲襄阳侯七十大寿,遂大开筵席,因盛家算是齐家远亲,齐大人与盛紘是挚交,长柏又与齐衡多年同窗,便一道请了,也算是襄阳侯府的政治投资吧。

此次六王府与平宁郡主没能搭上关系,自然不会来人。盛紘和长柏是外男,只是同齐大人一起到老侯爷面前祝了个寿,便退出去外席上攀谈,王氏则带着三个姑娘在内席,收回无数红包的同时又送出了不计其数的锦囊,想也知道到大娘子有多肉痛。

期间,明兰小姑娘如常拜见了混在一群表叔中男猪脚顾二叔,并被齐衡少年设计在偏僻处如愿相见。二人虽不像书中那般不欢而散,到底也还叙说了些许别情,也只是须臾便各自离去。而明兰在回席途中被顾廷烨截住问话,不免又是一番口舌。

好在如兰心眼不多不会多问,墨兰与身边人聊得正欢也不会留心于她。这都是是内席上事,细节盛紘不得而知。外头齐大人则是给盛紘引荐了几位回京述职的蜀州官员,盛紘会来事儿,三言两语便问清了每人来历,相谈甚欢,甚至还与一位同品的参政定下长柏大婚后结伴赴蜀。

这一日喧闹自不必说,只是齐衡不曾在人前露面,有心人问起,郡主只说儿子身子不爽快,与老侯爷磕了头便家去了。从襄阳侯府回家后,盛紘把明兰叫到了书房,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问道:“今日你当是见过齐家公子了,如今为父只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