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渝人
“想喝点什么?我请。”
“不用,我找郦晓昙。”眉眼冷清,音色凛凛,“麻烦你替我跑一趟。”
说着,从包里抽出两张红票递过去,“辛苦了。”
十分钟后,郦晓昙站在沈婠面前,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清泠,一个却只剩无奈。
“又找我做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有脾气,跟从前许多次她见到沈婠时的口气极像。
但只有郦晓昙自己最清楚,从沈婠救她出困境、免受牢狱之灾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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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更
第874章 找他算账,佛口风凉(二更)
比如现在,沈婠提出要见宋景,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
“好,我去安排。”
好几次沈婠都是通过郦晓昙才见到宋景,或骗或蒙,更甚者算计,后来不知怎么就发展成只要沈婠想见宋景,必先找郦晓昙。
十分钟后,第九层,宋二爷的私人办公间。
男人一袭绸质改良唐装,含笑端坐办公桌后,右手持笔,腕戴佛珠,看上去一派云淡风轻。
像个修者,无欲无求。
阿狸斜倚在侧后方博古架上,卷发慵懒,容貌妖冶。
那随意轻靠的动作,好像架子上那一排排古董不过是大白菜,摔了就摔了。
宋景对此竟也状若未见,仿佛被当成“大白菜”的不是心头好。
沈婠走到办公桌前,四目相对。
五秒后,她开口叫人:“二爷,好久不见。”
“我倒希望能更久一点,毕竟,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
沈婠不恼,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
宋景也没什么脾气,好像刚才那句抱怨不过随口一说:“无事不登门,请问这次又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宋某?”
揶揄多过正经。
沈婠没笑,或者说,她从进门到现在脸上除了近似冰霜的平静之外,就不曾有过其他情绪。
出口的声音也是冰冷冷:“你了解权捍霆多少?”
“什么?”宋景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沈婠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朋友,而是对手。如果有一天权捍霆突然失踪,二爷觉得会是什么原因?会去什么地方?”
宋景越往下听,眉头拧得越紧。
“什么叫‘如果突然失踪’?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假设?”
“因为这不是假设,是事实。”沈婠一字一顿。
宋景挑眉,波澜不兴又慵懒无意的眼底终于出现一丝惊诧,“你说权捍霆失踪?!”
就连后面的阿狸也不由站直身体。
沈婠却早已熬过这个阶段,眼下才能平静得恍若死水,掀不起半点浪花。
“什么时候?”
“两天前。”
“怎么失踪的?”
“一觉醒来,人去楼空。”
宋景先是一怔,而后一默,眼里的神情从初时的讶然转变为一片暗沉。
沈婠双眸微眯,厉光稍纵即逝:“你想到什么?”
“我想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权老六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在非强迫的情况下,他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会有周全的安排。我猜,他或许不告而别,但绝对不会白嫖。”
宋景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笑意重回脸上,“换言之,权老六应该给你留下不少好东西。”
沈婠没接话,俨然默认的态度。
宋景轻笑,“呵呵……果然,我就知道……留的钱?还是房产?或者股权期权?”
沈婠:“都有。”
宋景笑意更甚,“看来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合适,心里越愧疚,才越想要弥补……”
“你好像很高兴?”沈婠语气冷沉,厉眸如剑。
“你不也说我们是对手?权捍霆倒霉,我自然高兴。”
“倒霉……”沈婠轻喃,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遇到无法解决的状况,他不会做出这么狼狈的决定。落荒而逃,一点也不像权六爷的风格。倒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人看不懂。”
“我?”
宋景幽黑沉凛的目光将她锁定:“凭我对你不算太深的了解,权老六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显然触碰到你的底线,你厌他、怪他、恨他都是应该,却唯独不会原谅他,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男人笑得笃定,又补充:“即便你知道他这么做或许另有隐情,但欺骗就是欺骗,抛弃就是抛弃。所以,我很好奇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找他?”
沈婠:“算账。”
宋景闻言,先是一顿,旋即了然。
没错,这才像沈婠,爱和恨永远分得那么清楚。
“你想怎么算?”
“二爷的问题未免太多。”
“你不说点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又怎么心甘情愿告诉你想知道的信息?已经不收你报酬,但看戏的机会总要给我吧?”
挂着最慈悲的笑,却说出最风凉的话。
沈婠目光凉到极点,宋景却状若未觉。
半晌,她垂眸:“先骂,再打,最后亲口提分手。”
轻啧一声,宋景佩服地点了点头:“从身体伤害再到心理摧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沈婠沉沉看他,一语不发。
却听男人轻声一叹:“可惜,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找不到他,所以这场好戏注定无法上演。”
沈婠目光一紧:“为什么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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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二更
第875章 是死是活,她们很像
宋景:“以权捍霆的头脑,他若存心躲你,你觉得你能找到他?”
沈婠一默。
“更何况,占鳌的地理方位、进岛方式只有安家人清楚,贸然硬闯,只怕还没摸到边,就已经尸骨无存。”
这么多年安家能够继续在世人面前保持神秘,多少与占鳌的隐蔽有一定关系。
“你的意思是……”沈婠蹙眉,“他回岛上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不信你没怀疑过。”
沈婠点头:“是怀疑过,但不如你笃定,所以有什么根据?”
“你和权老六在一起也有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没听过他跟占鳌的关系?”
“如果你指的是他母亲的身份,那位安老家主最宠爱的小女儿,那我应该听过。”
不仅听过,她还隔着手机屏幕和那位至今仍是传奇般存在的影后老太太寒暄过几句。
宋景微诧:“他连他母亲的身份都告诉你了,看来是真爱。可你反过来想想,他这次连‘真爱’都不得不抛下,还是以极其不负责任的方式一走了之,可见遇到的事情有多棘手,面临的境况多险恶?”
沈婠怔住。
宋景哼笑一声:“不然,你以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不爱你?变心了?还是中邪中降头,渣男附身?你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找他算账、分手,而是担心他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埋在哪儿,如果活着还能活多久?”
……
沈婠离开的时候,虽然依旧冷趁着脸,但周身散发的寒气却不如来时。
至少,郦晓昙敢靠近了。
两人并肩穿过走廊,乘电梯下去。
一路未停,自然也没人上来,很快到达一楼,金属门打开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
郦晓昙带着她穿过舞池,来到吧台。
“Hi~昙姐。”调酒师手里忙着,抽空打了招呼。
郦晓昙问沈婠:“开车了吗?”
“嗯。”
“那一杯鸡尾酒,一杯柠檬水。”
调酒师:“麻烦两位美女先坐会儿,等我弄完手上这杯。”
“你动作快点。”郦晓昙说着,往高脚凳上一踮,长腿轻撑,瞬间就坐上去,脚尖还点着地。
长腿伸展,笔直纤细,灯光下愈发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