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104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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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在凌波阁和裴纪安谈过后,李怀心情平复很多,面对朝堂局势也不?急了。又过了半个月,刘延景进宫来看女儿,李怀听说岳父来了,便跑过来和岳父说话。

  皇后刘氏是刑部尚书刘德威的孙女,陕州刺史刘延景之?女。如今刘氏封后,刘延景作?为国丈也调回京城。李怀本想给岳父风风光光封个官位,但是三省六部并无空缺,李怀找不?到合适的官职,封的低了又有伤皇帝颜面,于是刘延景升官一事就?这样耽搁下来。

  现在李怀在皇后寝宫看到岳丈,颇有些颜面无光。他有心给自己撑颜面,便说道:“最近皇后时常说后宫寂寞,无人陪她说话。朕打算将国丈封为侍中,这样国丈就?可以时常进宫和皇后说话了。”

  门?下侍中是正二品,再?往上只有太师、太傅这类虚衔,可以说是实权文官中的最高?品级。刘延景惊讶,站起来道:“圣人抬爱,臣无才无德,怎可领门?下宰相之?位?”

  李怀挥手,毫不?在意:“你生了皇后这样的好女儿,便是有功于国,合该大封。”

  刘皇后听到皇帝要给父亲升官,当?然十分高?兴。刘皇后喜笑颜开,但又有些犹豫:“多谢圣人。但父亲并未经任六部,直接升为门?下侍中,其他人会不?会不?同?意?”

  尤其是天后,突然抬举这么高?的官,天后同?意吗?

  李怀一听,直接激动了:“朕是皇帝,莫说只是一个侍中,朕即使把天下都?给国丈,又有何不?可?”

  刘皇后一听,立刻娇美?笑着对皇帝道谢,刘延景脸上也颇为自得。皇后宫里的事很快传到外?面,长生殿中,宫女将李怀和刘延景的对话转述给天后,天后听完,轻轻冷笑一声。

  将天下拱手让人,好大的口?气啊。

  天后什么也没表示,她叫来太监,问?:“盛元长公主呢?”

  “长公主还未回来。”太监小心觑着天后脸色,问?,“天后有什么要紧事吗?”

  天后没有回答,说:“去将侍郎叫过来。”

  “是。”

  此刻,李朝歌正站在洛水边晒太阳。她顺着河岸巡回,白千鹤跟在后面走啊走,实在按捺不?住了,问?:“指挥使,你到底在看什么?”

  李朝歌不?言,她终于相中了一个弯道。她停在河岸边,朝水下扔了块石头,仔细观察声音和水波。过了一会,李朝歌满意点头:“就?这里吧。”

  白千鹤疑惑地挑起眉,他用力盯着下面的水,可惜除了鱼和淤泥什么都?没有看到。李朝歌已经转身离开,白千鹤费解地挠了挠头,大步追上:“指挥使,等等我。”

  李朝歌回到落脚的院子,这次他们?出公差,奇异地没有穿镇妖司制服,也没有住驿站。李朝歌说她现在还在戴孝,不?能太招摇,但白千鹤总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

  院子中,周劭正在磨石头。这是一块白色石板,上面刻着“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大字,莫琳琅把紫石捣成粉末,混合着药水填到字迹中。莫琳琅做完这一切后,拍了拍手,对李朝歌说:“指挥使,我们?都?做好了。这种药水是我专门?用草药捣的,绝对不?褪色,在水里泡十年?也鲜亮如初。”

  李朝歌点头,说:“好。把石头收好,你们?去歇一会,等入夜后,我们?就?行动。”

  莫琳琅应下。她似乎有些疑惑,顿了会,莫琳琅试探地问?:“指挥使,我到底来抓什么妖怪?”

  这次捉妖和往常格外?不?同?,他们?偷偷摸摸来到洛水边,没有询问?村民也没有搜查现场,李朝歌反而告诫他们?不?许引人注目。莫琳琅本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干,结果,李朝歌只是让他们?在院子里磨石头,凿刻字。

  有点迷惑。这到底是什么妖怪,捉法如此奇怪?

  李朝歌依然讳莫如深,只是说道:“我自有安排。你们?回去休息吧,等入夜后,听我号令。”

  莫琳琅一头雾水,诺诺点头:“好。”

  莫琳琅心惊胆战地等着天黑,她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她都?在身上准备好了武器和药粉。终于等到夜色全黑,李朝歌叫他们?出来,示意周劭背上石头,跟着她出门?。

  他们?四人一路静悄悄地来到洛水边。李朝歌来到白天看好的地方,对白千鹤说:“就?是这里,你带着石头潜到河底,把石头埋在河床中。记得不?要埋太深,只埋一半就?好。”

  白千鹤以为河底里有什么玄机,小心翼翼地带着绳子下水,岸上两人也紧张地盯着水面。过了许久,水面上冒起泡泡,白千鹤浮出来,说:“指挥使,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把石头埋在河底。然后呢?”

  李朝歌没有关心河底的状况,张口?就?问?:“绳子呢?”

  白千鹤伸出另一只手,露出手心的绳子。李朝歌满意点头,说:“好。消除一切痕迹,游上来吧。”

  白千鹤划着水凫到岸边,上岸后,白千鹤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一边道:“别人在京城里溜须拍马,论功行赏,我们?却在这里挖淤泥。指挥使,这块石头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埋到河底?”

  李朝歌望着黑黝黝的水面,轻声道:“上天的意思,谁知道呢?走吧,都?安静些,不?要惊扰渔民。我们?可以回京了。”

  李朝歌回到东都?,她刚进皇城,都?没来得及回镇妖司,就?被天后的人叫走了。

  李朝歌进入长生殿,天后看到她,问?:“怎么样了?”

  李朝歌行礼,低头道:“儿臣顺着洛河寻找,在雍州一带看到一处河湾水草丰茂,得天独厚。儿臣择人计算风水,发现此处是一片风水宝地,天生汇聚龙气。太后在梦中看到神人从龙车上走出来,兴许,就?是此处。”

  天后满意,说道:“好。你这一趟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吧。这几?日东都?不?太平,许多老臣都?感染了风寒,你让人加紧巡逻,勿要让不?干净的东西侵扰宫城。”

  李朝歌微怔,垂头应道:“是,儿臣领命。”

  李朝歌从长生殿出来,先去羽林军卫所,仔细检查守卫和巡逻。等她做完这一切时,日头已经西斜,很快就?要散衙了。李朝歌赶紧回到皇城,她在镇妖司才喝了杯水,就?听到内侍传话,说:“指挥使,太后有令,明日上朝。”

  “上朝?”李朝歌惊讶,先帝李泽身体不?好,后期上朝改为隔日上,单日上朝,双日休息。明日是双日,为何突然要上朝呢?

  李朝歌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皇宫里,李怀也是一头雾水。

  明日要上朝吗?他这个皇帝为什么不?知道呢?但李怀没有多想,既然天后让上朝,那多去一天就?是了,李怀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百官陆陆续续来到宣政殿。他们?俱一脸茫然,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召集朝会。

  李朝歌站在镇妖司的位置,隔着过道站着顾明恪,再?往后,是裴纪安。

  同?朝为官就?这点不?好,想躲都?没法躲。见了面打招呼也不?成,不?打也不?成。尤其是顾明恪,他们?两人是夫妻,上朝时走得近了,别人要怀疑他们?结党营私,走得远了,宫里又传言他们?夫妻不?和。

  李朝歌心里累极。

  早朝是很严肃的场合,严禁交头接耳,衣冠不?整,如果礼仪有失,是会被弹劾到丢官的。李朝歌假装看不?见那两人,目视前方,等待天后和李怀到来。

  幸好,上朝的时辰很快到了。李怀在众太监的簇拥下进殿,坐到皇位上。后方垂着一道珠帘,天后端坐其间。

  李怀也不?知道突然加一天早朝做什么,他见人来齐了,清了清嗓子,问?:“太后,今日您突然召集朝会,所为何事。”

  李怀虽然怕母亲,但是等他登基后,每日被人叫万岁,李怀自信心逐渐膨胀,面对天后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然而这次,李怀说完后,天后却冷冷哼了一声,厉声呵道:“孽子,你还有脸说话!”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李怀更是一脸茫然。天后骤然露出强势之?态,李怀的帝王霸气迅速瘪下去,一瞬间又回到了唯唯诺诺的赵王:“太后此言何意?”

  天后面无笑意,冰冷地看着李怀。这时候宣政殿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宫女,宫女给天后叩首后,一人学两人声音,活灵活现地将那日李怀和刘延景的对话重现出来。

  裴纪安当?即脸色大变,他抬头欲要说什么,然而天后用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不?孝子,大唐江山是祖宗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岂容你说送人就?送人?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太庙列祖列宗吗?”

  李怀都?懵了,他那句话只是玩笑话,谁会当?真呢?可是天后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天后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将李怀从龙椅上拖下来。天后端坐在珠帘后,双目漆黑,犀利如剑:“皇帝失德,不?堪为帝。先帝既然将江山托付给本宫,本宫就?绝不?能目睹败家?儿孙糟蹋大唐基业。来人,送皇帝去宫中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李怀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慌忙挣扎,嘴里大呼放肆。可是那两个侍卫人高?马大,有备而来,他们?一左一右把皇帝架住,都?不?等李怀说更多话,就?把他拉下去了。

  这一系列变故来的又急又猛,下面的臣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怀就?已经被人拉出宣政殿了。这时候中书侍郎上前,说道:“天子失德,若继续留在帝位上,说不?定会引来上天责罚。依臣之?见,皇帝当?暂时退位,罪己思过,待皇帝改正德行后,再?重执玉玺。但朝中不?能无人主事,臣请愿,请天后摄政,代皇帝镇守江山。”

  中书侍郎说完,殿中陆陆续续响起应和声。李朝歌终于知道天后为什么让她去检查城防了,原来,是为了今日。

  天后准备多时,特意挑了一个不?用上朝的日子发难,打了皇帝和臣子一个措手不?及。而李怀也不?争气,上赶着给天后送把柄,将江山送给岳父,也亏他敢说。

  李怀德行有失,中书省宰相公开支持,最重要的是李怀已经被拉下去了,要是臣子不?同?意,马上李怀就?会人头落地。天后这一手挟天子以令诸侯玩得漂亮,李朝歌内心叹服,她心里飞快地冒出一个想法,天后既然打算今日起事,那昨天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但很快李朝歌自己就?想明白了,天后早就?准备好在今天事变,李朝歌昨天才回来,天后不?知道李朝歌的态度,肯定不?会冒险。毕竟李怀是李朝歌的弟弟,就?算不?亲厚也血浓于水,万一李朝歌不?同?意甚至告密,那就?麻烦了。所以天后让李朝歌去检查宫门?巡逻,以李朝歌的性格,她一定会仔细核查,不?肯放过任何嫌疑。禁军本就?是天后的人,现在李朝歌回来了更好,天后又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再?无后顾之?忧,便放心发动政变。

  李朝歌知道该到她表态的时候了,她也抬起手,字字清晰道:“臣请太后摄政。”

  裴纪安环顾四望,中书侍郎率先支持,其他宰相不?敢贸然表态;李朝歌本来就?倾向天后,现在公然支持,可以说彻底站到天后那一方;低位官中有许多是科举挑选出来的,此刻自然力挺天后。裴纪安绝望地闭上眼睛,高?位文官、低位文官、皇城禁军全部表态,这一局,胜负已定。

  他帮李怀躲去了子辱母婢这个废帝理由,然后来了一个更严重的。殊不?知,真正的危机在于废帝,而非理由。

  只要天后存了这种心思,什么事端不?能利用呢。

  宣政殿中有李朝歌这类天后党,有裴纪安这种保皇党,然而更多的,是顾明恪这样沉默不?语的中立党。上位者?是谁关他什么事,无论是谁称帝,大理寺都?要破案,只要上位者?拎得清,不?要祸乱朝纲,顾明恪并不?关心皇位在谁手中。

  天后看着殿下众人的神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太监上前,将皇帝位置上的玉玺端到天后面前,双臂高?高?举起,唱喏道:“恭请太后摄政。”

  此刻宣政殿中无论是同?意的还是不?同?意的,支持天后的还是支持皇帝的,都?不?得不?低头,跟随着众人拱手道:“恭请太后摄政。”

第119章 野心

  天后将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 并且圈禁在宫中的消息传出来后,举城皆惊。

  李常乐按照李泽的?旨意还俗,现在已经从道观搬回皇宫。今日她本来如往常一样, 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起来后花一个时辰梳妆打?扮, 她正懒洋洋地想着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就听到宫女传话, 说皇帝被关起来了。

  李常乐大惊, 手里?的?绒花咣当坠地。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做这种事, 更不知道母亲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心思, 这么大的政变,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 一无所知。李常乐呆坐片刻,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道:“皇兄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皇兄。”

  李怀离开宣政殿后,就被人拉到弘徽殿软禁。刘皇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她正好端端享皇后的清福, 突然一群人冲进来,把她拉入一间偏殿。刘皇后吓呆了, 不断拍门呼救,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皇后,别试了。”李怀的?声音幽幽从宫殿深处响起。刘皇后回头, 见李怀颓然坐在阴影里?,他身上还穿着帝王服饰,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帝王的?精神气。

  刘皇后强压着胆战,问:“圣人,这是怎么回事?外面有逆臣叛乱吗?”

  李怀苦涩地牵了下?嘴角:“逆臣叛乱是假, 但改朝换代是真。母亲临朝称制,代为摄政了。”

  刘皇后吃惊地瞪大眼,无法理?解听到了什么。太后摄政?可是,只有皇帝年幼才需要?太后辅佐,如今李怀好好的?,怎么轮得到天后摄政呢?

  刘皇后慢慢滑坐在地,她看着这个偏僻、凄清的?宫殿,渐渐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她后半生的?居所了。能不能住够半生还不好说,指不定哪天天后心情?不好,就把他们杀了。

  刘皇后和李怀瘫在地上,谁都没有说话。弘徽殿里?安静,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外面似乎有人来了,对着宫殿急切说话。李怀听到熟悉的?声音,忽然抬头:“阿乐?阿乐,是你吗?”

  李怀连忙跑到门口,这时候宫门从外面推开,他本以为是李常乐,可还不等他欣喜,就见到两个冷冰冰的内侍进来。他们面无表情,虽然是恭敬的语气,可是眼神中全是不容置喙:“圣人,太后让您在这里?反省,请圣人去宫殿里面待着吧。”

  隔着门缝,李怀看到李常乐就在弘徽殿外,她厉声呵斥侍卫,想要进入宫门,可是侍卫根本不为所动,最后李常乐试图强闯,被两个侍卫架着,直接拖了出去。

  “放肆,本宫是长公主,你?们胆敢这样对我……”

  李常乐的?挣扎声渐渐远去,那条门缝也轰隆一声合紧。李怀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再无侥幸。

  天后最宠爱李常乐,平常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可是如今,李常乐被士兵直接拖走,没有任何怜惜。李常乐都无法例外,何?况他呢?

  “圣人。”两个太监皮笑肉不笑,阴恻恻伸了下?胳膊,“请吧。”

  李常乐都快气疯了,她提着裙子,冷着脸奔向长生殿。殿外的?女官见了她,本想阻拦,被李常乐一把推开:“阿娘,我有话要?问你。”

  天后正在殿中听人奏事,听到李常乐的?声音,天后手晃了晃,女官立刻收声,敛衽退下?。女官齐刷刷从李常乐身边经过,李常乐冷冷瞟了一眼,依然怒气冲冲和天后喊话:“阿娘,弘徽殿外那群侍卫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长公主不敬。”

  天后依在凭轼上,慢条斯理道:“你?也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后面前大呼小叫。”

  天后声音轻轻浅浅,可是瞬间把张牙舞爪的李常乐压下?去了。李常乐收敛起气焰,像只小鹿一样乖巧地跪坐在天后身前,轻轻给天后捶腿:“阿娘,我并非有意对你不敬,而是……而是那群莽夫欺人太甚。我贵为长公主,阖宫之下?哪里去不得,我只是想进弘徽殿取风筝,他们竟然拦着我,还将我推走。”

  李常乐说着拉开袖子,给天后展示自己胳膊上的?红痕:“阿娘你?看,这就是被他们掐出来的印子。我是长公主,岂是他们一群乡野村夫碰得的??气死我了,合该剁了他们的手。”

  天后瞅了一眼,说:“不怨他们,是我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弘徽殿。”

  李常乐被噎住,她眼睛眨了眨,装傻充愣道:“为何?弘徽殿只是座冷宫,里?面也没存放什么要?紧东西,为什么……”

  “以后不是了。”天后刚刚拿到大权,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实?在没时间陪李常乐胡搅蛮缠。天后打断李常乐的?话,说道:“以后,那就是宫里?的?禁地,等闲不得靠近。你?想要放风筝的?话,另换个宽敞的?地方吧。”

  李常乐嘴唇动了动,她看着面前妆容华贵的?女子,难以想象这是她的?母亲。在李常乐的?印象中,父亲慈爱,母亲专宠,兄长得势,他们一家明明再美满不过,是什么时候起,家里变成这样了呢?

  李常乐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天后,她像小时候一样窝在母亲身边,小心翼翼地撒娇道:“阿娘,阿父走了,大兄也走了,我们一家只剩我们几个相依为命。阿兄他如果做错了事,你?可以教他,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阿娘,我代阿兄认错,我保证他一定改,你?把他放出来好不好?”

  天后看着小女儿天真圆润、小鹿一样的眼睛,心想果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和李怀一样,长在温室中,根本不知政治险恶。李怀做错了什么呢?他什么也没做错,他错就错在是先帝的?儿子,是应诏登基的皇帝。

  天后脸上表情没动,淡淡对李常乐说:“阿乐,这些事和你?无关。龟玆新送来一批贡品,你?去挑几样喜欢的吧。”

  这类情形以前经常发生,李泽和天后有什么事从不和李常乐说,只让她安心玩乐。曾经李常乐甘之如饴,她觉得这是自己受宠,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什么事都不必操心,多好啊。但是现在,李常乐猛地涌上一股愤怒……和屈辱。

  天后把她当什么,一只宠物吗?李常乐养雀时,也会给它喂最好的水米,盖最华丽的?笼子,但是,主人要?做什么事情?,一只雀是没有资格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