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 第475章

作者:绿嬑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问什么呢?关心的话已经问完,他要问的是二哥为什么会来京城?!

  老家的酒楼还不够二哥经营吗?为什么要卖掉离开老家,到京城也没有跟家人说。

  更让他忧虑的是二哥来京城,难道是为了、是为了袁侍郎家的小公子吗?

  没错,他已经遇到前侄子、现袁侍郎家的公子袁继贤了。天知道去年他看到袁家的公子时是多么震惊,那明明是他二哥入赘李家后与李氏生的独生子啊,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袁侍郎家刚认回来的嫡子?以前还在县城读书时,二哥常让儿子找他指点课业,他将侄子的面容记得清清楚楚,哪怕过去十年了那孩子面容有些变化,但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二哥的孩子!

  他是寒门出身,做了六年县令后费尽心思才得到了一个京官的位置,留在京城中。为了钻营,他可以不要脸面不要尊严,在看到袁公子后他不动声色没有着急相认,而是开始暗中打听。打听来的消息是说,袁公子自小体弱多病,家里长辈唯恐养不活他,便将他送到外地,寄养在别人家中。周老七不信这个说法,让人去跟踪袁公子。

  这一跟踪,周老七就知道袁公子很敬爱养大自己的乳母,隔几天总会亲自过去探望。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决心见一见那位乳母。他等了足足一个月,才等到那位乳母出门逛街。只看一眼,他就认出来那是他李氏,是二哥的妻子!

  二哥家出事,爹娘给他的家信中也提了几句,为什么早就被处以斩首死刑的二嫂会出现在京城,还成了君年的乳母?家信中也说了,君年这几年都在外地读书,似乎是跟二哥起了嫌隙,爹娘在心中十分忧愁,还说让他这个七叔给侄子写一封信劝一劝君年,让君年回家来。

  二哥为什么要瞒着?李氏与君年、袁侍郎还有自家二哥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敏锐地认识到其中一定有许多秘密,那是能让他一飞冲天的阶梯!想啊想,他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自家二哥当年是被戴了绿帽子了!

  他设计着偶遇了侄子君年,与君年联系上了。那小子还挺有良心的,认他这个七叔,对他很礼遇。周老七只觉得时来运转,也觉得二哥实在是他旺他。瞧瞧,二哥入赘李家赚了大钱,他这个小儿子才不用下地,才有机会去学堂读书。二哥养的儿子,竟然还能是户部侍郎的独生子,他在京城混了两年了,什么名堂都混不出来,一直在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的位置上晃悠,没有升迁机会,更加没有油水。

  彷徨无望之际,二哥的儿子出现了,他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真相,君年这傻小子还愿意认他这个七叔,这真的不是天赐良机吗?!

  借着侄子君年,他营造出自己在户部有人脉的假象,今日才能请来高傲的上峰,请对方吃这么一顿饭。

  在周老七看来,二哥出现在京城实在不合时宜,他更怕二哥是来找李氏报仇的。别说二哥是来找君年的,君年那压根就不是二哥的血脉,找来又有什么用?只能是来找假死逃脱的李氏报仇才说得通。

  二哥又是怎么知道李氏没有死的?二哥想要报仇,难道是想跟要侍郎府对上吗?

  种种疑问在周老七脑子里高速运转着,他计算着最好的处理办法,务必要将影响他前程的危险因素提前解决掉。

  就算二哥真的只是来京城做生意的,他也不愿意留二哥在京城!二哥如果留在京城,以后知道他跟君年有联系肯定不高兴,会拦着他的。更糟糕的后果是二哥见到李氏怎么办?知道本该死去的李氏活蹦乱跳的,二哥能咽得下那口气?要是二哥非要报仇,必定会连累他。

  “不管怎么样,二哥不能留在京城了!”

第769章 赘婿

  瑞和不知道周老七在等待他的小半个时辰里就想了这么多,若是知道周老七心中所想,他只会感慨原身看人的眼光真准。原身寄钱回家供养父母,扶养兄弟们,其中耗费他最多心血的就是七弟周大宝。以前周大宝来县城读书,还是原身给租的院子。近距离相处了近十年,原身早就将弟弟看明白了,心比天高!才读出个童生就开始瞧不起做商人、做赘婿的二哥了。原身伤心难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弟弟终于科举出头,他就减少了与幺弟的联系,不主动凑过去招冷眼。

  所以瑞和来京城开店时没有联络周老七。

  “没什么客人了,我到后头去一趟,店里你看着点。”瑞和交代富贵,这才端着托盘到后院去。周老七方才那欲言又止暗藏心事的神情他都记得,他得听听周老七想跟他说什么。那表情,可完全不像单纯与久未见面的兄长重逢的惊喜。

  对着瑞和送来的粥和小菜,周老七没什么心情吃,只草草地夹了几口,然后就说起正事。他也没敢直接问,只旁敲侧击问侄子的事情。

  “他啊,上外地读书去了。是,是挺远的,有两年没见过面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他有出息就好。”

  周老七眼珠子转了转:“君年也是的,再是没办法回家也得给你写信呐,写信了么?”

  “写了!写了!他在外头读书读得好着呢。”

  “君年也二十二、二十三了吧?科举成绩如何?今年乡试,君年有没有去考啊?”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也不懂这些,大宝啊,你快吃呀,一会儿菜都冷了。”

  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若不是周老七已经知晓事情原委,他都给他二哥骗过去了。这藏得可真够深啊,半个字都不吐露,跟个蚌壳一样。周老七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才恼怒,却不想他二哥可能是受了袁侍郎的利诱威逼才要守口如瓶,如此自私自利!

  他挪了挪屁股,最后还是忍不住沉声问:“二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情瞒着你?”瑞和笑了,“你啊,当官了就是不一样,说话的样子真有气派,我看啊老家的县令老爷都没有你有气势呢。”

  周老七觉得这话好似在讽刺自己,可看二哥这幅真诚的模样,似乎又是自己想多了。他咳嗽一声:“哪里便有什么气派了,我就是个小官,在京城这几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没办法呀,没有人脉没有后台,唉!”

  “上回看爹娘给我的家书,你说弟妹又怀孕了,这一胎可顺利?”

  “……”周老七顿了一下才说,“顺利顺利,生了个闺女呢!”他的妻子是他在当年外放做县令时娶的,是当地乡绅的女儿,带进来一笔丰厚的嫁妆,后来他活动着留京,少不了妻子嫁妆补贴。才说到没有后台,二哥就问起他妻子了,他怎么觉得二哥就是在讽刺自己呢。

  瑞和露出一个欣慰欢喜的笑容:“那感情好,女娃乖巧孝顺,我这头也有礼物给她,下回你过来,我给你捎回去。”

  周老七什么都没问到,倒觉得满肚子闷气,他干脆直接问了:“二哥,我知道君年的事情了,我在京城见到他了。二哥,这种事情你怎么没有跟家里人商量,那家人真是太欺负人了!好好的孩子突然变成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你知道了啊,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李家还把酒楼给了我算是赔偿。”瑞和反问周老七,“你竟然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也是才知道的,原先还想给二哥你去信问问呢,只是你离开老家了,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在哪里落脚,信也不知道往哪里寄。”周老七没有说真话,担忧地问瑞和,“二哥,若是知道你要来京城做生意,我肯定劝你不要来了。你可知晓,那袁朗可是户部侍郎,户部尚书最多两年就要退下去了,袁朗是他的亲信,相传很有可能是他接班。二哥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户部尚书?那是正二品朝廷大员!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毫不费劲!”

  瑞和静静地听着,不着声色地观察周老七的脸部微表情,然后做出低落的模样,苦笑了两声:“你说的是,可是京城大,我一辈子都没出来过,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楼。我来京城,不是为了找事的,我答应了袁大人,不会乱说话,会把秘密藏在心里带进棺材里。大宝,既然你已经知道君年、不对,是继贤,他现在叫做继贤了,你既知晓他的身世,也别到外头乱说去,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谁都没有说过,要是外头有人传继贤的身世,到时候小心袁大人不放过你,你在京城做官,你方才也说了袁大人以后会做到尚书大人这样的大官,他拿捏你也很容易的。”

  说到最后还目光诚挚地看着周老七,再次叮嘱:“大宝,你可千万记住了啊,千万别外传,这可是一个秘密。”

  “……”周老七真真是被憋得要死,这二哥、这二哥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是自己在担忧他告诫他,怎么反倒变成自己被警告了?“二哥,我、我才不会乱说!”话刚出口,他就看见坐在对面的二哥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口气就更憋屈了!

  “二哥,袁家对外都说继贤是寄养在老家,渡过高僧说的死劫才接回来的,这是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算秘密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瑞和垂眸,“袁家那边跟我说,最近几年都不要说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继贤是养在我们家的,怕李氏的事情影响到继贤的名声。所以啊,这事你还是不能往外说,不然袁大人一定会追究的。”

  瑞和已经看出来了,周老七有着自己的心思。

  “……知道了。二哥,要不你还是离开京城吧。”周老七重振旗鼓,说出自己的目的,“虽然你说你答应了袁侍郎不会泄密,可如果他知道你在京城,难保会误会你,以为你是来——”

  “不会的。”瑞和笑着说,“大宝你可以放心,袁大人不是那种人,我来京城时就给侍郎府送过信,说自己真的是来做生意的,不会去找袁公子的。你瞧瞧,我这酒楼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什么?!”周老七这一次真的震惊了,他甚至撞到了桌角,“你说什么?!”你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干的?

  瑞和叹气:“你说的话我之前便考虑过了,我也怕袁大人误会了我,所以刚到京城就告知过袁大人说我过来了。我如此坦荡,这两年做生意也做得蛮顺利的,可见袁大人知晓我的诚意,想来也是,他是大人物,我不过是个厨子,他做什么想不开要来刁难我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咦老七,你这般激动是做什么?哦哦我知道了,你是在为我高兴吧?二哥没白养你这个弟弟,你莫要担心了,我啊在京城开店,稳着呢!以后你想来吃饭,尽管来找二哥就是,总不会少你的热饭热菜的。”

  周老七离开周氏酒楼时,那张脸都是绷紧的。上了马车后他立时重重一拳砸向车壁:“混账!”

  “老爷?”外头传来车夫的询问。

  “没事!赶紧回家吧!”周老七将手狠狠握成拳头,攀附上上峰的喜悦在与二哥重逢后慢慢消失。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二哥竟然会这样办事,哪个人能做出这种事?你给别的男人养儿子,养了十六七年,那孩子还被抢走了,那男人还有权有势,两人是天上云与地上泥的区别,你身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嫉妒,不心生恨意?避着不见面就算了,京城这么大,做个生意碍着谁了?怎么能那么没有羞耻,竟还巴巴地上门,说自己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就怕对方误会。

  人家能瞧得起他?背地里不知道在怎么嘲笑呢!

  这样一个没骨头没尊严的男人竟然是他二哥,想想他都觉得脸上发热。

  “这样不行。”周老七一路都在思考,他虽然知道李氏没死,也猜到是袁侍郎动的手脚,可他敢拿这个来威胁袁侍郎吗?他不敢!他跟袁公子联系上,也没敢将他知道李氏没死的事情拿出来说,因他知道,这件事一说穿,那就没处转圜了,哪怕他能借此拿到一些好处,可也彻底得罪袁侍郎了,那可是未来的户部尚书,他不敢。

  可是二哥不愿意离开京城,那么总有一天二哥会遇到李氏。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二哥嚷嚷开来,袁侍郎必定不会留二哥的命,他这个弟弟也会受牵连。

  这是见鬼了!好端端的一个把柄,自己不敢用也就算了,现在还得提防着二哥将把柄撞破,实在是焦心得很!

  送走周老七后,瑞和暗自摇头,原身对这个弟弟的付出是真的白费了。

第770章 赘婿

  瑞和大概猜出周老七的意思了,周老七说那么多,就是想让他关店离开京城。周老七说担忧袁侍郎报复,可在自己说已经与袁侍郎报备过后,周老七并没有改变主意,那一刻面容甚至都扭曲了。为什么一定要他离开京城?瑞和猜测,周老七说只远远见过袁继贤一面这件事有假,他并不像周老七以为的是乡里来的土包子,他清清楚楚知晓官场上的那一套!

  以周老七凉薄自私的性格,他怀疑周老七已经跟袁继贤搭上话了,并且借着袁继贤得到了好处。户部侍郎是正经正三品官员,是周老七这个六品工部主事想要攀附都找不到门路的大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与袁侍郎搭上线,周老七怎么可能会放过?

  很有可能周老七已经用“七叔”的身份跟袁继贤套近乎,外人不知晓内情,只要听到袁继贤喊周老七一声“叔”,还真的以为周老七在袁侍郎那边有人脉呢。周老七不消得到多大的好处,哪怕在工作时有人给他行几个方便,或是竞争对手有所忌惮不敢坑害他,各处小处的利益就够周老七受用不尽了。

  可若是瑞和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乐意周老七这么干,周老七怕是为了这才想让他走的。

  瑞和猜着猜着,猜对了一大半,他不知道周老七连李氏的存在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其实上辈子周家父母寄信给小儿子让帮着找回二儿媳妇时,周老七偶然间知道了李氏与侄子的下落,也查到了侄子身世的真相。李氏是以贵妾身份带着儿子进侍郎府的,出入时的气派与人家正头娘子也差不了多少。外头都说,那李氏是袁侍郎少时候的情人,当时与袁侍郎失散,肚子里却已经怀了孩子,无奈只得找一个可靠的好人嫁了,帮着抚养孩子。那养父得病去世了,机缘巧合之下李氏得到袁侍郎的消息,这才带着孩子千里投奔而来。

  周老七一听就知道不对,还猜出二哥的死有蹊跷,怀疑凶手就是李氏,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联系上侄子,假装一无所知地与侄子讲情分。

  家乡爹娘来信,他还帮着李氏说话,还让家里人不要再找二嫂了,让二嫂带着孩子离开伤心地,到外头好好生活也好。他说得冠冕堂皇,但为的都是自己。

  一开始的确得到不少好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来周老七不满足于那些小恩小惠,行事越发没有规矩。他贪污受贿被人揭出来,走投无路之下跑去威胁李氏,说知道他二哥的死别有内情。袁尚书生气了,如何还愿意留他性命?手指轻轻一捏,周老七就死于酒后呕吐物窒息,跟他二哥一样死得毫无体面。

  “师傅,那人是谁呀?”富贵来收拾桌子,好奇地问,“好大的威风啊,一看就是大人物。”

  “你见过几个大人物呢?”瑞和忍俊不禁,“那是我七弟,在京城做官的。”

  “做官的?”富贵惊讶了,“师傅,就是柱子哥说的在京城做官的七老爷呀?”见瑞和点头,他更觉得奇怪,“师傅,咱们来京城也要两年了,怎么没见您跟七老爷联系?”刚来京城时他觉得害怕,刚开始做生意时也多有困难,他见师傅没去找七老爷帮忙,还以为七老爷不在京城做官了呢,没曾想七老爷还在呀。

  看着富贵脸上惊讶欣喜的表情,瑞和叮嘱他:“我与老七的交情没那么好,你自己留一点心眼。”别颠颠儿地想着那是七老爷,到时候给卖了。

  游历五年,来京城两年,富贵也磨炼出来了,机灵地很,闻言立刻点头:“我晓得了师傅。”

  袁侍郎府中,袁继贤参加完文会回家,三天前乡试成绩出来,他得了第九名的名次,这在人才济济的京城里算得上极好的成绩了,因而这两天他收到不少文会诗会邀约,还有同窗好友相约,每天都过得很忙。

  进府后他先去拜见父亲母亲,然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见一个小厮在对他挤眉弄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被酒意熏得晕晕然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点了点下巴让其跟上,再挥退其他下人,问:“怎么了?”

  “少爷,成乳娘说想你了,给你送了些亲手做的糕点。”小厮凑上来,举起一个点心匣子。

  “放着吧。”袁继贤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你跟乳娘说,我这几天忙了些,后日就去看她。”

  小厮低声说:“少爷乡试得了好名次,成乳娘欢喜极了,天天盼着少爷你过去团聚呢,听那边伺候的小丫头说,成乳娘夜里总是哭。”

  袁继贤摆手:“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去吧!”

  小厮就不敢说话了,他虽然因着在那个院子伺候,这几年奉命来送了不少回东西,在少爷跟前多少有两分颜面,但他对少爷的畏惧是与日俱增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少爷很亲切温和,慢慢地就越来越有威严,到现在少爷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多说话了。

  袁继贤喝了不少酒,小丫鬟给他上醒酒汤,又轻声说了些今日府上的事情:“少奶奶命人送了两车东西回来,已经清点入库了。”小丫鬟说完见袁继贤没有别的话,收好盘子行礼退下了。

  “哎。”袁继贤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他知道娘的意思,娘在外头觉得不安,所以三天两头想要见他。他的学业开始繁重起来之后,他就去得少了。他父亲有时候会教授他看人做事的道理,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脑袋,从邰单那个小县城来到京城,度过最开始的不适应期之后很快熟悉了新地方的环境,为人处事的水平也上升了一个大台阶。

  距离他认祖归宗来到京城,一眨眼也要七年了,他不敢说看透他父亲,但敢说他知道父亲的想法,那就是培养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要求他孝顺出色,只要自己能够做到这两点,就能一直稳坐侍郎府大少爷的位置,日后还能继承袁家,包括财富与政治资源。等他出仕,路必定是平坦光明的。

  还有名义上的母亲袁夫人,他大概看得出袁夫人的意思,那就是要与他和平相处,他们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分,给各自体面就够了。若是他懂事听话,嫡母娘家也会在他的仕途上帮忙的。五年前,他娶了嫡母的娘家侄女为妻,在那之后,嫡母对他更亲近了。可是妻子并不喜欢他,对他很冷淡,总说自己身体不适,三天两头到温泉庄子住。他生母说,妻子其实有意中人,只是他凭空出现,嫡母娘家为了拉近与他的关系,硬是将女儿嫁过来。他不愿意相信生母的话,生母一个内宅妇人,没有人脉如何能打听到这等秘事?可妻子对他冷淡又是事实……

  说到生母李氏,袁继贤也叹气。八年前他为了自己的身世惊慌失措,为了生母的性命夜不能寐焦躁恐惧,可到了今天,他重新审视生母当年说的那番话才发现,里面全是漏洞。

  譬如生母是如何知晓父亲一家会回来老家的?哪怕是从守宅子的老仆人开始打扫房舍采购柴火米面等物判断出来的,又从哪里知晓父亲没有一儿半女?父亲当年的确是回来过继子嗣的,也与族中打了招呼,可为了父亲的名声与体面,事情既还没成,族中将消息瞒得紧,母亲从哪里打听来的?再有,那样柔弱的母亲,在知晓那个消息后,竟然就能面不改色地筹谋着下毒杀夫,这实在太可怕了。

  来到京城后,生母常要见他,见面时又总是让暗示着她才是生母,夫人只是要利用他,还说他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她的牺牲换来的……

  第一次听,他愧疚羞愧,听得多了,他就没什么感觉了。来京城后不到半年,父亲过去探望生母后还留下过夜,第二天他正好过去请安,正好遇上了。当时他很受打击,分明已经换了身份,为何还要与父亲纠缠不清,他无法接受生母做妾,现在生母直接成了外室,他就不想再踏入那个宅子。他在拼了命地读书考科举,就想着以后堂堂正正地给生母荣耀,历史上为乳母请封的典故又不是没有!可生母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他,她是有私心的!

  袁继贤想起了养父周耀祖,前几天七叔送了礼物进来,里面还有一封信,说养父外出做生意,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他知道,养父一定是想逃离县城那个伤心地,他无法补偿养父,只能从七叔身上得到慰藉。对了七叔说想参加他乡试中举的宴席,他这便跟管事说一声,送两张请帖过来他有用。

  袁朗听到管事汇报,随口说:“那就听大少爷的吩咐。”并没有放在心上,儿子有自己的交际那是好事。回到后院,袁夫人与他说起宴席的事情:“家里的厨子的手艺到底吃腻了,我这一回让人到外头寻摸了一些擅长各种菜系的厨子,到时候的菜式一定丰盛美味,不堕侍郎府的名声。”

  “辛苦夫人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771章 赘婿

  于是周老七收到了请帖,欢喜又担忧。但他最后还是心一横,将帖子送给了上峰,说好到时候一起过去。看着上峰脸上的笑容,他将忧虑压下。往好了想,二哥开的就是一普通酒楼,想来暂时也碰不到继贤。

  但周老七的侥幸最后还是落空了。

  两天后休沐,正是袁家请客摆宴席的日子。这天早上,瑞和早早地收拾好,让富贵往酒楼外面挂一块停业一天的牌子,两人赶着牛车去了袁侍郎府。他没有跟周老七说,其实他收到了侍郎府的邀请,今天会前去侍郎府帮忙准备宴席,做一道邰单特色菜。

  侍郎府厨房到处都很忙碌,瑞和专心准备食材,让富贵细心盯着柴火。做菜过程很顺利,等前头宴席开始,侍郎府的大管事亲自过来褒奖几句,还给各位厨师发了红包。宴席结束后,瑞和带着富贵离开侯府,从后门出去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里下来。一个丫鬟扶着她,那人嫌弃地瞥了一眼这群厨子,提着裙子从他们面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