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 第557章

作者:绿嬑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这算什么?皇后认子,那就是嫡子,他是多么厌恶嫡子这个身份,好不容易弄死了嫡长子,弄垮了其他弟弟,这又蹦出来个嫡子压在他头上,他心中的怨恨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直到听到皇后叫他,理智迅速压过愤怒,浮空的思绪回笼,多年的隐忍果然能历练人,二皇子都佩服自己能在两息之间找回冷静,甚至还扯出一个柔温和的笑容。

  “回禀母后,儿臣只是有些醉了,想出去吹吹风。”

  “哦?那你去吧。”皇后慢悠悠地说着,“让老十扶着你吧,你是兄长他是弟弟,理应照顾你。”

  二皇子暗自咬牙,这是在讥讽自己已经老了而小十还正值英年么?

  皇帝没说什么,只含笑看着,似乎很喜欢这种母慈子孝兄弟恭悌的场景。

  等十皇子扶着二皇子离开,皇帝才开口,举起酒杯:“诸卿随意些,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宴席上的凝滞的气氛瞬间解冻,重新热络起来,各种恭维话祝福语各种笑声充斥着大殿,觥筹交错,万分热闹。皇后也与皇帝碰杯,抬袖遮面饮酒时,她轻轻瞥一眼右侧脸色苍白的贤妃,嘴角勾起笑意。可随即她想起自己不过也是一颗棋子,又比贤妃他们强到哪里去呢?自嘲着,她将冷酒一饮而尽。

  “咳咳。”冷酒下喉,皇后忍不住咳嗽起来,皇帝关心了两句,她便顺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

  回到皇后宫,远远还似乎能听到大宴的热闹声响。皇后靠着窗发呆,虽然今晚多了个记到名下的“儿子”,她却仍觉得孤单。

  边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善儿的身体……还好吗?

  皇后默默数着时间,心头涌上悲哀。但她并不让这种脆弱的心情缠绕自己太久,这些年她已经无坚不摧。她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喊来掌事女官:“今夜我怎么没见到宁河?”

  女官回:“宁河公主身体不适告假了。”

  “哦,身体不适。”她挥退女官,脸上终于有了畅快的笑意。

第913章 嫡长子

  这些年远离宫廷念着佛,皇后的脑子从未如此清晰过,她忍不住回顾着那年发生的事情,思考着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从绝望到找到新的希望,又再次坠落悬崖的?

  诚然她知道宗庙赐福那事跟孙子离不了干系,可怨也怨过了,恨也恨过了,孙子还中毒只剩下十年寿命,她的恨也就无法长久了。

  但她这一生,除了恨还能做什么?在儿子的尸体被接回来,重新葬入皇陵后,皇后迷茫了。找啊找,她勉强找到新的人来恨——那就是给孙子投毒之人。她自欺欺人地想,若不是有人投毒,她认回孙子的计划也就不会被打乱。

  看看二皇子吧,多么能忍多么能藏!若是她的孙子也能藏到现在,今日她也就不必认十皇子了!

  她不去想自己的疏漏不足之处,一股脑地将怨恨推到提前认出孙子身份并施加暗杀毒杀的人身上。在宗庙赐福后,她的人手被皇帝砍掉大半,剩下的只有老姚等被清算时在宫外的人手了。不过人少没关系,她已经确定了人选,那就是宁河。

  万林恩死了,儿子万征章据说失踪在公主府,皇后怀疑宁河从万征章口中知道了善儿的身世,这才痛下杀手!宁河之前还想和她合作扶持九皇子,若是知道自己有了亲孙子,动手就完全不奇怪了。

  确定人选后,皇后就让仅剩的人手日夜不停地盯着公主府,用水磨功夫盯了两年,终于找到了证据。

  皇后恨宁河公主入骨,发誓定要报仇。宁河想要扶持新帝博取从龙之功,她就偏不让宁河如愿。即使她远离宫中,也还是皇后,她很快知道皇帝已经选中了十皇子,正在暗中培养。她就将宁河公主曾经的计划透露给十皇子的生母静妃。宁河察觉到九皇子已经毫无作用,便改投十皇子,想要故技重施,装作不经意间与静妃交好。静妃知道宁河以前的野心后,就开始与宁河疏远。倒不是她小心眼,对宁河以前是九皇子的支持者有隔阂。皇位之争,哪里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哪怕是仇人,有相同利益也能合作。只是她看出了宁河的勃勃野心——宁河之前扶持九皇子是为什么?难道只是看在交情份上吗?不,是因为九皇子好掌控!宁河想要掌控“新帝”,野心昭昭,难道换了个“新帝”来追随,宁河就能“洗心革面”,开始变得俯首帖耳了吗?

  不,宁河只是换了个目标,将她的儿子当做下一个九皇子。

  静妃不可能接受有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到自己儿子身边,这人还是受宠的公主,可以预见以后儿子继位,宁河将会怎么样干预控制她儿子。

  自己儿子撞大运得到陛下培养,头年里静妃欢喜得足足两个月睡不着觉,后来被她父亲训斥要稳重,不要拖累了儿子,她才重新找回理智。不论如何,宁河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静妃不愿意她靠近自己儿子。

  宁河倒是想让驸马去与静妃娘家联系,但这样就太显眼太突兀了,任谁都看得出不对劲。要是因为她暴露了父皇的计划,父皇一定不会放过她。可她嫁出去的公主了,十皇子课程繁重,有时候连来给静妃请安的时间都没有。想要加入以十皇子为核心的新政治团体,她只能往静妃处使力。当静妃拒绝她之后,十次拜访就有十次被婉拒,宁河公主也没辙。

  这样还不够皇后解气,她无法除掉这个皇帝宠爱的女儿,却有诸多手段给宁河添堵。

  几年过去,英国公外头就养起了外室。那外室柔弱多情,善解人意,如同菟丝花一样攀附着英国公。早些年刚成亲时,宁河公主的确花了许多心思来收拢英国公的心,后来生下三个孩子,这几年又正值夺嫡紧要关头,宁河每日殚精竭虑,左右奔忙,连孩子都没时间教导了,更别提给予英国公温情。英国公慢慢看出宁河公主的野心,这跟他记忆里温柔恬淡多情善良的妻子截然不同,让他大感失望与愤怒。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英国公不去想这些年靠着驸马都尉这个名头,他振兴了英国公府,自己也青云直上,只觉得公主欺骗了他的感情,他十分伤心。

  外室的出现,很大程度抹平了他心中的创伤。这是一个真正全心全意依附他信任他,离了他就无法过活的女人,还如此娇柔体贴,说不想让他难做,甘愿一辈子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只愿给他一个可以随时歇息的怀抱,她愿意一辈子为他点一盏灯,只为他得闲时能想起她,多过来坐一坐。

  如此,英国公越陷越深,自觉找到真正心贴心的爱侣。爱侣为英国公生下一儿一女,皆伶俐可人,冰雪聪明,外室所在的院子,慢慢的竟成了英国公第二个家,他不止很少去公主府,连英国功府都极少回去了。

  这边厢,宁河公主不停从静妃那里碰壁,实在心灰意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样?等父皇走了之后,她还能有如今的恩荣吗?父亲做皇帝与兄弟做皇帝的差别宁河早就懂得,不然也不会汲汲营营这些年,就为了做一个有权的公主。她不可能甘心就此做一个普通的公主,等父皇崩逝后从此沦为平凡。她自认对父皇了解透彻,哪怕五哥看似已经要赢了,她也没有押宝,果然五哥突然就败了。二哥似乎要取得胜利,她也没有改变初衷,她坚持认为父皇肯定会选择还未曾参与过夺嫡的皇子。果然,观察近一年,她终于确定父皇选中了十皇子,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开始时,计划是相当顺利的,静妃为人无趣木讷,在后宫没有存在感,并不得宠爱,自己与她示好,静妃受宠若惊。后来静妃对她疏远,宁河心中恼怒静妃还没做上太后呢就开始摆架子了,咬着牙继续示好,没想到静妃还是不接茬,像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无法打动。

  宫中代掌凤印的贤妃在她再一次进宫,找借口拜访静妃时还召她见面,很是阴阳怪气,让他心中更添羞恼。

  处处不顺,还无处下手,宁河公主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终于闲下来的宁河才有时间将目光放回到自己的家庭里,孩子们被嬷嬷们教导着,全都乖巧听话。再看丈夫……以宁河的心思,只要她肯用心,不消一个月她就发现丈夫的异常之处,再花几天功夫,便将那外室的情况全都查出来了。

  奇耻大辱!

  拼搏事业失败无处发泄的愤怒终于找到倾泻口,宁河早几年就敢派人上侯府杀人,到翰林院投毒,还敢杀了来自己府中拜访的前太子少师之孙、翰林之子,抛尸乱葬岗,面对这个毫无背景的外室,她自己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若不是怕被人耻笑她堂堂公主竟然被驸马背叛养外室,她一定亲自打上门去,好在她还有些许理智,不愿自己成为姐妹间的笑柄。趁着英国公当值时,宁河派人偷偷上门,将那外室与两个孩子全绑了,打算丢到外地再杀掉。

  没曾想刚动手,英国公就回来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宁河公主不愿意再想。成为父皇宠爱的小公主后,她的人生中再也没有这么丢脸过。她顾及着脸面,英国公却丝毫给她脸,竟然冲进公主府,当着下人的面指着她骂“毒妇”“令人恶心”。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飞走了,耳边似乎都是别人对她的嗤笑声,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皇后宫中,听完心腹绘声绘色的回禀,皇后发出畅快的笑声。

  “让她的手伸那么长,我就让她空不出手!这事办得好,将人都撤回来吧,不用再理会宁河了。”皇后用帕子压着嘴角的笑意,“要是这一回之后英国公还是毫无准备,那他也太没有用。有胆子偷腥,就得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然的话让人瞧不起。”

  听罢宁河公主府中的好戏后,皇后只开心了一会儿,愣怔片刻,外头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

  “这就到大年初一了,新的一年又来了。”皇后愣愣看着烟花,低声说,“你传话给老姚,让他去边城给善儿送信吧,就说……回来吧,我不怪他了。他也二十七岁了,难道要一直待在边城吗?”

  同一片烟火美景之下,二皇子恭敬地送走了退场的皇帝,冷着脸甩袖离开了大殿。贤妃忍耐着跟德妃等人说了几句场面话,跟着儿子的身影匆匆离去。

  “母妃莫怕。”十皇子握住静妃的手,安慰被贤妃离座前那一吓到的母妃。静妃却红了眼眶,抖着手摸他的手腕,上面有一圈淤青,还有清晰的手指印,一看就是被用力抓出来的。十皇子拉下袖子挡住,低声说:“我没事,我送母妃回去吧。”

  大宴渐散,参宴者带着满腹心思逐渐离去,众人皆知,好不容易明晰起来的储位之争又有了新的变数了。

第914章 嫡长子

  同一时间青樾城。

  这一年边境的新年没有什么变化,百姓们如常生活照常过年,甚至连除夕夜的焰火也没有停。当然啦,刚开始知道打战时大家肯定担忧害怕,毕竟边境多年无战事,这一辈人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和平稳定的环境中,虽然听长辈说过与西厥人的往事,但日常生活中大家遇到的西厥人都不难相处,根本看不出一点狠辣模样,难以想象这些温顺老实的西厥人曾经屠过城,挖过万人坑填埋大燕边境居民。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自然惊慌,但战火没有烧到边城来,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慢慢地也就淡定了。

  过了大年初一,瑞和就开始办公了。

  过年之前,大燕又打了一场胜仗,战报还没来得及送到燕京。俘虏两万多,全都是生活在草原外围的西厥四部的牧民。这些年来这四部的西厥人充当着迷惑大燕的角色,还做着输送物资到草原深处耀国大本营的重要任务。在战火燃起来之后,这些牧民连夜卸帐篷要逃回草原深处,临走之前却还要进最近的三余城与青樾城放火造乱,被早有准备的边城军一举拿下。

  俘虏了这批人,草原深处西厥各部就断了一些必要物资供给,除非上婆贞国购买——婆贞国物价比大燕高了好几成,不然的话当年婆贞国也不会热衷于来大燕进货,除了大燕有瓷器和绸缎等独有特产之外,便是大燕这边国富民饶物资充盈,物价较低,除了瓷器绸缎和药材,还有一些精美的日用品,运到婆贞国或是在当地售卖或是卖到周边小国,都能获得不错的收益。西厥这些年为何要“忍辱负重”与大燕贸易?不过是利益所驱。

  关于这批俘虏如何处置,青樾城总兵有自己的看法。他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从小听着祖辈讲着西厥人的故事,对他们很有戒心。

  “西厥人野性难驯,大都督,就这样白养着他们吗?”青樾城总兵不太赞同,提议就他们都杀了以除后患。“冬季本就是西厥人较为艰难的时候,猎物少牧草稀疏,我祖父说过,以前每到冬天西厥就会犯边,强抢掳掠,现在我们养着他们,他们可能还觉得占我们便宜了呢!”

  瑞和理解青樾城总兵的想法,不过这些人还有别的用处。

  “西厥每年冬季都会举办风鸢祭礼,今天他们怕是没有心情办了,边城也挤压了不少纸鸢吧?把纸鸢买下来,在上面放上纸条,纸条上就写一西厥人换两件兵器,若是没有兵器就用一匹马来换。”

  “这是他们不换呢?”

  “那就将这些俘虏赶到连樵山那一片开荒种地。”

  青樾城总兵皱眉:“大都督,西厥人不值得信任,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开荒,我怕有危险。”

  “只要看管得当,风险是可控制的。”留下那些人比杀了他们更有利,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社会,人口就是财富。“西厥王必定不会同意交换,那么就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自己的子民,虽说他们一贯团结抱团,但这一招下来,他们对王庭的拥戴信任肯定会稍有变化吧?”

  经过对俘虏的审问,瑞和大概明白西厥王这些年是怎么洗脑底下的普通民众的了。

  西厥的尊严,狼神的荣耀。

  不过是这两种。

  西厥王许下诺言,将会带着狼神赐予的祝福、勇气与力量,带领着他们重建当年大耀国的风光。到时候不止大燕边境十八城都和数万边境居民将尽数归于西厥,成为他们的战利品和奴隶,他们还会将铁骑踏进大燕内陆,摘取燕京城这朵富贵花,将大燕改名换姓,将大耀国的光辉于燕京皇城中重新升起。

  在这种信念中出生、长大的西厥新一代,全都是听着旧时候西厥的荣耀历史长大的。对比着现实,他们想要重兴大耀国的信念一点都不比先辈弱。想要打败他们,除了外力,还需要从内部击垮他们的斗志。

  青樾城总兵这才恍然大悟,明白瑞和是要挑拨离间,动摇西厥内部军心。

  “这一招妙啊!”

  “这是阳谋,只看上当的人的多不多吧。送俘虏去连樵山的事情就拜托您总揽吧,雪停就可以出门,等到连樵山的时候正好冬天过去,初春积雪消融,他们正好可以开垦春种。我会跟其他城的总兵们商量,让他们拟出伤残兵的名单,到时候让他们去连樵山看守俘虏,津贴照旧。”

  “这、这——”青樾城总兵愣了,随后有些激动,有一些怀疑,“这自然是好事,可陛下规定了,伤残士兵拿抚恤银子后去军籍返原籍。”他对陛下自然忠心耿耿,可陛下以体恤为名改制军营,这些年放出去不少伤残士兵,其中不乏参加过四十多年前大燕与西厥大战的老士兵。那些老士兵是真的老了,六七十岁的长寿老兵,他们伤残大半生,好歹还挂着军籍每个月都有津贴,逢年过节还有衣服腊肉等补贴。送他们回原籍,拿着“买断”的十两抚恤银子,他们该怎么过活?

  那年青樾城的伤残老兵离开,动静其实很小,他们甚至都没有放声大哭,但那些压抑的呜咽声让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伤感。他们为青樾城为大燕付出了半生,如何能这样丢弃他们呢?便是让他们留下做些后勤、训练新兵或是管理军械的活儿也好啊——他们已经这么做了几十年了,一直都干得很好。

  “陛下让我总揽边城军政,这点小事我可以做主。不过你放心就是,我定会禀告陛下取得陛下同意的,若是军资不够用,我可以先贴补。”瑞和想了想,“之前放回原籍的老兵还能找回来吗?这场战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需要更多的有经验的老兵,待遇也好谈,军籍是无法恢复了,不过津贴我会按照正规军的七成给他们,你说他们会愿意回来帮忙吗?”

  青樾城总兵见瑞和给了准话,十分欣喜,拍着胸脯说肯定这事肯定能成。

  突袭那一战,他们缴获了一批茁壮的幼马和铁器。铁器数量不算多,冶炼的技艺看起来像大燕的匠人所为,瑞和怀疑西厥用某种手段得到了大燕的炼铁匠人。铁器是西厥人常用的弯刀,瑞和下令将那些铁器融掉重新打造适合大燕士兵惯用的长枪与长刀。

  大年初八早上,瑞和收到了来自燕京城的最新情报,知道了除夕夜发生的事情。这辈子被记为嫡子的人竟然换成了十皇子,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呢?二皇子会跟上辈子毒杀九皇子一样毒杀十皇子吗?上辈子二皇子事败后负隅顽抗,领亲卫攻进朱雀门,被流矢射死。这辈子二皇子会走向同样的结局吗?

  要瑞和来说,他希望国内夺嫡之战能赶紧出结果,这样才能民心安稳。上辈子二皇子逼宫失败后,皇帝很快立九皇子为太子,在执政五十年后,皇帝似乎终于完成了人生目标,一口气泄出人就不行了,很快就传位给太子。新帝刚登基才一年,终于准备充分的西厥就袭边了。先帝放任夺嫡之争的战线拉得太长太久,几位年长的皇子“争奇斗艳”二十多年,为了展现自己的优秀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朝堂与民众心中留下的印迹比这位“从天而降”的新帝更深刻。新帝又那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堪堪及冠,继位一年也只延续旧制,没有做出属于自己的亮眼的政绩,在边境动乱连失十一城的恐怖军情下,根本无法作为定海神针,给予百姓安全感与信心。

  又有西厥细作在到处散播先帝在位期间对边城军的打压,说边境失守跟先帝脱不了干系,这又让百姓多添一重焦虑不安。

  民心乱了。

  这辈子一切都不同了,战争由大燕主动发起,占据主动权,还提前了两年,这时候西厥还未彻底准备完全。瑞和有信心赢得这场战场,只希望燕京城那边能够保持相对稳定,做这场战场的有力支援后方。

  但第二天,一封加急情报又来了。瑞和收到消息还未打开时就觉得不妙,昨天才得到十皇子在除夕夜变成嫡子的情报,隔了一天又有新的,可见大年初一这天燕京城又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拆开一看,果然是坏消息。

  明明边境打战的消息应皇帝所求尽数封锁,可大年初一一大早,这事就在燕京城传遍了!

  “这是二皇子做的。”瑞和沉声说,“也只会是二皇子做的。”

  为了私欲,二皇子这是疯了吗?!

  二皇子险些疯了。

  除夕大宴那晚,宴席散去后二皇子没有立刻出宫,他在贤妃宫中摔了不少瓷器。贤妃从未见儿子这么发狠疯狂的模样,连劝都不敢劝。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父皇!父皇眼中从来没有我,哪怕到了今日,他还想培养新的储君吗?!”二皇子的眼睛都是红的,“老十还没有二十岁,什么都不懂,甚至还没有临朝观政过,他拿什么跟我比!现在提议立我为太子的折子都要堆满内阁了,父皇一直按而不发,结果今天冷不丁多了个嫡子!嫡子!”

  他又摔了一个茶杯,狠声说:“我此生最恨嫡子!”

  发邪火的二皇子无人敢劝,直到一个影子一样的内侍进来,禀告:“殿下,有一个人自称老兆,他来府中拜见,说有要事相商。”

  老兆好似一个按钮,二皇子瞬间冷静下来。他立刻出宫赶回府,不怪他这么激动,老兆是他旧年的一条暗线,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用过了,现在“老兆”出现,意味着西厥那边竟然在二十年后突然联系他了!

  “回府!”

第915章 嫡长子

  从宫中离开回府路上,二皇子的脸色格外阴沉,又有一些怪异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