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 第564章

作者:绿嬑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英国公对瑞和很抱歉,再三道歉才离去。

  没有人敢拘留公主,宁河说:“我也要进宫!”

  赶在京兆尹面圣前先见到了新帝。两人密探一番后,新帝叹气,这个皇姐有心帮她的忙,却反手将自己坑了进去,忠心有,就是太无能了。这让他不由得生起与宁河公主之前相似的想法,难道卫振善的气运就真的这么好吗?英国公送膳食过去,为了给客人面子,卫振善总该意思意思用一些吧?据宁河所说,药膳里其实没有毒药,这是障眼法,药膳可能会与服用的药冲突,不吃才是正常的,那么那份没有加药材,清炖的鸡汤总该喝一口吧?

  卫振善跟英国公关系极好,这都一口不喝?

  面对宁河公主红着眼睛表忠心求助的模样,年轻的皇帝答应了。

  厨娘的信与手镯,其实并不算铁证,有了皇帝指示,这个案子很快就被定性为厨娘对公主怀恨,这才陷害公主。一个外室的厨娘,怨恨公主并不奇怪。

  瑞和也做出看在英国公面子上不细究的姿态,转头就将人将皇帝与公主姐弟情深的感人故事传到民间。皇室中人友爱和睦是好名声,也是宁河公主想要的,她没有在意,回府后她正在严格筛查手下中人,她怀疑有人背叛了她!

  直到另一道秘闻在民间传开来时,宁河公主才悚然一惊。

  这则秘闻说得是这一阵英国公张贴寻名医的真相。在太医的帮助下,英国公中的毒解除了,可后遗症却无法消除,他竟然硬不起来了。这种症状,数位太医忙活了大半个月都束手无策,这无疑是被燕国最顶尖医术精英判了死刑。英国公还年轻,怎么能认命?于是打算从民间寻名医,民间总会有一些专精某科的神医的,也许还能有秘药。以寻医入手,老百姓最爱这种话题。英国公为何突然生病了?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公主替皇帝办事要给信英侯下毒,没想到却毒到了自己的夫君。这个秘闻可信度很高,前阵子武安侯到京兆府报案,动静可大了。

  在有意推动之下,这则流言在民间甚嚣尘上,终于传到宫中。

  新帝勃然大怒。也就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民间早就传了很久他要处置“功高震主”的卫振善的流言了。这是谁做的?他怀疑很多人,怀疑卫振善,怀疑自己那些还活着的兄长们。

  当然了,最大嫌疑人就是卫振善,他似乎终于抓到卫振善心有异心的证据:哪个忠臣会如此陷主君于不义?卫振善肯定早就包含祸心了!

  “开始吧。”新帝深吸一口气,“他既不肯带着体面去死,那朕也就不留情了。”他早就派人在罗织罪名,从前些年大燕与西厥之战入手,打算在军饷和卖国两个方面给卫振善定罪。当年卫振善在边城可以说一手遮天,想要挖出一点东西来做文章真的不容易。好在这一年来他往边城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总算将固若金汤的边城啃下一个角来。

  如今埋线刚完成,“人证”和“物证”都安排好了,那便别再耽搁,直接动手吧。

  来自皇帝明面上的袭击伤害力很强。面对十一项罪名,瑞和反而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走?”武安侯问他。

  “您应该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武安侯看向窗外,侯府的景致浓缩在这一面窗之中,他看见的却是武安侯府百年基业。

  “父亲,我永远都是卫家人,我的荣辱便是卫氏的荣辱,而我会尽全力让卫氏往前进,而不是往后退。”

  武安侯微惊,他听出瑞和的意思:“你……难道没有打算以真正的身世来起事吗?那样你能少些阻碍,名义上也能好听一些。”

  “不。”瑞和直直看着武安侯,“我只会是卫振善,是武安侯府嫡长子。”

  武安侯呼吸微促,心下不由得升起些许火热的情绪。若是能够成功,卫氏的荣耀可就一步登顶了……

  “好!”

  这一年对大燕民众来说是仓促又凌乱的,一切都发生得像夏日里的风雷雨电,瞬息而至。从有人弹劾卫大将军在边城任大都督时中饱私囊、虚报军情、侵占军功甚至与敌国私通等等罪名开始,大燕就毫无预兆地转向另一个方向。皇帝命三司联合彻查,让卫振善自辨,后又以卫振善对人证下杀手为由将人打入天牢。

  麟翊卫前往武安侯府,却发现武安侯府竟然已经人去楼空,明明密探一直盯着侯府,可侯府的主人还是凭空消失了。同时,皇帝网织罪名陷害忠臣的消息在大燕传开,消息传得非常快,迅速传遍各地。

  八日后,卫振善出现在冲州,那是距离边城比较近的一座城。他在冲州发表了清君侧檄文,称新帝年轻,身边有奸人怂恿,诱导皇帝远忠臣近小人,排除异己,残害忠良云云。他被迫逃离燕京城,却仍心系皇帝,忧心大燕未来,决心定要将奸佞铲除,还大燕一片海清河晏。

  檄文是他亲笔所写,拿出了当年考状元的水准。

  当然了,这篇檄文的作用没有那么大,写得再引经据典情真意切,都掩盖不了他要谋反的意图。他的底气不在别处,全在兵力上。

  西厥那边有三王子管束着掀不起风浪,边城他能够调动的兵力有十五万,其中大半是经历过与西厥战争,真正从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强兵。哪怕新帝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其他地方兵力全都调过来,再加上燕京城的驻军,顶多也就十万——这些都是先帝裁军、压制地方兵权的结果。前几年与西厥作战时,瑞和得以为边城再征两万兵马,可先帝对地方军权的忌惮似乎深入骨髓,边城兵马多了,他反手就把地方的兵力又削了一成。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在边城军中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与权威,竟然真的能带着十七万边城军南下。檄文发表的第四天,就已经攻下了三座城,剑指燕京城。

  “这怎么可能!”新帝总说卫振善心怀不轨,可从未想过对方会造反,大燕国力强盛,燕氏正统百年,统治根深蒂固,国内压根就没有造反的条件。

  卫振善他,怎么就这么造反了呢!

第927章 嫡长子

  造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从名誉上来说,乱臣贼子的名头就摘不下来了,在这个注重三纲五常的时代,造反无疑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做出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次,造反需要人力物力财力,兵马军资不管哪一项不足,这事都成不了。

  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瑞和就预想过许多种未来。等他为了跟西厥干仗,通过特殊手段从先帝手中拿到兵权时,他的未来似乎就明晰了很多。拿了这么多兵权,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日后不管是谁登基,想来都不会放过他。

  大燕皇室,有着一脉相传的狭隘与自私。

  先帝是这样,太子也是如此。瑞和记得在班师回朝一路上,太子看向他的眼神,里面毫无善意。若是说太子知晓他动的手脚,憎恨他也就罢了,可瑞和有自信没有留下一丁点马脚,太子的病都是水土不服的毛病,太子不可能会想到是他的手笔。

  这样看他的太子,能够预料等太子登基后等待他的是怎样的结局。

  所以战事结束后,瑞和就开始筹备。

  他不会说自己有多无辜,一切都是被新帝逼迫的,这听起来太假了,他不会如此被动。

  造反而已,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虽觉得有些麻烦,但想要活下去、活得舒坦,有些麻烦就得努力去克服。

  瑞和带走了武安侯府所有人,包括在外地任县令的卫振泓夫妻和孩子。卫氏其他族人以及与武安侯交好的人家毫无疑问会受到皇帝的猜疑,但只要皇帝想要名声,就不能无缘无故对他们动手。在燕京城中,他也留下了可靠的人手为他看顾亲朋们,同时监控舆论。

  有着现代人思想的瑞和很明白大众舆论的重要性,并在此中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财力。

  既然都要造反了,那就得为自己造势。

  新帝并不知道瑞和已经准备多年,回京其实只是迷雾弹。在收到紧急军报时,新帝又气又急,他才登基三年,刚刚出孝,若是没有出这回事,此时大选的秀女该从各地运进燕京城,他会坐在高座之上,可以尽情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女子充实后宫,真正享受起帝王的权势——他不喜爱皇后与其他妃子,那些女人都是先帝为他选的,没有一个是自己挑的。

  可现在卫振善反了,四天就攻下三城,这让他如何还有心情选秀?

  内阁大臣被他召进来商议,这都商议四天了,还选不出一个能够领兵的将领。最后,新帝听从内阁首辅的建议,挑了威勇大将军做总揽,又选了几个臣子做辅佐。他抽调了地方兵马十万,各种物资从各地运来,筹措了三天,叛军已经又攻下两座城。

  收到军报时新帝手都在发抖,他将军报摔到地上:“谁能给朕一个解释?边城军的确善战,可这几座城便是纸老虎了么?城门城墙都是摆设吗?那些总兵到底在干什么!”之前是四天三座城,现在又是三天两座城,如此神速,该是每座城都直接开城门放叛军进入才能这么快吧?不然的话单单是赶路,四天走三座城都勉强。

  新帝不知道自己愤怒之中还真的说对了。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管在何时都适用,就像当年西厥派大巫到燕京城搞事情一样,他们想要擒住大燕的政治命脉,因为无法近皇帝的身,所以退而求其次,在先太子与二皇子身上动手脚一样。瑞和的确造反了,但能不打的战就尽量不打。最先攻下的这七座城,过去几年间瑞和以公务或者庆典为由与其总兵见过面,最近一次还是去年他卸甲回京,经过这几座城时,当地知府与总兵都有设宴款待他。他在他们身上埋下暗示,所以才能兵不血刃拿下七座城。

  这种手段跟作弊无异,系统460第一次见他在任务世界里这般频繁且大规模地使用催眠的手段,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的任务里你不这么做呢?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是省心省力的手段。”要是前面的几个任务里都这么干了,任务进度肯定能加速一大截。

  闻言瑞和笑了:“那可不行。若真要随心所欲,不如我花时间将全世界的人都给催眠了,到时候全世界不都是我说了算么?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我时刻记得我是一个人类,敬畏生命,珍重感情,有很多东西需要努力才能得到,我是一个普通人,从来都不是神。这一次是事出有因——”他看着手中的军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如果真的从边城开始打过来,会死伤多少人……瑞汀,我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我害怕生与死的选择,我害怕自己忘了自己的初衷,有时候我会惧怕我的能力,恐惧我手中的权力,可我还是这么做了,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虚伪?”

  系统460愣了一下,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宿主喊这个名字了。神奇的是,它第一次对这个名气生起除了陌生以外的情绪。它看着宿主有些寂寞的神情,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个名字,而是安慰宿主:“宿主不是一直都很清醒吗?你不用太害怕,身为你的辅助系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提醒服务,当你迷失的时候我可以提醒你。”

  这次轮到瑞和发愣了,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脱胎于卫振善的躯体,显出属于徐瑞和的澄澈与宁和。

  “好,谢谢你。”

  穿越的时间长了,难免偶尔会情绪低落,瑞和是个感性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他能够很快融进角色之中,易感共情,同时也容易伤感多思。好在他的灵魂又是坚韧的,他有着坚定的目标,故乡与妹妹是他在漫长旅途中闪亮的锚点,让他能够度过每一次彷徨。这一次也是如此,他抒发一番情绪后很快整理好心情,投身到正事上。他将军报放下,拿出一本空白折子开始写了起来。

  这场叛乱之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年底时,大军就来到距离燕京城最近的云城,这是燕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燕皇发来了第三道求和诏书,第一道诏书称愿意封他为镇北王,边境十八城做他的领地,世袭罔替。第二道、第三道,都在第一道诏书的基础上再加码。

  做出这种决定,燕皇也十分痛苦,可他真的拿卫振善没有办法。他派出去的将领全都打不过叛军,从无胜绩,竟还牵扯出诸如贪墨军饷、假公济私、互相推诿和内斗等等丑闻。那些他曾经要扣在卫振善头上的罪名,全都在自己手下重臣中一一发生,多么耻辱羞愧!

  他不得不承认,偌大燕国,竟然没有一个会打战的将领。不,应该说会打战的都在卫振善手下,其他人早就在安逸享乐中把骨头泡烂了,平时无事倒还罢了,真正起战事时,一个个都不堪大用,如纸老虎一戳就破。

  皇帝还看透战败的另一个原因,除了指挥团队的无能,还有他继承自先帝的“制衡”之术。将领本就无能,身边还有数不清的监军、督军、钦差,各种意见杂乱无章,每个人都想要拥有压倒性的话语权,因此打压、陷害、告状、逆反……

  制衡本该是帝皇统御臣子平衡四方的应有手段,这没有错。

  可先帝的制衡之术本就是歪的,他传授给新帝的帝王心术,也是根植于扭曲根系中长出来的歪斜枝干,哪哪儿都充满着不合时宜的味道。

  瑞和早就看出这一点,所以前几年才会用特殊手段从先帝手中获得兵权,总揽边城事务,没有人能对他讨伐西厥之事多嘴多舌、横插一手。

  新帝却不知道,明明登基后这几年他继承先皇的遗志,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完美施行了,他逐渐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皇帝。为什么偏偏在战事上一再失利呢?

  先帝没有打过战,执政五十年,军政成为他手中随意捏扁搓圆的玩意儿,他从未失败,也就无法在战事中施展自己的手段。经由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新帝也有着与他一脉相传的自傲。

  上辈子在原身死后,准备充分的西厥铁骑踏进大燕国土,他们抱着同一个欲望,前所未有的团结,势如破竹,一路打进了燕京城。

  大燕,灭国了。

  繁华瞬间坍塌,突兀,又有某种宿命的意味。

  这辈子,大燕走向另一种命运,先帝自已然带着圆满与笑容仙逝,只留下新帝在大厦倾倒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却已经无力挽回。

  “他还是没有回复吗?”新帝憔悴地问。听到否定的答复,新帝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扫落在地,“逆贼!逆贼!”

  太后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近乎疯魔的皇帝。她压了压嘴角,不让自己显出笑意来,迈步走进御书房。

  皇帝并不想看见太后,可太后并不需要他的欢迎,她径直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你让朕退位?”他瞪大眼睛,“你是疯了吗?!”

第928章 嫡长子

  太后当然没有疯,疯的是皇帝。

  从他登基以来,放任圣母皇太后欺辱她这个母后皇太后多少回了?呵,静妃想着母凭子贵就能压她一头了吗?一日为妾终身都是妾,她才是先帝原配嫡妻,永远都在静妃之上。

  若不是她在宫中有着数十年经营,现在早就不知道落到如何凄凉的境况中去了。

  等善儿起事之后,皇帝对她的嘴脸也变了,逼她给善儿送信,用她来威胁善儿。她这才知道,原来皇帝早就在怀疑善儿的身世,却一直引而不发。她当然是否认了,还抬出了先帝,善儿的身世可是先帝当年亲自否认的!她这个亲祖母都没有证据,皇帝去哪里拿出确凿证据?

  皇帝恼羞成怒,还说她为了私情不顾国家大义,对此太后嗤之以鼻。善儿也是大燕皇室血脉,皇位不过是转移了而已,仔细算来,善儿的血脉还更加高贵,那是她儿子的孩子,是中宫嫡脉!什么家国大义?善儿夺皇位,这片江山不还是在大燕皇室手中么?

  太后很理直气壮,完全不心虚。皇帝还想控制她,她立刻就将消息放出去,找宗人令和内阁大臣要公道,皇帝立刻就收手了。

  没有皇帝的气度,还没有皇帝该有的手段,太后很瞧不上他。

  直到昨日,她终于在深宫之中收到了来自孙子的信。

  “我没有疯。你若是愿意投降,信英侯会给你一个安乐王的爵位,让你一生富贵。”太后冷淡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的无能已经响彻全国,也许连遥远的西厥与婆贞人都有所耳闻,你再顽固下去,利益受损的是无辜的燕京城百姓。皇帝,你不用这么大声反驳我,现在的情形不是谁大声谁就能胜利,反而暴露出你的胆怯与脆弱。自大燕立国以来,燕京城一直都是国都,国都百多年没有战火,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凝聚着先人的血汗,堆积着大燕先祖的荣光,你要让这个地方被炮火炸开,被弓箭插满,被马蹄踏平吗?皇帝,那你将成为燕氏永世的罪人。”

  皇帝重重地呼吸着,脸色发青。

  太后说完就走了,她才不会过多劝说这个皇帝,反倒是让自己被扣上叛国的罪名。而且以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不可能会投降的,多说无益。善儿就是太心软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愿意给皇帝一个机会,便是直接打进燕京城来又如何?

  皇帝果然没有同意,他甚至都没有将此事跟信重的阁臣说,只是又发出第四道招降诏书。

  “等开春就开战。”瑞和让人将信使带下去关起来,从知道送来第一道招降诏书的信使回去后就被皇帝砍头后,他就再没有放信使回去,只做出斩杀来使的模样,将他们暂时关起来。他再翻开太后的书信,从字里行间看出太后的欢喜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他苦笑,太后困惑他为什么不用先太子儿子这个身份,“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敌视”,太后在信中说,她手底下还有一批人对先太子忠心耿耿,那批人也会成为他的助力。

  他提笔写信,他没有想要欺骗太后的打算,并不希望她此时美梦抱怀,改天梦碎伤怀。

  太后收到老姚的信,果然大受打击。

  “原来如此……”她呢喃着,“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从起事到现在,善儿从来不曾拿自己的身世来做文章,明明只要他愿意,她就愿意站出来作证。虽说都是叛乱,可臣子叛乱与大燕皇室血脉叛乱,带来的影响截然不同。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孙子那一年的选择就是永远,这是一个固执的孩子,一条路走到黑,绝不回头。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悲伤溢满了她的胸腔,她原以为儿子终于能够实现毕生所愿,他没能当上皇帝,可他的儿子当上了。按照旧例,新帝的父亲是可以被追封为太上皇的。

  “罢了,罢了。”太后擦干眼泪,再次把自己安慰好了。如今的局面已然超出她的预料,换做几年前,她哪里敢想象出今日的形势呢?总归是自己的孙子,他既然不屑大燕皇室血脉的名头,那就一并抛却了吧!大燕皇室,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这般想着,她反而觉得解气了。先帝汲汲营营一生,结果断送了大燕江山,多么可笑,多么好笑!

  于是太后笑了起来,在外间伺候的侍女们纷纷低头,恨不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隔年春末,写着“卫”字的旗帜插上了燕京城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