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佬她穿越了 第160章

作者:文苑舒兰 标签: 穿越重生

  至于崔家兄弟……

  “崔少将军既然伤势未愈,便回闾州好好养着吧,告诉刘群山,要么听我号令,要么一并回去躺着养身!”

  “是!”

  “锦东所有驻军的统帅是我,让他永远给我记住这一点!”

  张华看了看他,低头应道:“是。”

  处置了一个崔钰,自然也没忘了另外一个了,“既然崔少将遇刺了,崔总督这个兄长也不好不陪着,他们不是什么都要一起当吗?那就一起吧!一事不劳二主了,就也是沈家余孽做的吧,让钱进来闾州,暂代重伤卧床的崔总督处理政务,幽州那边他若是能兼任便兼着,若是不能,找个人暂代就是!”

  “是。”

  “还有——”殷承祉戾气越说越重,“增派人手守卫燕王府,莫要让人惊扰了本王师父!”

  “是。”

  “张将军”殷承祉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摆着,看着同样没有什么表情的张华,“你一直是是是地应着,可是有其他的想法?”

  “殿下。”张华吸了口气,“末将与所有撤回来的将士的想法都一样。”

  殷承祉差点便控制不住情绪了,握紧了拳头好半晌之后才哑着声音说道:“告诉他们,本王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一定会!”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

  安排好了所有事情,燕王甚至没有闭眼歇息歇息,当即便带着亲卫往京城赶去了。

  “主人主人,你都不知道娃娃当时那脸色……”圆球急急忙忙回了燕王府一趟,“主人,娃娃是真的伤心了,你就去哄哄他吧!你不知道姓崔的那混蛋都说了什么!他竟然说当日打晕娃娃是主人你给的主意!他……”

  “的确是我给的。”冯殃说道。

  圆球傻愣住了,“主人……”

  “主意是我出,事情是他做。”冯殃看了他一眼,“怎么?有谁要来追究吗?”

  “当然没有!”圆球连忙道,“主人你可别误会了娃娃,娃娃怎么可能会信那姓崔的?娃娃派人回来便是怕那姓崔的趁乱对主人不利……娃娃他……”火急火燎的辩护最终在主人平静无波的目光中停了下来了,“主人……”又消声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主人,娃娃其实挺可怜的……”

  “我是哪一点让你认为怪他了?”冯殃将圆球抓在了手里,说的让人有点胆战心惊了。

  圆球忙道:“主人,我不是,我没有,我……”

  “我的徒弟用的着你来说?”冯殃冷笑道。

  圆球慌忙叫道:“主人,小球真的知道错了,小球不应该怀疑主人,小球就是太关心娃娃了才会胡思乱想,主人那么疼娃娃怎么会误会娃娃怎么会生娃娃的气呢?主人心疼娃娃都来不及了,主人就是全天下……啊——”

  “赶紧滚!”冯殃怒道,“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就别回来了!”

  呜呜呜呜……

  虽然目的是达到了,可却是用牺牲自己来换的,娃娃啊娃娃,你可得要有良心啊。

  哎哎哎,赶紧飞吧,免得娃娃一时想不开真出点什么事情了,真要是这样,它也挖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从前线到京城,几乎日夜不停歇,从军营中拉来的战马、各地驿站最上等的马,全都跑的倒下了,一匹一匹的换,人便是铁打的也是要扛不住的啊,可一行人上至燕王下至负责后勤的亲卫,全都硬生生地扛下来了。

  还未进京城,便被拦下了。

  “滚开——”

  “燕王殿下,陛下有请。”

第152章 争辩

  殷承祉从未想过要向皇帝隐藏自己的行踪,可这京城都还没进就派人来拦截,便是再脾气好的人再心平气和也能惹出火来,更何况如今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

  “怎么?陛下连京城都不敢让我进吗?!”

  “陛下已等候燕王多时,请殿下随下官前去。”来截人的自然不可能是內侍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了,暗红色的城防军服饰穿在来人身上,更彰显其英伟不凡,腰间的明黄腰封代表着着他的身份。

  城防军统领。

  也既是信国公世子平援海。

  皇帝竟然派他来拦截自己,殷承祉不知该感慨皇帝心胸如此重用信国公府的人还是该可怜自己竟然被嫡亲兄长如此防备!

  “我若不去,平世子是否便要与我动手了?!”

  平援海虽不苟言笑,但态度亦是恭敬,“陛下的旨意是让下官来接燕王殿下,若燕王殿下不愿前往,下官自然不会相逼,陛下亦有吩咐,一切随燕王的心意。”

  殷承祉冷笑,“一切随我的心意?那若是我……”到底还是理智压过了愤怒,话咽了回去,“带路!”

  他倒是要去看看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打一巴掌然后给一个甜枣吗?

  他以为他还是当初西北丛林中的逃难大皇子吗?又还将他当做当日那个心存愧疚哪怕他还杀了他也不会反抗的四皇子?!

  不让他进京城,或许是担心他闹事,甚至可能忌惮他会不会造反,可殷承祉却没想到,皇帝让人拦截他,将他带去的地方,竟然是皇陵!

  皇陵!

  殷承祉心头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他知道了遗诏的事情!只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帝若是知道遗诏的事情,那被刺杀的便不是崔钰,而是自己了!

  先帝陵寝的奉先殿内,皇帝一身素净的常服,手持着油壶,神色肃穆地在给大殿内那一大片的长明灯添加香油,对于殷承祉的到来,亦只是轻描淡写地让身边的人退下,朝着殷承祉说了一声,“来了。”

  再大的愤怒和不满,在供奉着先帝后的奉先殿内也不好更不能发作,甚至哪怕一丝负面的情绪都是对先人的不敬。

  “臣殷承祉拜见陛下。”

  皇帝添香油的动作似乎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似无奈又似自言自语,“连臣弟都不肯自称,看来是真的恼了朕了。”

  殷承祉一动不动。

  “去给父皇和母后上香吧,一走就是两年,让他们看看朕有没有苛待你这个亲弟弟。”皇帝继续一边添香油,一边说道。

  殷承祉抬起头,径自起身往前而去,取香、燃香、下跪、祭拜、上香、再跪、重重地三磕头,然后站起来转过身,“为什么?!”

  “这香油朕添了好一会了。”皇帝却道,“还剩下一大片,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我……”

  “便当为父皇、母后尽点孝心。”皇帝没等他说完就道。

  殷承祉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僵着身躯取了油灯,从另一边开始,一盏一盏地添,这是先帝的奉先殿,平日里长明灯自然是有专人打理,缺少灯油这些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亦不需他们这些主子亲自来做这个,如今这般便的确是如皇帝所说的一样,不过是尽一尽自己的孝心罢了。

  一大片的长明灯一盏一盏地添下来,时间花的多少尚且不说,就说再这样的环境下做这这样的事情,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下去了。

  殷承祉添完了最后一盏,眼里的火也熄灭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向皇帝,不发火也不质问。

  如此这般,便代表还是并未完完全全放下手足之情兄弟关系,若是君臣,如何会如此理直气壮?

  皇帝笑了笑,“看来是消火了。”

  殷承祉不言不语。

  “知道朕为何在这里等你了吧。”皇帝继续说道,语气轻缓,“盛怒不仅伤身,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殷承祉还是不说话。

  皇帝将手里的油壶放下,走到了供桌前,双膝跪在了蒲团上,朝着先帝后的灵位磕头祭拜,庄重而肃穆。

  殷承祉最终还是自己打破了沉默,“我需要一个理由!”

  “理由?”皇帝并未起身,笑了笑,“朕不是派了人去亲自与你说了吗?怎么?聂荣连这点小事都没说清楚?”

  “西北狼王大军异动?南边战乱方才平息?锦东军若是灭了蛮族便会引的四夷忌惮进而先下手为强与大殷开战?”殷承祉将他给的所有理由一一列举了,“陛下的这些理由每一个都像是说的通,可每一个更像是借口!西北狼王与蛮族相隔千里,蛮族被灭与他们何干?一个靠着掠夺而谋生的族群和一个背靠西面富庶之地耀武扬威的王者,正如一个高高在上的权贵和路边垂死的野狗,哪一个权贵会在乎一只野狗的死活?谁会忌惮害怕那杀了野狗的人?即便狼王多疑多思到了如此纾尊降贵的地步,当年西北一战便不会轻易地退兵!南边战乱就更加可笑了,锦东军若是灭了蛮族,便是对叛军最大的威慑!”

  “蛮族盘踞太白山以东数百年,哪怕是太祖皇帝都未能将其歼灭,甚至连驱逐之沙漠深处都未曾做到。”皇帝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过筹谋了数年,真正练兵更不过两年,如何能一举将其歼灭?”

  “不打,如何知晓?!”殷承祉盯着他,道。

  皇帝笑了笑,“没错,不打的确不知,可燕王,你输得起吗?锦东输的起吗?大殷输的起吗?!”

  殷承祉面庞倏然紧绷。

  “不要说你有信心这样的话。”皇帝继续说道,神色严肃,“战事原本就没有十足十的胜算,更何况你们还是深入敌境,这几年来,你是做了不少的功夫,朕也信心中自有沟壑,可阿承,我们都输不起!”他站起身,直面他,“这两年朕对锦东的格外眷顾已然引得朝堂非议,锦东常年备战,花费巨大,从先帝一朝开始,赋税一直亏空,朝廷非但没有收到一分钱,还每年支出大量的军费!先帝针对锦东未必完全是受安氏所惑,那些年崔家倾家荡产填补军费空缺,也不完全是朝廷有意为难!不当家便不知当家难!

  朕登基之后,因闾州惨案,更因朕答应了父皇会护着你,让你达成所愿,更是因为你是朕的亲兄弟,所以,哪怕国库紧张,哪怕户部尚书都要拿着绳子在朕面前上吊,朕还是你要什么便给什么,赋税更是一免便是十年!燕王,从大殷立朝至今,可有任何一个地方有如此大赋税免除?哪怕是锦东最困难的时候,亦没有过!

  朕给了你如此优待,几乎举国之力助你练兵,为的也是有朝一日我大殷的将士能越过太白山,歼灭蛮族,彻底铲除困扰了大殷锦东的百年噩梦!可时机未到!阿承,不是皇兄故意阻拦,更不是怕你立下不世之功会生出不臣之心,割据锦东拥兵自重,是真的时机未到!多年动乱,南边诸州早已萎靡不振,赋税大幅减少,朝廷的鱼米之乡、钱袋子,早已不复昔日之貌!国库空虚,朝廷缺钱,甚至在朕登基之后差点一度发不出官员的俸禄!

  燕王,我们打不起!”

  “出兵之前我便已然上了……”

  “你那叫奏请吗?”皇帝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你那叫知会一声,你是打心底认为朕不会让你立下这不世之功,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吗?蛮族现行来犯,你由防御转为反攻,合情合理,哪怕朕不同意,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你不仅仅是将,你还是朕的亲兄弟!”

  殷承祉面色铁青,嘴唇动了动,但并未说出话来。

  “殷承祉,你打心底就不曾信过朕当日做出的承诺!”皇帝继续道,“你始终没有释怀当年西北一事!”

  “我只想为那数十万的闾州百姓复仇!”殷承祉眸底泛红,一字一字地道。

  皇帝哂笑,随即厉色质问:“然后让更多的大殷百姓陷入水声火热之中吗?!”

  “你所说的不过就是……”

  “猜测吗?不确定吗?”皇帝截断了他的话,“你敢当着先帝的灵位发誓这些猜测和可能绝对不会发生?!”

  “锦东将士为了这一日苦练了两年!”

  “那又如何?”皇帝近乎冷酷地说道,“领着朝廷的俸禄,便该尽忠职守!”

  “你——”

  “你若是有十足的把握,便不会在这里,而是率领大军继续你的歼灭大战!”皇帝声色皆厉,“燕王,你心里也没有底,你也没有把握能够成功,你亦不过是在赌!”

  “我……”殷承祉双目赤红,开口喝了出声,可是没有这两个字却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咽喉般,怎么也发不出来。

  没有底吗?

  没有把握吗?

  因为没有把握没有十足的胜算,所以,醒来之后不敢再继续?

  能继续吗?

  能的!

  只要他将崔怀他们拿下,哪怕不需要拿下他们,只需杀了聂荣,对外说崔怀被挟持了,甚至可以污蔑是安氏余孽做的,为的便是阻拦他们继续剿灭!

  只要杀伐果决,只要够狠够快,军心根本便不会动摇!

  甚至只要够快,撤军的消息还未完全传递到了各路大军之中!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