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回眸
他回头看了一眼伺候的落葵：“会不会写字？”
落葵忙回答：“回陛下，奴婢会，但是写的不好，特别不好……”
“哪个能写好？”舒乘风问。
“芫花姐姐写的好。”落葵忙道。
芫花上前：“奴婢也不敢说好，只是比落葵的字规整些。”
“嗯，写几个朕看。”舒乘风道。
芫花应了，上前学着雁南归的佛经写了几个字，确实规整。
算不得多好，但是还是娟秀的。
“好了好了，去给陛下倒茶。”雁南归摆手。
“陛下真是事多。”
“朕事多？你把一卷佛经，抄的杀气腾腾，朕还多事了？”舒乘风瞪眼。
“佛说众生平等。难不成因为我字有杀气，就不渡化我了？再说了，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你要是不信，这就是装模作样，你要是信了，那就是着相了。”
“啧，罢了，朕懒得管你，就不该过来看你。”舒乘风哼道。
“那不是，两码事。陛下来看我，我高兴的很。”雁南归笑着拉他的手。
“洗手去。”舒乘风不给她拉。
雁南归乖巧：“是。”
洗了手再拉：“陛下放心，您对我的好处我还不知道？那我就不会说那么多甜言蜜语嘛，难不成我不说，就不知好歹了？从小到大，除了我那没了的娘，别的亲人加一起对我的好，都比不上陛下一个。”
舒乘风挑眉，没接话。
“我这一次是过激了，就是当时气得不轻。以后肯定会注意。”雁南归撒娇的摇晃他的手，又往人家怀里坐。
“如今容宁送去外头，你高兴了？”舒乘风问。
“那当然高兴。不过我专门叫我庄子上的人过去了一个。她舒服了多少年，如今也该好好过过不如人的日子了。”雁南归冷笑。
派去的是她娘当年留在庄子上的人，那没有一个不恨容宁的。
她们都不敢想，容宁还有今日。
想必会叫她在庄子上好好过日子的。
“这都是小事，别太过火了。”舒乘风道。
“好。”雁南归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粘人吧啦的撒娇。
“啧，不嫌热了？”舒乘风拉她。
“热也要挨着，陛下要是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啊？”雁南归又卖痴。
舒乘风白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
雁南归很清楚，舒乘风昨日来和今日来，都是一样，就是维护。
虽然他罚了她一年的俸禄，但是罚之前就在这里过了夜。
这是明白告诉后宫，罚是罚，那是规矩。陛下也是在乎规矩的。
可罚不代表失宠。
也是告诉太后与皇后，就罚到这里了。
所以皇后也只能跟着叫她抄经。
太后也只是训斥了一顿就算了。
今日再来，还是一个意思。
所以不管是为了后宫平衡，还是为了什么，雁南归都感受到了他的偏袒。
对于雁南归这个人来说，确实，与太子这些年，是过的最好的日子。
之前的娘家和孟家，都是不幸的。
所以，受了好意，理应领情。
只是领情归领情，床榻上那点事，该生气还是要生气了。
陛下又被咬了。
不过陛下吃饱了就不在乎这个了。
第二天请安，雁南归将佛经交了。
皇后看了几眼，也是有点诧异，头回见雁南归的字。这像是男人写的。
不过陛下的笔迹不是这样，这比陛下的笔锋还凌厉些。
第0358章 程小仪
也不像是小内侍们写的。
所以皇后还是没问。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到是雁南归自己说了：“臣妾自小，字就不好，娘娘不必介意。想来佛祖也是不怪罪的。”
“无妨，只要是自己写的，佛祖怎么会怪罪。拿去烧了吧，好好上香。”皇后说着，将东西递给素锦。
吴宝林这事，就算是暂时过去了。
过了几日，程小仪侍寝的次日早上，刚送走了陛下，宫女玫瑰就道：“奴婢方才给陛下更衣，看见陛下肩头一个牙印，虽没有出血，却红肿着。陛下也就两日前，在昭纯宫……这莫不是？”
程小仪摆手：“去请安。”
玫瑰应了一声，撇撇嘴。
到了凤翔宫，众人来齐了之后请安，皇后的话说完，程小仪就起身：“皇后娘娘，臣妾有事禀报。”
玫瑰吓了一跳，心说不是要说牙印吧？这怎么能说？
“哦？你说。”皇后点头。
“臣妾进宫时候，带了一个丫头，叫玫瑰。便是今日这一个。玫瑰多嘴多舌，实在不适合宫中伺候。臣妾不喜喧哗，她也实在是不适合。求娘娘允许，送她出去吧。”
这就有意思了。
这玫瑰可是她的贴身丫头，一般从外头带进来的，都是心腹。
这程小仪竟不要了？
玫瑰吓得当即跪下：“小仪……”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你不适合。强留下来，哪天犯了宫规，我也保不住你。何不趁早回去？宫中宫女众多，我也不愁人伺候。你也大了，回去成亲吧。”程小仪淡淡的。
皇后看了一会，点头：“也罢，虽说进宫后，就算是宫女了。不过你这丫头进来时间短，实在不能适应，就送出去也罢了。你若是缺人，就再分一个人去伺候便是了。”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不缺人了。日后缺的时候，再来求娘娘就是。”程小仪道。
“好，既然是这样，你就自己安排。”皇后一笑。
“当断则断，程小仪果然好性子。”雁南归一笑。
虽不知为什么，可狠心将贴身心腹赶走的，不得不说，有些狠心。
“多谢雁妃娘娘夸赞。”程小仪只说了这么一句。
程小仪在家不得宠，只因她一是庶出，二是性子太冷淡。
她姨娘去世后，更是落得边缘人一般。
虽然没有人刻意磋磨她，但是不得宠的庶出女，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自然也是勉强度日。
如今进宫，她只是程家推出来探路的。
真正想送进宫的，是程家主母李氏的内侄女，李婉怡。
李氏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她在程家的地位稳固。
自然看不起这几个庶出的。宁愿叫庶出女给她亲侄女铺路，这一来，她娘家和婆家一起受益。
而玫瑰，就是李氏的人，说是妥帖人，送来给程小仪做丫头的。
程小仪这人，面上不说，心里倒是下得去狠心。
她算是看的出，程家这点子家世，在陛下眼下算什么啊？
要么就有叶贵妃和雁妃娘娘那样的家世，才算是有用。
否则，都是虚的。
后宫得宠，还看自己。
所以她不怕得罪娘家，得罪死了才好呢。
等过几年，李婉怡要是进了宫，就叫她凭本事去。她是不准备依靠程家李家的。
所以，今日找着个理由，自然就要将玫瑰赶出去。
请安散了之后，玫瑰跪在程小仪跟前：“小仪怎么忽然就要赶走奴婢？奴婢好歹是夫人的人，伺候您也尽心尽力。宫里不比家里，您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没了你，还有粉黛，姚黄，魏紫，葛巾。宫中宫女众多，难不成伺候不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回去吧。”程小仪淡淡的起身，不理会她了。
玫瑰气得不轻，心说回去告诉了夫人，看你怎么办！
昭纯宫里，雁南归换了衣裳就笑道：“程家送人进来，也不送个好拿捏的。这程小仪已经没了姨娘，又没有亲兄弟姐妹的，怎么拿捏？这不，就反了。”
“是啊，不过想来，另外两个庶女品貌不如她吧。不然就换了人了。”降香道。
“应该是，这博富贵也看本事。大家子养女儿，就算是不多亲近，也不会苛待。少见我娘家这样的。为的不就是以后，庶女也能出头。高嫁低娶是常有的事，一朝飞上枝头，娘家跟着也是好处多多，想必这程小仪在娘家时候，日子也不好过。”
“是啊，您也别想了，这都过去了。”降香道。
她是怕自家主子想起过去的事难受。
雁南归也没解释自己是不是难受。
只是道：“如今新人看不出高低，不过这程小仪要是一直这么有成算，说不定就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