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36章

作者:画雾桐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嘴硬一时爽打脸火葬场,逞强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饿的半死,叫苦连天。

  “好饿啊,随便给我个窝窝头拌醋黄瓜都行啊,饿死了,没有窝窝头给我俩地瓜也行啊。要死了要死了。”

  他自顾自地哀嚎,丝毫没注意到方才只是露出一个小缝的门如今已全然大开,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顺便带回了一颗被烧饼裹的满身通香小青梅。

  李姒初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见他像死猪一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又见他哼哼唧唧地要吃要喝,当即便使了坏心眼,一把走过去捏住少年冰凉的耳朵,坏笑道:“我带吃的来了,你说声好听的我就喂你。”

  白季梓抬眸瞥了她一眼,长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东西夺了过来,用眼神无声嘲笑:就这?

  “威胁”失败的李姒初看了看手中的烧饼屑,又看了看那狼吞虎咽如一百年没有吃过东西的竹马,发出震撼的声音:?!

  他不是受重伤了吗!为什么动作还这么灵活啊!这不合理!

  少年舔了舔手指,微微昂起下巴,挑衅似的瞧着他。

  李姒初突然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位并不是她熟识了许多年的竹马,而是她院中养的那只白猫化成的郎君,不然那小眼神怎会同它一模一样的!没错,每次该死的狸奴偷完她的鱼就是这个表情!

  少年不知自己无意中撩拨了少女,少女也不知少年在撩拨他,于是两两不知的二人再次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烧饼扭打在一起,愁坏了在门口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的阿方。

  他方才听见少爷的叫喊便赶来了,哪想会在半路碰见李三姑娘,那他如今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呢,愁死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就是烦,能不能给他一点活路。

  一直没捏脸的那一方如今得了势,大刺刺地坐在了白季梓的床上,一手一个面团,捏啊捏啊捏。

  “你撒手,呜呜你撒手,我脸上脏兮兮的你也掐!”

  “脏兮兮?没有。”李姒初骄傲地挺起自己扁平的胸口,抽出帕子一把捂住他想要抽回的手,“我已经替你擦过了!现在可干净了,还有这里。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脏!”

  “我不是——喂!你去哪!”

  他才想说什么,就见李姒初一拍脑袋呀的一声便向外头跑了出去,揪着那立在门外的阿方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了什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偷偷在他手中塞了不知是什么,白季梓伸长了脑袋想要瞧一瞧,却被阿方一个转身挡住了。

  可恶!好好奇是什么!

  他撑着床再次伸头向外看去,却发现阿方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方才的满室欢喜又冷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一人。

  不过这也也挺好的了,正好他困了,睡一会儿也行。

  挺好啊,外头的雨也停了,安安静静的,挺好。

  “少爷,少爷?”

  阿方戳了戳快要睡着的小郎君,笑着将手中的一团白色不明物体送上:“少爷您拿着,我得出去了。”

  白色的,毛绒绒的,还会动的.....

  “喵?”

  是猫!!是李姒初的那只!不对,好像又小了好多。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捧着小猫,疑惑地看向从门外缓缓走来的李姒初。

  小姑娘手上沾了些灰,似乎是端着一盘什么,阿方见她来了,笑一笑便出去了,还十分贴心地替两位小主子合上了窗。

  “看!”她将小盘子骄傲地递到白季梓面前,“我煎的!”

  啊,是一个荷包蛋啊。虽然看起来还能勉强看出是个蛋了,但是这卖相属实不可恭维。

  鸡蛋边儿已经有些微微焦了,蛋黄也被捅破了,蛋白沾了锅灰,总而言之就是个丑到不行的荷包蛋。

  “我给你煎的!长寿面没有了我也不会做,咱就省了那些东西凑合凑合呗。”少女嘿嘿一笑,见他趴着不能动,手上还抱着一只猫,便十分贴心地将蛋切开喂到他嘴边,见他不动,又使劲往前凑啊凑,“怕什么!我又不会下毒。”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生辰?”

  “你同我说过啊。”这人真奇怪,不就是记个生辰么,干啥这样看她,“哦,你是不是感动坏了啊,别太感动啊,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替我做牛做马吧。”

  白季梓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好吧,虽卖相不好,但味道还是挺正常的,看在她第一次下厨的份上就原谅她好了。

  “我可以自己来的,我手没断。”他十分艰难地举起喵喵叫的小猫,“你把它拿走啊,它好烦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新主人的不喜欢,小猫喵呜唤了一声后便垂下了头,发出一点点嘤嘤的声音。

  李姒初冷哼一声,将盘子往旁边重重一放,用‘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吧你这个过分的家伙’一系列的眼神看向他,将内心受了伤的小白团子抱了回来,将全部鸡蛋夹起全然塞进他嘴里,白季梓一噎,差点被原地呛死。

  “吃完就死吧!没有良心的家伙,你把小白吓坏了!”

  “不是,小白是谁,小白不是我吗,你搞什么你。”他咳了两声,将帕子夺过来擦了擦嘴,“为什么那只猫也叫小白啊!”

  “笨!大白的娃娃当然叫小白啊!”

  雪白猫咪在少女怀里喵喵叫唤,皮毛又顺又滑叫人爱不释手。这么乖,这么软的小白,和那个只会呛她的讨厌鬼一点都不一样!他不配叫小白!

  “大白是谁.....等等,你那只猫,是它的小崽子么?”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是那家伙的孩子,“还挺可爱的,让我抱抱。”

  小猫听闻喵呜了一声,对他挥舞了一下爪子,又将爪爪缩进了李姒初怀里。

  “呵。”你看吧你看吧人家都不理你了,方才让你抱着你嫌弃,现在知道错了吧混账,还不快给它道歉!

  “让我抱抱嘛,哎呀好可爱,送我行不。”他抱着满脸写着嫌弃的小猫亲了一口,傻乐道,“唉,归我了哦。”

  “随你了随你了,本来就是送你的嘛。”

  白季梓一愣,原来她方才同阿方说的悄悄话就是这个。

  “唉对了,你是不是要及冠了啊。”实岁十四,那虚岁就是十五,大毓看虚不看实,再四舍五入一下白季梓就是二十岁了,哇二十了耶,好老耶。

  突然快进到二十的白季梓:?

  “我不是!你闭嘴!要这么算的话下个月你也要及笄了你这老东西!”

  李姒初白眼一翻,又在某个嘴欠的家伙脸上捏了一把。

  “不过说起来,你今天不回去真没事吗,你爹会不会揍你屁股啊。你要是被揍了我这儿还有药啊,我可有经验了,我娘天天揍我的。”

  “.....不需要,滚。”

  其实这事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文姨回来的路上同她说了,若是就这么直接送回去即便她没什么错也免不了受一顿罚,待她明日亲自去一趟李家,同李家老爷说道说道,将事情说明白了再回去也不迟。

  听罢李姒初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梦回高中班主任叫家长。

  这,这不就是学生犯了错误,班主任先找家长单独谈话做足思想工作,然后再让学生同家长见面吗。为了防止孩子被打真是煞费苦心啊,文姨如果生在那个时代的话,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班主任吧。

  “小初平日都是好孩子,现在犯了错应当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做家长的平日里要好好关心孩子才是。”

  ——看!就是像那样的!

  李姒初懒洋洋地托起腮帮子:“所以说我得让文姨先去给我阿爹和阿姊消消火再回家嘛,不然我铁定会被好好教训的了。”

  被打倒是不会的,毕竟她是个姑娘家,身体还这么弱。但是这关禁闭肯定是有的了。估计到进国子监之前都不能出海棠苑,想想还挺糟心的。希望文姨能劝住吧。

  “你呢,你没同你娘说明白么。怎么被打成这样。”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他这次不过是给某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了一个小小的教训,随便打一下就好了吧,至于打到动弹不得么?

  白季梓摸摸鼻子:“我说了的,她说我教训那家伙没啥错的。”

  “喏,我就说吧。”

  他将脸埋进被子里,企图绕开这个话题。

  教训那家伙算什么啊,他平日里又没少打架。真正让他娘生气的完全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好吗,完全就是因为.....因为.....

  因为企图拐骗某良家少女“私奔”啊!

  “说这个干什么!你可是去看热闹了,怎么样,第一次见吧我娘罚人吧,是不是很刺激。”

  ——强行转移话题就没问题了!不愧是他!

  完全没意识到对方是在转移话题的李姒初想了想,道:“其实也没有了,就是觉得,有点难过吧。”

  “难过?”

  少女点点头:“是啦,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但是我还是会不舒服。”

  “四姊是不是也跟过去了,她是不是哭的要死要活的,啧,我就知道。”小郎君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拳砸在枕头上,小猫吓了一跳,喵呜一声又躲到了李姒初怀里。

  “没有,四姊她没有如何闹。”

  除却一开始对她恶言相向外,之后的白绣绣都是很平静的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着话,包括回府的路上也是如此。

  许三郎与红柳的沉塘让她害怕,枯瘦如柴的白绣绣也让她害怕。

  少女还未尝过情爱滋味,便已经开始担忧起了往后会发生的事情。

  那梦中为她痴狂的龚凌,与她生死相许的白季梓,还有那爱而不得的龚羽墨。

  她开始害怕了。

  “喂,你在想什么?”

  同梦中杀伐果断的青年不同,如今的白季梓还未张开,仍是一副青涩的模样,他牵起她的衣角,抬眸问:“发什么呆?你还没说,四姊同你说什么了?”

  “我告诉你啊,她就是疯的,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就可以了。”

  说什么了呢?

  惊蛰之后最是春夜喜雨,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休,敲在细嫩的柳枝梢头,脆生生的响。

  女子倚在马车上,一遍一遍的诉说自己的后悔,诉说自己的识人不清,一遍一遍地劝李姒初不要像她这般。

  过了许久才问:“小初可有喜欢的人么?”

  喜欢么?她还未想过这么一回事呢。白月光在原书里就是个平平无奇挑起战乱的工具人,反正时机到了她就一死了之,谁在乎她喜不喜欢。

  “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那小白呢?夫人不是常常说要将你嫁我做弟妹么?”

  小白?小白那不算,他就是个笨蛋,谁会喜欢笨蛋啊。虽然她啃了他一口,但那就当做是啃了一块猪肉嘛,没什么,没什么可在意的!

  “初初?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季梓见她不说话,又伸长了手臂够她的脸,捏了捏少女微红的耳朵。

  她不说话,抱着猫往床边躲了躲。

  兴许是春日太艳,兴许是四姊的话让她触景生情,她竟会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小白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可以单用喜欢来衡量。”

  “是特别重要,特别重要的人!是那种他要是死了我会特别在意,特别难过的那种存在。”

  “那若是他当真不在了呢,你会如何?”

  “我想,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吧。”

  去改变这个故事,去改变这个命定的结局,再在临走前在他的额间印上一吻,并说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