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39章

作者:画雾桐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第43章 、胡七(重写)

  少女闻言微微一顿,手握木签转了过来。

  “你认识我?”

  那丫鬟见她一副将发未发的模样,手一紧,又怕她要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于是赶紧拦在前头,嚷嚷道:

  “你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妇,胆敢同我们家家小姐这样说话。”丫头昂着头,说话脆生生的,兴许是头一回出宫的模样,仍有些紧张的样子,“我们家小姐不认识你!是你认错人了!”

  李姒初一愣,头一偏,越过那叫嚷嚷的丫鬟对上龚羽墨如墨色般让人溺毙的眼睛,笑了。

  “无事的,是我弄错了,你莫要生气。”

  如今时机未佳,她若是贸然与原女主相认,导致后面的剧情出现极大改变就不好办了。

  若是因为她的一个小小的差错而导致后续剧情崩盘,那她这些年来做的梦,岂不是沦为一场空了么?

  “鸳鸯,不可对这位小姐无礼!”龚羽墨上前一步扯了扯丫鬟的袖子,斥道,“我从前就是这么教你的,还不快同这位姑娘道歉!”

  “殿,小姐,我不.....”丫鬟挪移半天死活不愿道歉,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即便她只是个小小丫鬟,但往日在宫中好歹也是六公主的亲信,长信宫中的最得公主宠爱的宫女,如今竟让她从一个山野村妇道歉,岂不是太过于折辱她?

  两人说话间,龚羽墨微微一抬头,却发现在他们争吵的时候,那大殿之中早已人去镂空,而那眼神清亮的小丫头,也不知去了哪里。

  “鸳鸯,这是你的不对。方才那位姑娘瞧着穿着打扮皆是不凡,你说她是个乡野村妇,未免过分了。”

  龚羽墨悠悠地叹出一口气,将手中的签子放回老道手里,双手合十对着老道行了个礼,慢悠悠道:“这洛阳城不比京城,不是我们的地盘,我在这儿亦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家小姐,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鸳鸯瞥瞥嘴,将头垂了下去。

  京城来的都瞧不起旁个处的,他们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越,毕竟是皇朝之都,天子脚下,傲气点也是应当的,不仅是小丫鬟鸳鸯如此,这久居深宫的龚羽墨初来此地,也是多少有这样的想法。直至她遇见李姒初之后,这样的想法便渐渐冷了下来。

  “哦对,小姐,我现在才注意到。”鸳鸯顿了顿,小声道,“小姐有没有觉得,方才那姑娘同小姐长了三分像,若不是知道娘娘,呸,夫人只有小姐一个女儿,我或许会以为这是小姐流落在外头的阿姊呢。”

  “像么?”

  “自然自然,小姐您当时若是有镜子就知道了,若是你俩往镜子前面一站呐,这谁是阿姊,谁是妹妹,我想,只怕是都瞧不出来吧。”

  兴许是像的,兴许又是不像的。

  龚羽墨回忆起方才那令她心底微动的眼神,皱了皱眉。

  想来是从前她错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生兴许有三六九等,但她面前遇见的这位笑盈盈的姑娘,想来也并不比京城的任何一位贵女要差劲。

  纵如一根芦苇,亦可傲立在风中,不被不休。

  良久,她瞧着远山层层叠叠的山峦,悠悠开口。

  “鸳鸯,你说那位姑娘同我长的像,却不是这样的。”

  “我一身荣华富贵,却不过是笼中囚雀罢了。她不是,她眼中澄澈干净,像是无尽碧波之中的秋叶。”

  “那一份灵气,我渴慕至极,却也难以求得。”

  ****

  “唉?下雨了?”

  这才刚找到下山的路,谁料这春雨是说来就来,哗的一下就下来了,一点准备也没有,只得用宽大的袖子捂着头满地乱窜,怕被青石台阶滑了脚,磕到了头。

  月老庙这一条石阶悠悠而上,上头做一块有一块布满了青苔,翠色绣花鞋揉在这满纸的春色中,小心地踩着翠色之间的空隙往下走。少女步伐小心磕磕巴巴的,只怕是这脚微微一错,从此就会失去她才长出的两颗门牙。

  “早不来晚不来,我路都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小雀他们走了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着马车去哪躲雨去了,她这一趟的,别到时候山下都到了,却找不到人,在雨中绿林寮的,这被雨淋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太尴尬了些。

  难不成再回去找个屋子躲一躲么,别了吧,她这样湿哒哒的,若是房里有男客,纵使她如今只有十二岁,那也太过尴尬了些。

  李姒初搓了搓手,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油纸伞,悲伤地擤了一会儿鼻涕。

  “姑娘?”

  头顶的雨突然消失在了风云之中,她抬头一望,只瞥见一块比碧绿的伞布——一把油纸伞。

  鸳鸯不情不愿地将怀中的另一把伞塞进李姒初手里,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只身伸了个手就缩了回来,愤愤地瞪着她。

  有点像猫,他们家白乎乎的那只。

  “相逢即是有缘,姑娘就拿去用吧。”

  “这,多谢!”原女主同白月光在原文中并无多少恩恩怨怨,这一番好意接受了也无妨,“我同丫鬟走散了,又没有带伞,多亏遇见姑娘了。”

  龚羽墨摇摇头:“不会啊,我才是觉得幸运的,能同姑娘相识,我很开心啊。”

  山不高,路不长,两人各怀心思地一来一去也到了山脚,少女踮起脚尖向远处望了望,果不其然见着了一个哭哭滴滴的丫鬟和她身后两个被雨淋的狼狈至极的男人。

  “小姐!小姐!”小雀见着李姒初便慌忙跑了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哭道,“小姐,您可算是来了,奴婢都吓死了。”

  弄丢主子是大事,尤其是弄丢了李姒初这样的金贵主子。若是她是个生在武将世家的小姐也就罢了,好歹遇上坏人还能笔划一二,偏偏小姐又是个娇娇弱弱的,碰上了坏人,那是只有跑的份儿没有跑的份儿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马车轮早已损坏的不像话,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一样,马车憋憋的瘫在那里,如一只可怜的老马。

  “还说呢,小姐。”阿车夫哭丧着脸,“方才有两个江湖人在此打斗,这一锤下去把我们的马车砸了个正着,小姐,你绕过去瞧瞧,这坏的不止是轮子啊。”

  李姒初绕过车夫旁一站,好家伙,他说的还算是轻的了,这接近一半的马车都坏的不像话,别说是跑起来,只怕是这碰一碰都要散架了。

  “他们可有赔银子么?”

  “没有啊小姐,他们打完了就跑了,我们几个追都追不上,呜呜,这还下着雨呢,小姐,我们要怎么回城啊。”

  若是不下雨还好,偏偏这大雨还在这儿下着.....

  “我们几个倒是可以走着回去,就是小姐......”她瞥见龚羽墨主仆二人还站在一旁,于是舌尖一咬,不说话了。

  三小姐自幼体弱,虽说这几日身子还算是好了,但这要是让她就这样走回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可偏偏马车又坏了.....可恨的江湖人!

  “这,若是你们不嫌。”少女撑着油纸伞款款走上前,“姑娘可也是要回洛阳?不如一起罢。”

  “这,三小姐......”小雀刚想拒绝,便听见他们三小姐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兴奋地说了声好。

  “会不会太麻烦了!不过还是多谢了!”

  原女主果然人美心善,不愧是她在剧情中最好的闺蜜。

  ***

  不愧是公主的马车,那叫一个气派。

  李姒初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左瞧瞧右看看,还时不时从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啧的小雀扯了她好几下袖子。

  “原来姑娘是回洛阳探亲的。”

  龚羽墨点点头:“外祖病重,我娘是唯一的嫡女,她回不来,我多少也是要回来瞧瞧的。”

  大毓王朝对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一局话拿捏的并不透彻,女儿出嫁后虽说归家并不如从前那么方便,但也不是不能回。若是有爹娘病重或是别的事情,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也是想回就回的。

  六公主是德妃之女,而这德妃则是楚国公唯一的嫡女儿,自小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龚羽墨出生后外祖一家便将对女儿的爱移到了外孙女身上。于龚羽墨,说是自蜜糖罐里长大的,也不为过了。

  “外祖父年纪大了,我娘又忙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我回来了。唉,姑娘穿的这般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城南李家。”

  李家?小公主微微一顿,不知为何想起李贵妃那张嚣张跋扈的眉眼,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若是城南姓李的富贵人家,想来只有她了吧。那面前的这位姑娘,若是不出意外,应当就是那家伙的妹妹。

  姊妹俩生的倒是像,就是性子有些不同。她攥紧了手中的衣料,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李姒初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偷偷瞧着,她还在兴致勃勃地往车窗外看。见漫山遍野郁苍苍,人山人海挤成团,唉,挤成团?

  “大哥,外头出了啥事啊!”

  那赶路的车夫喊道:“小姐,外头有人在闹事了!”

  “好像是有人偷东西,被打了。”鸳鸯指了指外头,嗤笑一声,“也是活该,某些人手脚不干净,也让他们长长记性才是。”

  “被打了?”

  她猛地撩起车帘,便见什么东西从窗边飞了过去,好像是一些烂菜叶子。

  一男子身居一匹枣红色大马上,把玩着手中的长鞭,像是玩什么似的,将鞭子一下一下地往躺在地下的某个人抽。人群挤成一团,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那人当真是想跑也跑不得,想逃也逃不掉。

  嘈杂的声音不绝入耳,促地她好奇心更盛,于是将车帘掀开,将整个头都探了出去。

  “好!打的好!少爷好身手!”

  “就该给这小贼一点教训!”

  “你小子厉害啊,敢同爷爷叫板,让你吃吃爷的厉害!以为读几天书就了不起了?老子教训不了那姓白的小子,还折腾不了你这条狗腿么!你们欺负我弟的时候,就没听听他大哥是谁?”

  姓白?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团成几团,马车动弹不得,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小雀昏昏沉沉地将要睡着,便听见猛的一声响,再一抬头时,方才还好好的三小姐早已跳下马车,不知所踪了。

  “怎么,方才不是嚣张的紧吗?”

  王志挥舞着马鞭,一下一下地往胡七身上送:“来啊,同大爷叫板啊,看爷收拾不收拾你!”

  胡七咬唇不语,单膝跪在地上,恨恨地盯着他,从喉咙你吐出一口写,死死地砸在地上。

  “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哟,大家听听,大家听听啊,我仗势欺人,哈,你们说,我仗势欺人了吗?”

  家丁们哄笑起来,烂菜叶不要命地往胡七身上砸,围着的那些人也跟着干笑几声,加入了砸菜叶的大军之中。

  “没有,怎会是欺人呢?”“就是,明明就是这小子不识好歹。”

  “哟哟哟,你瞧,还生气了。”

  家丁们,围观的人群们,不愿得罪那王公子的过路人们。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夹杂着污言秽语,不要命地往跪在地上的少年背上砸去。

  胡七抬头望向马上那穿金戴银的小公子,看着周围那些从前会笑着多给他称几两青菜的阿叔阿婆们,嘴一苦,比方才被鞭子抽在身上还要苦。

  不打紧的,不打紧的,他们都是被王家所迫,不过是寻常百姓,怎敢得罪了王家——

  “不是个屁!你他娘的就是!”

  少女如一支羽箭长长刺入人群之中,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作者有话要说:  捋了一下大纲,发现之前的不合理,所以重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