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42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天之骄子 爽文 快穿 穿越重生

  这会儿废世子登门,说是不想娶了,他们如何肯接受?

  柳参军当时便摆出文人不堪受辱的激愤情状来,怒道:“郡王既说要娶我家小女,何以突然改变主意?许过人家、订了婚事的女儿,哪有再退回来的道理!您若不肯要她,我当即便叫人找根绳子勒死,好过败坏门风,叫我再无颜见人!”

  柳氏亦哭哭啼啼道:“向来烈女不嫁二夫,即便不曾入府,奴家也是郡王的人了,您若不肯收留,奴家自然不敢强求,宁可投缳自尽,也不敢有辱家门……”

  她身姿丰腴,却不会叫人觉得肥胖,身上的肉极为懂事,只往应该去的地方去,面孔生的十分娇美,像是春日里的桃花,怯怯的,娇娇的,眼泪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很是惹人怜爱。

  有些像年轻时候的谭氏。

  废世子有转瞬愣神,也是为难,对着一个肖似谭氏的女人,他声音也随之温柔了些,迟疑着道:“只是我已经回过父王,不会纳侧妃了,若是入府,只能为妾侍,却不能入名牒,给你侧妃名分。”

  徐氏出身甚高,做郡王侧妃都有些屈就,但柳氏不一样。

  废世子是她视线之内能够抱到的最粗大腿,她不能、也舍不得放弃。

  既然打定主意要嫁给废世子,柳氏自然会将废世子的后院打听清楚,其实也简单,从前就只有谭氏一个女人,此后会有两位侧妃,现在形势再变,侧妃没了,只会有几个妾侍。

  身份从侧妃到妾侍,变化之大不言而喻,但柳氏不忧反喜,原因很简单,徐氏不会嫁过去了呀!

  此前虽说是同时娶两位侧妃,但谁都知道徐氏为主、她为辅,真进了门之后,地位最高的是徐氏、废世子最看重的也是徐氏,她又算个什么?

  现在徐氏不嫁了,谭氏吃斋念佛了,废世子的后宅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即便是废世子再抬几个婢女为妾,身份所限,也绝对越不过她去。

  若是她的肚子争气,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侧妃之位还怕拿不到吗?

  更远的事情柳氏不欲多想,先叫废世子点头,答应叫自己入府才是正经。

  她哭的可怜,又有几分谭氏年轻时候的模样,废世子不觉心软,再一想柳家门第不高,真娶回去老父也不会觉得他是想收揽人心,便点头应了。

  柳参军喜不自胜,柳氏也擦了眼泪,妙目含情的瞧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宾主尽欢,气氛分外和睦。

  ……

  既是纳妾,程序上自然不似娶侧妃那般繁琐,加之北伐在即,老爷子又向来不喜铺张,废世子当天将事情定下,第二日便令人登门,一顶小轿将柳氏接到了自己院子里来。

  毕竟是纳妾,不必大肆操办,也只是在柳氏居住的院子里简单布置了一下,顺带着又给新房添了些器物用具,又在院子门口那儿挂了粉色绸缎扎成的花朵,一眼瞧过去倒是喜气洋洋的,颇为鲜艳夺目。

  谭氏长发挽起,不见丝毫珠饰,身着素衣,面容憔悴,手腕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打柳氏院子门口时,神情忽的凝滞住了。

  身边婢女担忧的看着她:“郡王妃。”

  “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了,但是真的亲眼瞧见,我心里还是很难过。”谭氏心头一酸,半是委屈、半是无奈,不曾过去细瞧,转身往佛堂走去。

  废世子得知此事之后,专程往佛堂前去看她,谭氏闭门不见:“今日是新人入府的好日子,夫君还是去陪她吧,我这里青灯古佛,实在怕搅扰了府里喜气。”

  废世子听她话中颇有心灰意冷之意,心中如何不痛,沉吟再三,终究还是咬一下牙,沉声道:“莲房,我当日同你说过,在我心里,唯有你我和几个孩子才是一家人,这话永远算数!”

  ……

  柳氏今日早早起身,吴王府里边的几个嬷嬷去帮着开了脸,梳洗装扮之后被抬进了吴王府。

  侍妾不能穿红,只能穿粉色,她虽然遗憾,却也不甚在意,趁人不备悄悄打量房间里布置,便见处处精致,同家中狭小昏暗的闺房不可同日而语,心头的欢喜与得意便密密麻麻的涌出,叫她随之飘飘然起来。

  婢女服侍她去沐浴,柳氏忍着羞涩,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出浴,旋即便有嬷嬷送了汤药过来,温和但不容拒绝的让她喝下去。

  柳氏端着汤碗,只觉那苦味儿直往自己鼻子里边钻,抵触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询问道:“这是什么呀?”

  嬷嬷笑:“这呀,是郡王特意吩咐人找的坐胎药。”

  柳氏便涨红了脸,捏着鼻子,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

  朱元璋既吩咐锦衣卫将谭老二扒皮,顺便将那二十万两银子拿回来,锦衣卫自不敢拖延,只是谭家兄弟向来是秤不离砣,极少分开,晚间又时常往青楼去饮酒作乐,人多眼杂,实在不好动手,便额外拖延了几日。

  正巧这时候废世子被蔡先生所点醒,奋发图强之余,又下令约束谭氏兄弟,将这二人拘在府中不许外出,反倒给锦衣卫创造了机会。

  废世子的人将谭家前后门把守住,谭家兄弟插翅难为,但这却难不倒锦衣卫,悄悄潜入进去将谭老二打晕,堵上嘴之后摸出刀来开始办事。

  谭氏尚且没吃过什么苦,谭老二这个啃姐佬吃得苦更少,事情办到一半他就在剧痛之中惊醒,看清楚自己正在遭遇什么之后瞬间汗毛倒竖,屁滚尿流,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不能一直昏迷到死。

  这也不能怪他。

  无论是谁,半夜忽然间被人打晕,醒来之后看见有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在帮自己扒皮,都做不到欣然接受。

  可是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指甲盖掀起来会痛,脚指头撞到桌子会痛,撕老皮结果拉起来一条肉会痛……

  但是谭老二可以发誓,前三者加起来再乘以一百都不会有这么痛!

  好痛好痛好痛!!!

  人生的最后阶段,谭老二走得很不安宁。

  办完事之后,锦衣卫揣上钱离开,不留下一丝痕迹。

  没过多久,起夜的小厮发现不对了。

  大晚上的,二老爷房里边怎么还亮着灯?

  难道是之前侍奉的仆从忘记熄了?

  他心下诧异,睡眼惺惺的打个哈欠,做了人生当中最为错误的一个决定。

  小厮放轻动作推开门进去,就见房间中间坐着个人,正奇怪老爷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老爷的颜色不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小厮下身一阵抽搐,热意传来的同时,软软倒了下去。

  这声音惊动了巡夜的仆从,知道动静是二老爷房里传出来的,众人一阵心慌,赶忙结伴去瞧,刚一进门便见小厮惨白着脸晕死在地,往屋里边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爷一半在屋里坐,一半在窗前飘。

  双倍的刺激。

  ……

  谁都没想到谭家二老爷会忽然暴死,且是死在扒皮这样酷烈的刑罚之下。

  睡着的谭老大很快被人叫起,满心不悦的从侍妾身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去瞧了一眼,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原地吓尿,直直的厥过去了。

  周遭仆从吓了一跳,掐人中的掐人中,灌酒的灌酒,好歹把人给折腾醒了,又求着谭老大给拿主意。

  谭老大捂着脸,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里往两个弟弟身上看了眼,又马不停蹄的转过头去,心有余悸道:“还是,还是先把人弄,弄下来吧……”

  仆从们:“……”

  极度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咬着牙走上前去。

  然后有谭老二的心腹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在谭老大耳边说:“大爷,二爷收着的那十万两银子不见了。”

  “哦,不见了……什么?!”

  谭老大呆呆愣楞的回了一句,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都顾不得,便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里去寻自己那十万两银子。

  没有。

  藏钱的匣子是空的。

  那十万两银票跟弟弟那儿那张一样,不翼而飞了。

  两张加起来正是二十万两,他们前几日从姐姐那儿糊弄来的。

  二十万两银票不翼而飞,弟弟被扒了皮,惨死屋中。

  是谁干的?

  天下之大,谁爱干扒皮这种事?

  谭老大隐隐约约的有个猜测,但是他不敢说。

  他怕。

  对于那位来说,他跟弟弟就跟街头的狗一样,弄死了也就弄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敢想怎么去报复,更不敢想丢了的二十万两银子,只想赶紧找到姐姐,躲在她裙边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谭家是不敢待了。

  “我得走,我得赶紧走!”

  谭老大哆嗦了半天,终于颤抖着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到底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在,吩咐人即刻封闭屋子,不许传出消息去,一切都等天亮之后,叫姐夫前来处理。

  他两条腿抖得像是筛糠,晃晃悠悠的到了府门口,毫无疑问是被废世子的人拦住了。

  昨天这几个人还是姐夫派来监视他的臭虫,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谭老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身体贴了上去,哆嗦着说:“带我走,我要去见姐夫!我马上就要见姐夫!”

  废世子的人还不知道府里边发生了什么,摇头不肯答应。

  谭老大目光惊恐,死死拉住领头人的袖子,说:“我弟弟死了!我不敢再呆在这儿了,求你们带我去找姐夫吧,求你们了!”说完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

  守在门口的人都是废世子的心腹,知道他向来爱重谭氏,哪里敢受谭老大如此大礼?

  赶忙叫他起身,又令人入府一探究竟。

  谭老大尖叫一声,发疯似的催促:“他们看他们的,你们赶紧带我走!我要去见姐夫,马上!”

  他双眼瞪大,眼睛里遍布血丝,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遭受猛烈刺激之后的神经质模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带我走,带我走啊!”

  领头人见他精神实在不好,不敢强留,吩咐下属往谭家里边去瞧瞧情况,自己则带着谭老大去寻废世子。

  这时候夜色已深,废世子往柳氏房中歇息,领头人带着谭老大过去,道是有事须得求见郡王,侍从们却不敢贸然前去打扰。

  洞房花烛夜,多要紧的时候,这时候去把郡王叫走,不定就得挨一通骂,而且也铁定会得罪柳姨娘。

  废世孙和宝珠姑娘都被送走了,郡王妃也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以后还不知风向如何呢,谁敢随意去冒这个险?

  而且他们也了解谭老大,一个纨绔而已,忽然间来找世子,能有什么大事?

  说不定就是替他姐姐抱不平,有意把郡王糊弄出来,给柳姨娘难堪呢。

  侍从不太想去传话,又与领头人相熟,不好拂他的面子,想了想,便道:“郡王此时有事在身,不便见客,郡王妃倒有空暇……”

  领头人想着郡王妃乃是谭老大的弟弟,姐弟俩说起话来总是方便,且谭家二老爷死了,这消息总也得叫姐姐知道,当下点头应了。

  侍从便叫了两个婆子来,与护卫队一道,领着如丧魂魄的谭老大往谭氏处见她。

  谭氏此时正跪在佛像之前,身着素衣,眉宇间萦绕着一缕浓重郁色,此处青灯古佛,柳氏院里却是被翻红浪,两两对比,怎能叫她不难过?

  正伤神间,外边却有人来回禀,道是舅爷来了,说家里边出了事,来请姐姐做主。